編輯推薦
那對追逐著點點熒光的兄妹,還記得嗎?
感動全球無數觀眾的動畫電影《螢火蟲之墓》原著
直木奬獲奬作品
全譯本未刪節版
內容簡介
《螢火蟲之墓》中的細節,都在嚮現今不愁吃穿的人拷問:何為心靈闊?生存又為何物?
1945年的那個夏天,這對兄妹留下瞭一段讓全球人感傷落淚的故事。
螢火蟲死瞭,兄妹為它們悲傷;兄妹死瞭,誰為他們零落一滴淚水?
二戰尾聲,戰火燃到日本本土,一對失去雙親的兄妹在親戚的冷遇下被迫躲進一個無人的洞,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他最大的願望就是養活妹妹、和妹妹一起去追逐那美麗的點點螢光。可是,妹妹由於長期營養不良,生病去世。
九月二十一日晚,清太悄然死去,輕輕入睡一般。
此時螢火點點閃爍。
作者簡介
野阪昭如,日本著名作傢、劇作傢、作詞傢、歌手。1930年生於鐮倉。早年命途坎坷。多曆親人生死離散。1963年,發錶處女作《黃色大師》。1967年,根據早年經曆創作的《螢火蟲之墓》與《美國羊棲菜》發錶,引起巨大反響。次年,兩部作品同時獲得直木奬。
精彩書評
作品深深切入赤裸的現實,直麵如此的殘酷淒涼,字裏行間始終充溢著一股樸素堅韌的力量,給人強烈的震撼。
——直木奬評語
書中的細節,都在嚮現今不愁吃穿的人拷問:何為心靈的寬闊?生存又為何物?
——讀賣新聞
它讓我們記起那些不能遺忘的已經遺忘的事。
——每日新聞
我想告訴那些沒經曆過戰爭的年輕人,戰爭不會生産齣任何東西,戰爭會破壞人的判斷力。
——野阪昭如
《螢火蟲之墓》虛構與真實記憶交織,讀來格外痛切動人。
——賴明珠
能夠吃飽飯,就是人最真和最大的幸福。
——高畑勛(《螢火蟲之墓》導演)
目錄
螢火蟲之墓
美國羊棲菜
焦土層
育死嬰
探戈舞麯
可憐的孩子
精彩書摘
七月六日,在黃梅季節將盡的最後一場梅雨中,B-29轟炸瞭明石。
清太和節子坐在防空坑道口,茫然地望著雨腳在池麵上繪齣的波紋。節子抱著從不釋手的布偶人說:“我要迴傢去嘛。我不願住在阿姨傢嘛。”從來不曾吐露過不滿的節子,咧嘴哭訴起來。
“可咱們傢被燒掉啦,已經沒有啦。”
然而,寡婦的傢裏恐怕待不下去瞭。夜裏,當節子從夢中哭醒時,寡婦便迫不及待地走來說道:“阿鯉也好阿哥也好,都在為國傢勤奮工作。你至少彆叫她哭鬧呀!吵得人傢連覺也沒法睡!”說完砰的一聲帶上瞭拉門。
那咄咄逼人的氣勢更是將節子嚇得泣不成聲,清太隻得半夜三更帶著她走到外邊。
四周是成群的螢火蟲。
假使沒有節子的話—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許是心理作用吧,清太鏇即感到背上睡著的節子體重輕瞭很多。她額頭和手臂上被蚊子叮得滿是疙瘩,隻要一抓必定化膿。
不久前的一天,寡婦外齣時,清太掀開她女兒的風琴蓋子,“嗨淘伊勞哈勞伊勞淘勞伊,嗨淘伊勞伊嗨尼”地唱瞭起來。自打改為國民學校以來,哆來咪發唆拉西哆就變成瞭哈尼嚎嗨淘伊勞哈。而他們唱的這首《鯉魚旗之歌》是從那以後學習的第一支歌。
正和節子一起唱時,陡然傳來一陣怒吼:“趕快停下!戰爭期間,你們這是在乾什麼?到頭來挨罵的可是阿姨喲!真不懂事!”原來不知何時寡婦已經迴傢來瞭。“這可真是來瞭一對瘟神。轟炸的時候一點用場也派不上。既然這麼怕死的話,你們乾脆就住在防空坑道裏得啦。”
“那咱們就住在這裏吧。這個坑道裏誰也不會來的,就哥哥和節子兩個人,也不會有人來管咱們。”
坑道挖成“門”字形,支柱也粗,從農傢買來稻草鋪在這裏,再吊上蚊帳的話,大概也沒有什麼為難之處。
一半也是這個年齡的冒險心作祟,待警報解除之後,清太便一聲不響地收拾好瞭行李。
“打攪瞭您這麼長時間。我們要搬到彆的地方去瞭。”
“彆的地方?你們到哪裏去?”
“還沒有定下來。”
“是嗎?那麼一路平安噢。節子再見啦。”寡婦臉上掛著假笑,匆匆退迴裏屋去瞭。
箱籠被褥蚊帳廚房用具再加上西服箱子和媽媽的骨灰盒,好歹搬瞭進來,再仔細一看,這兒原來不過是一孔洞穴,一想到從今往後真要以此處為傢,不禁氣餒瞭。還好鬍亂闖進的農傢把稻草分瞭些給他們,還把蔥和蘿蔔也賣給清太,最重要的是,節子高興得亂蹦亂跳:“這兒是廚房。這是門。”忽然,她又感到為難:“上廁所該去哪兒呢?”
“沒關係的,哪兒都行嘛。哥哥陪你去。”
節子孤零零地坐在稻草上。爸爸曾經說過:“這孩子長大瞭準是個溫雅美人。”因為不懂溫雅一詞的意思,清太還問過爸爸。“這個嘛,就是風度好的意思吧。”節子果然風度甚好,卻更加令人哀傷。
雖然早已習慣瞭燈火管製,可是坑道中的黑暗正如所謂的黑鐵桶一般。將蚊帳的吊繩拴在支柱上,鑽進去之後,外邊的蚊子嗡嗡作響圍聚過來,它們震動翅膀的聲音是唯一的陪伴,二人不由得依偎在一起。將節子赤裸的雙腿緊抱在懷裏,清太忽然感覺到疼痛似的亢奮,抱得更緊瞭。節子怯生生地說道:“哥哥,透不過氣來啦。”
去散散步吧!二人睡不著,走到瞭外邊,一起解手。天上,飛機嚮西飛去,一紅一綠的標誌燈不停閃爍。
“那是特攻隊。”
嗯。節子盡管不明白何意,卻點頭應道:“好像螢火蟲嘛。”
“是。”於是清太想:對呀,捉些螢火蟲放到蚊帳裏去的話,一定會亮一點的。
並非刻意模仿晉朝的車胤,他們卻隨手捕捉瞭一些,放入蚊帳之中。隻見五六個光點忽悠悠地飄來舞去,然後停留在蚊帳上小憩。好啊!於是又去捉瞭百來隻,彼此的麵孔雖然仍看不清,心兒卻寜靜下來,眼睛追逐著螢火蟲那徐緩的動作,漸漸地沉入瞭夢鄉。
螢光的行列於是便化作瞭昭和十年十月的閱艦儀式。六甲山的半山腰上裝飾瞭巨大的船型彩燈,從那裏遙望大阪灣的聯閤艦隊,航空母艦好像木棒似的浮在海麵,戰艦艦首架起瞭白色的帳篷。爸爸當時在巡洋艦摩耶號上服務,清太拼命地尋找那艦影,卻找不到有著斷崖般艦橋的摩耶號。大約是商大的銅管樂隊吧,斷斷續續地奏起瞭《軍艦進行麯》:鋼鐵城堡浮海上,攻守自如好棟梁。爸爸是在哪裏打仗呢?照片上已經沾滿瞭汗跡。敵機來襲,清太將螢光當作曳光彈。對啦,三月十七日夜裏空襲時高射機關炮的曳光彈,就仿佛螢火蟲似的,飄飄忽忽被吸上瞭天空,那玩意當真能打得中嗎?
到瞭早晨,螢火蟲死瞭一半,掉落下來,節子將它們的屍骸埋在瞭坑道的入口處。
“你在乾什麼呢?”
“我在給螢火蟲造墓呀。”節子低垂著頭,又說道,“媽媽也在墳墓裏邊吧?”清太正不知該如何作答,她接著說下去:“我聽阿姨說的,媽媽已經死瞭,埋在墳墓裏邊。”
清太這纔第一次淚水盈眶。“下次我們給媽媽上墳去。節子你記不記得?我們不是去過布引旁邊的春日野墓地嗎?媽媽就在那裏啊。”
樟樹下一座小小的墳墓。
對瞭,這骨殖也該放進去纔是,不然媽媽會不得安寜呢。
人們看見兄妹倆拿著媽媽的和服去換大米,去井邊打水,便立即知道瞭兩人是住在坑道裏麵,然而誰也不來探望他們。
他們拾來枯枝煮飯,鹽分不足時便去汲取海水。沿途雖然也曾遭受過P-51型戰鬥機的掃射,可日子過得也算平平靜靜。夜裏有螢火蟲守望著,他們習慣瞭坑道裏的朝朝夕夕。
不過清太兩手的指間生齣瞭濕疹,節子也漸漸地衰弱下去。趁著夜晚鑽進貯水池,一邊拾田螺一邊順便洗身子,隻見節子的肩胛骨和肋骨一天天地凸顯齣來。
“不好好吃東西可不行呐。”清太想去捉些蛙來吃,於是盯準瞭蛙鳴聲喧響的地方,卻沒有本事捉到它們。
盡管嘴上說著好好吃東西,然而媽媽的和服早已經賣光,而黑市上一個雞蛋要三元,一升油一百元,半斤牛肉二十元,一升大米二十五元,找不著門路的話,也隻能望洋興嘆。因為靠近城市,農傢也變得十分狡猾,拿錢去買米他們是不肯賣的,於是兄妹倆很快又開始吃摻瞭大豆的雜燴粥。
到瞭七月末,節子患上瞭疥癬。頭天把跳蚤虱子捉個精光,可到瞭第二天早上,卻又密密麻麻地爬滿瞭衣縫。一想到那灰色的虱子身上一星點猩紅就是節子的血,清太便怒火中燒,將那細細的腿一根一根地拔下來,淩遲處死。他甚至會無益地空想:螢火蟲難道就不能吃嗎?
未幾,大約是體力不支,連清太去海邊時,節子也懷抱著從不釋手的布偶人躺著不動:“我在傢等你啊。”
清太外齣時,必定要從人傢的菜園裏偷來隻有小拇指大小的黃瓜和青番茄給節子吃。有一次,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寶貝似的啃著一個蘋果,清太一把搶奪過來,飛奔迴傢。“節子,快!快吃蘋果!”一聽說是蘋果,節子眼睛閃閃發亮,接過來就啃,可立刻便說:“不對,這不是蘋果!”清太試著咬瞭一口,原來是削去瞭皮的生紅薯。
大約是因為白白地空歡喜瞭一場,節子淚水盈眶。“紅薯也好啊!快點兒吃吧。你不吃的話,哥哥可就要吃掉瞭啊。”清太故意裝齣強硬的語氣,卻哽咽起來。
配給如今怎麼樣瞭呢?大米、火柴和鹽本來是可以領到的,可是由於兄妹倆沒有加入居民小組,偶爾刊登在報紙上配給新聞欄中的物品與他們無緣。
菜園遠遠不夠,於是每到夜間,清太便去騷擾農傢,去地裏生生拔取人傢的甘蔗,讓節子喝那汁水。
七月三十一日夜裏,清太正在地裏偷東西,忽然警報大作。他毫不在意,繼續挖紅薯。旁邊就有個露天防空洞,他被躲避在其中的農人發現,遭到好一頓痛毆。待警報一解除,便被人連拉帶扯地押迴瞭坑道裏,準備用來煮著吃的紅薯葉子被手電筒照瞭個正著,證據確鑿。
“對不起,請您原諒。”當著嚇得瑟瑟發抖的節子的麵,清太跪在地上磕頭賠罪,那農人卻不依不饒。
“我妹妹生病啦。她不能沒有我。”
“少廢話!戰爭期間盜竊農作物可是重罪!”
清太被一個掃堂腿摔倒在地,又被揪住瞭後背。“還不趕快給我走!送你坐牢去!”
然而派齣所的警察卻優哉遊哉地說道:“今晚轟炸的好像是福井啊。”勸慰幾句那滿腔義憤的農人,說教瞭一番,便當場釋放瞭清太。
齣瞭派齣所,卻見節子不知怎麼也跟瞭來。迴到坑道裏,清太哭個不休,節子揉著他的後背說:“哪兒疼啊?這可不行啊,得喊醫生來打針呢。”那口氣簡直就像媽媽一樣。
進入八月以後,艦載機連日來襲。清太便乘著防空警報發令之後,齣去偷東西。
夏日的天空,隻見戰鬥機銀光閃閃,遠在天邊,忽然之間便飛到瞭頭頂,用機槍猛掃,人傢都縮頭躲在防空洞裏,不敢動彈,而清太就盯準瞭這個時機,從洞開的大門溜進廚房裏,順手牽羊,見啥偷啥。
八月五日夜間,西宮的中心地區遭到轟炸,甚至一嚮認為事不關己悠遊自在的滿池榖的傢夥們,也都個個魂飛魄散。然而對於清太來說,這卻正是個發財良機。在轟炸聲和警報聲的交響麯中,他潛入瞭和六月五日那天看到過的一模一樣、空無一人的街區,尋覓著可以拿去換米的和服、未及帶走而扔下的背囊。拿不瞭的便拂去火星藏在瞭陰溝石蓋的下麵,蹲下身子避開洪水般奔逃而來的人群。仰臉遙望夜空,隻見B-29掠過滾滾濃煙嚮著山區飛去,海邊方嚮已然沒有瞭危險,他竟然想手舞足蹈歡呼。
盡管慌裏慌張手忙腳亂,他還是淨挑些有利於交換的色彩艷麗的和服拿,可到瞭第二天,卻沒有東西來包裹那些耀眼奪目的長袖和服,隻得塞在襯衫和褲子下麵藏掖著,走著走著便要滑落下來,於是用雙手抱住像青蛙一般膨脹起來的腹部,運到農傢。然而這一年水稻收成似乎不佳,農民們早早地便開始惜售瞭。近處到底有些顧慮,清太便一直跑到瞭水田裏到處是炸彈坑的西宮北口、仁川一帶,卻隻能換迴些番茄毛豆荷蘭豆來。
節子腹瀉不止,右半身白得幾乎透明,左半邊卻長滿瞭疥癬,一片糜爛,用海水洗拭的話便哭著喊疼。去夙川站前的醫生處求診,醫生卻隻是說:“要補充營養啊。”敷衍瞭事地用聽診器碰一碰胸前,藥也不給開。
說到營養,也就是魚肉、雞蛋黃、牛油,再加上麥乳精之類吧。清太想起瞭從前的好時光:放學迴到傢裏,郵箱裏放著爸爸寄來的上海産的巧剋力,稍稍有些腹瀉便將蘋果礤碎瞭,用紗布擠瞭汁喝。
那似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瞭,而實際上直至前年,傢裏還是要什麼有什麼的,不,就在兩個月之前,媽媽還用糖水煮瞭桃子,打開蟹肉罐頭給大傢吃來著。什麼因為不愛甜食而沒吃的羊羹、嫌臭而扔掉的外國大米便當、黃檗山萬福寺難吃的素齋、第一次吃的難以下咽的麵疙瘩之類,如今簡直就像是做夢。
那一邁腳,腦袋就會搖擺不已,節子到哪兒都不肯釋手的布偶人,也無力再抱它瞭,不,就連那布偶人髒得烏黑的手腳,都比節子的粗壯些。
清太坐在夙川堤壩上,旁邊是一個裝瞭一闆車冰塊的漢子,正在吱吱地鋸著冰。清太撿起掉在地上的碎冰屑,塞進節子的嘴巴裏,讓她含著。
“肚子餓瞭吧?”
“嗯。”
“想吃什麼?”
“天婦羅,還有生魚片,還有天草瓊脂。”
很久以前,傢裏養過一隻名叫貝爾的狗,清太不愛吃天婦羅,偷偷地留下來扔給瞭它。
“沒有瞭嗎?”
把想吃的東西說齣來,哪怕隻是迴憶迴憶那滋味也好。去大阪道頓堀看戲迴來的路上,吃過名店“丸萬”的海鮮火鍋,說好瞭每人一個雞蛋,媽媽卻把她那一份給瞭清太。跟爸爸一起去南京町①的黑市吃中國料理,見那拔絲山芋拖著長長的絲,便問道:“咋吃腐爛瞭的山芋?”結果招來一陣哄笑。裝慰問袋時,偷偷地藏下瞭一塊黑麥芽糖。也常常偷吃節子的奶粉,還在點心店裏偷過肉桂。遠足時也曾把蘋果分給隻帶瞭點心和奶糖的傢境貧睏的同學。想著想著,清太忽然想到瞭還得給節子增加營養,於是坐立不安,再次抱起節子迴到瞭坑道裏。
眼看著橫躺在那兒、懷抱著布偶人昏昏欲睡的節子,清太心想:要是割瞭手指頭把血給她喝會怎樣呢?不,少瞭一根手指也沒關係,乾脆把手指頭的肉給她吃瞭吧。
“節子,頭發礙事不?”
唯有頭發充滿瞭生命力,使勁瘋長。清太扶她起身,給她梳好辮子,梳理頭發時手指碰到瞭虱子。
“哥哥,謝謝你。”頭發梳理整齊後,節子眼窩的凹陷更明顯。她不知是咋想的,拾起手邊的兩塊石子。“哥哥,給。”
“這是啥東西?”
“飯呀。想不想喝茶?”她忽然精神起來,“再給你來點兒煮豆腐渣吧。”像辦傢傢似的,她排列好土塊和石子。“請吃吧。你不吃嗎?”
……
前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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