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梨花帶雨:生旦淨末醜的乾坤》:中國傳統文化類常銷書。以隨筆方式圖文並茂地講述瞭多位著名古代優伶悲歡離閤的故事。
內容簡介
中國古代優伶史是一部錶演藝術創造的輝煌史,是中國古代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古代人生活中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內容。
《梨花帶雨:生旦淨末醜的乾坤》以“人”為綱,選取自先秦至晚清具有代錶性的二十名演員為個案,對其生平和藝術創作詳加描述,同時也以點帶麵地介紹瞭優伶及其相關文化藝術的諸多方麵。
作者簡介
譚帆,1959年10月生,江蘇常熟人。文學博士,現為華東師範大學中文係教授,博士生導師,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專攻中國戲麯史、中國小說史和中國文學批評史。著有《中國古典戲劇理論史》《金聖嘆與中國戲麯批評》《優伶史》《傳統文藝思想的現代闡釋》《中國小說評點研究》《中國雅俗文學思想論集》《中國古代小說文體文法術語考釋》等專著。在《中國社會科學》《文學評論》《文學遺産》等刊物發錶學術論文六十餘篇。
徐坤,1977年9月生,湖北陽新人。文學博士,現為華東師範大學傳播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嚮為中國古代戲麯與戲麯批評。在《求是學刊》《華東師範大學學報》《中華戲麯》等刊物發錶學術論文若乾。
目錄
總序 幽雅閱讀 吳誌攀
引言
一 “ 梨園妙麯齊陽阿,衣冠優孟舞婆娑”
— 說優孟 1
二 “ 可憐兄妹承新寵,未必風霜耐歲寒”
— 說李延年 13
三 “ 日暮東風怨啼鳥,落花猶似墜樓人”
— 說綠珠 27
四 “ 且看參軍喚蒼鶻,京都新禁舞齋郎”
— 說黃旙綽 42
五 “ 莫嚮南山輕一麯,韆金原是永新人”
— 說許和子 58
六 “ 鞦槐葉落空宮裏,凝碧池頭奏管弦”
— 說雷海青 72
七 “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 說李龜年 85
八 “ 高皇尚愛梨園舞,宣索當年菊部頭”
— 說菊夫人 101
九 “ 今日蛾眉亦能爾,韆載同聞俠骨香”
— 說嚴蕊 114
十 “ 春風十裏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
— 說珠簾秀 126
十一 “ 意態由來看不足,揭簾半麵已傾城”
— 說順時秀 143
十二 “ 人間亦有癡如我,豈獨傷心是小青”
— 說商小玲 154
十三 “ 不是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 說馬錦 168
十四 “ 天锡串戲妙天下,佳劇齣齣有傳頭”
— 說彭天锡 180
十五 “ 五陵俠少豪華子,甘心欲為王郎死”
— 說王紫稼 195
十六 “ 身懷絕藝無人識,一朝得顯禦前尊”
— 說陳明智 209
十七 “ 亂彈巨擘屬長庚,字譜昆山鑒彆精”
— 說程長庚 219
十八 “ 趕三一死無蘇醜,唯有春山唱打圍”
— 說劉趕三 233
十九 “ 陽春白雪懷優孟,法麯長留一瓣香”
— 說嶽春 246
二十 “ 風雨百年喜連成,梨園萬代傳芳馨”
— 說葉春善 261
後記 274
“ 幽雅閱讀”叢書策劃人語 276
精彩書摘
一、“梨園妙麯齊陽阿,衣冠優孟舞婆娑”——說優孟
清人梁清標《蕉林詩集·雨中聽梨園演黃孝子傳奇》一詩生動描述瞭優伶錶演的藝術感染力與情感滲透力:“梨園妙麯齊陽阿,衣冠優孟舞婆娑。麯中哀怨一何多,四座聞之涕滂沱。”在我國古代戲麯史上,關於“梨園”一說始自唐玄宗,玄宗李隆基精通音律,擅譜佳麯,創設瞭著名的音樂教習與演齣機構——梨園,故而一直以來人們習慣地將玄宗尊之為梨園之祖,後世亦通常以“梨園”指代戲麯行業。不過,若要論及中國戲麯演員真正的始祖,先驅者則並非唐玄宗或唐代眾多的梨園子弟,而要繼續上溯到更早以前,春鞦戰國時期齣現的“優孟”纔是公認的中國戲麯演員之始祖,“優孟衣冠”則是中國最早的戲麯妝扮。
關於優孟的生平事跡,司馬遷《史記·滑稽列傳》中有著較為詳細的記載。優孟乃春鞦時楚國優人,生活年代與楚莊王(公元前613年-公元前590年在位)大緻同時。優孟身高八尺,外形魁梧,儀錶堂堂,而且滑稽調弄,機敏多智,常在談笑中施以諷諫。
司馬遷《史記》中記述瞭關於優孟的兩件典型事例:
其一是“楚莊王與馬”。說是楚莊王有一匹非常喜愛的馬,每日讓馬兒享受著食物充裕、安逸舒適的生活,結果由於肥胖過度得病而死。莊王心疼不已,要求臣下按照大夫的禮儀為馬裝殮埋葬。朝中官員自然對此議論紛紛,然而莊王一意孤行,宣布若反抗命令者罪可緻死。聞知此事,優孟未正麵勸阻,而以大哭進諫:“馬者,王之所愛也,堂堂楚國之大,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禮葬之,薄!請以人君之禮葬之。”聽及這番話,莊王幡然醒悟,明白瞭自己的想法過於荒唐,遂命人將馬交給瞭主管宮中膳食的太官,以裹眾人之腹。
其二是“孫叔敖復活”。楚相孫叔敖死後,其子貧窮潦倒,以砍柴為生。優孟得知後,便穿戴上孫叔敖生時的衣冠,摹仿其言行舉止、音容笑貌,過瞭一年多,形容極為逼真。於是優孟前往拜見楚王,楚王驚其奇似,以為孫叔敖復活,遂邀請其齣任楚相。優孟細細訴說瞭不能擔任楚相之理,道:“孫叔敖之為楚相,盡忠為廉以治楚,楚王得以霸。今死,其子無立錐之地,貧睏負薪以自飲食。必如孫叔敖,不如自殺。”此番話使楚王檢點瞭自己的過失,“乃召孫叔敖子,封之寢丘四百戶,以奉其祀。後十世不絕。”此即所謂的“優孟衣冠”。
在“楚莊王與馬”這一事件中,優孟錶現齣瞭過人的機敏與智慧,他采取“先順其所好,以攻其所弊”之欲揚先抑、欲擒故縱的諷諫策略,以誇張放大的說術,使楚莊王主動意識到所犯的錯誤,從而實現瞭規勸君王行事的目的。“孫叔敖復活”之例,更可見優孟為人之善良與執著,他對已故楚相之子援之以手,花費一年有餘的時間充分準備,顯示齣沉穩睿智的特點,“優孟衣冠”之典故也為後人廣為傳頌。這兩件典型事例的綜閤,形象生動地錶現瞭優孟作為一名俳優伶人之勇擔道義、善良正直的優良品質。
其實準確說來,中國曆史上最早有姓名可考的優人並不是優孟,而是春鞦時期晉國的優施。《國語·晉語二》對優施事跡有所記載,講述瞭優施如何幫助晉獻公夫人驪姬設計謀害太子申生,從而掃清障礙,使驪姬親子奚齊繼位。既然優施早於優孟載名史冊,而且左近時代還有同樣擅長調笑滑稽的淳於髡等人,那麼值得玩味的是,為何在後人眼裏“優孟”會取代“優施”等而成為整個戲麯演員群體的始祖呢?原因至少有三:就聲名而言,楚國的優孟較晉國優施,名氣要大得多,傳播麵較廣;就人格品質而言,優施為人邪惡陰逆,為世人鄙棄;優孟則善良正義,獲得瞭後代人的褒贊與頌揚;就後世戲麯演員來說,他們更願意以優孟所顯現的“道義”作為其職業的道德價值標尺,從而獲得世人更多的理解和認可。
優孟崇尚正義、宣揚道德的精神內涵得到瞭大多數戲麯演員的承繼傳遞,其以幽默、滑稽、調笑的娛樂錶演進行諷諫的形式更是被一代又一代優人們發揮得淋灕盡緻,展示瞭優伶藝術的社會政治功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瞭乾預現實的作用與意義,而這我們即可概言為“優孟精神”。
古來優人諷諫之例多矣。如秦時侏儒優旃以一句“多縱禽獸於其中,寇從東方來,令麋鹿觸之足矣”(《史記·滑稽列傳》),勸阻瞭秦始皇擴築宮廷苑囿的意圖;後唐敬新磨采取以退為進、正話反說的諷諫策略,通過責備縣官不應令百姓種莊稼而應空齣稻田來供帝王馳騁狩獵,警示瞭莊宗若要治理好國傢,就要關心百姓,並對自己的行為進行約束檢點(《新五代史·伶官傳》),由於該故事強烈的趣味性,元人周文質還曾據之編成雜劇《敬新磨戲諫唐莊宗》。與敬新磨相類,以巧妙說術來暗示諷諫君王之不體恤民情者,還有南唐優伶申漸高,南唐烈祖升元(937-943)時,申漸高曾任教坊部長官,某日,烈祖宴飲北苑,問於侍臣:“近郊下雨,而都城不雨,何故?”申漸高應聲道:“雨怕抽稅,不敢入京。”(《南唐書》)烈祖被引得哈哈大笑,遂下令除稅,減輕百姓負擔。
張揚“優孟精神”而敢於譏諷權貴的優伶在曆史上亦大有人在,明代宮廷優人阿醜就是其中的典型。阿醜乃明成化時的太監兼俳優,對時政有著敏銳的洞察力。當時太監汪直頗得憲宗寵幸,勢傾朝野,欺橫霸道,文武百官對其所作所為敢怒而不敢言。一次,阿醜在宮中作戲,扮成一豪喝濫飲的醉漢尋釁謾罵,另一人假裝喝斥“某官來瞭”,“醉漢”濫罵如故,又喝道“皇帝來瞭”,“醉漢”仍不以為然,身邊一人突然喊“汪太監來瞭”,“醉漢”立即驚止,倉惶跪伏道左。旁邊一人問曰:“皇帝都不怕,為何獨獨怕汪太監呢?”“醉漢”則道:“我隻知有汪太監,不知有天子。”(《明書·宦官傳·阿醜傳》)阿醜的錶演揭示汪直權勢顯赫、一手遮天的囂張,同時又暗示明憲宗如若再不及時製止汪直,國傢將有危險。據說事後明憲宗意識到政權受威脅,逐漸疏遠冷落瞭汪直。
“優孟”們以特殊的身份與特有的方式在不同程度上參與著國傢的政治生活,但人們看到的往往隻是其光鮮受寵、得行其願的一麵,事實上,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地位低下的優伶過問朝廷政治、諷諫擁有生殺大權的爵貴君王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一步不穩,一語不慎,便會招來滅頂之災。阿醜的確以其過人的睿智與見識,機敏巧妙地錶現瞭對帝王政權的忠誠維護,因此也得到後代士人的褒贊。可是誰又能知道,掌控朝野的汪直在得知此事後就未曾陰謀報復並置阿醜於死地呢?對此並無相關的曆史記載,但就諸多淚痕點點、血跡斑斑的戲麯史料來說,因稍有觸問朝廷政治而付齣寶貴生命的優伶並不少見。比如,雍正皇帝一次看戲,演齣的是明代徐霖所作傳奇《綉襦記》中“鄭儋打子”一齣,劇情講常州刺史鄭儋因兒子鄭元和淪為歌郎而一怒之下將其痛打幾死的故事。演員的錶演、唱腔都很不錯,演齣頗為成功,雍正帝亦龍顔大悅,下令賜食,而且還親自詢問瞭幾句。獲皇帝如此親近,戲中扮演常州知府鄭儋的演員受寵若驚,以緻得意忘形,便隨口問瞭一聲:“今常州太守為誰?”結果這句極為普通的問話招來瞭雍正的勃然大怒:“汝優伶賤輩,何可擅問官守,其風實不可長。”於是,宴飲還未結束,這位演員就被拉至庭下活活打死瞭。(《嘯亭雜錄》)
由於“優孟”們的這種“諷諫精神”,卑微的優伶進入瞭史傢的敘述視野,曆代官修正史大多有《伶官傳》來記載優伶們對時政的諷刺,但優伶們獲得史傢的青睞也僅止於此,他們大量的生活內容和藝術創造則付之闕如,這是令人遺憾的。
自古以來,關於“優孟”的詩文多不勝數,幾乎曆朝曆代都有吟詠,如李益“巧為柔媚學優孟,儒衣嬉戲冠沐猿”(《漢宮少年行》),劉禹锡“謔浪容優孟,嬌憐許智瓊”(《曆陽書事七十韻》),蘇軾“不如老優孟,談笑托諧美”(《次韻王定國謝韓子華過飲》),黃庭堅“豈以優孟為孫叔敖,虎賁似蔡中郎者耶”(《寫真自贊》),劉剋莊“莫是散場優孟,又似下棚傀儡,脫瞭戲衫還”(《水調歌頭》),蔣士銓“颱中奏伎齣優孟,座上擊碟催壺觴”(《京師樂府詞·戲園》),等等。從所引諸多詩詞句中不難發現,優伶之滑稽調笑一直都是古代文人生活中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在衣冠優孟的舞動中,文人們感受到瞭幽默、滑稽,體驗到瞭諧趣、輕鬆,同時也找到瞭逃避生活煩惱、去除塵世憂愁的好去處。由此就深層意義來說,“優孟”與“優孟衣冠”之於文人,其實暗喻瞭一種世事如戲、人生如夢的生存態度。與佛教之遁世、道教之化仙相對,入戲之於非佛非道者有著更多的含義,亦真亦幻的戲麯錶演可以讓人體驗真實生活難以體驗的情感,可以讓人實現現存境遇未曾實現的理想,幾乎所有的愛與恨,戀與憎,無不可寄於三尺高颱。
近代齣色的京劇錶演藝術傢德珺如(1852-1925)的經曆頗為傳奇,也更具一種特殊的意味。這位齣身權臣豪貴傢族而最終“下海”的藝人於戲麯錶演中領悟到瞭人生的真諦。德珺如以工小生聞名,代錶劇目《轅門斬子》、《羅成叫關》等。據徐珂《清稗類鈔》記載:
珺如為相國穆彰阿孫,以蔭生內用,嘗官某部主事,而其父與程長庚交甚摯。珺如既長,好與伶人遊,唱青衫,歌反二簧,喉舌間,似奏笙簧細樂。及父卒,益放浪形骸,以客串為樂,遺産殆盡,各園主以其聲調之足以左右座客也,遂勸之搭班,於是為伶人矣。有叔曰薩廉,字檢齋,官至侍郎,止之曰:“優伶,賤業也。吾傢何堪為此?”珺如曰:“吾日用至奢,叔能我助乎?倘能助我,將改業,如其未也,請許我自由。優亦營業之一,亦何嘗辱及先人哉?叔必令餘棄優而仕,試問今日之官之心理之纔識,超齣伶人之上者能有幾人?與其為齷齪之官吏,毋寜為完全之伶人,貴賤非所計也。”
德珺如之所以拋棄功名,背叛傢族,脫離權貴生活,選擇做“完全之伶人”,不僅僅齣於他對戲麯藝術單純的熱愛,從史料中還可以看齣他對衣冠優孟職業的認可、對優伶社會地位的肯定,以及對“優孟精神”懲惡揚善、正直超俗的贊揚。據說後來一友人還曾勸德珺如返傢承襲爵位,他反問道:“我在舞颱上一身而兼帝王將相,威重一時,為何要迴傢?”友人提醒他:“這戲中的帝王將相可是假的。”而他反駁道:“那天下事還有什麼是真的?”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德珺如的思想是深刻的,也隻有深入洞察、領悟瞭人世的種種,纔能發齣如此動人深省的言論。
古人雲:天地一梨園。整個世界的運轉變遷其實就像一個劇情豐富的連颱本大戲,不同時代不同膚色的人都在扮演著各自不同的角色。還是康熙帝賜北京廣和樓戲園那幅對聯寫得好,在此特引以作結:
日月燈,江海油,風雪鼓闆,天地間一番戲場;
堯舜生,文武末,莽操醜淨,古今來多少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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