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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字的产生,是由于古字所兼任的意义多,后起的区别于古字形体的今字,只是分担古字中的一个意义。换言之,也即语言中新词的产生、词义的发展,促使原先记录某个词或词义的古字增加了新的意义,从而形体也发生相应的变化,后起的区别于古字形体的今字,所记录的只是古字中的一个意义。这就是说,古今字的产生,首先是语言问题,其次才是文字问题。这就把古今字与异体字、通假字、繁简字等区别开来,同时还很自然地把古今字与同源字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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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传》日:‘古者无文字,口相传也。”’清桂馥《说文义证>:“《玉篇》:‘古之言久也。伏羲为上古,文王为中古,孔子为后古。”’又:“《说苑》:‘传日:《诗》无通故。’《论衡·自纪篇》:‘经艺之文,圣贤之言,鸿重优雅,难卒晓者,世之读者,训古乃下。’陆德明《诗》释文云:‘郭景纯注《尔雅》作释诂。’樊、孙等<尔雅》本皆为‘释故’。《容斋五笔》:‘汉人训释六经,其名简雅。一日:故。故者通其旨义也。《书》有夏侯解故,《诗》有鲁故、后氏故、韩故也。《毛诗》故训传,颜师古谓流俗改故训为诂字,失真耳。’’’“诂”字的本义是以今释古。《说文》:“诂,训故言也。”段玉裁注:“故言者,旧言也,十口所识前言也。训者,说教也。训故言者,说释故言以教人,是之为诂。分之则如《尔雅》析故、训、言为三,三而实一也。汉人传注多称‘故’者,‘故’即‘诂’也。”清王筠《说文句读》:“此以字形释字义,如说以是少也之比。必知古言乃知古义,不致以今义说古字也。”“故”字的本义是原故。《说文》:“故,使为之也。”段玉裁注:“今俗之原故是也。……引申之为故旧,故日:‘古,故也。’’’引申为以今释古。清徐灏《说文解字注笺>:“故者,承上启下之词,故训为古,又为今也矣。”清高翔麟《说文字通》:“《汉(书).艺文志》:‘鲁故。’师古注:‘故者,通其指义也。今俗改故为诂,失真。’’’“古”“诂”“故”三字,既是古今字,又是同源字,“古”是这一组字的字根。在诂训或训诂这一意义上,“古”是古字,“诂”“故”是今字。古训、故训、诂训,其义皆同。《诗经·周南·关雎》“诂训传第一”下释文:“案,‘诂故,皆是古义,所以两行。然前儒多作诂解,而章句有故言,郭景纯注《尔雅》则作释诂,樊、孙等《尔雅》本皆为释故。今宜随本,不烦改字。”清阮元《毛诗注疏校勘记》:“唐石经小字本、相台本同。此正义本也。正义云:今定本作‘故’,释文本作‘故’,云旧本多作‘故’,今或作诂。考《汉书·艺文志》作‘故’。与释文引旧本及樊、孙等《尔雅》本皆为释故,合当以释文本、定本为长。”
……
前言/序言
1959年,王力先生亲自编写讲义并亲自主讲的古代汉语课程,首次把古今字列入古代汉语的教学内容。讲义中虽没有给古今字下一个明确的定义,但强调古今字的产生是由于古字“‘兼职’多”,后起的今字只是分担其中的一个职务,并举“责债”“舍拾”为例,说:“‘责’‘舍’是较古的字,‘债’‘拾’是比较后起的字。我们可以把‘责债’‘舍拾’等称为古今字。”“‘责’‘舍’所移交给‘债拾’的只是它们所担任的几个职务中的一个。”王先生这个通俗而形象的说法,启示我们应从语言的角度去认识古今字:即古今字的产生,是由于古字所兼任的意义多,后起的区别于古字形体的今字,只是分担古字中的一个意义。换言之,也即语言中新词的产生、词义的发展,促使原先记录某个词或词义的古字增加了新的意义,从而形体也发生相应的变化,后起的区别于古字形体的今字,所记录的只是古字中的一个意义。这就是说,古今字的产生,首先是语言问题,其次才是文字问题。这就把古今字与异体字、通假字、繁简字等区别开来,同时还很自然地把古今字与同源字联系起来。
异体字的产生,完全是文字问题,与新词的产生、词义的发展毫不相干。异体字是人们不良的书写习惯所造成的。历代以来,有的人不写正体字,或兴之所至,或别出心裁,或图省事,随意生造一个与正体字相对应的异体字,从而导致汉字数量的大量增加。这完全是一种畸形的不健康的文字现象。这种现象,严重地破坏了词有定字,字有定义的正常关系,使得同一个词有好几个不同形体的字。既造成了汉字的极大的混乱,又无端地增加了使用者的负担。汉字的总数,迄今为止仍然是个未知数,问题就出在异体字上。我国第一部字书《说文解字》收单字9353个,加上重文1163个,共计10516个字。自此以后,成倍增长的汉字主要是异体字。到1986年出版的《汉语大字典》已收单字54678个,1994年出版的号称“当今世界收汉字最多的字典”《中华字海》所收楷书汉字已达到85568个,而2001年台湾出版的《异体字字典》所收单字竞多达105051个,其中还不包括民用俗字、义未详的正字等。这十万多字的《异体字字典》中当然也包含正体字。一个正体字,与之相对应的异体字,往往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因此,可以说,这十万多字中,绝大多数是异体字。其数量之多,不禁令人叹为观止,但也还不能说这本《异体字字典》已收罗齐全,毫无遗漏了。如果像有的先生说的那样,古今字也包括异体字,那么研究古今字,不仅毫无意义,没有必要,而且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性。
通假字的产生,也完全是文字问题,与新词的产生、词义的发展也毫不相干。古代,主要是先秦两汉时期,人们在书写时有个写同音替代字的习惯,“经传往往假借”(王引之《经义述闻序》),“汉人能通借尤多”(段玉裁《说文解字叙注》)。如把早晨的“早”,写成“蚤”,这种现象本质上就相当于今天写了一个错别字。如果把《史记·项羽本纪》“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这句话读出声来,丝毫不影响语义的表达。语言是音义结合物。在这个语句中,把“早”写成“蚤”,只是发生在书面语言中。如果读出声来,转换成口语,语义一点也没有发生变化,当然也就不存在与词或词义的发展变化有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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