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23
塔哈尔·本·杰伦是摩洛哥法语作家,《神圣的夜晚》是他的小说代表作,获得一九八七年度龚古尔文学奖,并被翻译成四十三种语言在全世界出版。他也是现任龚古尔文学奖评委之一。他的作品都与他的阿拉伯世界有关,在用法语写作的阿拉伯作家中,他是获得较大成功的小说家,也是极力在西方世界用笔和书籍来沟通两种文化、抵抗西方对伊斯兰偏见的重要作家。
埋葬了父亲之后,女主人公离开了家,开始漫游摩洛哥,去寻找自己的女性身份。由于父亲的自私和文化习俗的禁锢,她从出生就被女扮男装养大成人,直到二十岁时,垂危的父亲才在那个“神圣的夜晚”将她解放还原。她起先在父亲葬礼上被一位王子般的骑士掳掠走,被带到一个仙境国度,但这个魔法世界很快中断。她离开王子,进入了残酷的现实生活:在树林里遭到强奸。来到海边城市阿加迪尔后,她遇到一个女人,女人有一个兄弟,从小就眼睛失明,三个人生活在一起,但嫉妒却让女人疯狂报复,导致女主人公将她杀害。她被判入狱,却毫无悔过之意,而借助重重迷梦逃走了,然而来到家中,姐妹们依然要求她扮演男性的角色……
塔哈尔·本·杰伦,1944年出生于摩洛哥古城非斯,小时候在街区的古兰经学校读书,六岁时进入双语学校。他十一岁时跟随父母到了北部海港丹吉尔,直到十九岁中学毕业,又到了首都拉巴特的大学攻读哲学。大学期间,他发表了第一部诗集。
1971年,由于摩洛哥在哲学教学方面开始阿拉伯化,本·杰伦无法担任哲学教职,只好去了巴黎,开始攻读心理学,并为《世界报》撰文。三年后,他获得社会精神病学博士学位。1985年,他出版了小说《沙之子》,一举成名;1987年出版的小说《神圣的夜晚》获得龚古尔文学奖,这是北非法语作家首次获得该奖。
2001年,小说《那片致盲的漆黑》出版。这部小说讲述了摩洛哥的一座地下监狱,很多人在全无光线的狭小地牢里被长期关押。2004年,这部小说的英译本获得IMPAC都柏林文学奖。2008年,本·杰伦被选为龚古尔文学奖评委。
——《泰晤士报文学增刊》
——《洛杉矶时报》
——《芝加哥论坛报》
——网友
一番忏悔之后,说书人又不见了。没有人试图挽留他,或者和他探讨。他起身收起那些经月光漂洗已发了黄的手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中。
听他讲过故事的人此时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不清楚这位一向深受爱戴的名艺人今天是怎么回事。他开讲了一段以后就撂下不管了,不是接着往下讲,反说他不该讲这个故事,因为他是个被灾星缠身的人。
有些听众已不像原先那样着迷。他们疑惑不解。他们不喜欢他这种失魂落魄、默默无语、像是在期待什么的神情。以往他们总是全神贯注地听他说,可如今却对他失去了信任。他们确信他已失去记忆,只是不敢承认而已。这个说书人诚然已记忆衰竭,但却不乏想象力。请看证据:他仿佛突然从沙漠中走来,脸晒得黝黑,嘴唇因炎热与干渴而开裂,双手因搬运石块而变得粗糙,声音沙哑,仿佛喉咙遭受了飞沙走石的侵袭,两眼凝望高远深邃的天空。他似乎同高栖于云端宝座之上的无法看见的某个人在谈话,他朝向他,像是请他作证。听众追随他的手势和眼神。可他们什么也看不见。有人想象那是一位骑骆驼的老者,他挥手表示不愿听艺人的叙 述。
他叽里咕噜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这并不奇怪。他讲故事的时候经常夹杂一些不知属于什么语言的词汇,还居然能巧妙地让人明白他的意图。大家也都笑了。可是此刻他尽说一些断断续续不连贯的句子,舌头像许多拌有唾沫的小石子在滚动,而后又打起结来。说书人羞红了脸,他明白他并非丧失理智——他并不迷恋理智,而是丧失了听众。有一对夫妇一言不发地起身走了。接着有两个男人也嘟哝着拂袖而去。这是不祥之兆。布沙依布的听众从不中途退场。他们从未不欢而散。他把目光由高远的天际移到退席者的身上,悲哀地望着他们离去;他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走,为什么不愿听他说下去。他们不再相信他了。这叫他无法接受。身为说书大师,大广场的一代名优,他曾是国王和王侯们的座上客,新一代说书艺人的宗师,而且还在麦加圣地呆过一年,他怎能去挽留那些离席的听众,或者请他们回来呢。不,布沙依布决不低声下气,屈尊俯就。“让他们去吧,”他心想,“我的忧伤没有尽头;它化成了一袋石子,我将背负它直至进入坟墓!”
我站在那里,裹在旧长袍里注视着他,一言不发。我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我的友情呢?我须怎样动作才不至于泄露其中的奥秘?何况我自身又是这奥秘的具体体现!我知道得太多,我在这儿露面也决非偶然。我从遥远的地方归来。我俩的目光相遇了。他的眼中闪烁着令人畏惧的智慧的光芒。他的眼神如痴如醉,难以捉摸。他顿住了。他认出了我就是那不幸年月里幽灵的化身。他倒背双手,来回踱步。我却镇定自若,像贤人般耐心等待。他越来越不安地凝神注视我。他是否认出了我?他从前并未见过我。不过他曾想象过我的脸、我的轮廓以及我的气质。那是一个充满幻觉的年代。在他的构思中,我是倔强的,难以把握的。疯狂已在他的记忆里扎了几个窟窿。疯狂或者欺诈,反正都一 样。
随着岁月的流逝和人生的波折,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令我惊奇、让我反感的了。我于前一天抵达马拉喀什城,决心见见那位因讲述我的故事而断送前程的说书人。我凭直觉来到了他所在的广场,认出了他的听众。我等着他,如同人们等待一位背信弃义的朋友或一个有罪的恋人。我在谷物市场楼上的一个房间里宿了一夜,屋里满是尘埃和骡尿味。我在晨光熹微时醒来,在清真寺的池子里洗了脸。什么都没有变。一切还是老样子。长途汽车站里黑洞洞的,犹如烘面包的烤炉。咖啡馆依然没有门。侍者的胡子刮得很马虎,身上那件礼服熨了大约有上千次,油渍斑斑,亮晶晶的,头发油光可鉴,蝴蝶领结有点歪。这个侍者也装作认出了我。对顾客直呼其名是他的职业习惯。他总是那么自信。他朝我走来,像个老相识一样招呼我:
“一杯热腾腾的桂皮咖啡,外加一块玉米饼,法蒂拉大妈,老规矩……”
他走了,我甚至来不及对他说:“我不叫法蒂拉;我讨厌咖啡里放桂皮,也不喜欢你的玉米饼,而爱吃大麦 饼……”
我在一个沙乌亚地区的长途卡车司机身旁坐下吃早点,他吃着蒸羊头,一面喝一大壶薄荷苦艾茶,吃罢连连打了几个饱嗝,一边感谢真主和马拉喀什赐给他如此丰盛的早餐。他望着我,似乎想同我分享他的快乐。我微笑着挥手驱散迎面飘来的印度大麻烟的烟雾。一个骑轻便摩托车的少女从我们跟前驶过,他捋了捋小胡子,那神情仿佛在说:在这么顿美餐之后,若再有位姑娘作陪,最好是黄花闺女,那就心满意足了。
他剔完牙,把头骨架扔给了一群小乞丐,他们挤到一个僻静处,大嚼起残羹来。卡车司机上了车,掉转车头开到咖啡馆前:
“下星期见,夏洛!”他朝侍者喊 道。
走出店门的时候,我问侍者这是什么 人。
“一个粗人!他自以为可以随心所欲。见我这套衣服太肥,他就管我叫夏洛,他把餐桌弄得肮脏不堪,还随地吐痰。可他还自以为是招人喜欢的美男子。这都是因为有一天一个来旅游的德国女人上了他的卡车。他们干了一些肮脏的勾当,完了他整整吹嘘了一年。从那时候起,他来去经过这里都要停下来大嚼一顿羊头肉。您瞧,法蒂拉大妈,这号人最好永远不要下 车……”
广场上空无一人。犹如剧场里的舞台,人物将陆续登场。首先到达的是一些来自撒哈拉沙漠卖各种粉剂的商贩:五香粉、散沫花粉、野薄荷粉、石灰、沙子和其他一些精心研磨成粉末状的神奇的东西。接踵而来的是旧书商,他们把一些发了黄的旧书摆在摊上,并点燃了 香。
也有的人什么买卖也不做。他们席地而坐,盘起双腿等待着。说书艺人最后到达。他们各有各的规 矩。
一个干瘦的高个子男人开始解缠头巾;他抖擞了几下,一些细沙子从上面掉下来。此人来自南方。他在一只胶合板的小箱子上坐下,尽管一个听众也没有,却径自开讲起来。我远远看见他在自言自语,指手画脚,仿佛听众已围成了圈,坐得满满当当。我走过去,听见他正说道:“一群狗正在舔时光的味道。我转过身去,我看见了什么?你们说说,忠实的伙伴们,猜一猜,好人们,我面前那位骑着银色母马、威风凛凛、神气十足、身经百战的美男子是谁?时光淡而无味。面包也不新鲜。肉变了质。骆驼奶油有了哈喇味……像我们的时代一样有哈喇味。哦,过路的朋友……据说这就是生活,可是突然,孤独的秃鹫冒了出 来……”
我是唯一的听众。他打住话头朝我走来,用推心置腹的口气对我说:
“假如您在找什么人,我可以帮忙。再说也许我就是您想要找的那位。我的故事很动人。现在开讲为时尚早。我再等一等。您要找的是儿子还是丈夫?要是找儿子,他大概在印度或者中国。要是丈夫么,更好找一些。他想必上了年纪,上年纪的人喜欢在清真寺或者咖啡馆里消磨时间。不过我看您对两者都不感兴趣。您默默无语,说明……说明什么?啊!说明您心底藏着一个秘密,您不愿意再被人打搅。您是那种重视荣誉的人,不喜欢跟人饶舌。朋友,那么您走好,我招呼听众 去……”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我注意到一个年轻人正在打开一只箱子,动作优雅利落。他从里面拿出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边拿一边还评头品足,仿佛要再现某人的生平、某一段往事、或者某个时 期:
“我这儿有几件人生历程片断的见证。这只箱子好比一座房子。它曾经容纳过好几个人的衣物。这根拐杖已无法充当岁月的见证。说不清它已存在了多少年,它原本是古老的核桃树上的一根树枝。它大概为不少老人和独眼人引过路。它沉甸甸的,但并不神秘。现在请看这块表。上面的罗马数字已经很淡。短针停在了中午或午夜12点,只有长针在转。表面已经发黄。它的主人是生意人、征服者还是学者?这些七零八碎的鞋又是怎么回事?它们是英国制造的,主人穿着它们,走过那些不沾泥、不带土的地方。您再瞧瞧这个白铜水龙头。这准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箱子不会说话,那么只有我来问它了。现在请看这张照片。上面留下了岁月的足迹。这是一张全家福,写明‘1922年,摄于拉扎尔’。中间那位是父亲——也许是祖父。他的礼服很漂亮。他两手扶在银手杖上,两眼注视着摄影师。他的妻子缩在一边,看不太清楚。她的裙子很长。一个小男孩穿着旧衬衫,系着领结坐在母亲脚跟前。旁边有一条小狗,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个少妇站在那儿,显得有些孤独。她长得很美。她在恋爱,正想着心上人。他不在此地,在法国或者安的列斯群岛。我喜欢想象这位少妇和她恋人的爱情故事。他们住在盖里茨高级住宅区。父亲是殖民当局的文职监督官。他和本城的帕夏1、赫赫有名的格拉维过从甚密。您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来。照片的背面写着‘某日下午好……1922年4月’。您再瞧这串念珠……这上面有珊瑚、琥珀,还有银子……大概是某个伊玛目2的,说不定夫人曾把它当项链……这儿是几枚钱币……一个带窟窿的里亚尔……一个生丁。……一个摩洛哥法郎……还有一些不再通用的钞票……这儿还有一组假牙……一把刷子……一个瓷碗……一册明信片……我不再往外拿了……把这些叫您厌烦的东西一件件往回放也够啰嗦 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扔到他的箱子里。年轻的说书人仔细看了看,又把它还给了 我:
“留着你的戒指吧!这是件稀世珠宝,来自伊斯坦布尔。我看出一些名堂,不过我不想说出来。这是一枚名贵的戒指;它饱经沧桑,满载往事,周游四海。你为什么不想留着它?它莫非是不祥的见证?不,如果你想给点什么,就请打开你的钱包,要不,就什么也不用给。你最好还是请便 吧!”
在众人不安的注视下,我默默走出人圈。我常常在路上遇见一些人,他们对我的到来、我的姿态或手势反映强烈。我心想我和他们想必具有同样的素质,同样的敏感性。我并不怨恨他们。我默默离去,确信我们的目光将会在同一激情的驱使下重新相 遇。
我正想着这家被零零碎碎从箱子里抖擞出来的法国殖民者的命运,只见一个女人在原地转圈,以便展开那当长袍穿的长长的白裹毯。用这种舞蹈姿势袒露身姿的做法有些淫荡。从她臀部几乎没有节律的微微抖动中,我顿时觉出了这一点。她慢慢举起双臂,胸部几乎也跟着颤动。看热闹的人马上围成了圈。她年纪还轻,而且很漂亮。浅褐色的眼睛大大的,皮肤呈暗棕色,双腿纤细,笑起来透出一股机灵劲儿。她到广场这个男人和几个老丐婆的天下来干什么?我们正在纳闷,她拿出一盘柏柏尔人1的音乐磁带放进了收录机里,踏了几下舞步,然后又拿起带电池的话筒对我们说起 来:
“我来自南方,来自黄昏,我从山上走下来,走呀走,我曾在枯井中歇宿,我曾穿越黑夜和沙漠,我来自时间之外的季节,我被载入了一本书里,我就是这本从未打开、从未被阅读的书,先人们把它写成,光荣归于他们,是他们派我来告诉你们,通知你们,同你们说,同你们讲。不要太靠近我。让微风去读那头几行字吧。你们什么也听不到。大家肃静,且听我道来:从前有一个以沙漠为家的贝都因民族2,他们浪漫、粗犷、豪情满怀,驼奶和椰枣是他们的食粮;在谬误的驱使下,他们臆造了本民族的神夷……他们中有些人担心有失体面,害怕蒙受羞辱,就设法摆脱那些女性后裔;他们让幼女出嫁,或者将她们活埋。这些人被罚永世受地狱之苦。伊斯兰的教义揭露了他们的罪行。真主说过:‘在你们周围的贝都因人和麦地那3的居民中,有一些执迷不悟的伪君子。你认不出他们;而我们,我们却能辨认。我们将加倍惩罚他们,他们将受到严厉的惩处。’我今天之所以用韵语隐晦曲折地同你们说话,是因为长期以来,我尽听见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它们并非记载在哪本书上,而是来自那使谬种得以流传的黑 夜……”
人群中产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惊愕,有人莫名其妙。一些人低声嘟哝,旁的人耸耸肩膀。有一人高声 说:
“我们是来听音乐和看您跳舞的……这里又不是清真 寺……”
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插话 道:
“我很愿意听您讲,夫人。您不用去理他们;他们这么说是因为他们同贝都因人沾亲带故!”
另一个年轻人说:
“讲故事就讲故事,不用说教!再说,从什么时候起,女人还没有上年纪就敢这样放肆?难道您没有父兄或者丈夫来管束管束 吗?”
这类议论似乎早在她意料之中,她用甜甜的、但带讥讽的口吻对这个家伙 说:
“我没有兄弟,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兄弟?要么你就当那个放纵肉欲,以至沉溺在黏糊糊、毛茸茸的大腿中间完全忘乎所以的丈夫?或者当这么个男人,他专门收集淫秽照片,冷寂难挨的时候就拿出来解解馋,压在他那性欲无处发泄的身子底下揉得皱皱巴巴的?啊!也许你是那位被狂热和羞耻断送了性命的父亲,是他这种邪恶的情感迫使你远走他乡,流落到南部荒漠?”
她笑着俯身拾起裹毯的一头系在腰上,请那年轻人拿着另一头。她缓缓地原地转圈,几乎不见双脚在挪动,直到把裹毯全都缠到了身 上:
“谢谢!真主保佑你改邪归正!你的眼睛很美;你得刮刮胡子;阳刚之气在别处,不在躯体上,大概在灵魂里!别了……我还有别的书要打开……”
她看见我,吃了一惊,对我说:
“你一声不吭,是从哪儿来的?”
不等我回答,她就扬长而去,无影无踪了。
……
如今我已年迈,可以坦然度日。我要说话,卸下言词和岁月的重负。我稍感疲惫。岁月的重压尚能忍受,而负担最重的是埋藏在心底、我长期缄默和掩饰的那些事。我哪里想到充斥我记忆的沉默和探究的目光竟如沉重的沙袋,使我步履维艰。
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来到你们中间。好人们哪!广场总是让我团团转,好比一个人昏头昏脑,找不着出路。一切依旧。天没有变,人也没有 变。
我很高兴终于来到这里。你们是我的解脱,是我眼中的光明。我有许多好看的皱纹。额上的皱纹是真相的磨难留下的印记。它们是时间的谐音。手背上的皱纹是命运纹。你们看,这些纹路纵横交错,标志着命运的历程,描绘出一颗流星坠入湖中的轨 迹。
我的故事就写在那上面:每道皱纹代表一段历程,或是一条冬夜走过的路,晨雾弥漫中的一股清泉,或是林中的相遇,一次决裂,一座坟墓,一轮似火的骄阳……这左手背上的是一道疤痕;有一日死神曾在这里盘桓,并递给我一根杆子,也许为了拯救我。可我推开了它,并且转过身去。只要不妄想让江水改道,一切就都很简单。我的故事既不惊天动地,也不悲切凄婉,只是非同寻常而已。我战胜了一切暴力才赢得了激情,成为一个难解的谜。我在沙漠里走了很久;我曾在黑夜里踽踽独行,也曾把悲痛强压在心底。在那些最美好的日子里,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而我却清醒地感到了潜在的凶 险。
好人们哪!我要告诉你们的事情似乎是真实的。我欺骗过,爱过,也背叛过。我四处漂泊,经历过岁月的风雨。我经常远走他乡,我是世间最孤寂的人。我在一个秋日步入了老年,而脸庞却回到了童年,我是说它显出了我曾被剥夺的孩提的纯真。请你们回忆一下!我曾经是一个来历不明、身份含混的人。我屈从一个因没有儿子而感到屈辱和自卑的父亲的意志,被迫女扮男装。你们知道,我在他心目中就是那梦寐以求的儿子,其他的情况,你们中某些人已经了解;其他人也已从各种渠道略知一二。胆敢讲述这虚无缥缈的沙土之躯的经历的人都遇到了麻烦:有的人失去了记忆;有的人险些失去灵魂。你们听到过一些传闻,但那并不很确切。即便是身陷囹圄,与世隔绝,我也能知道外界的动态。我既不惊恐,也不慌乱。我很清楚,我虽然销声匿迹,但我的经历足以让人们编出许许多多荒诞不经的天方夜谭来。然而,我的经历毕竟不是故事,因此我必须澄清事实,向你们揭示埋在那座深宅大院内一块黑石下的秘密,这个宅院坐落在一条封闭在七扇门内的小巷深处。
神圣的夜晚 下载 mobi pdf epub txt 电子书 格式 2024
神圣的夜晚 下载 mobi epub pdf 电子书经典作品。书收到了,很好。希望常读常新。在此年度的课程中,福柯的视觉起点是对古希腊的直言概念所做的分析,直言的特点是说话者真实的言语。通过对苏格拉底与犬儒主义的解析,福柯对于直言的分析涉及三个方面:对说真话方式的分析、对治理术的研究和对自我实践的识别。福柯认为,灵魂应当观察自己,它就像一只眼睛,在力图反观自我的时候,不得不通过看另一只眼睛的眼球的反光,来看到自己。这样就开始把自我当成与肉体在本体上分离的现实,形式就是灵魂,它有可能也有伦理上的责任来自我反观,这开启一种说真话和直言的模式,它的功能和目的是把这个灵魂最终重新引领到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世界中。
评分不错,挺好看的,值得!
评分他叽里咕噜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这并不奇怪。他讲故事的时候经常夹杂一些不知属于什么语言的词汇,还居然能巧妙地让人明白他的意图。大家也都笑了。可是此刻他尽说一些断断续续不连贯的句子,舌头像许多拌有唾沫的小石子在滚动,而后又打起结来。
评分不错,挺好看的,值得!
评分他叽里咕噜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这并不奇怪。他讲故事的时候经常夹杂一些不知属于什么语言的词汇,还居然能巧妙地让人明白他的意图。大家也都笑了。可是此刻他尽说一些断断续续不连贯的句子,舌头像许多拌有唾沫的小石子在滚动,而后又打起结来。
评分物有所值,快递员服务很好。
评分伊斯兰教,这个宗教。。。。。。。就像了领事说的,狂热的信徒和亵渎宗教的人都是一丘之貉。那些嘴里口口声声说着真主的人,背地里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在伊斯兰的世界里女人地位真低,还有那么该死的泯灭人性的割礼
评分听他讲过故事的人此时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不清楚这位一向深受爱戴的名艺人今天是怎么回事。他开讲了一段以后就撂下不管了,不是接着往下讲,反说他不该讲这个故事,因为他是个被灾星缠身的人。
评分书收到了,包装完整,整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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