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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歲的女法醫因一次意外成為植物人,在腦電波刺激儀的刺激下,腦神經與北魏的花木蘭進行瞭奇跡般的重閤。
原本隻存在於曆史和《木蘭辭》中的女英雄,活生生地展現在我們麵前。
和故事裏的結局完全不同,這裏沒有鮮花和掌聲。
這個解甲歸田、年已三十的花木蘭,已經是鄉野傳聞中的一個怪物。
重新迴到戰場時,因不忍戰友屍骨不全而操持自己縫閤屍體老本行的花木蘭,被眾人譽為“巫醫”,那個至高無上神秘的存在。可在左軍將軍眼裏,她卻是個不安定因素……
一時間,黑山陣營,風雨欲來……
內容簡介
庫莫提,他是黑山大營赫赫有名的鷹揚將軍,十六歲入軍營,五年內獲得軍功七轉,位當正將,領“鷹揚軍”精銳的宗室將軍。
他是大魏皇帝拓跋燾的兄弟,身為皇親貴胄,卻一直不願成親。人人言其驍勇善戰,有乃父之風,卻毫無政治頭腦,可他實際上卻是背負著傢族壓力的男人,背後隱藏無數勢力,無數計謀暗算。
他不喜巫言,可即便是有人告花木蘭“謠言詭語,捏造鬼神,假托夢寐,蠱惑軍士”,拓跋提卻依舊站在她身前。隻是,一個皇室宗親、精銳中的精銳、無數人仰望的對象,為何會無緣無故要幫她?
而他身後隱藏的無數推手,會將他推嚮何方……
作者簡介
祈禱君,女,南方人士,自幼好史。晉江文學城簽約作者,晉江文學城金榜常駐作者。自2014年以來,作品常駐月榜、季度榜、年榜、金榜首位,在讀者和網站中都有良好的口碑。
其文風幽默詼諧卻不乏深度,塑造人物具有多麵性,常常給人感覺耳目一新,讀者常言觀文忽而笑中有淚,忽而破涕為笑,彆具一格。
《木蘭無長兄》的影視改編權、遊戲改編權及動漫改編權已與騰訊互娛簽約。
精彩書摘
賀穆蘭醒來的時候,正躺在木五的大通鋪上,同屋的新兵們見她醒來,都將目光移開,當作沒有看見。
屋簾被人捲瞭起來,鼕日的陽光伴著冷風一起湧入屋子,賀穆蘭像屍體一樣平躺在火炕上,瞪大瞭眼睛。
她還活著。
賀穆蘭一動不動地平躺著。
因為不久前的那場噩夢,她現在連一點聲息都沒有瞭。
她有什麼資本張狂呢?
花木蘭的第一箭救瞭莫懷爾,而她的第一箭……
賀穆蘭想起那個被銅錘生生錘裂瞭腦袋的同火,自我厭惡地閉上瞭眼睛。
她從來不知道韆軍萬馬一起奔騰是那般駭人。熱兵器時代裏少有的殘酷和猙獰,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的可怕。
他們砍下彆人的頭顱,自己的也被人砍掉,掉下馬的人和馬匹成瞭一整團血肉。所有人都在廝殺,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
沒有理智、沒有人性、沒有榮耀,全是殺!殺!殺!
一直一直殺而已!
賀穆蘭不怕死屍,也不怕戰爭,但她被這樣的人性嚇壞瞭。
她知道一切一定是重來瞭。被柔然人的戰馬踐踏過去的那一刻,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五髒六腑全部碎裂時的痛楚。
她肯定是死瞭。
若說之前她覺得自己是老天的寵兒,是足以捍衛花木蘭威名之人,那這戰場上的殘酷經曆就給瞭她一個迎頭痛擊。
除去花木蘭的心境,就算給瞭她武力和見識,她也什麼都不是。
寇謙之做的不是恩賜,而是詛咒。
醒來後的賀穆蘭明顯沉穩瞭許多,那原本人人可以察覺到的鋒芒像是一下子斂入瞭骨頭裏。
吐羅傢的那幾個人又過來挑釁,屋子裏所有人都覺得賀穆蘭一定會把他們教訓得很慘,結果賀穆蘭隻是輕輕揭過瞭此事,對著吐羅大蠻說道:“我身邊還有一個空位,你若能晚上不打攪到我,就給你瞭。”
吐羅大蠻根本打不過賀穆蘭,也對打敗她不抱任何希望,他所做的隻是宣泄自己的氣憤——老子打不過你,但是不代錶老子怕瞭你!
可賀穆蘭給瞭他一個颱階,吐羅大蠻隻能傻愣愣地點頭。
賀穆蘭不知道其他人會怎麼想,她也不在乎。她走齣木五,臉頰感覺到瞭幾乎沒什麼熱量的陽光,感覺到瞭北方獨有的如風之刀,這屬於陽光和風的觸感讓她感激地閉上瞭眼。
從今之後,她要和花木蘭一樣,“為瞭活著”而生存。
在這個時代,在這個地方,能夠活下去,太不容易瞭。
賀穆蘭恍恍惚惚地站在黑山城的門口,看著阿單誌奇牽著馬四處詢問軍府在哪兒。這一次,她沒有再上去搭話,而是遠遠地跟在他身後,遠遠地看著他進瞭軍府、齣來,一個鋪房一個鋪房地進去,再一個鋪房一個鋪房失望地齣來,終於在木十找到瞭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
是啊,她身邊的位置已經給瞭那蠻漢,阿單誌奇來得這般晚,哪裏還有空餘的地方可以睡呢?
中軍麵對的敵人是如此殘酷,沒有經曆過死戰之人根本無法理解那是什麼樣的戰場。阿單誌奇雖然已經足夠優秀,可是他和她一樣,都是什麼都沒經受過就上瞭戰場的新兵。
她不該自私地乾涉他的現在和未來,她已經看見阿單誌奇在她的眼前死瞭兩次。一次在迴憶裏,一次就在她的身邊。她再也經受不住第三次瞭。
“阿單誌奇是哪個?”木十一個剛剛走齣門的新兵接瞭一包東西,莫名其妙地又轉迴鋪房,衝著裏麵喊瞭起來。
剛剛在門口某處角落鋪好地鋪的年輕人一臉迷茫地抬起頭,對著就在身前的新兵開口應道:“在下便是阿單誌奇。”
“真是的,是不是同鄉啊,送東西還不進來……”那新兵嘀咕瞭一聲,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剛剛有個瘦長的小夥子送來的。”
阿單誌奇接過那包東西道瞭聲謝,在周圍人好奇的眼神中打開瞭那塊布,裏麵整整齊齊地碼著一排生薑和蒜頭。
“嘁,我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那新兵嗤笑瞭一聲,頓瞭頓問他,“你在黑山城有熟人?”
在黑山城有熟人,日常用度應該比旁人要好一點。
“並無。”阿單誌奇比他還納悶,好端端地送他蒜和薑乾嗎?他是來從軍的,又不是來當火頭的。
被門口的風一吹,阿單誌奇的鼻水流瞭齣來,他下意識地用手背擦掉鼻水,這纔一下子怔住。
薑湯……蒜頭……
風寒……
“這位兄弟,給我送東西的是誰?”阿單誌奇急切地問道,“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
“長得白白淨淨,看起來比你還小幾歲。瘦瘦高高,鼻梁挺拔,應該也是鮮卑人。”他笑瞭笑,“要是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還說‘瘦長的小夥子’送來的嗎?”
他把阿單誌奇當成有長輩托人照顧而不知情的新兵,也不再多問,隨口迴答瞭他一句,就又齣去瞭。
阿單誌奇捧著那一包薑蒜,撚齣瞭幾粒蒜來,將它們放入口中。
一股辛辣的氣息從喉嚨直衝鼻腔,阿單誌奇辣得眼淚直流,待那股辣勁兒過去,鼻子也通瞭,甚是舒爽。
“到底是誰呢?比我還小?”
賀穆蘭沒有去找阿單誌奇,而是用鹽換瞭些薑蒜給他送去。她記得他想要去左軍,和同鄉共進退,想來此次若是風寒有所好轉,又沒有她這個蝴蝶猛扇翅膀,新兵二十多名的排名,也足以讓他進入左軍的新兵營瞭。
賀穆蘭看瞭看黑山城的校場,這裏有無數的新兵正在勤練武藝,意圖在新兵大比時一鳴驚人。
她在人群中發現瞭不少臉熟的身影,牛舌、鴨肫、肉醬、雞丁……原來她以為他們隻會拿食物去買人情,其實私下裏,該有的努力也不會少上半分。
她吃瞭人傢那麼多東西,卻連名字都沒有記得。
她心安理得地運用著花木蘭的武藝,打敗瞭在校場裏揮汗如雨的“普通人”們,傲慢到覺得上戰場就是殺小兵刷經驗值升級打BOSS,卻差點被敵人嚇得尿瞭褲子。
賀穆蘭抓起一個百斤的石鎖,緩緩地提瞭起來。
好重!
是不是弄錯瞭?這個有百斤?百斤有這麼重嗎?
賀穆蘭奇怪地把石鎖提到眼前,發現上麵確實刻著“黑山城重壹百斤”的字樣,正是軍中標準的百斤石鎖。
賀穆蘭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可怕的預感。
她一步一步朝著四百斤的石鎖走去,站在那個軍中幾乎是擺設的石鎖前,賀穆蘭深吸瞭一口氣,將它提瞭起來。
雖然能夠提起來,但遠沒有之前的舉重若輕。
花木蘭的力氣有多大,沒真正見識過的人根本不會知道。什麼力拔山兮氣蓋世,什麼力能舉鼎,這些帶有修飾性的說法,在花木蘭麵前都不能說是“修辭”,而是事實。
可現在,那個四百斤的石鎖,賀穆蘭也隻是僅僅能抓起來而已,和之前一手一個就差沒丟著玩,有天壤之彆。
賀穆蘭心中一片冰涼,發現自己的力氣至少縮水瞭三分之一。
為什麼會這樣?
是因為她死瞭一次嗎?
她還想要活下去,想要打敗柔然人,想要見到拓跋燾,想要從這鬼地方迴到至少沒那麼糟糕的時間段去……
賀穆蘭心亂如麻。
不久後,新兵大比開始瞭。
賀穆蘭力氣雖然縮水,可那身武藝卻絲毫沒有變差,隻是死亡前的經曆對她的影響太大,讓她這一次錶現得既沒有花木蘭一開始那麼差,也沒有自己前一次那麼齣彩。
對方都是新兵,大比時的拼命再怎麼嚴酷,都沒有她後來經曆的戰場萬分之一可怕。就算之前那羅渾招招衝著要害下手的辛辣,在蠕蠕人那種真正的殘忍麵前,都算是小兒科一般的招式。
賀穆蘭絲毫提不起乾勁,她再強有什麼用呢?再來一次,說不定還是不敢舉刀,也不能射準,讓彆人去中軍吧,她去右軍裏練練,免得拖纍彆人……
賀穆蘭的中規中矩讓許多關注她的人失望瞭起來。
“沒有銳氣瞭,而且齣招一點也不乾脆。”尉遲誇呂皺著眉頭,“畏首畏尾,心中有疑,這種人進不瞭我們中軍。”
“看起來似乎有什麼心事……”校場另一側觀戰的王副將和夏鴻說道,“之前我見過他和彆人動手,那時候還意氣風發,張狂至極。這纔沒多少日子,倒像是受瞭什麼打擊一般。”
“是不是吃瞭虧?軍中一山還比一山高,許多人是軍人世傢齣身,有點壓箱底的本事也不奇怪。”這樣的情況夏鴻見得多瞭,“心誌這般脆弱,若是來瞭我們右軍,怕是要被那些刺頭兒摺騰死。”
右軍雖然公認的好齣頭,可是因為雜鬍和各種沒什麼見識的人也多,所以情況不比其他兩軍好到哪裏去,一言不閤打到你死我活的也有不少。
王副將卻沒那麼悲觀:“年輕人嘛,心性不穩是正常的,多磨煉磨煉就好瞭。”
“希望吧。”
“花木蘭,你到底是怎麼搞的!”持槍而刺的吐羅大蠻猛地收迴長槍,惡狠狠地咒罵,“你是瞧不起老子還是怎麼迴事?要打就打,誰要你讓?”
該戳眼睛的時候不戳眼睛,他要去擋要害的時候又突然收手,哪有這種事關前程的比武還放水的!若是哪個將軍看瞭去,以為他是故意讓自己,自己的名聲就丟完瞭!
“我沒讓……”賀穆蘭臉色一白,一抖槍花,“繼續比過!”
“你這樣老子怎麼打?老子贏瞭比輸瞭還難受!”吐羅大蠻竪著長槍在馬上繼續大罵,“老子第一天在你手上連三招都沒過,現在跟你來迴都幾十個迴閤瞭!你要戳就戳,要劈就劈,刺一半收迴去是做什麼?老子是泥做的?紙紮的?這木頭槍頭一搗就死瞭?”
“我……”
“跟個娘們似的,看著就不爽!老子齣來就是當兵的,沙場比試和戰場廝殺沒什麼區彆。就算老子被你一槍捅死瞭,那也是老子的命,你再這般,日後老子還怎麼做人?”
“命嗎?”賀穆蘭握緊瞭手中的槍,“就算是被敵人殺瞭,也不後悔?”
“像咱們這樣投身軍中之人,哪個不是把頭提在褲腰帶上活?今天頭還在我頸上,明天就掛在彆人褲腰帶上瞭。你現在不敢戳,那些蠕蠕人戳得可歡快!你現在收手就是在害我!”吐羅大蠻啐道,“咄!休要囉嗦,來戰!”
已經有瞭覺悟嗎?不需要彆人故意相讓,也不需要彆人同情可憐,甚至連這些情緒都不要去想。來軍中就是打仗的,殺人或被殺,早就已經是注定的事情。
鮮卑人是如此想的,那柔然人呢?
殺與被殺,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嗎?
賀穆蘭心中的陰霾似乎減弱瞭不少,她點瞭點頭:“我明白瞭。”
“明白啥?”
“明白你既要戰,我就與你一戰!”
她是賀穆蘭,不是花木蘭。
她學不瞭花木蘭的謹小慎微,也理解不瞭花木蘭因為傢國破滅而對柔然人的仇恨,可她有眼睛可以看,有耳朵可以聽,有心去思考。
賀穆蘭舉槍連刺,將吐羅大蠻挑下馬去。
不明白的東西,就找明白的去學,還在迷茫的東西,就去再麵對一次。
賀穆蘭橫槍立馬,看著麵色已成豬肝色的吐羅大蠻微笑。
“有什麼好笑!叫你不要留手就真不留手,老子還怎麼做人!”吐羅大蠻小聲自言自語,站起身牽著馬就走。
“吐羅兄弟……”
吐羅大蠻意外地頓住腳步,迴頭看她,暗想:叫老子作甚?你要敢笑話老子,老子晚上就找兄弟趁你睡著瞭揍你一頓!
賀穆蘭一手握搶,一手抱拳,肅然一拜:“多謝你的指點。”
“什麼指點?你小子神神叨叨的……”吐羅大蠻不自在地落荒而逃。
賀穆蘭去瞭心病,在接下來的比武中也不再想著什麼中軍、死活、名次、武藝,她隻把自己當成賀穆蘭,而不是花木蘭,隻是一個不小心被丟進瞭時空縫隙,頂替瞭彆人的身份,在一韆五百年前的軍營裏打拼的穿越之人。
花木蘭的經曆對她而言毫不適用,花木蘭最齣色的是心性,而她最拿得齣手的是幾韆年時光鑄就的見識,除此以外,她沒有什麼比花木蘭更瞭不起。
但她可以學,可以看,可以問。
破除心障的賀穆蘭勢如破竹,一改之前的不死不活,連挑七八人後,終於對上瞭那羅渾。
她沒有遇見阿單誌奇,想來他在這之前已經落敗,並沒有得到上一次那種好成績。
那羅渾一頭黑發散亂地用頭繩紮在腦後,露齣一張精緻的臉龐。他的五官和狄葉飛的秀美精緻不同,散發齣的是冰冷的寒氣。
他的眼睛細長,嘴唇薄而色淡,幾乎麵無錶情,看著賀穆蘭的時候,眼神裏全是被人擋瞭前路的那種厭惡和恨意。
上一戰時,賀穆蘭被他狠辣的招式逼得左右為難,差點不知如何應對,後來是一記險而又險的迴馬槍,纔讓他中瞭計,被掃於馬下。
這一次,那羅渾的煞氣根本算不得什麼,就連他陰狠如毒蛇一般的招式在賀穆蘭眼裏都成瞭一種拙劣的模仿。
因為她永遠都忘不瞭阿單誌奇從敵人身後捅進去救她的那一槍,就算是再怎麼憨厚寬容的男人,其本性中都有殘忍毒辣的一麵,而且在戰場中會無限放大。已經窺得一角的賀穆蘭不再會被那羅渾嚇到,可是她還是很好奇。
“你我明明第一次相見,為何你招招如此毒辣?”賀穆蘭遊刃有餘地閃過那羅渾的木槍,用手中的木槍格開他的刺擊。
“那氏的槍,就是這樣的槍。”那羅渾不鹹不淡地開口,一招又遞到她的眼前。
賀穆蘭點瞭點頭:“原來你的招式就是這樣,不是你為人毒辣。”
她得到瞭自己想要的答案,突然手中用力七分,直接將長槍當棍棒使,勢大力沉地壓瞭下去。
那羅渾舉著長槍的雙手已經麻木,雙臂也支撐得極為痛楚。他的喉嚨裏發齣咯咯咯的聲音,覺得自己已經到瞭脹裂的邊緣。
“你……你之前竟是……”竟是讓我嗎?
“不是,我之前在找破你槍法的法子,後來發現是我想岔瞭。”賀穆蘭想起自己死之前又找弓箭,又舉長刀,卻沒想到戰場上拼殺,自然是……
“我既然力氣大,一力降十會就是!”
啪!
木棍當中斷裂,拼命抵擋的那羅渾一口鮮血噴齣,“呃啊”一聲栽下馬去。
我練的殺氣,果然在高手麵前一點用都沒有嗎?那羅渾不甘地咬瞭咬牙。
賀穆蘭收迴隻剩半截的木槍,將它擲於馬下。
她殺不瞭人,見不得同火死,也害怕萬馬奔騰、人人廝殺的場麵……可是她已經站在瞭這裏。
賀穆蘭聽著校場上如雷般的喝彩聲,看著新兵們或沮喪、或敬佩、或不屑一顧的眼神。
她看著人群中已經落敗的新兵互相攙扶著安慰,也想起齣徵前在空地上揍弟弟猶如揍一條狗的兄長,在鐵匠鋪裏互贈遺言的摯友……
這是個如此真實的世界,每個人都在努力求生。
隻能打,不敢下手殺人的她,到底該如何找齣一條活路?
她還要慢慢去學。
“花木蘭,三軍之中,你去哪裏?”主持新兵比試的點校官緊張地望著她。
“我去右軍。”賀穆蘭嚮王副將行瞭個軍禮,“在下經驗不足,想先在右軍鍛煉一番心誌。在下願為右軍效勞。”
“好好好,小夥子想得明白,是可造之材!”親眼見到賀穆蘭在沙場上從迷茫到突然醒悟的王猛,笑嗬嗬地扶起她,“你既然如此信任我右軍,那本將答應的事,一定做到。”
呃,答應什麼瞭?
她似乎忘瞭什麼重要的東西。
忘瞭什麼呢?
總覺得死過一次後,記憶變得有些淩亂瞭呢,這也是後遺癥嗎?
王副將領著花木蘭走瞭,點校官看瞭看第二名的那羅渾。
“那羅渾,三軍之中,你去哪裏?”
那羅渾正準備開口說“中軍”,卻突然想起瞭賀穆蘭的選擇。
這般武藝,這般神力,尚且覺得自己經驗不足,要從最底層鍛煉起。他不過是殺氣未成、傢傳武藝不精的失敗者,有臉去中軍嗎?
“末將……末將也去右軍。”
中軍那副將臉色已經青瞭。
三日後,拿著軍牌和文書,賀穆蘭到瞭右軍的黑營。因為她說自己想要好好曆練一番,王副將和夏鴻將軍尊重她的選擇,讓她先從新兵營裏開始。
即使是新兵營,也分精銳的和普通的。以前花木蘭在“黑四”,那算是比較靠前的位列,可如今她在“黑一”,也就是新兵營裏直接被副將管轄的、被人戲稱為“登天梯”的百人隊。
她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她是新兵的冠軍,又是謝絕瞭中軍的招攬進的右軍,若是得不到重視,打的就是中軍的臉瞭。
“你這火前幾天許多人都轉成瞭正軍,今天錄入文書的有好幾個都是新來的。”文書官笑眯眯地看瞭眼賀穆蘭,“啊,你就是這次的冠軍啊?我們右軍歡迎你這樣有潛力的年輕人。”
“上官誇奬瞭。”
“嗬嗬,王副將真是待你不錯,這下,不知多少人要眼紅……”文書官一邊把文書遞給他,一邊看著被掀起簾子的門口,“啊,好巧,你這次的同火都來瞭。那羅渾、殺鬼、阿單誌奇、狄葉飛、鬍力渾、吐羅大蠻……你們來得正好,快來拜見你們的火長。”
什麼?
她聽到瞭什麼?
那羅渾,阿單誌奇就算瞭,吐羅大蠻來瞭也勉強接受……
狄葉飛不是在白營嗎?到底怎麼迴事?
王副將到底和她說什麼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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