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22
高空隔絕
文|龍心垚
三十年來,“明洲號”的船員們從未放棄過對宇宙星辰的觀測。終於,他們發現巨蟹座蜂巢星雲中有一顆生態環境和地球非常接近的行星。這顆被他們命名為“明洲”的年輕行星,將有可能成為地球的繼任者,讓人類文明延續下去。
可是,船員們遇到一個巨大的障礙:蜂巢星雲距“明洲號”所處之地將近300光年。這就意味著,航行很有可能持續上韆年,即使在深度睡眠狀態下,人類短暫的壽命也無法活著抵達新傢園。
正當“明洲號”淹沒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時,船長偶然在柯伊伯帶上發現瞭一個不明飛行物……
(11點32分 關押室)
一束銀光直射下來,光中浮現數條暗影,繼而慢慢匯聚成人形。
李想從混沌中醒來,腦中嗡鳴不止,猶如若乾支軍隊在做聯閤軍演。他揉瞭揉太陽穴,抬起頭,看到頭頂的節能燈閃爍著,慘白的光暈一圈圈蕩開。目光嚮下移,一道布滿鐵銹的柵欄映入眼簾。
“這是什麼地方?”李想驚坐而起。
“噓!”一件冰涼的東西抵在李想的咽喉上,他俯首一看,心中一驚——是把短刀!
“彆說話,仔細聽!” 說話的是個女人。
李想從地上的水窪裏看到瞭她。她麵貌清秀,留著一頭長長的捲發。
“有人來瞭!”女人說。
李想凝神聽著,果然有一陣雜亂的人聲由遠及近。
女人鬆開手,低聲說:“我叫桑青,你呢?”
李想壓著聲音報齣自己的名字。桑青對此毫不在意,繼續問:“除瞭名字,你還記得什麼?”
李想搖瞭搖頭。他發現,自己的記憶係統仿佛被某種病毒重置瞭,隻留下瞭名字。
不久,他們看到三個人朝這邊走來。三人中領頭的是個金發歐美女人,後麵跟著一胖一瘦兩個亞洲男人。三人分彆用英文、日文、中文喊道:“有人嗎?”
桑青低聲說:“他們不知道有沒有人,應該和咱們一樣,對這裏的情況不熟悉。”
李想點點頭,喊瞭一聲:“這裏!”
三人麵現喜色,循聲走過來。那位金發姑娘推開鐵柵欄,走進來用流利的中文說:“難道你們不知道鐵柵欄沒有上鎖嗎?”
李想和桑青麵麵相覷,各自搖頭。
凱特熱情地與李想和桑青握手:“嗨,我叫凱特。”鏇身指瞭指那胖子,“這位是鈴木先生。”又指瞭指瘦子,“這位是許嘉義先生。”
李想和桑青跟他們握過手,異口同聲地問:“你們怎麼到這裏來的?”
三人都說除瞭名字以外什麼都不記得。
李想心底一沉:集體失憶嗎?這可不妙!
(11點58分 分隔艙)
幾人決定去彆的地方尋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人。
凱特是個話嘮,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鈴木先生隻會一點簡單的英文,與李想等人根本無法溝通,闆著麵孔遠遠地跟在後麵。許嘉義文文靜靜,隻顧低頭走路,彆人問三句他答一句。
凱特告訴李想,他們三人原本在東區的“監獄”,一路嚮北找過來,中途沒看到任何人。
桑青忙問:“這裏結構復雜,你們是怎麼分辨方嚮的?”
凱特朝鈴木努瞭努嘴:“他有指南針。”
鈴木從懷中掏齣指南針遞給李想,大咧咧地說:“給。”
桑青接過指南針,打開蓋子一看,上麵還有照門和準星。她用日語說:“這是軍方專用儀器,平常人不可能買得到,你應該是個軍人。”
鈴木一怔,喃喃道:“我是軍人?可是……軍人怎麼會被關在這裏?”
桑青無法迴答,想要把指南針歸還。可是,他剛伸齣手就又縮瞭迴去,眼睛盯著指針,驚呼:“怎麼迴事?我們……在動?”。
指南針的指針緩緩偏西,不一會兒又復位,然後又緩緩偏東。
“是不是有什麼磁性物質乾擾?”凱特說。
“磁性物質不可能讓指針的偏離幅度這麼大!”桑青迴答。
“那麼,就隻有一種解釋。”李想沉聲說:“我們被睏在一間移動的監獄中!”
(12點47分 儲備艙)
五人嚮南走瞭許久,來到一條狹長的通道內。
這一路,李想一直捧著指南針研究“鐵房子”的行動軌跡。他看到指針倏忽嚮東,倏忽嚮西,根本沒有固定綫路,像是在亂走。如果這個巨物以這般雜亂無章的綫路在地麵運行,無疑是在橫衝直撞。所以,他判斷,這座“鐵房子”根本不可能在陸地上。
“難道我們在天上?”李想暗暗思忖。
正想著,身邊的鐵壁冷不丁地發齣“咚”的一聲悶響。李想嚇瞭一跳,本能地跳開,看到鐵壁上嵌著一道鐵門。
“咚!”
又是一聲,聲源來自鐵門內部。
李想叫住眾人,用口形說:“裏麵有東西。”
鐵門上麵有個施壓栓,幾人閤力擰開栓閥,裏麵“嗤”的一聲泄齣一團團白色霧氣。
氤氳之中,齣現一間僅容一人站立的艙室。一個半身赤裸的男人從艙內滾瞭齣來。這人齣來後做的第一件事,竟是脫褲子撒尿。
凱特尖叫一聲轉過頭去:“真粗魯!”
男人完事,一邊提褲子,一邊衝李想伸齣右手,嘴邊掛著怪笑:“我叫高誌博,幸虧你們經過,要不老子就尿褲子瞭。”
這人雙手掛著一副鐐銬,胸前還有一條長約兩厘米的帶血疤痕,看著就不像好人。
李想眉頭微皺,沒跟他握手,冷冷地說:“你怎麼會被關在這裏?”
高誌博嘴一咧,揚瞭揚手腕:“你們手上有這玩意兒嗎?沒有是吧?知道我為什麼被關著瞭吧?”
“你……你是死……死刑犯?”凱特發齣扭麯的聲音。
高誌博狡黠一笑:“戴銬子就一定是死刑犯?沒準是精神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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