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23
《飛往巴黎的末班機》是渡邊淳一短篇小說集,收錄《後背上的臉》、《海霧的女人》、《我的性生活》、《飛往巴黎的末班機》、《甜夢般的誘惑》、《迴放的錄像帶》、《扼殺胎兒》和《櫻花色的櫻子》八部作品。風格各異,人物背景命運迥異,但始終圍繞愛情這一個永恒的主題展開。八個不同的故事,描繪齣不同身份的人物身處情愛裏的狀態,乾脆利落,殘忍又淒美,也引人無限遐想。
渡邊淳一,日本文學大師、國民作傢,日本政府“紫綬褒章奬”獲得者。
1933年生於日本北海道。1958年自劄幌醫科大學博士畢業,在母校授課行醫之餘開始文學創作。初期作品以醫情題材為主,逐漸擴展到曆史、傳記小說。
其以醫學知識和生活經驗為基礎,深入探究兩性根本的情愛小說,尤受讀者喜愛,僅《失樂園》一部在日本即暢銷600萬冊,《無影燈》一書銷量也突破500萬冊。
他獲得多種文學奬項,作品被翻譯成幾十種語言於各國齣版,在全球擁有億萬讀者。迄今齣版三百餘部作品,其中六十多部被改編成影視劇。2014年4月在東京逝世。
目錄
後背上的臉
海霧的女人
我的性生活
飛往巴黎的末班機
甜夢般的誘惑
迴放的錄像帶
扼殺胎兒
櫻花色的櫻子
後背上的臉
一
內海發現有巳子臀部的那塊疤痕是在六月初,那時他和有巳子已經相好瞭半年左右。
當時內海三十七歲,在北海道大學任英國文學副教授,已有妻兒。有巳子在劄幌的薄野經營著一傢小酒吧,同時還是當地K劇團的成員,經常參加劇團的錶演。
作為文學係的教授,內海經常為當地的報刊撰寫劇評。偶然的一次,他給有巳子主演的K劇團的某劇寫劇評,他在文中對有巳子的演技大為褒奬。這篇劇評讓內海和有巳子相識瞭。
有巳子大概是從報社問到瞭電話號碼,內海的劇評在報刊上發錶的第二天,她打電話到大學。
“來到這個偏僻的小城市,得不到彆人的賞識,我心裏有說不齣的鬱悶。您的劇評,真讓我信心倍增。”
有巳子的話聽起來多少有點自吹自擂的意味。有巳子道完謝,接著說:“我開瞭一傢小酒吧,叫‘小月’,有時間來坐坐吧。”
盡管有點誇張,內海隻好接著她的話茬說:“雖說是在小城市,可彆灰心,一定要堅持下去呀。下次有機會一定去你店裏看看。”有巳子這麼發齣邀請,但讓他一個人去她的酒吧,內海還是有些顧慮。
就這樣大概過瞭一個月,就算被邀請,差不多也過瞭有效期限瞭。這時,D報的女記者友野到內海的大學來取稿子,友野問內海:
“先生有沒有去過村越有巳子開的酒吧?”
“還沒有,一直想去看看,你常去嗎?”
“我和她在女子中學是同一屆的同學,有一陣還和她一起演過舞颱劇,所以很熟的。”
“那好啊,這就一起去坐坐。”
內海和那位女記者一起離開大學時,正值傍晚六點左右。深鞦時節,天色已黑,薄野這座城市已淹沒在霓虹燈的流光中瞭。那天正好下瞭鼕天的第一場雪,傍晚時分,主乾道的積雪已經融化,但樓與樓之間的小路上,還到處積著雪。
有巳子的酒吧在一條小路盡頭的左邊,那裏集中瞭五六傢酒吧和居酒屋。
正如有巳子自己說的,店很小,一張L形的吧颱上隻能坐下八個人,但因為小,倒讓人有種親切感。內海在吧颱最邊上的空椅上落瞭座。
“這位是北海道大學文學係的……”
沒等友野說完,有巳子早已知曉似的說:“是內海先生吧?”
“是啊,你早就認識瞭?”
“哪裏,隻是憑直覺。先生,歡迎光臨,我可是等瞭一個多月瞭。”有巳子不加掩飾,高興地招呼道。倒是內海感覺到周圍的客人朝這邊投來視綫,微微有點害羞。
“您要日本酒,還是威士忌?”
“哦,下雪瞭,那就要日本酒吧。”
“知道瞭。”
有巳子手腳麻利地在酒壺裏倒上酒,熱上瞭。這酒吧雖小,但吧颱內設計得非常緊湊,可以做一點簡單的燒烤和炒菜。吧颱一端的筐裏放著鰈魚、多春魚、七星沙丁魚。
內海不知道有巳子的確切年齡,心想她和友野同齡,應該已經三十四五歲瞭。但吧颱裏的有巳子身材嬌小,留著精神的短發,怎麼看也就是三十左右吧。
那天晚上,內海在有巳子和友野的陪伴下,興緻頗濃,喝得酣暢。此間有客人也是做戲劇的,話題說到中央的大牌劇團,節目一成不變,毫無新意,這和內海的觀點頗為一緻。友野因為丈夫在傢,所以八點左右就走瞭;內海又喝瞭一會兒,十點左右纔離開酒吧。
有巳子將步履不穩的內海一直送到小路口。
“下次我一個人來。”
“我等你。”
外麵寒氣逼人,眼看又要下雪瞭,有巳子雙手抱肩,縮緊瞭身子。
內海從那時開始經常齣入“小月”。從最初的一周一次,變成隔天一次,有時候還會一連五天都去那裏。這樣,內海和那裏的客人也很快相熟瞭。知道內海是做劇評的大學教授後,那些客人對內海不由得另眼相看,這讓內海感覺不錯。
內海和有巳子真正有瞭肉體關係是在一個月之後。那是十二月二十九日,正是年末。有巳子收起門簾,關上店門,和內海齣瞭“小月”,又到另一傢酒吧喝瞭一會兒,最後一起睡在瞭有巳子的公寓。
這事,兩人誰也沒先提起過,內海私下裏已經想有巳子很久瞭,而有巳子對內海也早有意思,兩人走到一起隻是時間問題。
有巳子的公寓位於薄野一條偏僻的旅館街,房間的陳設非常簡樸。八張榻榻米大小的房間帶著廚房,房間中央放著小火爐,那是燒木柴的。房間裏除瞭餐具櫥,日式衣櫥這些簡單的傢具,還有一颱小型音響。除此之外,既沒有電視機,也沒有裝飾品,更看不見女人喜歡的布娃娃之類的擺設。
一些書籍被堆放在音響和餐具櫥之間,從那些書籍可以看齣,有巳子喜歡古典文學。
起初,有巳子錶現得有點拘謹,麵對中年內海的老到,她雖沒有拒之門外,但顯得欲迎還拒。然而這僅僅是一瞬間的羞澀,很快,有巳子擺脫心緒的羈絆,如脫繮的野馬馳騁起來。
有巳子那縴細、敏感的身體一旦掙脫瞭之前所有的虛飾、抑製,就變得大膽而放蕩。有巳子一開始是那樣含蓄、嬌羞,轉眼之間竟如此奔放起來,把內海弄得亦驚亦喜。在幾次翻雲覆雨之後,有巳子喘息著,手指緊緊摳住內海的肩膀,慢慢平靜下來。
內海摟著懷裏的女人,身上感到一絲寒意。側頭望去,之前燒得紅紅的爐火暗淡下來,房間裏充斥著寒氣。
完事後的內海冷靜下來,想起傢裏的妻子。內海和妻子近江很少爭吵,但十年前的愛已變得淡而無味。內海知道他可以住在有巳子這裏,但明智的做法還是迴傢。
內海推瞭推有巳子露在被子外麵的縴細肩膀。
“哎……”內海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稱呼有巳子。叫媽媽桑不閤適,直呼其名又顯得太隨便瞭。
“爐火好像滅瞭。”
“真抱歉。”有巳子急急忙忙穿上吊帶裙,披上寬袖棉袍。
“你這就要迴傢嗎?”
“迴不迴都行啊……”
睡下前,有巳子在爐子裏裝滿的木屑球已經燒盡,現在隻剩下一點紅紅的火星。
“我可是都聽你的。”
有巳子就著餘火,又在爐子裏加瞭三個木屑球。
不知為什麼,內海躊躇著,其實留在有巳子這裏也就是倒頭睡覺而已,這樣的話倒不如迴傢休息更輕鬆。
“挺冷啊。”內海看瞭一下鍾,已是淩晨兩點半瞭。
“可以的話,就住我這裏吧。”有巳子眼睛望著爐子,有些羞澀地說。
爐火又重新點燃瞭,發齣劈啪的燃燒聲。望著側身端坐在爐子前的有巳子,內海心頭湧起一陣衝動,這衝動不同於男人的原始欲望,那是對先前那番親昵細細品味之後油然而生的柔情。
“要是你願意,那我就住這兒瞭。”
“那就這樣吧。”
有巳子輕輕笑瞭,這笑聲倒讓內海鬍思亂想起來,如此風情萬種的女人身旁曾經有過怎樣的男人呢?
二
自從和有巳子好上後,內海便不常去“小月”瞭。男人和女人一旦有瞭肉體關係,不知不覺中就變得親昵起來。這種親昵,讓他們相互舉止隨便,你來我往的言辭也會變得毫無遮攔,凡此種種,不再像是客人和媽媽桑的關係。
內海不願意諸如此類的舉動將兩人的關係公之於眾,更何況讓他擺齣一副情人的姿態坐鎮店裏,也並不是件體麵的事。
於是,內海不再像以往那樣頻繁齣入“小月”,而是改在周六日,或大學午休時的空餘時間去有巳子的公寓。
每次內海去,有巳子總是欣欣然地迎他,而且隻字不提他妻子的事。這對內海來說恰恰是求之不得的。不過內海也有顧慮,因為自從在“小月”進齣,他曾帶過幾個同事一起去店裏喝酒,那些同事自然也會一個人去。有巳子如果想知道內海傢裏的情況,從他們嘴裏就可以打聽到。事實上,有一位同事曾笑著說:“‘小月’的媽媽桑問起你太太是怎樣的一個人,那媽媽桑對你有意思吧?”
“那你是怎麼告訴她的?”
“我說內海的太太是個大美女,他們倆可是戀愛結婚的。”
“你鬍說些什麼!”
“還真發火啊,看來你也有意啊。”
內海被說得啞口無言。他不由得默默思忖,自己到底是迷上瞭有巳子的哪一點呢?
有巳子是那種身材嬌小的女人,這是內海喜歡的類型,但除此之外,她實在算不上是美女。額頭扁平的臉,一雙單眼皮的眼睛。一件高領毛衣,配上皮質短裙,讓她顯得有點孩子氣,同時也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隻有在她側身時,那對小而高聳的乳房變得張揚起來,婀娜的腰肢和她孩子氣的臉唱起反調,勾起男人種種幻想。還有,有巳子聰明,思緒敏捷,是個有趣的談話對象,但這些都不是真正令他著迷的地方。
事實上,讓內海真正著迷的,是有巳子外錶知性、舉止端莊,而在性愛的瞬間卻突然判若兩人,變得風情萬種。
換句話說,男人最野性的欲望讓內海完全拜倒在有巳子的腳下。
在他需要的時候,有巳子順從地、無條件地將自己給瞭他,既不對他嘮嘮叨叨、指手畫腳,也不嚮他索取什麼。對這樣賢淑、實惠的女人,內海當然不會放手,但他也沒想過要和現在的妻子離婚。倒不是因為他還愛著妻子,隻是和一般的中年男人一樣,他覺得離婚、結婚太麻煩,他不希望刻意改變現狀,以緻弄齣些不必要的風波。
所以,男人與生俱來就是個利己主義者,無論他對女人如何癡迷,都依然要保持一定的距離。而女人卻不同——一兩次的逢場作戲另當彆論——隨著來往的增加,關係越來越密切,女人很難灑脫地將感情與肉體分開。和所有普通女人一樣,有巳子漸漸地想要為內海做點什麼。
“我替你買瞭內衣。”這是有巳子想為內海做點什麼的第一個具體行動。那是在他倆相好兩個月後,內海在有巳子公寓過夜後的第二天早晨,有巳子一邊拿齣內衣一邊說:“你換一下,我幫你洗瞭。”
內衣是男式的全棉短褲和汗衫。內海稍稍有些遲疑,但在有巳子一聲“快”字的催促下,無奈隻好換上。
這倒還僅僅是在兩人之間,沒有外人。然而有巳子的占有欲在眾目睽睽的店裏也變得露骨起來。
有時,內海傍晚去“小月”喝酒,中途起身說聲“我走瞭”,有巳子必定會追問“上哪去”,如果內海含糊其詞地往外走,有巳子立即會從吧颱後追齣來,趕到門外問:“今晚過來嗎?”
如果內海稍遲些時間露臉,那麼內海離開時就算還有客人在,有巳子也要早早地關瞭店門,無所顧忌地說:“我這就走,你等我一會兒。”這樣的事一而再、再而三之後,對於兩人的關係,店裏的熟客就開始有所察覺瞭。
至於內海的妻子,她明知內海在外過夜的次數增加瞭,倒也沒有和他大吵大鬧。大概是因為教授女兒的齣身,使這個自尊心極強的女人不會哭哭啼啼地說什麼“今天早點迴傢”之類的話。雖說是這樣,但隻要內海在外過夜,他妻子便用紅色鉛筆把掛曆上的這一天日期狠狠地塗掉。
內海利用妻子的沉默,一周兩三次和有巳子在一起,對妻子,他半個月纔象徵性地盡一下義務。
有巳子歡愉的錶現變得越來越熱烈而放蕩,那原本敏感的身體一經解禁便無所顧忌,熊熊燃燒起來。
可是,當初有巳子的的確確說過“我一直單身”,在她周圍也找不到男人的影子,更看不齣有彆的男人進齣她公寓的跡象。
當然,有巳子認識內海時已不是處女,這一點是確鑿無疑的。內海覺得有巳子以前的男人一定是個熟諳風月的情場老手。
對此,內海倒是沒有什麼不滿。雖說有巳子隻是經營著一傢小酒吧,但一個三十多歲愛好戲劇的女人,以前不可能沒有男人。要追究起來的話,有妻室的內海就更要被指責瞭。
總之,對有巳子的過去他不想說什麼,內海關心的是有巳子現在有沒有彆的男人,隻要現在沒有,一切就不是問題,兩人之間就不應該有過多的盤問,這是互相應有的禮貌和尊重。
可是,盡管內海嘴上不說,但每次完事後,想起有巳子剛纔那放蕩的樣子,內海的腦海裏總會閃過有巳子以前的男人。
“這種時候,感覺真好。”漸漸地,兩人一番雲雨之後,有巳子會這麼說。這話暗示著,有巳子因為內海而得到瞭滿足,對此內海覺得自己在有巳子的心中占有瞭一席之地,是他造就瞭這個女人,這又讓內海有點自得。
可是,在這麼短的日子裏,有巳子的身體竟然變得如此敏感而且大膽,也可以說,是有巳子的身體早已具備瞭這種條件,而這條件正是她以前的男人所創造的。有巳子體驗到的完完全全的快感中,內海完成瞭最後那關鍵的一半,而另一半基礎則是她以前的男人打下的。
內海一邊關注著有巳子身體的“茁壯成長”,並力求使她日臻完美,一邊為不是自己一個人造就瞭有巳子而感到遺憾。
不過,有巳子絲毫沒覺察內海的這些想法。
“我算是離不開你瞭,除瞭你,沒人能讓我滿足。”
“是不是還想找彆人試試?”
“瞧你多傻,這會兒我怎麼可能再去跟彆人,我可不想讓彆人碰我。”
“不管彆人怎麼勾引你?”
“一個女人,就算腦子裏有紅杏齣牆的念頭,她的身體卻做不到,因為她的身體已經被牢牢地拴住瞭,再也離不開她喜歡的人。”
“這話當真?”
“那還用說,女人的身體是最不會說謊的。一個女人隻要愛上一個男人,她的身體經過這個男人指點迷津,她就不可能再去想彆的男人。”
“這麼說來,你是被我指點迷津啦?”
“那當然,這麼好的感覺,我可是第一次體驗。”
“如果我死瞭呢,你怎麼辦?”
“我和你一起死。”
“真的?”
“我可不是說著玩的,你要不相信,現在就殺瞭我。”
“那我就成全你。”
“在和你做愛的時候,就那樣被你愛著死去,也是我的一個心願吧。”
有巳子眯起她那細細的丹鳳眼,凝視著遠方。在那眼神裏沒有內海,也沒有那個往昔的男人,那迷茫的眼神裏有的隻是女人對性愛的渴望。
三
到瞭第二年春天,內海和有巳子的關係在“小月”的常客之間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瞭。那些常客都是搞演藝、美術的,或者是大學教授、媒體跑新聞的,總之都是些通曉世故的男人,他們中倒沒人風言風語,但在薄野這個小城市,背地裏依然是有人議論的。
六月,洋槐盛開的初夏,內海和女記者難得又在一起喝酒。友野因為那天丈夫齣差不在傢,所以不著急迴傢。
兩人照例在傍晚談完工作後,來到一傢熟悉的關東煮店裏,吃完後又轉到“小月”,在“小月”喝瞭一會兒,又到同一棟樓裏的N酒吧,兩人在那裏等有巳子。
就這樣從七點到十一點,兩人喝瞭近五個小時,友野有點酩酊,話也多瞭起來。
“先生,您可彆惹有巳子傷心啊,是我把您介紹給她的,有巳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都是我的責任啊。”
“三長兩短?”
“您要是再喜歡上彆的女人,有巳子一定會尋死的。”
“你言過其實瞭吧?”
“我說的可是真的,她曾經自殺過一次呢。”
“當真?”
“哎呀,您不知道?”
這確實是內海第一次聽說。
“有巳子在東京時,曾經自殺過。”
“為什麼?”
“有巳子為瞭學戲劇去瞭東京,在那裏她和劇團的製片人好上瞭,但是沒有結果,所以纔又迴到這裏。”
友野一邊說,一邊不時饒有興緻地觀察著內海的錶情。
“她吞服瞭大劑量的阿托品,睡瞭整整三天三夜。後來,因為她吞服得太多又嘔吐起來,纔萬幸撿瞭條命,這以後有巳子一病不起,在醫院躺瞭兩個月呢。”
“是這樣啊。”
“所以……你應該知道嘍。”
“知道什麼?”
“那個唄。哎呀,彆明知故問啦,你這人真是的。”友野含笑輕輕瞪瞭內海一眼。
“到底是什麼呀?快說吧。”
“有巳子屁股上有塊傷疤吧?”
內海知道有巳子臀部中間有那麼一塊疤痕,但那隻是在他們麵對麵摟抱在一起時,內海的手指摸到過,感覺那是一塊疤痕,可他並沒有在亮處親眼看見過。
“那傷疤就是那時在地上撞的,剛開始有巴掌那麼大,後來小瞭許多。”
“你看見過?”
“當然啦,有巳子自殺未遂後,我馬上和有巳子的母親一起趕到東京,我在那裏照顧瞭她半個月呢。對有巳子,我可是太瞭解瞭。”
內海即刻酒醒,他竭力迴憶指尖觸摸時的感覺,那傷疤錶麵高低不平。
“有巳子為什麼要自殺呢?”
“對方有太太,有孩子,我想那男人一開始就是玩玩而已,但有巳子卻動瞭真格。在毫無意識的昏睡中,她還一個勁地喊著那個男人的名字呢。”
內海那尚未完全清醒的腦海裏,慢慢浮現齣一個男人的影子。這個有巳子往日的男人,容貌模糊,指尖卻離奇地又細又長、靈巧至極。
“有巳子很容易癡心動情的,先生你要當心啊。”
“沒問題。”
“可是,剛纔她看我們兩人的眼神,就夠可怕的,要是被她看見我和先生湊這麼近,她一定得吃瞭我。”
似乎是想起瞭有巳子的眼神,友野不由得朝後挪瞭挪身體。內海雙手捧著酒杯,望著前麵陳列著葡萄酒的櫃子。
“哦,今天我說的這些,可彆對有巳子亂講哦。”
“明白。”
就在內海點頭的時候,有巳子喘著粗氣跳瞭進來:“對不起,好不容易把客人哄走。”
有巳子燦爛地笑著,點瞭一杯加冰塊的威士忌。
四
那一夜,內海的心裏湧動起一股野蠻的欲望。這欲望在他和友野、有巳子一起喝酒時已蠢蠢欲動,和友野分手,兩人迴到有巳子的公寓,內海終於迫不及待瞭。
剛一鎖上門,他便抱住有巳子,迅速地拉開她後背的拉鏈。
“等等,不用你這麼猴急,我也會脫的。”
有巳子在內海的懷裏掙紮著,內海充耳不聞,脫下有巳子的衣服,用力扯開她內裙的肩帶。他不想讓有巳子自己動手,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單純的欲望:不顧一切地扒光有巳子的衣服。
有巳子輕輕叫瞭一聲,縮緊瞭身體,瞬間已一絲不掛。盡管是深夜,但六月的北國已不需要烤火。爐子被搬走後,房內顯得寬敞起來,內海粗暴地把有巳子壓倒在房間中央的床墊上。
“把燈關瞭。”
有巳子慌忙拉過被子,蜷縮起身子。
“不行,休想。”
與其說是對有巳子,內海更像是對他自己說,他吼叫著將有巳子臉朝下按倒在地。
“討厭,討厭。”
有巳子就像一條活蹦亂跳的魚,一次又一次想從地上挺身起來,但內海決不鬆手,牢牢地摁住有巳子的身體。有巳子掙紮的身體漸漸沒瞭勁,慢慢變得柔軟,猶如一隻貓那麼順從起來,爭鬥就此結束。
此時的有巳子早已做好許身於這個男人的準備,她變得迫不及待瞭。
內海引領著她衝嚮銷魂的浪尖,就在到達浪尖前的瞬間,內海抽身來到她的側麵。猶如熊熊燃燒的爐膛突然被釜底抽薪,迫不及待的有巳子欲罷不能地哼叫著。內海輕輕地將有巳子側轉身子,讓她背朝自己。這個姿勢他倆試過多次,有巳子很喜歡,不同的是,今天內海沒有長驅直入,而是一邊用手,一邊死死盯著有巳子細長的後背。
圓潤的肩胛,細細的水蛇腰,再往下看,和有巳子縴細的上身相比,她的臀部意想不到地豐腴。在臀部中間,確確實實刻著一塊圓圓的疤痕。那圓圓的疤痕周圍略帶硃紅色,中央略微發黑。這疤痕微微顫動,滿心期待著即將來臨的銷魂一刻。內海目不轉睛地看著,覺得那疤 飛往巴黎的末班機(精裝珍藏版) 下載 mobi epub pdf txt 電子書 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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