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29
你走瞭,而我不擅長的就是挽留
從紐約到巴黎,一直想念你,愛你,寄給你我的心和靈魂。
★百轉韆迴的初戀故事,溫暖動人的青春時光
★感動萬韆讀者的放逐與追尋,寫盡瞭一個少女的成長與愛情。
★比《匆匆那年》更震撼人心的青春故事。
一封獨特的散發著濃鬱cappuccino香氣的“情書”,充滿著愛與放逐。
我好似跟隨著《彆讓我一人孤獨離場》經曆瞭初戀、分彆、重逢到終彆。
跟隨陳之遙走過巴黎,羅恩河,阿爾卑斯山,圖盧茲......
——編輯語
我曾經那麼自由,在偌大的世界上煢煢孑立。而現在終於有一隻手,在不知不覺之間將我從過往的生活當中剝離齣來,把我帶到一個全新的地方,仿佛打開一幅畫,把生活和未來指給我看,對我說:去吧。我總會在這裏看著你。
周君彥帶我經曆瞭百轉韆迴的初戀,那種陌生、真切、微苦而迴甘的滋味,一直綿延瞭之後的十年。而林晰,帶我經曆瞭溫暖動人的戀愛,讓我即將與青春告彆之際,學會瞭獨立,邂逅瞭這世上瘋狂的情感。
★十四歲、十六歲、十八歲、二十一歲、大學畢業,整個人生當中有如此之多人為樹立的裏程標記。時間分分秒秒,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你不斷長高,變重,鞋碼越來越大,你來月經瞭,需要戴胸罩瞭,可以考駕照瞭,去酒吧不用假身份證瞭,有封信寄給你提醒你去投票選舉。再接下去,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覺得你已經是大人瞭,不約而同地期望你變得獨立、勇敢、理智,要求你為自己所有的行為擔負責任。突然有一天,你不再能像從前一樣,打破瞭東西哭一通鼻子瞭事,不會有人反過來勸慰你,給你一塊檸檬味的軟糖,再在你哭紅的鼻子上印下一個吻瞭。
但是,你真的可以嗎?你真的長大瞭嗎?我懷疑。
★惘然間,我好像又迴到瞭許多年以前,那個初鞦的早晨,那間半地下室,我第1次在林晰的床上醒過來,他按掉鬧鍾,為我做早飯。如果真的可以迴到那個時刻,我願意做很多很多事情。如果真的可以,我要從那個時刻開始愛他。
★奇怪的命運讓生活充滿瞭岔路,踏上一條看似通往A城的路,結果卻到瞭B地。最後隻能在B處遙望A,托旅行中的人帶去一點未冷的思念。
★一生當中就是會有這樣的時刻,你不想將來或是過去,甚至根本不能思考,當時周圍的一切都事情意義,你一心去做一件事,哪怕到頭來覺得自己蠢得可以。
陳之遙 GIB,Girl In Black的首字縮寫。1980年9月生於上海,法律專業畢業,現居美國,從事金融風險控製行業。2008年10月,在黑色T61電腦上寫下人生中第一個既非作業又無關工作的句子:“事情的本質從來不是它看上去的那個樣子。”所有的故事都從那個時刻開始。
一
那一年,上海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平靜、簡單、一成不變,直到我愛上一個人,
一個同齡的男孩子,方纔體會到一種不一樣的滋味。那種陌生、
真切、微苦而迴甘的滋味,綿延瞭之後的十年。
那一年九月,我還不滿十六歲,什麼也不懂,什麼也沒經曆過。我無憂無慮,問心無愧,心腸硬得像個冰塊兒。我喜歡的東西都來得容易,所以對於它們的熱情也就同樣來去匆匆。那個時候,我在一所不錯的中學讀書,成績中等,說不上乖巧,最討厭裝模作樣,但也從來沒有惹是生非過。
唯一的問題是,我的傢庭,有一點特殊。
我的爸媽曾經是同一所高校的法語老師。在我齣生後不久,爸爸去法國讀瞭個鬧不清是語言文學還是比較文學的學位。然後,就跟換防似的,他迴國,媽媽齣國。但這一次,計劃外的情況發生瞭。媽媽拿到她的學位之後,得到一個很好的機會作為外交人員留在歐洲。幾年之後,她很自然地同爸爸離瞭婚,嫁給瞭一個在巴黎工作的美國人。不過,請放心,我沒有因此變得脾氣古怪或是自暴自棄。在那個年代,這樣的事情似乎時常發生,甚至有不少類似的故事被拍成電影。他們很平和地分瞭手,雙方都錶現得像成熟的文明人,或是文明的成年人。離婚之後,爸爸依舊穿著米色風衣在一群二十齣頭的女學生中間憂鬱地做風流倜儻狀,媽媽每年都迴來看望我,帶來彆緻的衣服和新奇的禮物,讓我在同學中間齣盡瞭風頭。
所以,到那時為止,除瞭班主任老師經常因為傢庭原因,間歇性地對我的心理狀況妄加揣測,我的生活一切如常。而且,比起身邊同齡的女孩子們來,我總是有更加充裕的自由和更多的零用錢。我看電影,買唱片,讀各種各樣的書,花大把的時間鬍思亂想和做白日夢。對我而言,那個年紀的生活充滿瞭轉瞬即逝的熱情和厭倦,腦子裏全是大而空洞的想法,既真摯,又簡單,還免不瞭地有些淺薄。不過,有什麼辦法呢?那個時候,幾何考試和看牙醫就是我經曆過的最痛苦的事情瞭。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平靜、簡單、一成不變,直到我愛上一個人,一個同齡的男孩子,方纔體會到一種不一樣的滋味。那種陌生、真切、微苦而迴甘的滋味,綿延瞭之後的十年。
那個男孩子就是周君彥。
那年九月,我們一起升入高中一年級。初中裏,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和我同級不同班。同年級的男生裏麵,數他讀書最好,又絲毫沒有書呆子的迂腐。體育也很齣色,遊泳拿到國傢二級運動員資格,長得更是老少皆宜的帥,爸爸還是區政府裏一個不小的官兒。他是所有人的寵兒,數學老師欣賞他毫不費力地寫齣一道代數題的三種解法,女同學喜歡看他穿著短袖短褲在底綫輕巧地跳發球,傢長們做夢都想剋隆這麼一個兒子,校長則狂愛他的老爸。我,上課開小差,集體活動能躲就躲,但是,喜歡他,我也不例外。
暑假之後的第一個返校日,我走進教室,看見他正和一幫同學在打掃衛生。假期裏我長高瞭很多,赤腳已經有一米七二,但他仍舊比我高半個頭,穿著校服,白襯衣和藏藍色的卡其褲子,手裏拿著抹布,額角的頭發微微汗濕,卻還是一副乾乾淨淨的樣子。他抬頭看見我,叫不齣名字,隻笑瞭一下,算是打招呼。我被這個不到一秒鍾的小小的錶情迷住瞭,一切好像都是從那個瞬間開始的。
高中部的規矩是男生同男生、女生同女生坐。排完座位,我發現自己就跟他坐一前一後,非常開心。我的同桌叫韓曉耕,長發梳個馬尾,放下來的話應該有齊腰那麼長。一想到這麼一把柔柔亮亮的長發就這麼掛在他麵前,我又覺得沮喪,因為自己是短得不能再短的短發。
迴到傢,我找瞭一張自己的證件照,用黑色墨水筆添上從耳旁掛到胸前的長發,怎麼看怎麼彆扭,三五下撕掉瞭,可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來,盯著爸爸問:“你喜歡女的短頭發還是長頭發?”
“長的。”這位大叔迴答得乾脆利落。
“那我留長頭發好不好?”我又問。
“你啊……”他瞟我一眼,“還是短頭發好看,你的臉型適閤留短發。”
“廢話!那我就一輩子不能招人喜歡啊?!”我氣急,白瞭他一眼,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留長頭發。但是,很短的短發要留長其實是很不容易的,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頭發半長不短的,難看得要命。結果,留頭發這件事,我隻堅持瞭不到兩個月,就再也不能忍受頂著這樣邋遢尷尬的發型坐在周君彥前麵瞭。我又把頭發剪短瞭。
初中裏,我很喜歡在上課的時候看小說,或者就是單純地鬍思亂想。如果被抽到迴答問題,我也不扭捏,坦白說:“老師,我沒聽清問題,能再說一遍嗎?”然後同學們就笑瞭,老師就無語瞭。但高一那一年的課我上得特彆太平,早晨不用叫就起床,七點鍾不到就早早地齣門,上課用心聽講,作業很認真地寫,成績變得很不錯。爸覺得我是長大瞭懂事瞭,其實我隻不過是怕在周君彥麵前齣醜罷瞭。
鞦天快結束的時候,高一年級排瞭一齣話劇《雷雨》,周君彥演周平,韓曉耕演繁漪。我就像是被人忘瞭,連個跑龍套的丫頭也沒輪到演。從前,我對這樣的集體活動一嚮是沒什麼興趣的,但是那次卻覺得很失落。那齣戲在十一月校慶的時候上演瞭,非常成功,戲裏麵的主角也自然而然成瞭全校的明星。漸漸地,學生中間開始傳說,周君彥和韓曉耕在談朋友。到底怎麼談的,也不見得有人知道,但是大傢都很願意相信。因為韓曉耕是公認的美女,脾氣人緣都很好。生日的時候,請瞭五六十個同學唱卡拉OK吃蛋糕慶生,那在當時是很大的手筆。而且,她爸爸還是一傢非常大的集團公司的老總,那一年剛剛買瞭本市第一艘私人遊艇,神氣地泊在市郊的碼頭,報紙上都有報道,說是用英鎊買的,價錢寫下來要點兩個韆分位的逗號。所以,如果有一個女生和周君彥在一起,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似乎也隻能是韓曉耕瞭。
整個學校近兩韆個學生裏麵,可能隻有我不相信他們在談朋友。韓曉耕或許對周君彥有意思,但是周君彥並沒有對她錶現齣特彆的關照,一直是大大方方的。有的時候,隻是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他更喜歡和我講話。讓我不舒服的是,韓曉耕是公認的漂亮,而我,乍一看簡直就是個單薄的男孩子。倒也有人說過我是我們學校最美的女生,但說這話的卻是一個鄰校的太妹,風傳是貨真價實的同性戀,三個月纔來一次月經。
原話是這麼說的:“你真白,我看你們學校就是你最漂亮瞭,來,跟著我混太妹。”
我心裏很怕挨打,卻還嘴硬,斜斜眼睛迴答:“還是不要瞭,你自己混吧。”
可能就是被那齣話劇刺激的,不久之後,我報名瞭學校的排球隊,破天荒地主動參加瞭一迴課外活動,而且每次練習都不落下,隻因為周君彥是男隊的主力,訓練的時候總能在相鄰的球場上看到他。再加上我打球也打得不壞,有時發瞭一個好球,或是救起一險球,教練在場邊叫好,他也會朝這裏看一眼。
到瞭第二年的四月份,天氣漸暖,為瞭準備一個校際比賽,排球隊的人幾乎每天放學之後都要留下來訓練。一次做一個攔網的動作,我被隊友撞瞭一下,手甩到網杆上,手背破瞭一個口子,腫起很高的一塊,我沒喊也沒哭。體育老師過來看瞭眼說瞭一句:“這個小姑娘吃硬的。”然後朝場外喊瞭一嗓子,“周君彥,你陪程聞瑾去醫務室處理一下。”
男隊的訓練已經結束,周君彥正在整理器材。他答應瞭一聲,放下手裏的東西,跑過來,看看我的手說:“還挺厲害的,快走吧。”看我穿著打球的短袖短褲,又問我,“你衣服呢?外麵挺冷的。”沒等我迴答,他已經跑到場邊一堆書包衣服那裏拿瞭我的運動衫褲過來給我。我笨笨地穿,他怕我碰到傷口,就在一邊幫忙著拉袖子。我覺得好多人都在看著,臉紅得發燙。
到瞭醫務室,校醫在腫起來的地方按瞭按,確認沒有傷筋動骨,就拿雙氧水清洗瞭傷口,紅藥水紫藥水塗瞭一堆,紗布橡皮膏包好,打發我們走人。迴到排球館,教練說今天就不用練瞭,讓我先迴傢。我拿瞭書包齣來,看到周君彥還沒走,推瞭輛自行車站在操場旁邊的香樟樹下麵,遠遠看到我就問:“你現在迴傢嗎?”
“迴啊。”我答。
“騎自行車還是坐公交?”他又問。
“走路。我傢挺近的,就在區圖書館旁邊。”
“順路,我帶你吧?”他說話的時候低著頭,眼睛看著我拿在手裏晃啊晃的黑書包。
我沒迴答好,也沒說不好,隻是不自覺似的,很快低瞭一下頭,他把那個低頭的動作當成瞭點頭,伸手接過我的書包掛在車把手上。於是,那個下午,我,手長腳長、頭發短得不能再短的我,像小媳婦兒一樣側身坐在他自行車的後座上,齣瞭校門。
路上,他迴頭對我說:“你挺勇敢的。”
“其實真的不太疼。”我裝淑女,說的倒是大實話。
“你排球打得挺好的。”
“就是這學期剛剛學的。”我繼續裝淑女,也是實話。
“你彈跳力不錯。”
…………
兩個人都訕訕的,不知道找什麼話題再說下去。
我決定不裝淑女瞭,問他:“你喜歡短頭發的還是長頭發的女生?”
他愣瞭一下,說:“短頭發的,我從前……我喜歡短頭發的女生。”他很肯定地重復。
接下來兩個人都不說話瞭。已經是傍晚,透過路旁梧桐樹的枝丫可以看見一點點橙紅的晚霞,校門口的小馬路上盡是下班放學迴傢的行人和車流。我們聽著路上嘈雜的聲音,直到看見區圖書館,他問我:“再怎麼走?”
“就是旁邊那幢,我自己進去行瞭。”我從他車上跳下來,含含糊糊地做瞭個告彆的手勢。跑進樓裏去瞭。因為不敢,或者不好意思,我一路都沒迴頭。
那天以後,在學校裏,我們依舊隻是前後座的同學,隻是好像有瞭個共同的秘密。這個秘密讓我可以大度地不在意韓曉耕梳什麼發型穿什麼衣服,也無所謂彆人嘴裏在風傳些什麼。放學之後,我們經常一起走,他騎車送我到我傢樓下。直到快放暑假的時候,我纔知道,我們住得南轅北轍根本不順路。我住在學校南麵,而他傢在學校的北邊,把我送到傢之後,他還要原路返迴,再騎二十分鍾的車纔能到傢。
最叫我開心的是,晚上他也會給我打電話。兩個人天南地北地聊天,時間好像一晃就過去瞭。在那之前,我一直沒什麼知心朋友,所以這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可以暢快地告訴另一個人,我喜歡什麼,我乾瞭什麼,我有什麼感覺,我想乾什麼,而那個人毫無保留、不帶偏見,關心我的想法,真心地想瞭解我。這可能就是一個十六歲的人能為另一個十六歲的人做的最好最難忘的事情瞭。
又一個夏天慵慵懶懶地來瞭。
周君彥問我:“會遊泳嗎?”
“會,隻會蛙泳。”我迴答。
“假期一起遊泳吧,我教你自由泳。”
我衝他點頭,臉上帶著笑容,心裏憧憬著漫長得似乎望不到盡頭的暑假。
那年的期末考試,我考瞭個史無前例的好名次。爸爸很高興,遠隔重洋的媽媽也特地打電話來問我要什麼禮物,我告訴她,我要件漂亮的遊泳衣。她一口答應,並且保證不會讓我失望的。半個月之後,郵包寄到瞭,打開來一看卻是一件白底墨綠色印花的比基尼。的確是漂亮,但那是裏維埃拉式的漂亮,當年的中國高中生穿瞭是絕對走不齣更衣室的。結果,我還是繼續穿我那件黑色嵌白條的“Speedo”,純粹運動員的款式。碰巧周君彥的泳褲也是黑色的“Speedo”,兩個人看起來非常登對。
因為怕熱怕曬太陽,大多數人要麼去室內遊泳池遊泳,要麼就遊夜場。我們兩個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揀瞭一個離傢挺遠的露天遊泳池,而且總是去遊早晨八點鍾的第一場。那個鍾點人很少,經常是隻有我們在遊,偶爾纔會有幾個晨練的老伯,或是三三兩兩的小學生結伴來玩水。
到瞭八月份暑假快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曬得黝黑。我已經學會自由泳和仰泳,泳姿還算漂亮,而他也終於低下頭,笨拙地吻我。越過他的耳廓,夏末的陽光讓我頭暈目眩,我閉上眼睛,仍舊看得到一片模糊而炙熱的橙色。細潔的嘴唇的觸感,溫熱的池水,心跳和喘息的聲音,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我的,一瞬間周圍隻剩下這些。直到一群小學生瘋叫著跳進泳池,我們纔像觸瞭電一樣分開。我不敢看他,一頭紮進水裏,潛泳瞭很長一段,好讓發燙的臉頰快點冷下來,直到不得不浮上水麵換氣。我暢快淋灕地劃水,遊得上氣不接下氣,盡管緊張得不像樣,但心裏還是毫無遺憾,幾乎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運的人,平生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而那個人居然也喜歡我。
高二開學後不久,十月份,整個年級的學生拉去長興島學農,要在島上住整整一個禮拜,農事當然是學不會的,隻當是一次特彆長特彆遠的郊遊。我和韓曉耕被分在一個寢室,齣操和勞動也都在一個組。上島之後的第三天,年級組辦瞭個燒烤晚會。我們倆分著吃瞭一堆雞翅玉米烘山芋之後,周君彥跑過來,悄悄跟我說:“明天早上帶你去海邊看日齣。”
“幾點?”我問他。
“四點天亮……”他這樣迴答,“保險點兒,三點半我來找你。”
晚上睡覺之前,我把手錶的鬧鍾調到淩晨三點鍾,又怕到時候醒不過來,就一直沒敢睡著。好不容易挨到天濛濛亮的時候,聽到外麵很輕的一聲自行車鈴聲,趕緊穿瞭衣服輕手輕腳地溜齣寢室。他已經在女生宿捨樓下麵扶著一輛破自行車等我瞭。
“哪兒來的自行車啊?”我問他。
“跟食堂的人藉的。”他笑答,“上來,天快亮瞭。”
我跳上車,他帶著我騎得飛快,到海邊的時候,四下還是黑沉沉的,隻有遙遠的天邊泛著一點灰白的光。我們在一塊礁石後麵背風的地方坐下來,還是很冷,他拉下運動外套的拉鏈,把我也裹在裏麵。他嘴巴裏呼齣來的氣剛好掃過我的額頭,潮濕而溫暖。我耳朵貼著他的胸口,聽著他心跳的聲音,心裏覺得很踏實。
“你為什麼喜歡我,你不喜歡韓曉耕嗎?全校男生都喜歡她。”我存心這麼問他,一多半是開玩笑。
卻沒想到他想得很認真,捧起我的臉說:“我也不知道,我看見你就喜歡你瞭,你有一種特彆酷的錶情……還有,你的臉真小,眼睛真大。”
“你接下去是不是要說‘ET給傢裏打電話!’”我咧開嘴大笑。
他也笑,兩隻胳膊閤攏來抱住我,說:“你真瘦,瘦得可憐巴巴的。”
“有一個暑假,我每天中午隻吃冰激淩,那年我長高瞭五厘米,一斤也沒重。後來我就老是胃痛,我們傢沒人管我。”我沒打算訴苦,可真的說齣來還真覺得自己挺慘的。
他大概也這樣想,沉默瞭一下,說:“那以後我來管你吧。”
我感動得要命,一下子摟住他的脖子,把他抱得緊緊的,說:“說好瞭啊,你以後不許不管我。”
他看著我,很鄭重地點點頭,過瞭一會兒又問:“你以後想考哪個大學?”
“我沒想過,反正我要讀個奇怪的專業,就是說齣來我爸我媽都會氣瘋掉的那種。”我乾笑瞭兩聲,轉迴來問他,“你呢?”
“我本來想考復旦,但是我爸要我齣國讀大學。”
“去哪兒?”
“打算去美國,我已經在讀托福瞭……如果我去美國,你會跟我去嗎?我是說,你也去那兒讀大學……”
“你去我也去。”這是他第一次說起留學的事情,但我卻答得毫不猶豫,心裏升起按捺不住的嚮往和快樂,其中或許還混雜著一絲不可告人的朦朧的欲望——一個畫麵在我腦子裏反復齣現,一扇窗朝著不可一世的湛藍的天空打開,房間裏,我和他躺在狹窄的床上。到瞭那個時候,我們遠在天涯,再沒有人能阻止我們乾任何事。在少不經事的時候,承諾就這樣輕飄飄地說齣口瞭,能不能兌現,誰也不知道,但是就在那個時候,兩個人都沒有片刻的懷疑。
遺憾的是,那一天我們兩個都沒能看到海邊的日齣。班主任在天亮之前找到我們,那時我正一頭鑽在周君彥的運動外套裏麵睡得很熟,遠看起來我們倆就像是個長瞭四條腿的胖子。為瞭防止串供,我跟周君彥立刻就被隔離瞭,然後分彆被罵瞭個狗血淋頭。學農結束迴到學校,班主任通知傢長來領人,對我爸說瞭至少三遍“後果不堪設想”之後,總算放我迴瞭傢。他絕對想不到的是,我爸隻是拍瞭拍我的肩膀,扔給我一部上下兩捲的《第二性》,其他什麼廢話也沒說。
經過瞭那次的事情,我和周君彥的交往完全轉入地下狀態,座位被換得很開,在學校幾乎不講話,隻有半夜裏偷偷地打打電話。
與此同時,我纏著我爸搞瞭一些托福考試的復習資料。
“不去巴黎瞭嗎?”他說,“你嚷瞭有十年瞭。”
“不去瞭不去瞭。”我不屑地揮揮手,然後第一次開始認真地念英文,讀原版小說,聽美國短波電颱的廣播節目。
鼕去春來,周君彥得瞭一個國際數學比賽的二等奬,托福考瞭很好的成績,畢業之後申請美國的學校幾乎不成問題瞭。而我的托福成績不好不壞,課外也沒有任何可以吹吹牛逼的東西,早早地就開始為瞭申請學校的事情發愁瞭。
四月份,媽媽迴國來看我。時年四十三歲的她,穿一身奶白色的衣裙,戴著一串珍珠,微捲的頭發鬆鬆挽起,周身帶著些許若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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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是啊,人生不都是這樣嗎,彆讓我一個人孤獨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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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我自己的確如此的話說明瞭。你的話題都會被窩裏麵的確如此沒有
評分很觸動心靈的文字,文筆也很愛
評分正版。不錯
評分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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