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27
★王蒙自传:一个人的“国家日记”,一个国家的“个人机密”。
★文学大家的心路坦言,年长智者的心得阐述。
★一部研究中国当代文学史和思想史不可或缺的重要文本。
★历经苦难后永不言败的激情、活力、智慧,这些词用在王蒙身上并不过分,这些都是令人感佩的。
——铁凝 著名作家、中国作协主席
《王蒙自传第一部:半生多事》从王蒙的幼年时代开始,讲述了他青年和中年所经历的青春的滋养、初恋的甜蜜、人生的辉煌及政治风云带来的命运的跌宕和长达16年的流放生活。本书堪称是“一个人的国家日记”,又是“一个国家的个人机密”,大量史事是首次披露:写作《青春万岁》前后遭遇的尴尬的家庭裂变,父母的离异,写作《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的风波曲直,反右中的心灵忏悔,发配新疆前后的人情微妙……
王蒙
1934年生于北京。中国当代著名作家、学者,笔耕60余年,写下45卷文集1600万字,作品被翻译成20多种语言在各国发行。
中共第十二届、十三届中央委员,第八、九、十届全国政协常委、文化部原部长、中国作家协会名誉主席,访问过59个国家和地区。任解放军艺术学院、南京大学、浙江大学、上海师范大学、华中师范大学、新疆大学、新疆师范学院、中国海洋大学、安徽师范大学教授、名誉教授、顾问,中国海洋大学文新学院院长。
曾获得第九届茅盾文学奖、意大利蒙德罗文学奖、日本创价学会和平与文化奖,俄罗斯科学院远东研究所与澳门大学荣誉博士学位、约旦作家协会名誉会员等荣衔。
用一个词来形容王蒙的创作道路就是"风雨兼程",他是新时期活跃的、始终处在生长攀登状态的一个代表,这是作为作家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他的创作在内容上,既有一种触动感情的自由抒发,也有对文学创作道路上的思考。从对王蒙文学研究中,我们可以派生出不同的切入点。 ——张炜(山东省作协主席)
王蒙是一个丰富的、复杂的人,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影响是综合性的,不单是小说方面,还有诗歌、散文、比较文学以及古典文学研究,表现在齐头并进的多个方面及前沿地带。他作为前辈给我的突出感觉是“学习”,这看上去是一个简单的词,其实不然。贾平凹在一个场合说自己是一个农民。王蒙就说:如果任何人都给自己下一个定义,我想自己是一个学生。这句话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让我对他充满敬意,因为这绝不是虚假的谦虚。这要比他说自己是一个学者来得真切。历经苦难后永不言败的激情、活力、智慧,这些词用在他身上并不过分,这些都是令人感佩的。
——铁凝 (著名作家、中国作协主席)
1.故乡
2.父亲
3.母亲
4.精彩与荒谬
5.慈祥与温暖
6.如同梦魇
7.好孩子,好学生
8.作诗与失眠
9.我要革命
10.我有没有童年
11.雨果与周曼华
12.从拜财神爷到思想赤化
13.进步关系
14.入党
15.冬天里的春天
16.激情岁月
17.中央团校
18.秋天的发现
19.充满阳光
20.基层与实际
21.终于离异
22.永远的十九岁
23.初恋
24.艺术生活
25.走向文学
26.苦难与升华
27.青年作家
28.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
29.这篇小说
30.青春万岁
31.我喜欢这样
32.大起大落
33.《冬雨》与《尹薇薇》
34.我与五十年代
35.新的一页
36.置之死地而后生
37.一担石沟
38.从一担石沟到三乐庄
39.告别郊区劳动
40.邵荃麟与冯牧
41.《夜雨》与《眼睛》
42.大学校园与市文代会
43.日子
44.在八大处反修
45.大风大浪的预感
46.到新疆去
47.红旗如火
48.喀什噶尔与叶尔羌
49.大漠孤烟直
50.寂寞的冬天
51.行行重行行
52.在生产队里
53.在生产大队
54.快乐永存
55.逆境中的小小胜利
56.伊犁的烹大虾
57.学而时习之
58.大战喀什河
59.干活吃饭
60.老百姓
61.“文革”是怎么样开始的
62.农村的纵横捭阖
63.二姨之死
64.边城“文革”纪景
65.别有洞天非人间
66.尚未形成的思想
67.或有忧思未敢言
68.清理花絮
69.努海图的大院
70.干校一记
71.干校记趣
72.画家列阳
73.告别伊犁
74.改剧本
75.“文革”文艺
76.游泳与写作
77.朋友们
78.孩子的眼睛
79.从“七八九三个月”到“四五”
80.啊,毛主席
1故乡
我是出生在北京沙滩的,那时父亲正在北京大学读书,母亲也在北京上学。但是我很认真地每次都强调自己是河北省南皮县沧州市(原地区)潞灌乡龙堂村人,我乐于用地道的憨鲁的龙堂乡音说:“俺是龙堂儿的。”我一有机会就要表明,我最爱听的戏曲品种是“大放悲声”、苍凉寂寞的河北梆子。我不想回避这个根,我必须正视和抓住这个根,它既亲切又痛苦,既沉重又庄严,它是我的出发点,我的背景,我的许多选择与衡量的依据,它,我要说,也是我的原罪,我的隐痛。我为之同情也为之扼腕:我们的家乡人,我们的先人,尤其是我的父母。
大概我出生后过了一两年,我被父母带回了老家。我至今有记忆,也是我有生以来的最初记忆,我的存在应是从此开始。而我的从小的困惑是在这些记忆以前,那个叫做王蒙的“我”在哪里。而如果此前并无王蒙的自我意识与我的自我意识,那么这个“我”的意识——其后甚至有了姓名,煞有介事——又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呢?
我在夏日睡午觉,我被两只黑猫吓醒了,两只黑猫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棕红色。有点血腥,有点凶险。我不能断定的是是否我们在老家当真养着这样的猫。
我还有一个梦,在老家房后的梨园里(家人称之为后园子)玩耍,一脚陷入了一个大坑,我吓醒了。我闻到了秋梨的气息。
我记得祖母去世的一点情景,相信也是此年,也是夏日,在正房的相对比较大的厅堂里,许多人紧张地走来走去,说是奶奶死了。事后分析,这事情的发生大概是在凌晨,睡梦中被唤醒了,只记住了影影绰绰。
我的母亲董敏对奶奶的印象不佳,一直称之为“老乞婆”。此外我对奶奶一无所知。我的父亲王锦第(字少峰,又字曰生)提起奶奶抱极尊敬态度。父亲是遗腹子,只见过他的母亲而没有见过他的父亲。
很晚了我才弄清,我的祖父名叫王章峰,参加过公车上书,组织过“天足会”,提倡妇女不缠脚。算是康梁为首的改革派。
又有一个记忆涌现脑海:有一个词:逃难?逃什么难?应是芦沟桥“七、七”事变,是从北京往乡下逃还是从乡下往北京逃?我记不清也问不出来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就是说我对于故乡的少量记忆来自我三岁以前的经历。逃难时母亲抱着我,坐着一辆马拉轿车。我的记忆是夜间宿在大车店时听到的马匹的吃草声和工人的铡草声,喀嚓,喀嚓,沙拉,沙拉……深夜,沉睡,我被喀嚓声吵醒,我似乎闻到了干草和青草的气息。有一匹大马充斥着我的印象与记忆空间。
我断定,我是先学会了说沧州——南皮话,后来上学才接受了北京话的,我虽然出生在北京,说话却和胡同串子式的京油子不同,我的话更像后来学会的普通话——“官话”而不是北京原生土话。至今我有些话的发音与普通话有异,例如常常把“我觉着”的觉读成上声,疑出自“我搅着”的读法。一直到十四五岁了,我回到家,与父母说的仍然是乡下话,而我的弟弟妹妹就不会说这种乡下话了。我的这些表现似乎是要大声强调,我,我们的起点是何等地寒碜!我们的道路是何等地艰难!本来就是这样土,这样荒野,这样贫穷落后愚昧,远离现代,不承认这个,就是不承认现实。
也是许多年后,我去龙堂的时候,才听乡亲告诉,我家原是孟村回族自治县人。后因家中连续死人,为换风水来到了离南皮(县城)远离孟村近的潞灌。本人的一个革新意识,一个与穆斯林为邻,密切相处,看来都有遗传基因。
1984年我首次在长大成人之后回到南皮——潞灌——龙堂。我看到的是白花花的贫瘠的碱地,连接待我的乡干部也是衣无完帛,补丁已经盖不上窟窿,衣裤上破绽露肉,房屋东倒西歪。我从县志上读到当地的地名与人名,赵坨子,李石头……还有我认为最具代表性的民谣:
羊巴巴蛋,
上脚搓,
俺是你兄弟,
你是俺哥。
打壶酒,
咱俩喝。
喝醉了,
打老婆。
打死(读SA)老婆怎么过?
有钱的(读DI),
再说个。(王注,家乡人称娶媳妇为说个媳妇)
没(读MU)钱的,
背上鼓子唱秧歌。
至今,读起这首民谣,我仍然为之怦怦然。这就是我的老家,这就是北方的农村,这就是不太久前的作为伟大中华民族的后人的我们中多数的生活。
而父亲常常带几分神经质地告诉我,他小时候上厕所没有卫生纸可用,连石头土块也用光了,于是人们大便后在附近的破墙上蹭腚(肛门),结果一堵破墙的一角变得光滑缯亮。
这次回老家也找出一点事,一位年轻的当地农民数次来北京找我,他拿出判决书,告诉我他的哥哥因为盗窃牛只被判了刑,他生活困难。他不相信我没有“权力”使乃兄释放与给他解决挣现钱的工作岗位。我帮他到县里一个建筑工地做工,他不干。他后来又谈他的先人曾被侵华日军抓到日本当劳工,如何索赔的问题。我也未能给以明确的指引。我面对故乡,面对农民,低头寻思,拼命解释,一筹莫展,更像是在推托。
2005年春节,我与在京的亲属共访龙堂。已经面貌一新,治理次生盐碱化成绩显著,经过挖沟排碱,土地已经不见碱渍,到处都有塑料大棚之类的农业生产设备。乡亲们穿得囫囫囵囵,有的穿着皮夹克。新房很多。南皮的灯泡厂、汽车部件厂、针织厂、酱菜厂与县医院都搞得不错。县医院新添的德国造CT扫描仪,比北京医院的设备丝毫不差。龙堂的乡亲向我诉苦的是他们仍然喝着盐碱苦水。与二十年前相比,已经是天上地下,我颇感欣慰。
但是我的子侄们纷纷私下里说:怎么这样落后,改革开放在这里怎么没有成果?他们的根据一是村子里的道路有许多泥泞,一是农民家里的家具极差,找不到几把完整的椅子,更不要说沙发了。
南皮的一个邻县是同属于沧州的吴桥,吴桥的一大出名之处是它的硬气功,至今河北省的国际杂技节是以吴桥杂技节来命名的。我在文化部工作时批准了吴桥杂技学校的建立。家乡人有习武的传统,家乡话叫练把式,叫张跟头竖直溜。这些都好。但是同时,我们的家乡是清末义和团的一个基地,成为杂技成为武术的许多好东西,也极易带着我们的父老乡亲走火入魔,投合我辈“中华当然高明,非蛮夷能望其项背”的集体潜意识。关键是文化科学常识的缺乏与自我评价上的不肯或不敢面对实际。
沧州下属的黄骅县由于修建海港而出名。黄骅与天津间有一大片苇坑,一望无际,说是当年这片苇坑里出没着好几拨土匪。抗日战争爆发后,八路军来收编他们,他们提出要与八路军的干部赤身在芦苇塘中过夜比赛喂蚊子,八路军胜过了他们,他们乃进入了抗日队伍。当然,这更像口头传说。
我不知道是由于习武而性情暴烈,还是由于性情急躁而习武。家乡人说话嗓门大,像是吵架。家乡人爱骂人,骂得千奇百怪花样翻新,我在《活动变人形》一书中写了一些,使高雅的冰心老人看了不爽。家乡人还爱动手。1984年我坐着沧州文联的车去沧州,路上因超速行驶受到交警拦阻,迎接我的一位写作同行立即愤怒地下车与民警理论,好容易才劝解开。面包车恢复行驶以后,我的写作同行还脸红脖子粗地宣称:“我要揍他!”
一位亲戚嘲笑我们家人(说话嗓门大)说,“怎么个个像唱黑头的?”我当然不能忍受这种侮辱,我立即反唇相讥:“我看你像是唱小旦的!”话虽然应对及时,不辱乡梓,但是我至今的在家中突然动怒突然瞪眼之类的不良习惯,仍显然与乡风有关。
南皮出过一个大人物是张之洞,他的弟弟张之万也很有名。在唐浩明的历史小说《张之洞》里,写到张之洞受到的教诲:“启沃君心,恪守臣节,厉行新政,不悖旧章”,我为之叫绝称奇。启沃是对上作宣传启蒙。恪守是讲纪律讲秩序。厉行是志在改革,向前看,一往无前。不悖是减少阻力,保持稳定……中国吗?深了去啦。
沧州是不是林冲发配的地方?我闹不清楚。沧州倒是修了山神庙,供游人凭吊梁山好汉。可惜的是山神庙后面的背景竟是一道高压输电线。蒋子龙(沧县)、柳溪(沧县)、旅马(来西亚)的女作家戴小华(青县),歌唱家李双江(南皮)朱明瑛(南皮)都是沧州老乡。
过去本地人嘲笑沧州,叫做:“一条大街一个楼,一个警察一个猴”。一条街是署前街,我姥姥家在此。一个楼是天主教会,旧称“洋楼”,这里有早年的西医医院。日伪时期说是要弄什么动物园,搞了一只猴子来,底下就没有下文了。
王任重同志是沧州相邻的景州人,沧州的狮子景州的塔,东光县的铁菩萨,都很有名。沧州狮子是生铁打造。扬首欲奔,形象生动。生铁经数百年而不太锈,奇怪。后来为它修了遮晒遮雨的棚子,从此大锈,走向腐烂,再找什么专家研究也没有辙了。
故乡是一个生死攸关的词儿。我完全不明白我为什么是沧州南皮人,这说明故乡何处的问题不是一个可以用“为什么”来讨论的合乎逻辑推理的问题。故乡就是命运,就是天意,就是先验的威严。故乡一词里包含着我的悲哀,屈辱,茫然与亲切,热烈,高度的我要说是蚀骨的认同。
故乡是我的发生图,我个人的无极与太极,是我的最初的势与能,最本初的元素,来自冥冥的第一推动力,是其后各种变化与生成的契机。我与我们,都是这样开始的。
越是年长,我越是希望能够与朋友共同重温我的故乡与初始,我的原由与来由,我的最早(被?)设置的格式、定义、路径和密码,我希望能有所发现,有所破译。
而我之所以要有意识地强调自己的故乡性和初始化,还由于,我已经隐隐感到,随着个人与家庭生活的城市化首都化国际化,随着社会的现代化全球化,随着与时俱进与一日千里;我的过去,我的故乡,我的初始将会淹没,我的故乡我的初始状态由于乏善可陈而将被漠视、轻蔑和忘却,我的童年的痛苦与心思,可怜的不开化的与傻气的种种经验和遗憾将被抹杀,我的此后的一切,将无法从根子上加以解释和回味。而我与他人与读者包括至爱亲朋的交流,将留下一堵厚墙,留下一大段一大块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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