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著作的探讨领域之广,着实令人惊叹。我一直对历史的演变中,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日常实践如何被权力结构所重塑抱有浓厚的兴趣,而这本书似乎正是在这个交汇点上,提供了一个极具洞察力的视角。它不仅仅是关于医学史的梳理,更像是一场关于“人”如何在特定历史语境下被定义、被规训的社会学考察。作者的笔触细腻入微,将宏大的历史叙事巧妙地融入到个体经验的微观分析中,让人在阅读过程中不断反思我们对健康、疾病乃至“病人”这一身份的传统理解。特别是其对空间政治的关注,让我对不同医疗体系在地域上的渗透与排斥有了全新的认识,那种无形的界限是如何在物理空间和社会心理层面同时构建起来的,实在引人深思。这本书的价值,或许就在于它敢于挑战那些被我们习以为常的、看似理所当然的分类和权力关系,引导读者跳出既有的框架去重新审视历史。
评分读完这本书,我感到自己的历史观被极大地刷新了。我原以为历史的演进总是有个清晰的脉络,某个体系必然会战胜另一个体系,但这本书揭示的却是更为复杂和混沌的真相:权力的游戏远比教科书上写的要微妙得多。那种对“再造”过程的深层剖析,让我看到了制度是如何一步步渗透进人们的日常生活的,它不是突如其来的革命,而是一个漫长、渐进、充满妥协与斗争的演化过程。特别是对于不同医学知识体系在特定地理空间内的“共存”与“竞争”的描述,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案例分析。它迫使我认识到,我们今天所习以为常的医疗模式,其背后蕴含着多少被选择性遗忘的代价与路径依赖。这本书的论证逻辑严密得令人叹服,每一个推论都有坚实的史料支撑,读起来既有学术的深度,又不失引人入胜的魅力。
评分这本书的结构设计也极为精妙,它不像那种线性的时间叙事,而是通过一系列相互关联的主题和案例,构建起一个多维度的分析框架。这种非线性的叙述方式,恰好服务于它探讨的主题——即历史的复杂性和多重性。我尤其喜欢作者在处理那些灰色地带时的审慎态度,没有简单地将任何一方标签化为“进步”或“落后”,而是着力去理解每一个历史行动者的动机和他们所处的环境制约。这种对历史的“同情性理解”是极其难得的。每一次阅读,我都能从中挖掘出新的层次,无论是对社会史、文化史还是政治史感兴趣的读者,都能从中获得极大的启发。它提供了一种看待历史事件的全新工具箱,让人在面对当下的社会现象时,也能迅速联想到历史深处的那些基本矛盾。
评分翻开书页,最先抓住我的是那种严谨而又富有冲击力的叙事风格。它不像某些学术著作那样干涩难懂,相反,它充满了历史的张力。作者似乎有一种魔力,能将看似枯燥的档案和统计数据转化为生动的人物命运和激烈的观念交锋。我特别欣赏其中对于多元声音的刻画,那些在主流叙事中常常被忽略的边缘群体、非主流的治疗实践者,他们的声音被小心翼翼地挖掘出来,并在历史的舞台上重新获得了应有的地位。这种对“多元性”的尊重和呈现,使得整本书的视野非常开阔,让人感觉这不是一个单向度的历史陈述,而是一场复杂、充满张力的多方对话。阅读过程中,我多次停下来,反复咀嚼那些关于文化适应与抗拒的段落,思考在剧烈的社会变革中,个体是如何在传统与现代、本土与外来之间艰难求存的。
评分这本书散发着一种深刻的批判精神,但这种批判并非是空洞的指责,而是建立在对历史材料的扎实研究之上的,充满了学者的敬畏与责任感。它所探讨的“空间政治”概念,被运用得炉火纯青,它揭示了知识、权威与物理疆域之间如何相互依存、彼此塑造。我从中体会到,医学实践从来都不是脱离了社会和政治环境的“纯科学”,它始终是权力斗争和文化认同的场域。那些关于不同疗法在城市和乡村、在公立机构和民间之间的渗透与拉锯战的描写,栩栩如生,让人仿佛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那个时代人们在面对健康选择时的迷茫与挣扎。这本书的厚重感和思想的穿透力,注定它会成为我案头常备的参考读物之一,每每翻阅,总能获得新的启示。
评分原本以为只有思想的变迁会打上深深的社会烙印,其实连同我们的身体,也因处于社会空间的演变当中,成为现代社会制度约束的一部分。被作者加了双引号的“病人”,己经不完全是生物意义上罹患病痛的血肉之躯,不完全是自我可以感知症状的身体不适,而是在工具理性的基础上,通过仪器测得的病菌攻击体和通过实验室判断的非正常数据载体,因此在疾病的疗治上,就必须摒弃传统社会强调调整人神关系的“巫医”,也必须拒绝凭个人经常感觉调和阴阳五行的“中医”,把身体交给以“科学”面目修复和恢复身体正常生物和生理指标的“西医”。正因如比,杨念群特别指出,“‘身体’疾病通过西医的治疗实践逐渐变成了形形色色的国家政客、现代知识精英、地方士绅和普通民众发挥想象的场所。”,“病人”概念因而承载了“近代中国民族主义形成的思想和制度的内涵”。也许是由于“东亚病夫”一词太于惨痛的民族记忆,在整个民族图强的奋进中,一整套关于身体强健、讲究卫生的观念也跟国家需要紧密联系在一起,不仅是疾病,进而连身体都加入了一系列隐喻。由此可以想见,鲁迅先生的弃医从文,竟有了动机与行为上的延续性。
评分第四章现代城市中的“生”与“死”。传统社会中民间有一系列的空间仪式来安排一个人的一生,吉祥姥姥和阴阳先生则是最典型的生死仪式的执行者,通过洗三、出殃等仪式,重新安排了活人社会中的秩序。但是在现代医疗体系、警察制度与区域重合等多重因素下,经过专业训练的助产士接替了收生姥姥,调查员接替了阴阳先生,政治权力对社会成员的生命监控取代了传统社会的原有秩序,并且也改变了人们的生活节奏。但是本章中用了很大篇幅来论述收生姥姥和阴阳先生原来所负有的技术职能的取缔,而并未论及其技术之外更重要的文化与社会职能,因而使得前面对收生姥姥与阴阳先生传统角色的精彩描写有虚晃一招之嫌。
评分假定各个文明特别是主要的大文明之间,并不存在这样一种共同的本质意义上的自然知识形态,各个文明都有其独特的与自然界打交道的方式,并形成各自特有的自然知识形态。要是写起通史来,前者可以称为“百川纳海”型,后者则可以称为“百花争妍”型。科学史将主要是西方的历史。这是西方大多数科学史家采用的定义,因此他们编写的科学史基本上是西方科学史。只是由于对西方科学文明的产生和传承有过贡献,少数非西方的文明也可以纳入其中,比如古代埃及和两河流域的文明可能对希腊科学的产生有过贡献,阿拉伯人在公元8-11世纪在希腊科学的传承方面有过贡献,所以通常也被提及。过去我们多认为这是“西方中心论”的偏见在作怪,其实主要是科学的定义在“作怪”。再说大多数科学史家采纳这个定义也是有道理的,毕竟,科学首先是作为“西学”而成为“显学”的。
评分与卫协会组织紧密相关的现象是联合诊所中的中医身份和活动空间的改变。政府给联合诊所规定的任务与卫协会实际上有重叠的地方,其区别仅仅在于联合诊所更加“实体化”而已。如江苏丰利镇联合诊所的规定任务是开展门诊、出诊医疗服务,宣传卫生知识,进行防疫注射、传染病管理,协助党政部门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等。
评分我不知道用“好看”来形容这么一本砖头一样厚的历史著作是否失敬,但它的确提供了一种愉悦阅读的可能,故事讲得很好,很生动,即使远隔百年,曾经的医者、病人、传教士、稳婆、草医或满怀医学理想的乡村医疗实践者,都充满了丰富而独特的个人魅力。书中提及的中国第一家精神病院,建立于1892年,在广州,芳村,它的名字叫惠爱。直到今天,芳村在广州本地人的言语中,还特指精神病院。历史以如此坚韧的方式渗入到城市的当代生活。如果不是这本书,我竟一直以为,惠爱仅仅是广州老城区一家宾客迎门的粤菜馆以及一道同名的美味白切鸡。
评分假定各个文明特别是主要的大文明之间,并不存在这样一种共同的本质意义上的自然知识形态,各个文明都有其独特的与自然界打交道的方式,并形成各自特有的自然知识形态。要是写起通史来,前者可以称为“百川纳海”型,后者则可以称为“百花争妍”型。科学史将主要是西方的历史。这是西方大多数科学史家采用的定义,因此他们编写的科学史基本上是西方科学史。只是由于对西方科学文明的产生和传承有过贡献,少数非西方的文明也可以纳入其中,比如古代埃及和两河流域的文明可能对希腊科学的产生有过贡献,阿拉伯人在公元8-11世纪在希腊科学的传承方面有过贡献,所以通常也被提及。过去我们多认为这是“西方中心论”的偏见在作怪,其实主要是科学的定义在“作怪”。再说大多数科学史家采纳这个定义也是有道理的,毕竟,科学首先是作为“西学”而成为“显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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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第六章追剿“巫医”。“四大门”是京郊一种普通的民间信仰。它与佛道等制度化的国家信仰不用,结构松散但与人们的日常生活、地方感觉密切相关、并且具有一定的效力,因此获得了当地人的崇信。香头不仅医治肉体与精神的疾病,还调整着社区中的秩序。但是到了十九二十世纪,顶香看病在现代警察系统与卫生系统(主要是前者)的双重监视与控制下,由一种正常现象转变成了有碍治安与有碍卫生并最终予以取缔的违法行为,社区内的地方感觉被现代的科学话语与行政系统所驱散(但后面部分写得不够充分,使本章读来有头重脚轻之感)。
评分本书的主要目的是探讨晚清以来的中国人如何从“常态”变成“病态”,又如何在近代被当做“病人”来加以观察、改造和治疗的漫长历史。“东亚病夫”的称谓既是中国人被欺凌的隐喻,也是自身产生民族主义式社会变革的动力,在这个意义上,“治病”已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医疗过程,而是变成了政治和社会制度变革聚焦的对象,个体的治病行为也由此变成了群体政治运动的一个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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