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適讀人群 :中國古代文學學習者、研究者及中國古代詩詞愛好者。 一燈瑩然,清茗在旁,展讀此書,人生樂事莫過於此。
作者彭玉平這樣說道,“嘗讀高步瀛氏名著《唐宋詩舉要》《唐宋文舉要》,每嘆其取材浩博而裁決精審,而惜其獨無詞也。”這是作者嚮前人緻敬之作,也是作者學術自信之作。
這本書用三個好字可以略為概括,一,作者好。眼光高,選文獨到,繁華滿眼,各具韻緻;格局高,自名“舉要”;二,選得好。全:掘詞之湮沒無聞,精:考詞之眾說紛紜,雖非集注,然於裁斷,特加意焉;三,寫得好。滿紙煙霞。未發稿,編輯室即爭相傳閱,未宣傳,微信投票名列前茅。
評名作而齣新,感悟獨到。如:一種心情,兩副筆墨。時而鋪敘展衍,寫足實情實景;時而委婉含蓄,輕點彼此心境。昭心於天,想極驚異,而意極深厚。——評秦觀《水龍吟·小樓連遠橫空》
評名傢而齣奇,視野宏闊。如:在詞的發展史上,黃庭堅的詞是一個迴轉的漩渦,他沒有嚮北宋末年的思力詞發展,而是上追柳永,遙接敦煌詞的傳統;下啓金元,成為麯傢的濫觴。——評黃庭堅的詞學地位。
內容簡介
《唐宋詞舉要》精選唐宋時期62位詞人的219首詞,按時代厘為上(唐五代)、中(北宋)、下(南宋)三捲。每位詞人名下,先之以生平小傳,繼引錄詞作,然後注釋其中典故、名詞等,並重點對詞作的創作背景、基本意蘊、詞心詞境等進行分析,對學術史上有爭議的問題略加辨析且摺衷裁斷,以閤“舉要”之義。
作者旁搜遠紹,取精用閎,既注意直接的詞心感悟,又注重從學術史中裁齣新意,從尋常作品中發掘齣不尋常的內蘊,從而體現齣其深厚的學術功力、敏銳的學術眼光與宏闊的審美視界。
分析細緻而精準,語言雅潔而自然,結論新穎而深穩,選擇詞人詞作有代錶性,曆史覆蓋麵廣,詞學發展主綫突齣,足一部頗見作者纔、膽、識、力的唐宋詞選本。
作者簡介
彭玉平, 江蘇溧陽人。復旦大學文學博士, 中山大學二級教授、博士生導師, 珠江學者特聘教授。研究專業為中國古代文學、中國文學批評史, 研究方嚮為古代詩文與詩文批評, 側重於詞學研究。在《中國社會科學》《文學評論》《文學遺産》等刊物發錶論文近150 篇,有《詩文評的體性》《中國分體文學學史? 詞學捲》(上、下)、《中國古典詩學研究》《人間詞話疏證》等論著多種。
精彩書評
在民國初年高步瀛先生有兩本名著,《唐宋詩舉要》和《唐宋文舉要》,確實缺一個唐宋詞這個舉要,今天看瞭這個書的好幾段,鑒賞寫得相當棒,挺有意思的。這應該是彌補瞭一個空白。而且它有現代人的審美的角度,你看《唐宋詩舉要》的方式包括鑒賞的審美態度跟這個還不完全是一樣,它有今天的審美這樣一個特點。
——解璽璋 圖書評論傢
我推薦《唐宋詞舉要》,很多年來,我對唐宋詩詞這些東西很排斥,因為嚼來嚼去沒有新意,但是我認同這本書,這個解讀很有新意,而且有它獨特的視角,所以今天這本書讓我改變瞭對唐宋詩詞鑒賞作品的看法。
——姚文壇 中國齣版集團數字傳媒總編輯
《唐宋詞舉要》是一本有學術自信的作品,既然把這個名字取得和《唐宋詩舉要》《唐宋文舉要》等有關,是有學術自信的。
——馮學鋒 武漢大學文學院教授
目錄
捲上 唐五代詞
無名氏
天仙子(燕語鶯啼三月半)
李隆基
好時光(寶髻偏宜宮樣)
李白(二首)
菩薩蠻(平林漠漠煙如織)
憶秦娥(簫聲咽)
張誌和
漁歌子(西塞山前白鷺飛)
劉禹锡
憶江南(春去也)
白居易(三首)
花非花(花非花)
憶江南(江南好、江南憶、江南憶)
長相思(汴水流)
溫庭筠(九首)
菩薩蠻(小山重疊金明滅)
菩薩蠻(水精簾裏頗黎枕)
菩薩蠻(杏花含露團香雪)
菩薩蠻(玉樓明月長相憶)
更漏子(玉爐香)
更漏子(柳絲長)
夢江南(韆萬恨)
夢江南(梳洗罷)
河傳(湖上)
皇甫鬆(三首)
摘得新(酌一卮)
夢江南(蘭燼落、樓上寢)
采蓮子(菡萏香連十頃陂、船動湖光灧灧鞦)
韋莊(七首)
菩薩蠻(紅樓彆夜堪惆悵)
菩薩蠻(人人盡說江南好)
菩薩蠻(如今卻憶江南樂)
菩薩蠻(洛陽城裏春光好)
荷葉杯(記得那年花下)
女冠子(四月十七、昨夜夜半)
思帝鄉(春日遊)
李存勖
憶仙姿(曾宴桃源深洞)
薛昭蘊
浣溪沙(傾國傾城恨有餘)
牛嶠
江城子(鵝鵲飛起郡城東)
……
捲中 北宋詞
捲下 南宋詞
跋
精彩書摘
念奴嬌
赤壁懷古
大江東去。浪淘盡[1]、韆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韆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瞭,雄姿英發。羽扇綸巾[2]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人間如夢,一尊還酹[3]江月。
【注】
[1]浪淘盡:一作“浪聲沉”。
[2]綸巾:古代配有青絲帶的頭巾。
[3]酹:以酒澆在地上祭奠。
【釋讀】
如果把破除傳統作為“偉大”的一項基本素質的話,蘇軾之於偉大是當之無愧的。與《花間》詞中“花落子規啼,綠窗殘夢迷”的幽約詞境相比,蘇軾詞的逸懷浩氣、舉首高歌,無疑是為我們開拓瞭一個新的世界。他的那些“似詩”的小詞、“句讀不葺之詩”,盡管在當世備受爭議,但如此高遠的氣象、如此開闊的境界、如此曠達的風格,畢竟是此前罕見的。即此我們也可估量到蘇軾這一類詞在詞史上的重要地位。��
這首《念奴嬌》詞作於神宗元豐五年(1082),時因“烏颱詩案”被貶黃州已兩年餘。黃州城外的赤壁磯素饒風景之美,是文人雅賞之地。是年七月,故友李委秀纔相訪,“因以小舟載酒,飲於赤壁下。李善吹笛,酒酣,作數弄。風起水湧,大魚皆齣,山上有棲鶻,亦驚起。坐念孟德、公瑾,如昨日耳。”(《苕溪漁隱叢話》後集捲二十八)蘇軾這裏所描述的風起水湧景象和對曹操、周瑜赤壁之戰的聯想,都在這首《念奴嬌》詞中有鮮明生動的反映。因此可以將蘇軾的這段話作為此詞的創作背景來看。值得注意的是,蘇軾對於黃州之赤壁是否三國時赤壁之戰的故地是頗存疑慮的。鬍仔《苕溪漁隱叢話》後集捲二十八引蘇軾語雲:“黃州西山麓,鬥入江中,石色如丹,傳雲曹公敗處所謂赤壁者。或曰非也。曹公敗歸,由華容路,路多泥濘,使老弱先行踐之而過,曰:‘劉備智過人而見事遲,華容夾道皆葭葦,若使縱火,吾無遺類矣。’今赤壁少西對岸即華容鎮,庶幾是也。然嶽州復有華容縣,竟不知孰是。”看來黃州之赤壁訛為赤壁之戰之赤壁,是當地人的誤傳。蘇軾畢竟是精通史事之人,故生齣種種疑慮。但正如黃蘇《蓼園詞選》所言,此詞“題是懷古,意是謂自己消磨壯心殆盡也”。詞人遊至之處,忽生懷古之心,則縱是誤傳,也不妨藉以抒懷。讀者若一定要考證翔實之後纔容抒情,則真如金聖嘆所譏的是“哀哉小儒”瞭,對於精騖八極、心遊萬刃的詩人之眼來說,也未免暌違太甚瞭。��
上闋以描寫赤壁磯風起浪湧的自然風景為主,意境開闊博大,感慨隱約深沉。起筆淩雲健舉,包舉有力。將浩蕩江流與韆古人事並收筆下。韆古風流人物既盡數被大浪淘盡,則人類之悲哀自是不言而喻。然彼等風流人物也難免如此結局,則尚難稱風流的蘇軾自然心有釋然。人類的歸宿既是如此雷同,則汲汲於一時功名,也未免枉費生命瞭。故起句雖是以縱觀古今的氣度領悟到人類的悲哀,但悲哀之中蘊含著超脫。一般人僅能看到自己的一生,蘇軾則是看到曆史發展中的人生,是蕓蕓眾生。所以心智明澈如此。接下兩句切入懷古主題。此前是泛說江流泛說曆史,這裏便相對定格,專說三國赤壁之事。“人道是”三字下得極有分寸。赤壁之戰的故地在今湖北蒲圻縣境內,但今湖北省內有四處地名同稱赤壁(有的是音近而誤),另三處在黃岡、武昌、漢陽附近。蘇軾所遊是黃岡之赤壁,他當然明白這並非周瑜破曹的赤壁所在,故以“人道是”三字作掩護以藉題發揮,這與蘇軾隨意通脫的個性不無關係。“亂石”五句是寫江水騰湧的壯觀景象。同是寫景,但與“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的收束狹小之景迥然不同,這裏展現的是極富有動蕩之勢的開闊之景。其中“穿”、“拍”、“捲”等動詞用得形象生動。“江山如畫”是寫景的總括之句,而“一時多少豪傑”則又由景拍寫到人。但這裏的多少豪傑隻是泛寫,蘇軾真正要寫的隻是“三國周郎”。故下闋便全從周郎引發。��
換頭以下五句寫赤壁戰爭。與周瑜的談笑論戰相似,作者描寫這麼一場轟轟烈烈的戰爭也是舉重若輕,閑筆紛齣。從起句的“韆古風流人物”到“一時多少豪傑”再到“遙想公瑾當年”,視綫不斷收束,最後聚焦定格在周瑜身上。作者寫周瑜不寫其大智大勇,隻側寫其儒將風流的姿態和鎮定自如的風度,識力自是超人一等。應該指齣的是,不少學者把詞中的“羽扇綸巾”看作是諸葛亮的代稱,因為諸葛亮的裝束素以羽扇綸巾著名。但在三國之時,儒將裝束大率如是。且宋人也多以“羽扇”代替周瑜的形象的,如戴復古《赤壁》詩雲:“韆載周公瑾,如其在目前。英風揮羽扇,烈火破樓船。”所以獨將羽扇綸巾視為諸葛亮的專利,理由是並不充分的。且前既雲“三國周郎赤壁”,此處若逸齣一諸葛亮,不惟結構上顯得枝蔓,而且與“三國周郎”的強調語句無法形成呼應,因此詞中還是以代指周瑜更為貼切。蘇軾在這裏極言周瑜之儒雅淡定,但感情是復雜的,並不止於欽羨一端。畢竟,周瑜也是被大浪淘盡的風流人物之一。“故國”兩句由周郎拍到自己。周瑜破曹之時年方三十四歲,而蘇軾寫作此詞時年已四十七歲。孔子曾說:“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已。”蘇軾從周瑜的年輕有為,聯想到自己坎坷不遇和政治落空的悲哀,故有“多情應笑”之句,語似輕淡,意卻沉鬱。但蘇軾畢竟是蘇軾,他不是一介悲悲戚戚的寒士,而是參破世間寵辱的智者。所以他在察覺到自己的悲哀後,不是像南唐李煜那樣的沉溺苦海,自傷心誌,而是把周瑜和自己都放在整個江山曆史的發展之中。在蘇軾看來,當年瀟灑從容、聲名蓋世的周瑜現今又如何呢?不是也被大浪淘盡瞭嗎。這樣一比勘,蘇軾便很快從悲哀中超脫瞭。“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計東西。”(《和子由澠池懷舊》)所以蘇軾在與周瑜作瞭一番比較後,雖然也看到瞭自己的政治功業無法與周瑜媲美,但上升到整個人類的發展規律和普遍命運,雙方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的差彆。他在《殢人嬌》詞中甚至還說齣瞭“白發蒼顔,正是維摩境界”的瀟灑言語。因為有此一層深沉的思索,遂引齣結句“人間如夢,一尊還酹江月”的感慨。正如他在《西江月》詞中所說的那樣:“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鞦涼。”消極悲觀不是人生的真諦,超脫飛揚纔是生命的頌歌。既然人間世事仿佛一夢,何妨將尊中之酒灑落在江心明月的倒影之中,脫卻苦悶,從有限中造就無限,創造人與自然氣化諧和的藝術之境。其作於同一時期的《赤壁賦》於此說得更為清晰明斷:“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也。”這種超然遠想的文字,宛然是《莊子?齊物論》思想的翻版,但莊子以此迴避現實,蘇軾則以此超越現實,他們否定的一麵是相同的,而肯定的一麵則有明顯的不同。黃州數年是蘇軾思想發生轉摺的時期,也是他不斷走嚮成熟和睿智的時期,他以此保全自己的岸然人格,也以此養護自己的淳化精神。這首《念奴嬌》詞及其作於同一時期的數篇詩文,都為我們透示瞭其中的端倪。
這首詞自問世後,經曆瞭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譽之者如鬍仔《苕溪漁隱叢話》稱其“絕去筆墨畦徑間,直造古人不到處”,“語意高妙,真古今絕唱”。貶之者如俞文豹《吹劍續錄》所雲:“東坡在玉堂,有幕士善謳。因問:‘我詞比柳七何如?’對曰:‘柳郎中詞,隻好閤十七八女孩兒,執紅牙闆,歌:楊柳岸曉風殘月。學士詞,須關西大漢,執鐵闆,唱:大江東去。’公為之絕倒。”幕士的言論錶麵上是從演唱風格上區分瞭柳、蘇二傢詞風的不同,但暗含有對蘇詞悖離傳統詞風的不滿。迄清,更有人認為此詞“平仄句調都不閤格”(丁紹儀《聽鞦聲館詞話》),硃彝尊《詞綜》並詳加辯證,亦可謂吹毛求疵者流。蓋宋詞體製尚未穩實,詞律亦無定格,故蘇軾於意趣飛揚之時,不願屈就音律,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
前言/序言
自來操選政者,其緣多端,昔龍榆生氏《選詞標準論》言選詞宗旨不外便歌、傳人、開宗、尊體四者。若便歌者,誠唐宋時詞選“馭文之首術”,今觀《雲謠》、《花間》、《尊前》、《草堂》之屬,每雅鄭雜陳,獨重聲情,或以宮調類次,或以時序分題,應歌之意昭昭在焉。然自宋詞歌法失傳,便歌之選因之消歇,故宋以後諸選,隻在傳人、開宗、尊體三者而已。開宗者必先之以尊體,風氣轉移,選本與有力焉,故茗柯倡寄托而斟酌於《詞選》,竹垞尚醇雅而托意於《詞綜》,各齣手眼以扶持絕學,常州、浙西之宗風由是而暢行天下。傳人者不惟存人,抑且存史,蓋序列其人,綿延一綫,自蘊史脈。
約而言之,詞選大要不過二端:或述一己一時之思,或呈一代一體之貌。前者若開宗、尊體者,可謂六經注我,覽者讀其書而想見其人,受其熏染而不覺,斯可謂風雅度人、潤物無聲者也;後者若便歌、傳人者,則我注六經也,其選不主一格,不偏一隅,吾人清玩其書如沉醉園圃,但覺繁華滿眼、各具韻緻耳。然注經注我,雖判若涇渭,實遽難分彆。若東圃西園,枝葉紛披,存此而汰彼,要亦有我在,惟非過執一類而已。
餘於填詞一道,沉潛數十載,每一燈熒然,清茗在旁,展讀宋詞,以為人生樂事莫過於此。然平素讀詞,常率性為之,但求心契,不求甚解,以是淺嘗者多而深識者少。比年因授徒之需,遂本存人存史之旨,草成此書,欲諸生手此一編,略識唐宋詞之門徑源流。故就詞史而言,以多采為切要,若李隆基、寇準、曹組等,前代選傢多為黜落,蓋或以其詞量少,或以其詞名微也。本編多予采錄,以補其闕。若李隆基《好時光》,麯既自度,文亦清雅可觀,於詞體初成之時,殊堪寶玩。又如曹組雖於今時詞名寥落,然在北宋末年,曾為一時填詞之高標,王灼《碧雞漫誌》言其“每齣長短句,膾炙人口”,“今少年不學柳耆卿,則學曹元寵”,則詞史若無此人,未免遺珠矣。
詞風不同,其異如麵,此固無需贅言者也。而就一人論,亦有兼擅多方、風格各異者,此編因備加采錄,以存其舊。若李煜、範仲淹、歐陽修、吳文英等,采錄固多,實不限一格也。重光早歲以帝王之尊沉醉金陵,極盡奢靡;晚年以違命之侯睏躓汴京,哀感頑艷。其詞用情皆至深,而情調絕然不同。希文詞止存五首,而餘擇錄三首,蓋其既有妙入情語若《蘇幕遮》者,亦有大筆振迅若《漁傢傲》者,更有俳諧而神光四溢之《剔銀燈》者。若永叔之《踏莎行》、《采桑子》、《朝中措》、《生查子》、《玉樓春》諸闋,固素入選傢青眼,而若《南歌子》(鳳髻金泥帶)、《醉蓬萊》(見羞容斂翠)之屬,則久被冷落。而永叔小詞在宋時備受爭議者正在此類,略采一二,或可見當時聚訟景象之一斑。夢窗詞亦然,其《八聲甘州》之質實麗密,久已稱頌萬口;而其《風入鬆》(聽風聽雨)之雅緻清疏,亦何嘗非卓犖特齣?職是之故,餘纂此編既重主流,亦兼賅其餘,以略副存人存史之意。然況蕙風嘗雲:“北宋人手高眼低,其自為詞誠敻乎不可及;其與他人詞,凡所盛稱,率非其至者。”餘每讀至此,輒驚慚交並,此編存汰之間,或難免眼低之譏,能無愧乎!
此編厘為上中下三捲,以時代分也。北宋詞堂廡特大,體格恢宏,故采擇最多;前此晚唐五代,雖粗成格局,而規模尚隘;後此南宋,詞業繼盛,而格調漸變。餘年來頗讀海寜王氏書,深契其境界之說。蓋五代北宋詞之獨絕,在清雅疏朗、珠圓玉潤,在自然神妙、不隔而深,吾人讀其詞,可見其性可感其情;南宋以還,雅重寄托,煙水迷離之緻略遠,而重拙大厚之意漸生。此雖於詞之體製,有不得不變者,然於小詞而言,自然情深總勝凝澀意重,此亦所謂本色變調之異也,故數典問祖,自以北宋詞為最上。
曩嘗讀高步瀛氏名著《唐宋詩舉要》、《唐宋文舉要》,每嘆其取材浩博而裁斷精審,而惜其獨無詞也。此編雖非集注,然於裁斷,特加意焉。唐五代之詞本事多湮沒無聞,餘因轉考其詞心詞境;兩宋之詞則備考之資多,歧說亦最為紛紜,餘之釋讀遂多商榷疑義者,此或略得高氏“舉要”之義,因顔斯編曰唐宋詞舉要。匪敢妄攀前賢,亦略錶私慕之意雲爾。
甲午二月溧陽彭玉平於倦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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