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23
大師的原點寫給父親的謎題大膽狂野的設定
5個短篇風格各異帶來興奮、恐懼、爆笑的復雜體驗
曾經紅極一時卻臭名昭著的落語傢破鶴,因為得瞭喉疾不得不告彆舞颱,無法發聲的他決定將經典落語改編為“二人羽織”,與徒弟同颱錶演,以此作為告彆演齣。性格彆扭的他還專門請來五位“仇傢”觀看。
錶演結束,破鶴血灑舞颱,空留徒弟的雙手鬍亂地搖擺。一間小廳,僅僅五人,無人近身,死者卻被一枚玻璃發簪刺死。更離奇的是,這枚發簪不翼而飛瞭……
連城三紀彥 Renjo Mikihiko,
一九四八年生於愛知縣名古屋市,早稻田大學政治經濟學係畢業。大學期間創作的推理小說《變調二人羽織》獲第三屆“幻影城”新人奬,由此齣道。一九八一年以《一朵桔梗花》獲得第三十四屆日本推理作傢協會奬短篇部門奬,之後開始轉嚮戀愛小說和恐怖小說創作。一九八四年以《宵待草夜情》獲第五屆吉川英治文學新人奬,同年以描寫兩位女性復雜心理的戀愛小說《戀文》獲第九十一屆直木奬。
變調二人羽織
東京的某扇門
六花之印
莫比烏斯之環
依子的日記
蒸汽機車吐齣的白煙在微風中散去,新橋車站左右對稱的巨大陰影又一次從夜幕中顯現齣來。
夜影侵蝕瞭建築物錶麵的色彩,將一切都化作肅殺的蒼白。
明治三十八年(一九○五)一月末的某日——
那天夜裏,東京下雪瞭。
是善變的北風掠過東京上空時留下的一陣雪。
漆黑的暗夜之刃不知從哪兒尋覓到一張白紙,將其削得粉碎,讓維新之都瞬間飄滿白色的碎影——隻是當人們慌忙嚮外張望時,一切都已經結束瞭。
風止雲寂的街道重新戴上冰冷的麵具,寒月在空中若無其事地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盡管如此,驟雪卻下得不小。在這個深鼕的夜晚,東京換上瞭白皙透明的肌膚。
小田原一帶甚至下起瞭暴風雪。上行列車晚點,到達時已經過瞭十點。
“新橋,新橋。”
乘客在站員的呼喊聲中湧齣車廂。長風衣、羽織裙褲,雖然服飾各異,大傢卻都不約而同地縮起肩膀,穿過昏暗的車站,走上各自的歸傢路。坐進人力車裏的女人;撩起下擺露齣鞦褲、拔腿就跑的男人——就在所有人瞬間散開,新橋車站再次被夜幕和靜寂凍結的那一刻,一個孤零零的女人,緩緩齣現在車站正門。
她披著黑色喪服般的防寒長罩衫,織入銀綫的紫色披肩像頭巾一樣蓋在頭上。是一位年近四十的端莊女性。她有些怕冷地用披肩一角捂住口鼻,凝視著車站廣場上薄薄的積雪。不一會兒,遠處走來一位提著燈籠的巡警,女人警覺地把臉轉開,繞到瞭建築物右側。陰影裏停著一輛人力車,十八九歲的年輕車夫正若無其事地含著煙管吞雲吐霧。她看瞭一眼吊在銷釘上的燈籠,認清傢紋後,對車夫叫瞭一聲。
“辛苦你瞭。今晚火車晚點,我還以為你已經迴去瞭。”
“誒。”
年輕的車夫慌忙敲掉煙管裏的灰,哈著腰低下瞭頭。女人看也不看車夫伸過來的手,動作嫻熟地坐上瞭車。車夫趕緊給她蓋上毛毯。或許是被女人端莊的氣質所壓倒,小夥子始終沒敢抬頭,一直把臉藏在塗著漆的圓草帽底下。
“你是新來的吧?”
說著,女人伸齣細長的手指,玩笑似的掀起瞭帽簷。
稚氣未脫的臉上瞪著兩隻大大的眼睛,眸子裏倒映著月華的殘影。
側窗閃過一個人影,還未等他迴過神來,後座的門已打開瞭。
“我是善岡。是剋代派來的車吧?”
低沉的嗓音伴隨著上空噴氣機的轟鳴在車內炸響。
原本正對著後視鏡整理頭發的沼田慌忙坐直身子。男人不等沼田迴話就坐瞭進來,巨大的身軀頓時阻塞瞭車內空氣的流通。
“現在幾點?”
“八點——三十分。”
“怎麼搞的,原來還這麼早啊。我把手錶落在那邊瞭。”
沼田把目光從駕駛席的時鍾上移開,隔著座椅朝後看瞭一眼。這個人即將成為自己的雇主,不過兩人還是頭一次見麵,他得好好打聲招呼。
“那個——”
“哦,我聽剋代說過你。離開洛杉磯前她還給我打瞭個電話。我記得你叫??”
“誒。俺是源爺的遠親,叫彌吉——上個月開始代替中風的源爺到府上來乾活兒瞭。”
裹著手套的手突然碰到毯子下的軟肉。彌吉忍不住把手一縮,整個人後退瞭一大步。女人並不在意他的舉動。
“那麼在我迴鄉期間,老源告老還鄉瞭嗎?”
“沒,還在府上待著呢。”
“誰在照顧他?你?”
“誒。他歲數大瞭,可能好不起來瞭,老爺說葬禮由府上給他辦。”
女人的麵孔隱入車篷的陰影中。那片陰影沉默片刻,隨後低語一聲。
“什麼都換成新的瞭,隻有我還是兩個月前那又老又舊的樣子??”
“誒。”彌吉不明所以地應瞭一聲,搓瞭搓手握住銷釘。
他拉著車往後退瞭一些躲開跟前的泥濘,燈籠卻照齣雪地上有個包袱皮裹著的小玩意兒。那個有大紅色花紋的小東西就掉落在女人的足跡旁,想必是她上車時不慎掉落的。
彌吉把它拾起來,遞給女人。
躲藏在車篷陰影裏的女人瞬間慌瞭神。那東西不能讓彆人注意到。她慌忙伸齣手要從彌吉手上奪過小包裹,可是急則生變,兩個人的手糾纏在一起,使包袱皮裏的東西掉瞭齣來。黑暗中傳來一聲悶響。燈籠昏暗的火光中穿齣一縷朦朧的月色,籠罩在散發著黑光的手槍上——
“據說采購飛機的行賄問題被人在美國告發瞭。”
轎車開齣停車場,駛上機場門前的道路後,男人突然在後座說瞭一句。
“是不是鬧得很凶?”
“是啊,電視上整天都在——”
“為瞭幾架飛機,簡直太無聊瞭。”
男人的聲音突然流露齣詭異的冰冷。
沼田“嗯”瞭一聲,嗓音有點沙啞。握住方嚮盤的手指不受控製地輕顫,背後的緊張已經傳到瞭指尖。那個坐在後座上的男人散發齣的氣場令人窒息,重重地壓在被穿不慣的西裝束縛得十分難受的沼田的肩膀上。
為瞭舒緩緊張情緒,沼田故意長齣瞭一口氣。
沒想到這個初次見麵的人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高大,這讓年輕的沼田難免有些壓抑,但緊張的原因並不在此。
那個人握著手槍——
剛纔他把車子開齣停車場時,男人打開行李箱,從一疊衣服下麵把它拿齣來,牢牢地握在瞭手心裏。因為沼田背對著他,似乎讓男人放心瞭不少。但後視鏡左下角恰好照齣瞭男人的手,讓沼田十分不安。由於看不到他的臉,那隻握著危險武器的手頓時平添瞭幾分凶險。
雖然是初次見麵,沼田卻很熟悉這個男人。
善岡圭介,三十四歲,大型電機製造商H公司的洛杉磯總代錶。他去年春天到美國赴任,來年歸國後很可能會被升為副社長,無疑前程大好。他在東京的傢位於四榖麴町——租下整個公寓樓的最頂層,過著奢侈的生活。
沼田去年鞦天被善岡傢聘用,還分給他樓下的一間公寓居住。條件是一年後善岡迴到日本,要兼任他的秘書,沼田的照片和簡曆都送到洛杉磯讓善岡過目瞭。然而,在善岡傢主持各種事務的,其實是剋代。
乾瞭半年,沼田也瞭解到一些善岡夫婦的內幕。
善岡每個月會迴一次日本,嚮總公司匯報工作,但沼田一直沒見過他,那是因為善岡在國立市養著一個情婦,每次迴來都住在她那邊。當然,剋代好像也有情夫,因此並沒嚮丈夫發齣任何抱怨。應該說,為瞭保證自己的自由,她也非常積極地確保瞭丈夫的來去自由。沼田曾經聽到剋代在電話裏跟一個女人說善岡的壞話,那人好像就是善岡在國立市的情人——這讓沼田不禁懷疑,是不是剋代主動把那個情婦塞給善岡的?
每周都有兩三天,沼田要送剋代到東京的酒店。三個小時後再去接的時候,平時冷淡得如同白紙一般的剋代都會變得聲調柔和、目光如水。
(我們這對夫婦很奇怪吧?其實因為我生不齣孩子,婚姻生活早就名存實亡瞭。正好這時善岡要去美國赴任,我們就準備兩個人分彆過上三年完全獨身的生活,等他迴來,再舉行一次婚禮。)
一次,從酒店迴來的路上,剋代實在無法解釋過於淩亂的頭發,便做齣瞭這樣的說明。
沼田雖然是呼吸著自由空氣長大的戰後一代,但還是覺得僅保有字麵意義的夫妻關係的善岡夫婦十分異常。
其中更為冷淡的其實是剋代吧。每次提起丈夫的名字,剋代都無法掩飾輕衊的神色,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連善岡到海外赴任也是剋代為瞭趕走丈夫,享受自由的單身生活而刻意安排的。剋代是社長的獨生女,利用這個身份,恐怕連丈夫齣軌都盡在她的掌握之中。他們夫妻的關係,就像脅迫者與被脅迫者。
沼田一直把善岡想象成在老婆麵前抬不起頭來的喪傢之犬。但實際上,善岡與他的想象截然相反,是個身材高大、頗有風度的中年男人。若說這個男人有什麼地方對剋代那自由奔放的生活造成瞭威脅,那無疑就是男人心中無比明顯的、卻被剋代無視的男人的自尊。壓抑多時的感情隨時都會爆發,這個人就像一枚危險的定時炸彈。
沼田在這半年間隱約察覺到的善岡夫婦之間的不安定,此時都詭異地反映在男人握在手中的槍上。
他的注意力已完全不受控製地離開瞭手上的方嚮盤,全部集中在背後。
——這個人為什麼要把手槍偷偷帶迴國?不,應該說,為什麼他剛一上車就緊緊握住瞭手槍?是因為他早已準備好讓這把槍派上用場瞭嗎?今晚,不,很可能就在幾刻鍾之內??那把槍就會發齣一道漆黑的閃光,製造齣什麼事端吧。
就在他心裏湧齣這些不吉利的想象時,突然??
“喂!”
男人一把抓住瞭沼田的肩膀。肩上傳來厚重手套的觸感,那種如同金屬般沉重的感覺把沼田驚齣瞭一身冷汗。
“你轉嚮燈打錯瞭。”
打算右轉的沼田不知為何竟打開瞭左轉燈,那是因為分心而齣的錯。
“對不起。”
沼田慌忙把閃爍的綠燈換到右邊,然後嚮右打方嚮盤。
車燈撕開夜幕,黑暗順著車窗嚮後方流動。
“咦,火滅瞭呢。”
剛轉過汐留町的拐角,女人就說瞭句話。彌吉隻顧著注意腳下的路以免滑倒,沒有及時發現那個細節。月光照亮瞭夜路,周圍的光綫並沒有多大改變。
彌吉按下銷釘,擦亮火柴。燈籠重新燃起黃色的光芒,在雪地上投齣幾層光影。
“真奇怪。又沒起風,火卻滅瞭。”
“誒——”
女人不知何時掀起瞭車簾,好像在凝視蹲在路旁的彌吉。對襟罩衫裏露齣的紫藤色江戶小紋印花布上,映齣燈籠上的傢紋。鬼蔦花紋是藤澤傢代代相傳的紋章,宅邸中所有的物品都印著這個花紋。
女人輕輕翹起裹著白色足袋的小腳,撩迴下擺。傢紋的影子散落在周圍的夜幕中,仿佛是女人刻意將鎸刻在身體上的藤澤傢的印記踢碎瞭。
彌吉突然想起剛纔離開新橋車站時女人說過的話。
——我要去的不是大宅,因為我已經不是藤澤傢的人瞭。不過目的地都在永田町,你先往那邊走吧。
女人名叫藤澤島。她是藤澤傢主藤澤欣藏的夫人——源爺說她今年三十七歲。
***
很快,汽車便駛上瞭高速一號綫。
深夜的高速公路就像被光之柵欄包圍的昏暗橋梁。噴氣式飛機化作一點紅色螢火劃過夜空。
沼田假裝確認後方車輛,瞥瞭一眼後視鏡。男人不在鏡子裏。不知何時,善岡已經移到瞭駕駛席後方的座位上。
沼田愈發緊張瞭。
接下來隻要沿著一號綫一路往北,就能到達東銀座。雖然隻是一段不到三十分鍾的輕鬆車程,沼田卻覺得這段嚴鼕裏的直綫道路仿佛凍結瞭無盡的時間。
點好燈籠,彌吉正要站起來,阿島卻說:“先等等,彆轉過來。”
彌吉順從地繼續蹲在路邊。
“你說你叫彌吉,幾歲瞭?”
“十九歲瞭。”
“是嗎——難怪剛纔看著你的背影總讓我想起市先生。我嫁過去的時候市先生跟你一般大。你知道市先生,不,市藏先生嗎?”
“誒。”
市藏是傢主欣藏的胞弟,也就是阿島的小叔。當然,彌吉隻是聽人說起過,自己並未見過市藏。
去年日俄戰爭爆發後,市藏便投身反戰運動。今年晚鞦,彌吉到宅子裏工作前一個月,他在離宅子有五六個町的彼岸橋上被右翼分子刺殺瞭。如今市藏的名字已經成瞭傢中的忌諱。市藏隸屬於高舉反戰旗幟的民眾社,是遭到國粹主義團體監視的重要人物,但由於他平時都用假名在暗中活動,傢主欣藏在刺殺事件發生之前一直對弟弟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據說他甚至對著市藏的屍體吐唾沫,最後連葬禮都沒去參加。作為在群馬坐擁大片山林,明治維新之前便是大戶人傢的藤澤傢族,傢裏齣瞭個社會主義者,這自然是奇恥大辱。
“你是聽誰提到市先生的?”
“源爺??告訴我的。”
“是嗎??那你一定也知道我迴娘傢兩個月的原因吧?”
“誒。”
“老源說什麼瞭嗎?”
“沒。”
彌吉搖著頭,對自己撒的謊感到羞恥,不由自主地縮瞭縮身子。
市藏死後不久,阿島就迴瞭高知娘傢,因為傢裏人終於發現市藏投給民眾社的一部分資金是通過阿島轉移過去的。欣藏那個老派貴族自然不會原諒夫人的背德行徑。在持續數日的震怒之後,他乾脆把阿島趕迴瞭娘傢。傢中的侍女們都在背後同情阿島的遭遇。畢竟若隻是想眼不見為淨,欣藏在浜鬆町一帶還有三幢彆墅可供阿島居住。但不管怎麼說,這幾年她在藤澤傢,跟欣藏也隻有名義上的夫妻關係而已。
可是年關剛過,欣藏就突然吵著要接阿島迴來,而且看上去已經一點都不生氣瞭,傢中的所有人都鬧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改變瞭想法。
今早他還露齣柔和的笑容說:“阿島要迴來瞭,你九點過後去新橋站接她一下。”
彌吉將這話告訴源爺時,源爺馬上搖起瞭頭。
——太太不會迴來的。本來就是因為有市藏老爺,太太纔忍辱負重待在這個傢裏的。如今市藏老爺過世瞭,太太是高高興興地離開的。
看著阿島嫁過來的源爺似乎已看透瞭她的心——阿島並不準備迴大宅,而是要前往永田町的其他地方。
——你聽著,太太到車站後可能要去彆的地方,但你絕對不能把太太帶去,記好瞭。因為??
“走吧,時候不早瞭。”
彌吉站起來,想拉下車簾。
“就這樣放著吧。把前麵也遮起來就跟棺材似的——而且我也沒什麼機會再看到東京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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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應該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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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買來就馬上拆封來看瞭,本來以為薄薄的一本案情非常簡單,但是看到最後真的有一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迴味無窮,很喜歡!
評分對連城三紀彥的書一直很有興趣
評分這次星星齣版社的推理參加活動,難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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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大愛推理小說,已經買瞭很多本瞭,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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