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27
大明正德九年,即公元1514年,是個不同尋常的年份,它被認為是全球化時代的開端。
這一年的某一天,有個名叫喬治?阿爾瓦雷斯的葡萄牙人,在馬六甲華裔商人的引領下,來到大明朝的廣州屯門(在今深圳境內),與中國商人進行瞭交易,並滿載而歸。
這是自馬可?波羅時代以來,有文字記載的歐洲人對中國的首次接觸。
就在明朝人的渾然無覺中,它基於朝貢體係而建立起來的舊世界秩序被無情撕碎,一股來自海洋的力量開始將它捲入到瞭一個充滿凶險的新的世界體係之中,然而它渾然不知,依舊按照傳統農耕文明的邏輯運轉……
海洋文明與農業文明的碰撞,開啓瞭大航海時代的世界新秩序。
葡萄牙人能夠來到中國,本身就是一個傳奇。
葡萄牙的興起,是人類曆史上的一個異數,多少有點不可思議。這個處於伊比利亞半島最西南端的小國,一百多年前還國貧民寡,即便在當時尚未完全走齣中世紀的歐洲,它也是個毫不起眼的邊緣國傢。
葡萄牙原是西班牙的一部分。公元七世紀,阿拉伯帝國興起,以疾風掃落葉之勢,徵服瞭地中海東岸及北非等地,建立起瞭一個跨越亞、非、歐三大洲的帝國。公元七一一年,阿拉伯帝國的5萬軍隊渡過直布羅陀海峽,橫掃伊比利亞半島,徵服瞭西班牙。
然後,阿拉伯帝國以此為跳闆,嚮北越過比利牛斯山,侵入法國,試圖消滅基督教世界。可是他們的戰綫太長,在圖爾附近遭遇基督教軍隊的頑強抵抗,被迫退迴山南的半島地區。
西班牙殘部在歐洲各基督教盟友的支持下,於比利牛斯山區建立根據地,展開瞭艱苦卓絕的抵抗復地運動。
公元一〇三一年,阿拉伯帝國在伊比利亞半島的統治崩潰,自行分裂成瞭許多小國。退縮在北部山區的基督徒趁機嚮南擴張,驅逐阿拉伯人與柏柏爾人,逐步控製瞭伊比利亞半島的大片區域。基督徒穩步推進,公元一〇八五年,他們攻占半島中部的重要城市托萊多,西班牙人針對阿拉伯人的光復運動幾成勝局。
勝利在望,葡萄牙人希望建立一個獨立於西班牙之外的國傢。經過不斷抗爭,葡萄牙人於公元一一四三年宣布正式獨立,並隨後收復裏斯本,建都於此。
公元一二七九年,葡萄牙國王迪尼斯一世繼位。他在全國範圍內排斥西班牙語,推廣葡萄牙語,並創立瞭葡萄牙的第一所大學。
公元一二九七年,葡萄牙與西班牙簽訂《奧卡尼塞許條約》,明確瞭國界。大緻上,葡萄牙人與西班牙人共分瞭整個半島,隻有半島最南端的格拉納達地區仍控製在穆斯林手裏。
葡萄牙人得到瞭伊比利亞半島總麵積的約六分之一,領土位置緊鄰大西洋,狹長而封閉——它的東麵與北麵被西班牙包圍,西麵與南麵是浩瀚的大西洋,也就是說,葡萄牙若想與宿敵西班牙以外的世界交往,它隻有乘船走海路,彆無他法。
公元一三四七年,由十字軍東徵帶迴的鼠疫在歐洲蔓延,這種可怕的黑死疾病,很快奪走瞭2500萬人的生命,歐洲的人口損失瞭約三分之一。
葡萄牙躲在歐洲偏僻的角落裏,受鼠疫的影響並不是很大,它的經濟與人口都相對齣現瞭迅速增長,國力漸趨強盛。
這時,葡萄牙齣現瞭一位傳奇人物。此人是國王若奧一世的三子,號稱亨利王子。據說,亨利王子誕生時,星象傢預言他“必將進行偉大而高貴的徵伐,而且必將發現他人無法看到的神秘東西”。
亨利在葡萄牙最南部的阿加維省任總督,他知識淵博,生活嚴謹,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亨利熱衷於航海事業,他渴望能讓葡萄牙的商船自由進齣地中海。那時直布羅陀海峽為穆斯林控製,地中海相當於穆斯林的內湖。為獲取一個進入地中海的據點,公元一四一五年,他率兵突襲瞭穆斯林摩爾人控製的休達要塞,僅用一天就將之攻陷。
休達城位於直布羅陀海峽北非一邊的東南角,背靠摩洛哥,與西班牙的穆斯林控製區隔海相望,是戰略位置險要的咽喉之地。他的這一舉動,後來被曆史學傢賦予瞭特殊意義——被視為葡萄牙人乃至歐洲人嚮外擴張的開端。公元一四一七年,摩爾人的軍隊發動反攻,包圍瞭休達。亨利率兵救援,在北非待瞭三個月。這期間,他從戰俘和商人口中得到一個信息:有條古老的商路,可以穿過撒哈拉大沙漠,直達非洲內陸林木繁茂、土地肥沃的一些部落王國,那裏有誘人的鬍椒、黃金、象牙等。
亨利王子想打開這條商路,但他認為從陸路穿過沙漠根本不現實,因為那裏屬於穆斯林,葡萄牙人前去隻能送死。經過調查研究,他最後作齣瞭一個注定改變世界曆史的決定:另闢蹊徑,沿著非洲西海岸,從海路到達那些富庶的神秘國傢。另外,他還有個大膽的設想,希望最終能找到一條繞開中東與北非的穆斯林控製區,而且能夠自由進齣印度洋的通道。
當時,屬於穆斯林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正咄咄逼人地在小亞細亞與巴爾乾半島上炫耀武力。其疆域之闊、人口之多、軍隊之強,讓整個歐洲大陸都為之驚顫;而橫亙在中亞地區的帖木兒阿拉伯帝國,此時雖已衰弱,但仍有效地封鎖著古老的絲綢之路。
法國、意大利、英國這些所謂的歐洲強盛地區的人們,若期望通過陸路或地中海自由前往東方,基本等於癡心妄想。
因此,亨利王子計劃繞過非洲大陸前往東方的構想,不僅對葡萄牙有意義,而且也是打破整個歐洲孤立狀態的不二法門。歐洲要獲得在陸地上挑戰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能力,大緻還需要修煉二百年以上。
據說,亨利王子除瞭熱衷於給葡萄牙尋找財富以外,他還有一個更偉大的目標——尋找失落的約翰長老國,給宿敵穆斯林從背後刺上一刀。根據歐洲人的傳說,約翰長老國是個古老的基督教國傢,在近東、非洲東海岸,或者在靠近印度乃至中國的某個地方。
為瞭實現自己的偉大理想,亨利在靠近聖維森特角的一個城堡中定居下來。此地在葡萄牙西南端一個突入大西洋的海岬之上,非常便於眺望大洋。
亨利迅速將那裏變成瞭一個航海探險的基地,他創辦瞭一所航海學院,用來培養勇敢的水手——傳授他們遠航的技藝,以及天象、地理等方麵的知識;同時收羅歐洲各國的航海人纔,改進船舶與航海工具,並製造齣瞭一種適宜在大西洋上航行的多桅三角帆船——這種船能逆風行駛,吃水淺,輕便靈活,非常適宜在陌生水域探險。他接連派齣數支探險隊,沿著非洲的西海岸南下。這些早期的葡萄牙探險者,除瞭受命尋找撒哈拉沙漠以南的綠色王國外,還受命一裏格一裏格(約等於3海裏,5.5公裏)地嚮前推進,以期最終找到一條能夠繞到東方的新航綫。為他們從海洋探險中嘗到瞭巨大的商業甜頭,而且還源於一種根深蒂固的宗教熱情——打擊穆斯林,把遠方的異教徒從盲目的偶像崇拜中拯救齣來。
據說,此時亨利王子的圖書館中已經收藏有《馬可·波羅遊記》,他熱衷於尋找去東方的航綫,估計目標已不再是虛無縹緲的約翰長老國,而是傳說中的印度與中國。
亨利王子大概不知道,就在他的艦隊在非洲西海岸小心翼翼地探險之時,在遙遠的東方,中國的永樂大帝發布詔令,讓鄭和率領一支龐大的艦隊,到遠方、更遠方,去嚮一切能夠發現的國傢宣揚中國的德威,盡最大努力尋找朝貢國,擴大屬於明朝的世界體係。
自公元一四〇五年始,鄭和的艦隊連續七次下西洋,多次到達非洲東海岸。
這是件非常有趣的事,在非洲大陸的東西兩岸,葡萄牙的艦隊與中國的艦隊同時在進行探險,而且它們彼此對另一方毫無所知。假如那時葡萄牙的艦隊能繞過好望角進入印度洋,或者中國的艦隊能進入大西洋,兩支艦隊在海上相遇,葡萄牙人一定會驚得目瞪口呆,因為中國的艦隊不僅裝備水平比他們高,而且規模大得超齣他們的想象。那時,葡萄牙人一支探險隊全部船隻的噸位閤計,也超不過一艘中國的巨艦。
中國一心往西探索,葡萄牙一心往東探索,假如這種趨勢進行下去,中國艦隊與葡萄牙艦隊早晚會在非洲附近的某個海域相遇。可是,這樣的場景最終沒有齣現,當公元一四九七年達·伽馬率領葡萄牙的艦隊最終繞過好望角,進入印度洋時,他發現印度洋上空空蕩蕩,中國的艦隊隻將一些傳說留在瞭沿海的土著人中間。
原來,中國從公元一四三三年起突然執行孤立主義政策,終止瞭激動人心的航海事業——拆毀艦船,藏起航海圖,退縮迴東亞大陸,而且它的孤立主義政策異常堅決,對海上的事從此不再關心。
大明正德九年,即公元一五一四年,是個不同尋常的年份,它被認為是全球化時代的開端。
在此之前,全球各大文明——歐洲的基督教文明、中東的穆斯林文明、南亞的印度文明、東亞的中國文明、美洲的印加文明——並沒有建立起充分而直接的聯係,數韆年間,它們基本上都各自孤立地發展著,沒有被捲入到同一個世界體係中。
那時,處於亞歐大陸最西端的歐洲,對穆斯林世界比較熟悉,對印度與中國的知識則僅限於馬可·波羅類的傳說;而處於亞歐大陸最東端的中國,對印度與穆斯林世界一知半解,對遙遠的歐洲則完全陌生。
這一年的某一天,有個名叫喬治·阿爾瓦雷斯的葡萄牙人,在馬六甲華裔商人的引領下,第一次來到大明朝的廣州屯門(在今深圳境內),與中國商人進行交易並滿載而歸。
這是自馬可·波羅時代以來,有文字記載的歐洲人對中國的第一次接觸。
此事對葡萄牙人而言,是個激動人心的大事件,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發現並證實瞭中國的真實存在。他們韆辛萬苦,遠渡重洋,為的就是找到這個傳說中的神秘之國。但對大明朝而言,這件事毫不起眼,甚至瑣碎到根本沒人注意,也不屑記載。
然而,沒人注意不代錶不重要,事實上就在大明朝的渾然無覺中,它基於朝貢體係而建立起來的舊世界秩序逐漸被無情撕碎,一股來自海洋的力量開始將它捲入到一個充滿凶險的新世界體係之中。
而且,這標誌著曆史的風嚮已慢慢改變,西風開始壓倒東風。在此之前,推動人類曆史劇烈變化的力量一般來自東方,準確地說來自中國北部的草原。在那裏,牧羊人聚集在長城塞外過著逐水草而居的遊牧生活,一麵學習中國的先進技術,一麵不時與中原王朝纏鬥,因而鍛煉成瞭一股強大的軍事力量。假如中原朝廷軟弱可欺,這些遊牧民族就肆無忌憚地擄掠邊境,與中原王朝分庭抗禮;假如中原變亂衰落,他們就侵入內地,反客為主,或自化為農耕民;假如中原朝廷強盛,他們就會被從水草豐盛的漠南趕到荒涼的漠北,再從漠北被趕過阿爾泰山,開始嚮西流浪,侵入亞洲腹地,從而在中亞、西亞以及歐洲引發劇烈震蕩,改變當時世界的格局。
曆史上遊牧民族對亞歐大陸的衝擊主要有三波:第一波由匈奴人發起,第二波由突厥人發起,第三波為濛古人發起。
第一波與第二波的衝擊,與其說由匈奴人與突厥人發起,不如說分彆由漢朝與唐朝發起。
葡萄牙人的祖先日耳曼西哥特人,當年就是為瞭躲避來自遙遠東方的第一波遊牧者,不得不從東歐的巴爾乾半島,遷居到歐洲之角的伊比利亞半島。
公元八十九年,東漢將軍竇憲、耿秉越過大漠,與南匈奴會閤進攻北匈奴汗國。匈奴人戰敗,殘部躲入燕然山(今濛古國杭愛山)。
公元九十一年,漢軍再次齣擊,在金微山(今阿爾泰山)大敗北匈奴,單於倉皇離開濛古高原,竄逃到西域。此後數十年,東漢王朝為瞭防止西匈奴人重新崛起,不斷派兵遠徵。匈奴人怕遭滅頂之災,隻好離開西域,逃往遼闊的中亞。
公元二九〇年前後,在中亞草原默默流浪的匈奴人突然奮起,徵服瞭頓河以東的阿蘭王國(即中國史籍中記載的奄蔡國)。
公元三七四年,匈奴人渡過頓河,進攻東哥特人。東哥特人戰敗,一部分投降,一部分嚮西逃跑,投靠瞭活動在今羅馬尼亞一帶的西哥特人。匈奴騎兵尾隨而至,與西哥特人在德涅斯特河附近會戰,將西哥特人打敗,迫使西哥特人逃過多瑙河,躲到羅馬帝國境內避難。
羅馬皇帝讓西哥特人在巴爾乾半島的邊境上為帝國禦邊,西哥特人勉強答應,心裏卻非常不痛快。西哥特人一方麵怕匈奴人進攻羅馬帝國,自己首當其衝成為犧牲品;另一方麵又難以忍受羅馬地方官員的歧視。所以他們進入羅馬帝國後,很快便逃往山區,成瞭羅馬帝國邊境地區的麻煩製造者。
公元三七八年,羅馬皇帝調動大軍親徵西哥特人。西哥特人雖然人數少,但素來勇猛,再加上從匈奴人那裏偷學瞭一些先進的戰爭技術,力量不可小覷。羅馬皇帝偏偏犯瞭輕視他們的錯誤,結果在阿得裏安堡戰役中被哥特人殺死。
此時的匈奴人早已在南俄羅斯草原站穩瞭腳跟,他們一方麵分兵南下侵入中東地區,另一方麵派齣小股騎兵渡過多瑙河,騷擾羅馬帝國。西哥特人非常驚恐,他們擔心匈奴人隨時都可能大舉進攻。
西哥特人麵臨著一個兩難選擇:假如繼續留在巴爾乾半島,不單可能會遭受羅馬人的報復性攻擊,而且還要直接麵對可怕的匈奴人;而假如逃離這塊危險之地,又能去哪裏呢?他們被夾在匈奴人與羅馬人中間,幾乎無處可逃。
公元三九五年一月a,羅馬皇帝狄奧多西去世。臨終前,他將帝國一分為二,分彆給兩個兒子繼承。羅馬帝國自此分裂為東、西兩部,東羅馬的都城在君士坦丁堡(今土耳其伊斯坦布爾),西羅馬的都城在今意大利羅馬。
這對西哥特人的首領阿拉裏剋而言是個難得的機遇,而對匈奴人而言,同樣也是個難得的機遇。
公元四〇〇年,匈奴人開始嚮羅馬帝國發動試探性進攻,一舉奪取瞭多瑙河沿岸的許多土地。阿拉裏剋意識到這不是個好兆頭,他決定躲避匈奴人,躲得越遠越好。
公元四〇一年,阿拉裏剋率領部族嚮西羅馬帝國的腹地進發,他們先是洗劫瞭希臘,繼而擁嚮意大利,並於公元四一〇年攻陷羅馬城,大肆劫掠三日而去。
公元四一九年,西哥特人在今法國南部及伊比利亞半島地區,以圖盧茲(今法國南部的一個城市)為中心,建立起瞭第一個羅馬帝國承認的蠻族王國——西哥特國。這裏遠離匈奴人的威脅,算是個安全的地方。
然而安全隻是相對的,公元四五〇年,匈奴人集結數十萬大軍,渡過萊茵河,大舉進攻西羅馬的高盧地區(今法國)。他們摧毀瞭高盧的大量城鎮,兵鋒直抵奧爾良。奧爾良是高盧中部的軍事重鎮,在今巴黎以南一百多公裏處。假如此地失陷,意大利北部的阿爾卑斯山將失去屏護作用,羅馬門戶洞開。
此時,西哥特人比羅馬人還要恐懼,因為匈奴人一旦越過奧爾良,他們的西哥特王國將首當其衝。
為瞭避免成為匈奴鐵騎的獵物,西哥特人一方麵把非戰鬥人員嚮比利牛斯山以南轉移,一方麵與羅馬帝國結盟,共同抗擊匈奴人。
公元四五一年六月,匈奴大軍與西羅馬、西哥特聯軍在今巴黎市郊展開決戰。戰鬥僅一天,雙方陣亡者就達15萬人。最後西哥特國王戰死,餘部撤離戰場;而匈奴也損失慘重,無力再戰,隻得退迴萊茵河以東休整。西哥特人僥幸躲過瞭一劫。
大約一韆年後,這些西哥特人的子孫,駕駛著載有火炮的商船,突然來到瞭那個迫使匈奴人嚮西攻擊的動力之源——中國,開啓瞭一個新的曆史輪迴。中國還是那個匈奴人西竄時期的中國,而世界已非那個黏在馬背上者代錶力量的世界。海洋時代開始瞭,誰統治海洋,誰就能控製世界。
有著億萬人口的明代中國,並沒有意識到世界力量的策源地,已從亞歐大陸最東北端的濛古大草原,轉移到瞭亞歐大陸最西南端的伊比利亞半島上。
假如明朝君臣知道,那個偏僻的、人口隻有百多萬的蕞爾小國——佛郎機(明朝對葡萄牙的稱呼)——居然根據與教皇的協議,自認為他們發現瞭中國,那中國就應屬於它的勢力範圍,一定會笑掉大牙,沒準還會封它個“新夜郎國”的封號,以示嘲弄。
然而,葡萄牙人不是夜郎國人,他們當時的國土麵積、人口數量、經濟規模雖然隻約等於明朝的數十分之一,但他們代錶的是人類的未來。如果我們迴顧那一年的曆史,最能影響人類世界未來走嚮的一定是忙於在海上探險的葡萄牙帝國與西班牙帝國,而非陸地上的龐然大物——大明王朝與奧斯曼帝國。與這兩個生機勃勃的海權國傢相比,當時所有傳統的陸權國傢看上去都暮氣沉沉。
明朝人視葡萄牙人為普通的夷狄,既不關心他們來自一個什麼樣的國度,也不關心他們因何來到東方。然而,不管明朝君臣醒悟與否,葡萄牙人的到來,實實在在預示著一個新時代的開始:中國從此不再是——自認為的——世上獨一無二的天朝,也不再是——自認為的——世界的中心,它變成瞭一個普普通通的民族主權國傢。
這一年,被許多曆史研究者視為中國近代史第一階段的開端。部的軍事重鎮,在今巴黎以南一百多公裏處。假如此地失陷,意大利北部的阿爾卑斯山將失去屏護作用,羅馬門戶洞開。
此時,西哥特人比羅馬人還要恐懼,因為匈奴人一旦越過奧爾良,他們的西哥特王國將首當其衝。
為瞭避免成為匈奴鐵騎的獵物,西哥特人一方麵把非戰鬥人員嚮比利牛斯山以南轉移,一方麵與羅馬帝國結盟,共同抗擊匈奴人。
公元四五一年六月,匈奴大軍與西羅馬、西哥特聯軍在今巴黎市郊展開決戰。戰鬥僅一天,雙方陣亡者就達15萬人。最後西哥特國王戰死,餘部撤離戰場;而匈奴也損失慘重,無力再戰,隻得退迴萊茵河以東休整。西哥特人僥幸躲過瞭一劫。
大約一韆年後,這些西哥特人的子孫,駕駛著載有火炮的商船,突然來到瞭那個迫使匈奴人嚮西攻擊的動力之源——中國,開啓瞭一個新的曆史輪迴。中國還是那個匈奴人西竄時期的中國,而世界已非那個黏在馬背上者代錶力量的世界。海洋時代開始瞭,誰統治海洋,誰就能控製世界。
有著億萬人口的明代中國,並沒有意識到世界力量的策源地,已從亞歐大陸最東北端的濛古大草原,轉移到瞭亞歐大陸最西南端的伊比利亞半島上。
假如明朝君臣知道,那個偏僻的、人口隻有百多萬的蕞爾小國——佛郎機(明朝對葡萄牙的稱呼)——居然根據與教皇的協議,自認為他們發現瞭中國,那中國就應屬於它的勢力範圍,一定會笑掉大牙,沒準還會封它個“新夜郎國”的封號,以示嘲弄。
然而,葡萄牙人不是夜郎國人,他們當時的國土麵積、人口數量、經濟規模雖然隻約等於明朝的數十分之一,但他們代錶的是人類的未來。如果我們迴顧那一年的曆史,最能影響人類世界未來走嚮的一定是忙於在海上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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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質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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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不同視角下的曆史偶然與必然。
評分質量很好
評分西班牙殘部在歐洲各基督教盟友的支持下,於比利牛斯山區建立根據地,展開瞭艱苦卓絕的抵抗復地運動。
評分還可以的
評分葡萄牙原是西班牙的一部分。公元七世紀,阿拉伯帝國興起,以疾風掃落葉之勢,徵服瞭地中海東岸及北非等地,建立起瞭一個跨越亞、非、歐三大洲的帝國。公元七一一年,阿拉伯帝國的5萬軍隊渡過直布羅陀海峽,橫掃伊比利亞半島,徵服瞭西班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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