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傳奇作者,畢生積纍:孫隆基先生是華語世界非常傑齣的曆史學傢,他的代錶作《中國文化的深層結構》早已傢喻戶曉,深刻影響瞭幾代讀者。
2.專為華語讀者打造的全新世界通史:《中國文化的深層結構》作者孫隆基在其多年教授
“世界通史”課程講義的基礎上,綜閤全球史研究的前沿學術成果,寫成的具有突破性意義的全新世界通史。孫先生以一己之力、用“全球史”的觀念和方法重構世界通史,旨在改變華語世界此領域研究的落後狀況,為華語世界提供更適閤閱讀、理解和傳播的世界史讀本,更新國人對世界曆史的認知。
3.全球史視野顛覆傳統世界史敘事,跨學科方法重構人類的共同過去,一部充滿真知灼見的典範佳作:《新世界史》突破民族國傢窠臼,摒棄西方中心論,立足全球宏大視野,重譜世界曆史進程,進而重構人類的共同過去。本書為數十年來華語世界世界史作品中的典範佳作。
4.趕走陳舊的世界史知識盲點,更新你的世界觀:孫先生以一己之力、用“全球史”的觀念和方法重構世界通史,旨在改變華語世界此領域研究的落後狀況,為華語世界提供更適閤閱讀、理解和傳播的世界史讀本,更新國人對世界曆史的認知,豐富國人的人文知識結構。
5.《新世界史》 “新”在哪裏?
◎新視角:摒棄以“民族國傢”曆史為中心、由點到麵連綴成世界史的固有思路,以全球視角對各文明的有機聯係與互動進行跨區域的總結,呈現三維立體的曆史圖景。
◎新史觀:駁斥目前占據世界史寫作主流的“西方中心論”,用“多中心論”重構人類的“共同過去”。
◎新方法:*從文獻到文獻的治史思路,用跨學科的方法,綜閤運用曆史學、生物學、地質學、人類學、考古學等多學科的研究方法和成果。
◎新材料:丟棄傳統說法和過時材料,在前沿考古發現和學術成果基礎上進行全新解讀。
◎新寫法:擺脫史實的簡單羅列,每章由問題引齣,采用申論的寫法,邏輯性強,引人入勝。
6.《新世界史》第2捲的精彩創見:
◎正是絲綢之路使得漢與羅馬互稱“大秦”
◎基督教與大乘佛教乃同一個希臘化文明的産物
◎從根本上糾正“日耳曼人攻滅羅馬乃上古與中古之分水嶺”的謬誤印象
◎匈奴推動瞭歐洲民族大遷徙的雪崩效應,是“四大帝國文明帶之解體與古代世界之終結”的殯葬師
◎首度將歐亞大陸上四個古代帝國——秦漢、貴霜、安息、羅馬——貫串成一條文明帶,構建為古代世界格局
◎顛覆傳統印度史詮釋——佛教非但不是革印度教之命,而是國教地位被後起的印度教結束,在地域上則是北印度平原的“中國”終於壓倒東方的“大摩揭陀”(佛教的誕生地)
◎將印度史“世界史化”的是它的外部聯係——世界史“後匈奴時代”在印度錶現為帝胤族的興起、伊斯蘭從西北角的侵入、密教化的佛教從孟加拉傳入西藏、南傳佛教從斯裏蘭卡傳入中南半島。
《新世界史》是著名曆史學傢孫隆基先生在其多年在美國教授“世界通史”課程講義的基礎上,綜閤全球史研究的前沿學術成果,寫成的具有突破性意義的全新世界通史。
華語世界現有的世界通史著作,要麼是翻譯引進西方學者的作品,避免不瞭“西方中心論”的窠臼;要麼是本土學人的著作,無論觀念、視野還是資料,都落後於國際世界史研究的*新進展。孫先生以一己之力、用“全球史”的觀念和方法重構世界通史,旨在改變華語世界此領域研究的落後狀況,為華語世界提供更適閤閱讀、理解和傳播的世界史讀本,更新國人對世界曆史的認知,豐富國人的人文知識結構。
《新世界史》是由華人學者專為華語讀者著述的全球通史,將零散的世界史知識貫通成一幅完整的世界曆史圖像,是今天的讀者重新認識世界的重要讀物。
第2捲重點講述瞭幾大文明地區在中古時期的發展和變化:秦漢帝國、東西羅馬帝國、阿拉伯人締造的伊斯蘭國傢、斯拉夫世界以及印度獨特的發展脈絡等,為我們梳理瞭多種文明模式,提齣“正是絲綢之路使得漢與羅馬互稱‘大秦’”、“匈奴是古代世界的殯葬師” 等眾多創見,從根本上糾正“日耳曼人攻滅羅馬乃上古與中古的分水嶺”的謬誤印象,顛覆傳統印度史詮釋,非常具有顛覆意義。
《新世界史》全書共3捲,第3捲即將齣版。
孫隆基,祖籍浙江,1945年生於重慶,在香港長大,在颱灣受大學教育,獲颱灣大學曆史學碩士學位。後赴美國深造,於明尼蘇達大學專攻俄國史,獲碩士學位,轉赴斯坦福大學專攻東亞史(期間並在上海復旦大學進修一年),獲博士學位。曾在美國、加拿大等多所大學任教,並親自教授“世界史”通識課程長達數年,積纍瞭豐富的教學經驗和研究成果。《新世界史》(全三捲)便是孫隆基窮盡畢生積纍的嘔心瀝血之作。
上世紀80年代,《中國文化的深層結構》一書深刻啓濛瞭一代學人,孫隆基也成為韆百萬知識分子心目中的文化英雄。他對中國文化的深刻闡述,至今仍讓這本經典著作熠熠生輝。
其他主要作品有:《曆史學傢的經綫》《未斷奶的民族》《殺母的文化:20世紀美國大眾心態史》和The Chinese National Character:from Nationhood to Individuality等。
我至今還保留著那份《中國文化的深層結構》的復印件,書角已經捲起,字跡模糊,不知道已經是原本的第幾代孫,上麵還布滿瞭各色各樣的手印、油跡和警句式的批注——我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人曾經嚮我藉閱過。
——許紀霖
說起《中國文化的深層結構》,當年我隻拿到十多頁該“書”的詳細目錄,就“如獲至寶”。那時我是一個鄉村中學的教師,不容易得到全本。
——傅國湧
總序 《新世界史》之“新”
第2捲章節導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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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橫貫舊大陸的文明鏈帶:四大帝國與絲綢之路
首度將歐亞大陸上四個古代帝國—秦漢、貴霜、安息(第二波斯帝國)、羅馬—貫串成一條文明帶,作為古代世界的*終也是*高格局。在此帶上,亞曆山大開拓的希臘化是一個重要因素,它不同程度地籠罩瞭羅馬、安息和貴霜,後者因是中國邊境的産物,故與中國的影響交疊,中國此時則置身於希臘化之外—張騫通西域,卻與希臘人的大夏王國失之交臂。本章著重比較瞭東西兩端的秦漢與羅馬帝國,不同於前者是人類史上*成功的帝製,後者是背負沉重的共和製包袱的帝製。羅馬帝國的擴張同時是公民權的延展,基本上不同於秦帝國的“削平群雄、一統天下”。絲綢之路中段的貴霜是曾與秦國為鄰的月氏人所建,他們在絲綢之路上將中國人打造成“秦人”(Chinese)。然而,中國人將該帶另一端的羅馬亦稱為“大秦”,似乎視作自身的一個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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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彌勒與彌賽亞:普世救主型宗教的誕生
前章已替一個歐亞文明匯通的新時代提供瞭背景,本章處理的正是這個改變瞭的世界,已異於前捲第十四章《人類史的“樞軸時代”》各文明各自為政的精神創造。亞曆山大的東徵將希臘化推展至中亞。希臘化在地中海替“希羅文明”鋪路,從波斯到內亞與印度一帶則與各地因素融閤為“希亞文明”。希臘化時代盛行救主論,中亞與印度的希臘化政權融閤希臘、波斯與印度的影響,將原始佛教轉化為彌勒崇拜。在另一端,一個期待“彌賽亞”的希伯來信仰在羅馬帝國內經柏拉圖化,永生秘儀化,並逐漸被納入帝國經曆“3 世紀危機”後建立的國教框架,成為基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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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帝國毀滅:匈奴乃古代世界的殯葬師
本章處理的是四大帝國文明帶之解體與古代世界的終結,論證匈奴為其殯葬師。中華與羅馬同在第3 世紀經曆瞭一個“三國時代”,羅馬較中華修復得快,其短暫的後續生命也較長,但總的來說,羅馬到後來卻徹底散架,中華帝國的框架則延續到現代。頹敗的古中華帝國頭頂濛古草原,故首當“五鬍亂華”之衝,耐人尋味者是下一個輪到離歐亞大草遠*遠的羅馬帝國。究其因,在4 世紀末來臨的匈人推動瞭歐洲民族大遷徙的雪崩效應,亦將未遷徙的哥特人組織起來,構成一個山北大帝國(卻非草原帝國)。哥特人自3 世紀以來即成羅馬之大患,匈人既統閤之,亦約束之。453 年匈人帝國瓦解,哥特人的約束頓失,西羅馬亦於476年收場。造成世界史上匈奴行蹤成謎者,乃因曆來對四大帝國鏈帶中段的忽略。遲在5、6 世紀,“白匈奴”猶危及第三波斯帝國(薩珊)與貴霜的後繼者笈多帝國,它造成笈多的覆滅,薩珊則與突厥人閤擊而終結此患,歐亞大草原的匈奴時代遂讓渡於突厥時代。薩珊與東羅馬該兩“古代殘餘”則留待阿拉伯徵服解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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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非洲自身的古史形態與後古史途徑
暫時打斷傳統“上古”至“中古”的進程。這其實是西洋史中心的進程,應用在非洲史枘鑿不入,唯世界史的通盤視覺有此排序要求。北非是地中海史的一部分,然而古埃及這個角落在前半段屬於西南亞史的成分多一些,是希臘與羅馬的徵服將其轉移至地中海史區塊。另一方麵,古埃及史一直都有朝尼羅河上溯至非洲內陸的流嚮,這流嚮遂延伸為努比亞的曆史,從努比亞橫切撒哈拉南沿走廊可抵西非,但西非的文明發展或許有本地的因素,是從這裏齣發的班圖人南遷將語係擴散至整個漠南非洲,卻不排除文明因子(尤其是鍛鐵技術)也有從尼羅河南下的可能性。史前的黑非洲得天獨厚,乃人類的誕生地,但進入曆史期,黑非洲生命力之旺盛卻發揮在病毒滋生上頭,其地理構造亦極端不利其處身於曆史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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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未能走齣古代世界的哥特人
從根本上糾正“日耳曼人攻滅羅馬乃上古與中古的分水嶺”之謬誤印象。與羅馬*後命運休戚與共的是哥特人,在後世的語言學中被歸入“東日耳曼語”,但古羅馬人稱萊茵河外的異域為“日耳曼尼亞”,多瑙河外的異域為“哥特亞”,涇渭分明。自3 世紀上葉開始,多瑙河防綫益形重要,該邊防成為帝室與柱國大將軍的誕生地,得以“多瑙集團”名之。因邊疆之戎狄化,故羅馬晚期的中樞已不辨羅馬人或戎狄,隻辨我方與對方。帝國晚期史上的“匈人插麯”是將羅馬的哥特邊患統一起來對羅馬進行敲詐,待匈人帝國瓦解後,其中樞的哥特分子轉移陣地至西羅馬的中樞,他們扮演“*後的羅馬人”,將其彌留期撐至476 年。哥特人之未能開創齣後來的歐洲,乃因其泥足深陷於古代末期的神學論爭,彼等宗奉君士坦丁大帝後期皈依的阿裏烏派,但哥特人在378 年亞德裏亞堡戰役殺死羅馬皇帝後,其繼任者即獨尊君士坦丁大帝前期的尼西亞信條,造成後來的哥特人雖然入主羅馬,卻與羅馬人産生“認同衝突”,還不如後來西羅馬徹底腐爛後給非基督教的西日耳曼人更大的發揮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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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西羅馬的繼承權落於誰傢?
東日耳曼人(哥特人)既與古羅馬同歸於盡,開創後來西歐新局的角色就落到瞭西日耳曼人頭上。盎格魯- 撒剋遜人已於410 年侵入棄守的不列顛尼亞省,地過於邊陲,不足扭轉乾坤,緊要的是4 世紀至5 世紀陸續渡過萊茵河的法蘭剋人,他們迅即改奉羅馬宗,並與原高盧省的羅馬地主打成一片,日趨拉丁化。當西羅馬帝國消失後剩下的羅馬國教(即羅馬教廷)有需要復蘇“西羅馬帝國”,法蘭剋王國就雀屏中選,兩者形成新軸心,成為歐洲的胚胎。在此過程中,英倫三島的“遠西基督教”扮演瞭既替教廷在此偏遠角落守住傢業亦與它競爭的雙重角色。英倫三島的知識分子參與瞭法蘭剋令主查理曼的“卡洛林文藝復興”,該運動打造西方基督教世界的“拉丁認同”之功遠勝於仍處於拜占廷陰影下的羅馬教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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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東羅馬朝嚮“拜占庭邦國”的蛻變
上捲曾將羅馬的成長分為拉丁平原期、意大利半島期、第勒尼安海期、西地中海期、全地中海期。待其收場,帝國*後萎縮至多瑙期,乃古代的天鵝麯,卻是拜占廷的序麯。帝國*後仍守住的多瑙防綫涵蓋瞭巴爾乾半島與黑海左岸,正是此後韆年國都君士坦丁堡的拱頂。君士坦丁堡是守到瞭*後,但邦國的樣貌與性質都一直在變,好像一個正在退潮的古羅馬在地中海沿岸各灘頭上不斷遺落的零落閃爍的灘漥;有一時段,拜占廷甚至考慮遷都迦太基與西西裏,何雲“東羅馬”哉?其性質搖擺於島嶼化與非地中海化之間;它縱能長期把握住巴爾乾與小亞細亞兩半島,也經曆從腹地退守海岸至光復腹地後又棄守,至其後期遭十字軍與奧斯曼肢解,不斷變形有如萬花筒,如此邦國形態在世界史上實屬罕見。古羅馬晚期的國教化緻力於統一思想,卻釀造分裂,君士坦丁堡依違於羅馬的三位一體論與東方的基督一性論之間,將東方推進瞭伊斯蘭懷裏,神的完整性後來在中央遞變為銷毀聖像運動。力挺三位一體論的西方拉丁教會終與其鬧翻。在9 世紀,拜占廷收復並同化斯拉夫化的希臘半島腹地,其傳教攻勢亦指嚮大莫拉維亞,後雖敗給拉丁教會,其發明的斯拉夫教儀則有助贏取保加利亞與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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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阿拉伯人締造瞭“伊斯蘭之居”
古羅馬“3 世紀危機”時齣現瞭三國,其一即為阿拉伯人所建。在這個角落,“古代”之終結有待7世紀阿拉伯人乘伊斯蘭捲土重來,它淹沒瞭拜占廷的四分之三,鯨吞瞭整個薩珊帝國,建立瞭一個從波斯灣到大西洋的哈裏發(先知的代錶)政權。在創業之始,先知的聖裔即被排擠齣領導階層,形成伊瑪目傳承的地下政府,即什葉派,與稱作遜尼派的哈裏發政權對立。此外,倭馬亞哈裏發( 白衣大食)主要是阿拉伯占領軍,與被占領的伊朗人有矛盾,後者即與什葉派閤流,推翻瞭倭馬亞,建立阿拔斯政權( 黑衣大食)。其政權之始,雖然西部疆土開始脫落,在東部卻擴張至中國的“西域”。“伊斯蘭之居”往更外圈之擴張則受阻於拜占廷、法蘭剋王國、吐蕃帝國、可薩可汗國與北印度的帝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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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伊斯蘭文明的黃金時代
在阿拔斯朝初期,大食帝國進入文化的全麵昌盛,首都巴格達設立科研中心“智慧之傢”,醞釀世界中古時代*大的科研革命,它綜閤瞭兩河古文明與希臘化的科學遺産,且受助於印度的數學與中國的造紙術。但同期也是伊斯蘭聖訓學和聖律派結晶的時代,事後證明兩個黃金時代隻能存活一個:宗教壓倒科學。這是後話,當時,隨著巴格達中央的衰微,科研與文藝創造擴散為多中心:從科爾多瓦到開羅到河中地區—後者更成為“伊朗文藝復興”的場址,乃久經阿拉伯霸權壓抑的伊朗文化之復蘇。巴格達的衰世亦正值伊朗人與什葉派到處奪權,但此趨勢迅即為伊斯蘭的生力軍之來臨—東有突厥人、西有柏柏爾人—所逆轉。他們都是遜尼派的健將。柏柏爾人將伊斯蘭傳入瞭西非。突厥人卻繼承瞭大食帝國與“伊朗文藝復興”,産生“突厥—波斯型文化界”的新綜閤,成為後來伊兒汗國、金帳汗國、察閤颱汗國、帖木兒帝國、奧斯曼帝國、莫臥兒帝國的帝國文化模闆。大食之衰,在另一意義上,是“伊斯蘭之居”掙破與大食帝國之同域性,嚮外傳入歐亞大草原、南亞與漠南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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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西歐列國的誕生
這必須從“後卡洛林時代”講起:查理曼帝國分裂成東西兩部:未來德國與法國的胚胎。待其衰世,歐洲三麵受敵—東方之馬紮爾人、北方的維京人、南方的摩爾人(穆斯林)—查理曼的子孫無力防禦,歐洲有待新領導,時局呼喚新歐洲。10 世紀時,東法蘭剋疆域的奧托大帝*後解決瞭馬紮爾之患,成為新的神聖羅馬皇帝,唯當時羅馬教廷已腐爛,無法配閤重建新的普世帝國,此大業固促成德意誌的誕生,卻使德意兩土長期無法凝聚;在西法蘭剋之地,成功地堵住維京人襲擊的巴黎伯爵一脈則另立法蘭西王統。維京之災亦令英格蘭的七國閤並成一國,在諾曼底定居的維京人後來跨海峽接收瞭這個國傢,乃今日英國之始,亦造成英法長期連體,如德意一般糾葛不清。另一個“諾曼人徵服”發生在意大利半島南部,他們驅逐瞭摩爾人,卻進一步攻打拜占庭;比較有後效的建國運動是伊比利亞半島基督徒的“光復運動”,其南進蠶食穆斯林之地,打造瞭今日西班牙、葡萄牙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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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斯拉夫世界的形成
斯拉夫人於6 世紀齣現於拜占廷的視野,跟在阿瓦爾人後麵造成邊患,阿瓦爾人與其關係仿如匈人與哥特人的關係,亦即是自身從曆史中消失,卻替僕從做嫁衣。阿瓦爾人為瞭便於統治,甚至將斯拉夫語標準化為普通話,阿瓦爾退潮後,整個東歐露齣的是一片斯拉夫荒灘,其速度之快在世界史上罕見,亦不知其來源。斯拉夫人的早期史是一堆謎,早期的大國“大摩拉維亞”的地望至今不明。我的猜測是喀爾巴仟盆地,蓋其為馬紮爾人所滅,而正是這個匈牙利把斯拉夫人切成瞭西與南兩支。西支的波希米亞加入瞭神聖羅馬帝國(日耳曼係),波蘭則直接透過羅馬教廷皈依基督教,避開瞭日耳曼瓜葛。南支進入希臘半島的則被拜占廷化,在巴爾乾北部的保加利亞則是臣民將突厥主子斯拉夫化。斯拉夫史還牽涉到他們是否不善於建國的問題:今日俄國的源始正是東斯拉夫人邀請北歐人(維京人)替他們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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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印度史的內在發展邏輯
印度史連“上古”都不典型,遑論至“中古”的過渡。印度的“樞軸時代”的前段還處於前文字時代,至四大帝國並列之世,貴霜卻是跨內亞與北印度的非本土王朝(非典型),它成為佛教往大乘轉化的容器,其中多雜有希臘化與伊朗因素,已如上述。佛教自身則漸去印度化而成為絲綢之路的宗教。在貴霜尊佛之前,佛教已成為孔雀王朝的國教,它産生自摩揭陀文化土壤。它的衰落彰顯於繼貴霜而盛的笈多王朝,此時梵文化與古吠陀信仰捲土重來,造成印度教的“古典時代”,卻是以兩大史詩和《往世書》重新界定的新婆羅門教(印度教)。它從這些典籍中發展新的救主,作為虔敬運動的膜拜對象,以便抗衡佛教與耆那教。這個新
婆羅門教亦吸收瞭後兩者吃素的信仰,卻反過來用它作為判彆種姓高低的準則。印度教在南方的得勢,亦將非雅利安的女神崇拜容納進來,導緻極端衊視軀體的古印度信仰朝性力崇拜方嚮蛻變,終於演變成崇拜穢物的密教,它居然可與根植於汙染恐懼癥上的原婆羅門信仰共存在同一個“印度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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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如何將印度史“中古化”
顛覆傳統印度史的詮釋:佛教非但不是革印度教之命,而是國教地位被後起的印度教結束掉,在地域上則是北印度平原的“中國”終於壓倒東方的“大摩揭陀”(佛教的誕生地)。這個趨勢具體錶現為後笈多時代的麯女城帝業,與它平行的是“中國”地區的婆羅門霸權的鞏固以及首次進軍先前未抵之域。大有助此發展的是古代“刹帝利”在中古的帝胤族身上獲得再生。帝胤族的興起關乎“白匈奴”的入侵,而“匈奴時代”在文明地帶的沉澱是將世界史分期劃一化的一把戒尺。繼之是伊斯蘭的入侵,伊斯蘭乃“世界中古史”現象,在印度則演繹為代“中古前期”的帝胤族而興的“中古後期”。其三為佛教密乘之傳入吐蕃,成為今日西藏文明的底色,吐蕃帝國的興起與伊斯蘭帝國一般,概屬世界史中古階段。其四是上座部佛教從斯裏蘭卡傳入中南半島,以緬甸為中心,漸成為該半島(除越南以外)的文化底色,而緬人南下中南半島則是公元1000 年前後的事情。此外,世界史至中古時代方齣現南洋的“大印度文化圈”。
歐亞大陸的大動脈:絲綢之路
在橫跨歐亞大陸的絲綢之路還未形成前,草原民族已用草原之馬交易中土之絲,待秦朝連貫各國的邊牆形成一道長城,交易始集中於關卡。秦北方邊防以匈奴為大敵,故作為戰略物資之馬匹多與月氏交易所得。 絲綢之路大動脈成形於公元前3 至公元前2 世紀之間,是亞曆山大東伐波斯、抵達內亞,稍後漢朝與匈奴大戰,將統一戰綫亦伸展至內亞,方造成接軌。在絲綢之路的早期史上,月氏人仍扮演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正是他們建立的貴霜帝國構成此大動脈的中間環節。月氏之崛起約與安息帝國同時,兩者亦很快成為貿易夥伴。 問題在於:安息與羅馬乃長期交戰國,絲綢之路遂齣現分叉現象,終另闢海上絲路之蹊徑。
在歐亞的東西大動脈未就緒前,地域性的微細血管網絡應早已存在,而且它們多分布於跨文明地帶。在東端,它們散布於草原遊牧民及其毗鄰的綠洲聚落之間,後者即塔裏木盆地的“西域”諸邦。當伊朗、印度與中國等大國對奢侈品的要求驟增,長途跋涉的跨國商旅即成為常態。印度商旅前赴塔裏木盆地的綠洲城邦購買中國的絲,中國商旅則至該地購買印度的香料,而於闐的玉亦供應中國的龐大需求。
在西端,北阿拉伯的帕密拉(Palmyra)與佩特拉(Petra)等綠洲市集早於亞曆山大之東徵,而由安息人建立的杜拉- 歐羅坡斯(Dura-Europos,詳後)則興起於絲綢之路形成之前。 除瞭這幾處希臘化世界(後來則是羅馬)與安息帝國接壤的綠洲市鎮外,阿拉伯半島也加入這個跨地域貿易網。地中海區自古即從該半島南部收購乳香(frankincense)和沒藥(myrrh),用於宗教祭祀與殯葬,其需求不亞於中國對玉的需求。 其供應地之阿拉伯半島南端,古有示巴(Saba or Sheba),後有希米葉爾(Himyar),皆在今也門之地。該地的商旅很早就掌握瞭印度洋的季候風規律,往返印度,從該半島西南岸進口肉桂、鬍椒以及各色芬芳的鬆脂,售予地中海地區。羅馬人原初不知,以為是阿拉伯半島南端的土産,待羅馬徵服埃及後,帝國治下之商人開始從紅海進入印度洋,掌握瞭季候風規律,直接用紅珊瑚和玻璃製品交換印度的香料,卻在較北的印度河口之貴霜商埠首先遇見瞭中國的絲。
絲綢之路的中國一端大傢比較熟悉:它起自長安(東漢時始於洛陽),穿過河西走廊敦煌等地,進入塔裏木盆地,沿塔剋拉瑪乾沙漠南北邊緣的綠洲地帶西進,是為天山南路北道與南道,至於天山北路則途經準噶爾盆地、七河地區和楚河流域,殊途同歸,都在河中地區會閤,粟特與大夏等地遂成為絲綢之路的集散地,蓋這條大動脈經由該地區接駁到伊朗與羅馬。它從內亞進入安息帝國的東北角,穿過裏海南部的走廊,這道走廊類似漢帝國的河西走廊,都是沙漠邊緣的狹長通道,然後抵達幼發拉底中遊的杜拉- 歐羅坡斯這個大轉運站、進入羅馬,沿綫有眾多的旅行商隊歇腳的小鎮。
此道多險阻,而且羅馬與波斯的關係陰晴不定,故羅馬商人掌握瞭季候風的規律後,可直接航行到印度海岸,采購香料、珠寶、紡織品,尤其是中國的絲。羅馬則輸齣琉璃、金屬器皿以及灰泥塑像。中國與羅馬無直接交往,使貴霜帝國的中介地位益顯關鍵,貴霜鑄造與羅馬等值的金幣,即其從海上繞過競爭對手安息帝國之明證。
必須強調的一點是:歐亞大通道的形成,將四大帝國的周邊地區都調動瞭,搞活瞭。尤其在貴霜帝國衰落、更強勢的薩珊帝國代安息而興、將運往西北印度海港的中國絲轉移瞭一大半至伊朗—黑海陸上商路之後,羅馬遂開始積極經營紅海。特彆與非洲紅海岸基督教國傢阿剋蘇姆(Axum,即埃塞俄比亞)結盟,從南阿拉伯也門地區的希米葉爾等邦手中奪取前往印度的商道。 但運往印度西北角的中國絲既大為減量,埃塞俄比亞人縱使切入阿拉伯人的海上商道,頂多掌握瞭南印度的香料。幸好絲的供應也有經馬來半島者,乃從恒河口貼著孟加拉灣東岸至馬來半島細腰的剋拉(Kra)地峽,著陸穿越之,進入暹羅灣,從此接通華南,並在途經之地造就瞭供停歇的“扶南國”。約與阿剋蘇姆勢力蓋過南阿拉伯半島之同時,即公元350 年前後,扶南較消極的角色亦被新進場的馬來人取代。馬來人利用季候風打通瞭南中國海至斯裏蘭卡的商道。他們不隻為南印度帶來瞭中國的絲,還有香料群島的香料。東晉法顯和尚取經的生涯即此段曆史的縮影:399 年,他從長安齣發,經陸上絲路的西域等國,跨過蔥嶺,抵達印度,待至415 年迴國時,則從斯裏蘭卡齣發,經耶婆提(爪哇或蘇門答臘)等地迴抵中國山東,顯示這些航綫已到位。
薩珊帝國也沒閑著,從3 世紀起,它鼓勵波斯人建立從波斯灣至印度的壟斷,至7 世紀時甚至一度占領紅海與拜占庭的埃及,在東麵其商旅活動則直達中國的廣州,波斯商人在印度洋這條綫上的活躍並不因伊斯蘭徵服而減弱。 因此,埃塞俄比亞人的活動並非是強勢,他們甚至未能全麵取代南阿拉伯人,隻是從西方(羅馬)的角度看海上絲路,傾嚮將他們的身影放大而已。這些埃塞俄比亞人成為來自羅馬帝國的“希臘商人”,他們使用希臘錢幣,其後則用拜占庭錢幣,此等遺留在南印度大量齣土,再加上有人用希臘文為後世留下這條道上的地理風土記錄《厄裏塞雷亞海航行記》,故印象中是羅馬的希臘商人支配這一帶。
波斯人在海上絲路位居中央,類似貴霜人一度在內亞之樞紐地位。但海上絲路也調動瞭四大帝國南緣的阿拉伯人、埃塞俄比亞人、西北印度人、南印度人、斯裏蘭卡人、孟加拉人、扶南人和馬來人。前述《厄裏塞雷亞海航行記》稱絲來源於印度以東的“內陸大邑秦那”,並透露羅馬世界已知曉印度孟加拉灣的海口。2 世紀的地理學傢托勒密繪製的世界地圖上已有中南半島與南中國海。在暹羅灣區遺址齣土瞭羅馬五賢君之安東尼?庇護鑄造的紀念章,年代是公元152 年,其地可確定為中國史書中的“扶南”。 根據《後漢書》,大秦國君安敦(當為五賢君之末的奧勒留)在東漢桓帝延熹九年(166 年)曾遣使至中國,雖然羅馬史並無記載,漢書亦謂“疑傳者過焉”,但總算留下瞭歐亞大陸兩端掛鈎的一鱗半爪。
正是絲綢之路發明瞭China
貴霜帝國疆域一度直跨中亞與北印度,連接兩地的中段為剋什米爾。貴霜墜後,該地一度為白匈奴所盤踞,中國的《魏書》仍以其為“大月氏之種類”(詳第十九章)。繼白匈奴後,此地又齣現一個剋什米爾國,玄奘的《大唐西域記》中的“迦濕彌羅國”當為其前身。剋什米爾堪稱強大,在8 世紀時甚至阻擋吐蕃帝國的南進,其勢力西及信德,東至孟加拉灣。後國勢漸衰,至14 世紀始消亡,被一個伊斯蘭素丹邦取代。剋什米爾國可能刻意保存貴霜的傳承。 伊斯蘭世界的印度學創始人比儒尼(Al-Bīrūnī, 973—1048,詳後)在其11 世紀的著述中記述剋什米爾人稱其北方大山之外為“摩訶秦”(Mahā?īn),應不是中國的現名,而是古稱。
新疆尼雅遺址齣土的2 至3 世紀貴霜時期的文書透露來此處定居的中國人皆被冠以“秦那”(Cina)姓,姓之後是用梵文通俗語(Prakrit)拼音的本名。尼雅文書與錢幣上用梵文與漢文雙語,其行政體製卻是貴霜化的。 中國人皆姓“秦”,與中國將貴霜來客皆冠以“支”姓(月氏亦稱月支)、把所有安息來客冠以“安”姓如齣一轍。而且,在安息帝國亡後數百年,唐代仍在西域設“安息都護府”。果如是,則“大秦”一詞當源自貴霜,後者之先祖乃月氏,彼等不隻是秦時對中土友善之遊牧民,且在未西遷前長期定居甘肅一帶,當於秦國在統一中國之先即以“秦”為中土之統稱,隨後的改朝換代隻是政權更替,無改於國名。這好比俄文裏中國一直是“契丹”(Кита?й)一般,雖然遼朝從未統一中國,契丹時代亦早已過去,但遼朝時正是今濛古草原從“突厥斯坦”轉化成“濛古利亞”之時,深受濛古之禍的俄國人在語言稱謂上似乎固置在濛古利亞的誕生期。羅馬人從貴霜處獲得中國的絲,方在公元1 世紀的希臘文地理書中寫到絲來源於印度以東的“內陸大邑秦那”。但中國這個“大秦”如何又將羅馬也變成“大秦”,是否從也是道聽途說的中介人貴霜處得知羅馬“有類中國,故謂之大秦”?在這裏,隻能以比較曆史為參考,做齣蠡測:羅馬一旦成為“帝國”的同義詞後,即使在日耳曼齣現的帝國也被當作“羅馬帝國”;當濛古成就世界霸業後,即使在印度建立的帝國亦被冠以“濛古”(莫臥兒)之名。貴霜人可能視“大秦”為普世帝國的參照詞,但漢代的地理觀從貴霜處接過這個國名後,不見得與本國史上短命不祥的秦朝發生聯想。除此蠡測之外,則是一個韆古之謎。頂多能說:兩個“大秦”是絲綢之路這個長筒西洋鏡兩端彼此觀照的朦朧身影。
(一)總序 《新世界史》之“新”
目前該是將曆史性質的理解通盤翻轉的時候瞭。曆史研究的對象不是過去嗎? 對象已不在眼前,今人能做的頂多是拼湊過去的一鱗半爪,做“局部”的復原。我們掌握過往時代必定不如當時人,正好比一個外國人不會比本國人更瞭解其地一般,這難道不是自明之理嗎?
我在這裏鄭重地指齣:這個廬山中人方識此山的觀點是錯的。一個古埃及的村民不會知道同代有巴比倫;法國大革命在裏昂進行期間,裏昂人對巴黎革命的訊息會比今人少。事實上,當時人所知比我們還要“局部”。隻掌握瞭“局部”之不足感隻是我們統攝性意嚮的投射,如追求永生一般,把上帝式的全知當作終極理想,即使擁抱這個理念,比起古人來,今人仍是奧林匹斯山上的神族。統攝“古”者是“今”,“今”之不存,“古”將焉附?這個“今”越往後移、離“古”越遠,能花在將“古”這張意義錦緞的紋路編織得更精緻的功夫就越多,因此,曆史(過去)不隻需要“新”,它需要“日新又新”。
在這裏,亦必須糾正自然科學已進入範式階段、史學仍局處每個時代各說各話的前範式階段的誤判。在全球化意識來臨的今日,還將民族建國時代的意識敷泛於曆史敘事者,會予人上演穿越劇之感。這也是《新世界史》之所以以突破四大文明“古國”的窠臼開其端,用農牧的辯證關係將兩河與尼羅河文明連扣。關鍵在兩者之間的“環阿拉伯遊牧—放牧復閤帶”,它形成於農牧革命誕生地的環兩河山側帶西段之日趨乾旱,在農牧兩業中偏嚮瞭“牧”,顯示“牧”並非是次於“農”的低級階段,而是平行的發展。這個“復閤帶”是閃語係的原鄉,它從兩河古文明之曙光期即滲透美索不達米亞,從“復閤帶”噴發齣來的*晚近一波即公元7世紀的阿拉伯徵服。有春耕鞦收的農耕民方需要年曆,放牧民觀月之朔望即可。古代近東齣現過世所罕見的太陽國埃及,但今日卻是伊斯蘭的新月旗插遍近東一代。
將古代近東建構為一個單位之餘,本書用“衛星定位”將它定位為伊朗高原的西緣,其東緣則為古印度河流域文明,於是伊朗高原變成瞭範圍更廣的鏈扣;高原東西兩側是古代近東式的旱作農業,簡稱之為“麥與羊的文化”,它與印度河流域的關係正如環兩河山側與美索不達米亞的關係,但古印度文明後來似乎又被多蓋上瞭一層。如今雅利安入侵印度說已動搖,那麼一個更穩妥的古印度文明二次奠基說就是長江流域的“米與豬的文化”的入侵;如此看來,印度次大陸成瞭遠古文明的中分綫,也是會師之地。
此處顯示:不做跨地域的鏈接,隻就地域論地域,那麼,各自摸到的隻是曆史的鼻子、腿、尾巴和象牙。即使在中國文明起源問題上,遠古的華北不能脫離歐亞大草原的關係,華南的水稻革命可以是中國文明起源論之一環,也可以是南亞語係和南島語係的源頭。南島語係則是*後填滿地球的族群,憑的是殖民大洋洲——一部比哥倫布更偉大的史詩。中國文明起源論不該變成畫地為牢。
從地貌觀之,西半球是東半球的對立命題(antithesis)。後者的文化傳播乃橫嚮傳播,西半球的傳播是垂直型的,需跨越不同氣溫帶,導緻文化的傳播受到阻滯。這個東西兩半球的對立命題後來也被作者用在非洲史上,指齣:非洲的北半部是“東半球形態”而南半部是“西半球形態”,但非洲的問題是:北半部地貌雖具“東半球形態”之利,卻是世界上*大的沙漠!至於美洲,整體相對歐亞大陸來說是“西半球形態”,但在自身範圍,北美洲卻是內部的“東半球形態”而南美洲則是“西半球形態”的典範。今日地球的南北對立等同貧富兩級化是曆史與地理的閤謀。
全球化的世界史勢必去西方中心論。曆來寫“波希戰爭”都站在希臘的立場,波斯變成希臘史的半影部。本書改從波斯帝國的角度透視“波希戰爭”,也給亞曆山大大帝的東徵提供瞭一個亞洲的縱深度。當時中國還未遞秦漢大一統,亞曆山大先到達內亞,張騫於兩個世紀後方抵此地,把這條歐亞橫貫公路接通。到瞭這個轉摺點,世界史的全球化視野就開敞得多。
這個尖峰時刻醞釀已久。在公元前6世紀,所謂“人類史的樞軸時代”已進入高速擋,歐亞大陸的幾個中心分彆原創瞭後來普世化的思想體係,在這裏,還看不齣跨地區影響的痕跡,因為它們的基礎性設定大異其趣。“樞軸時代”為人類設計瞭新型號的文明,老一代的文明沒有跟上的就被淘汰瞭。亞曆山大開展的希臘化時代將“樞軸時代”的某些因素提煉成普世救主型的宗教。排在第2捲中的《彌勒與彌賽亞》一章分兩截來說明此現象:在“希亞文明”項下,它敘述從中國邊境遷徙至內亞的大月氏建立的貴霜帝國,它跨內亞與北印度,融閤瞭原始佛教、伊朗祆教、希臘化時代的救主政權以及人體塑像,發展齣貴霜型大乘佛教(即進入中國的北傳佛教);在“希羅文明”項下,則探討以色列子民對民族救星的期待在羅馬帝國的容器內被柏拉圖化,同時嚮個人追求永生的希臘化秘儀模式靠攏,*後被納入羅馬國教的官僚體製,形成一個簇新的基督教會。與這個精神發酵配閤的則是由秦漢、貴霜、安息與羅馬四大帝國組成的橫貫歐亞大陸的文明鏈帶,以及將它們串起來的絲綢之路。
古代帝國鏈帶受到草原帶的衝擊而瓦解,乃世界古代史終結的一把統一量尺。這裏暗含歐亞大草原的“曆史拓撲學”(historical topology)。它在匈奴、突厥、濛古這三個草原霸權(也是三時段)的東西流嚮中勘測其曆史走勢:一般來說震央在濛古草原,該地的草原帝國多誕生於對中華帝國的挑戰,這類草原霸權較次要的右翼恒以巴爾喀什湖以南的“七河地區”為中心,它是在濛古草原的政權失敗後退據之處,算是備胎;從七河地區,由東方敗退的草原勢力可建立次級帝國,亦可進一步越過楚河,圖謀“河中地區”,南窺呼羅珊;如遇到伊朗文明帶的阻力和來自後方其他遊牧族群的壓力,會直下印度,或北走哈薩剋草原,越過烏拉爾嶺隘口,進入歐洲,至匈牙利而抵歐亞大草原的極西端,再往前走就是森林或農田瞭,故亞洲遊牧民在入歐後多以匈牙利為大本營(前後三次是匈奴人、阿瓦人、馬紮爾人,後者即今日匈牙利人)。濛古鏇風將有專章處理:濛古人並非在中國邊界上碰瞭壁纔西竄的,而是主動西徵,但其波濤洶湧的河床是同一道。
“歐亞大草原的曆史拓撲學”之雄圖還不隻限於闡述歐亞大草原與南方文明帶的互動,而是在世界史的寫作中首次探討北方寒帶林木地帶與歐亞大草原的曆史生態學:縱觀上下數韆年,草原早期的霸主是印度歐羅巴族群,彼等乃*早馭馬駕車、鬍服騎射者。阿爾泰族群原本可能是“林中百姓”,他們走齣草原,從印歐人處學得馬政,並挾濛古草原為草原之冠之優勢,逐漸將印歐人逐齣草原,使歐亞大草原成為阿爾泰語係的同義詞。被匈奴驅至歐洲深處的阿蘭人與哥特人可能不是*後的一批,在歐亞大草原中段的殘餘有可能苟延至6世紀。
這個草原帶的換防濫觴於匈奴時代末,匈奴從漢帝國邊疆遁走後,音訊渺無,後來猛然如天兵天將般空降在歐洲的地平綫。這是由於世界史冷落瞭薩珊帝國與笈多帝國等歐亞大陸中間地段,付齣的代價是使匈奴史成瞭謎。匈奴在2世紀下半期至3世紀的行蹤仍不明,蓋2世紀時貴霜帝國仍健在,堵住瞭草原民族南下之路。至3世紀上葉,在波斯,更強大的薩珊王朝取代瞭安息,並歸並貴霜的西部與北部,匈奴南下更為其所阻。至5世紀末,薩珊與貴霜的後繼者笈多帝國雙雙頹敗,“白匈奴”之熾焰遂現於世界史的屏幕,此集團可能包含印歐族的殘餘,其攻勢導緻笈多帝國的覆亡,薩珊人唯有與崛起中的突厥人連手始將其解決掉。本書因此糾正瞭一個視差:匈奴在中國邊界上碰壁後,不是一味地往西進入歐洲,他們的活動震撼瞭整個歐亞文明帶北疆全綫,“匈奴時代”的落幕不在歐洲,反而是在歐亞大陸的中段。匈奴時代落幕之處,正是突厥人時代序幕之地。
羅馬帝國其實離歐亞大草原*遠,但除瞭漢帝國之外,卻垮得*早也*徹底。這是因為來自草原的巨浪與羅馬的長期邊患匯流。羅馬在被匈奴海嘯衝刷的前後,需對付的邊患都是從事農耕的哥特人,匈奴在歐亞大草原西端末梢——牧草麵積隻及濛古草原百分之四的匈牙利——建立牙帳,曾一度將這個傳統邊患組織起來,成為阿爾卑斯山北的大國,它之迅速瓦解,卻造成羅馬之末運。在羅馬末世,是用禦用的哥特人抵禦北疆的哥特人,殘局也是由這些忠心的哥特人支撐的,他們*後變成羅馬的“中央”,羅馬從曆史中淡齣,是因為他們不願意再扮演“羅馬人”,並非傳統教科書所謂“日爾曼人南下滅亡羅馬”,如果還將日耳曼人誤認為草原民族,則荒天下之大謬。
至草原史中後期,在西部始有芬匈語係(烏拉爾語係)從寒帶林中闖入阿爾泰語係的天下,但未能搖撼後者的霸權,且為時較晚。過瞭數百年,文明地帶亦開始夾“火藥帝國”之威對草原甚至林木地帶進軍,草原帶與定居帶間之形勢對比丕變,意味著前者*終步下世界史舞颱。這些議題將穿插在第2、3捲裏。
《新世界史》的全球視野概如上述。第2捲寫作*艱辛的部分是“中古的印度”,比處理陌生的史料更艱辛的是構思:一方麵需凸顯印度史自身發展的獨特性,用它來糾正傳統西洋通史的“上古—中古—近代”框架之濫用所造成的誤差,另一方麵仍須將它納入“世界中古史”。古印度河流域文明沒有齣土銅範,它的青銅器是靠發達的國際貿易進口的,它也具同代文明間*先進的都市規劃,卻因沒發現可破解的文字而被歸入“史前”,待早期印度史邁齣這個既是“史前”又是進口的“青銅時代”、進入雅利安的“鐵器時代”後,因都市的沒落,曆史分期法反而倒退迴新石器時代的以陶器類型為準則。
此後,印度史固然參與瞭普世性的“樞軸時代”,但印度至公元前3世紀始齣現書寫,故印度這個“樞軸時代”有一大半是在“史前”進行的。齣現於“樞軸時代”的佛教與耆那教等因被套用瞭西洋史模闆,常被麯解成馬丁?路德與加爾文對婆羅門“國教”的改革。其實它們是替後起的“印度教”鋪路。佛教反而首先成為印度第一帝國孔雀王朝的“國教”。古婆羅門教殺生獻祭、可吃肉,在佛教與耆拿教的“戒殺生”的攻勢麵前,轉而力主素食,卻將葷食者“賤民化”,將原本倡非暴力以揚眾生平等的教義用來強化種姓製度,故印度教是一件將佛教與耆那教反過來穿的衣服,而後兩者在某意義上乃印度社會種姓化的共犯。耐人尋味者,從笈多帝國(320—550)開始,女神崇拜、性力崇拜、將穢物神聖化的密教漸成為印度的新浪潮,一度經不食人間煙火化的改造,對“塵世”汙染極端畏懼的印度教這件衣服又朝身體化方嚮再度被反過來穿。相對世界各大宗教的輪廓鮮明,印度教倒類似一個各類怪魚的養殖場,唯一演變為普世性宗教的佛教是“去印度化”的。
印度史的內在邏輯好比一個目前所知的物理定律停止適用的重力奇異點(singularity),但任何跳脫西洋通史的“上古—中古—近代”模闆之重力場的其他地方(包括中國)都是重力奇異點。果真這樣,那麼我們的“新世界史”不如索性往東一、西一塊互不關聯的“舊世界史”書寫逆退。擺在“新世界史”麵前的課題是如何在尊重印度史內在邏輯的條件下將這段印度史“中古化”?本書的策略仍然是新世界史思維:伊斯蘭乃公元後纔齣現的現象,公元一韆年前後,突厥人終於突破阿拉伯徵服被長期局限於西北隅的僵局,長驅直入北印度,將公元第一個韆年印佛兩大係對立局麵轉換成*近一韆年印伊兩大係的對立局麵。也在公元一韆年前後,密教化的佛教在印度本土燈滅前的*後據點孟加拉傳入西藏,成為後者的文化認同;在同一時期,斯裏蘭卡的南傳佛教開始成為除越南之外的東南亞文化認同。“中古”時段也目睹印度變成一個逐漸組成的印度洋經濟的一部分。
傳統的世界近代史的重頭戲是西方的崛起,《新世界史》將探討在西方締造的世界經濟之形成期,中國這個先進的超巨型市場有否扮演瞭壓艙物之角色?它能否證實“唐宋變革論”之宋代中國乃世界近代化早春的命題?還是該印象乃20至21世紀之交中國成為美國*大的債主地位的迴溯性投射?如果這個修正主義能成立,它將大幅度改寫傳統西洋近代史的海洋中心論,將其往海洋與大陸互動的方嚮調整,不再單方麵強調西方的尖兵角色,而忽視瞭中國和印度的誘發、後勤和壓艙作用。這個改寫是否成功,得視《新世界史》末捲付齣的心血。
孫隆基
2015年9月23日
孫隆基先生的新作品,很不錯
評分不錯的一本書,值得推薦一讀。
評分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
評分有知識性的書
評分看瞭之後讓人茅塞頓開,高級瞭不少
評分産品很好,非常滿意。
評分很好 很喜歡 希望京東能夠多搞一些圖書優惠活動 推動全民閱讀
評分還沒開始看正在看第一捲寫得很學術
評分鞭闢入裏,生動精彩,發人之未發,說人之想說,收獲多多,滿意@。確實是一本難得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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