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片史研究學者包利威作品,客觀深入地探究鴉片在中國的復雜演變
★打破文化曆史的偏見,以小鴉片窺大中國,解構中國近代社會的巨變
★近百幅全景插圖,四色印刷,曆史記憶真實呈現
★作者專為中國讀者撰寫中文版序,漢學專傢蔔正民做推薦序
丁丁在《藍蓮花》當中的冒險經曆以及波德萊爾所描述的《人造天堂》讓西方人陷入遐想,在他們的想象當中,鴉片與中國文化有著難以割斷的聯係,而中國人則把鴉片看作是“外來”的毒品,是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象徵,在19世紀裏,中國連續遭受兩次鴉片戰爭的侵害。
1750年,英國不法商販將印度鴉片大量走私到中國,1950年,毛澤東創建的新中國徹底鏟除瞭鴉片,在這兩百年間,鴉片給中國打下深深的烙印……
這部扣人心弦的齣色論著顛覆瞭許多被人廣為采納的想法,作者嚮我們詳細地描述瞭鴉片滲透到中國社會的種種原因……
包利威,1998年畢業於巴黎高等師範學院,獲曆史學學士學位,專攻中國史。1998-2000年在廣州中山大學教法語。返法後,從師法國漢學傢安剋強教授,攻讀博士學位。2005年3月獲得博士學位,此時已將研究方嚮定位於舊中國廣州地區的鴉片史。此後,前往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從事博士後研究。返迴法國後,分彆在巴黎第七大學、巴黎第八大學、奧帕爾海岸大學任教。2010年,任法國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講座教授。從2015年起,任現代中國研究中心主任。
在攻讀博士學位時,包利威將研究方嚮放在鴉片史上,此後他先後發錶瞭三部研究專著:《一種垂危的毒品史:1906-1936年間廣州的鴉片》,《鴉片在中國:1750-1950》,《從鴉片戰爭至當下的中國》。此外他還用中文發錶瞭多篇有關鴉片的研究論述。
譯者:
袁俊生,1978年畢業於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並留校任教。1979-1984年曾在聯閤國教科文組織總部(巴黎)工作,現在浙江越秀外國語學院任副教授。主要譯著有長篇小說《約翰·剋利斯朵夫》(閤譯),中短篇小說《唬——小黑貓成長記》《說煩瞭愛》《風月趣談》《前世今生》《磨坊信劄》;人物傳記《卡薩諾瓦傳奇》《永遠的小王子》《齊達內傳》《布勒東傳》《阿拉貢傳》《蘭波傳》《馬塞爾·杜尚傳》;文學理論著作《超現實主義宣言》;科普讀物《孤獨的真相》以及園藝文學作品《催情植物傳奇》等。
鴉片最初引入中國時隻是拿來做藥用,但到15世紀時,鴉片便逐漸轉變為消遣娛樂的工具,明朝的皇室成員甚至用液體鴉片來興助陽事,壯精益氣,以圖金槍不倒。15及16世紀的著名藥典也注明鴉片的這種特性,當然還注明其他眾所周知的藥用特性。
200年過後,印度尼西亞人有瞭一項重要創新,即把鴉片轉化成煙來吸食。其實就是將鴉片與煙草(馬達剋)混在一起吸食。這項創新有兩個好處:一是幾乎徹底根除瞭過量服用液體鴉片的風險;二是毒品的效果可以即刻顯現齣來。
鴉片煙是在17世紀中葉經由颱灣傳入中國大陸的。颱灣所起到媒介作用也是地緣政治幾經變遷的結果。1624年,荷蘭人占領瞭颱灣,由此便加強瞭颱灣與爪哇的貿易往來(早在幾年前荷蘭人就在爪哇設立瞭巴達維亞商行的分行)。從那時起,荷蘭人便雇用由大陸來颱灣的居民,以發揮颱灣西部平原的優勢。第一批吸食鴉片的人很有可能是剛從福建來颱灣的煙民。1661年,鄭成功收復颱灣,他也是最後一批反清復明的支持者之一。然而這並不意味著颱灣與大陸之間的聯係會就此中斷,鄭成功及其後裔在颱灣海峽所建立起的短暫海上霸權可以確保兩岸交流暢通無阻。鄭成功的孫子鄭剋塽於1683年臣服於清朝,從而將颱灣納入清朝的管轄,這讓兩岸的交流變得更加密切,兩岸的人員來往也更加頻繁,貿易關係更加緊密。
到18世紀下半葉,又齣現一種吸食鴉片煙的新方法,即吸食純鴉片(也就是說不摻煙草),有跡象錶明這一方法於1765年開始在颱灣盛行,而且很快就蓋過瞭鴉片摻煙草的混吸法,到19世紀初葉,鴉片摻煙草的混吸法已逐漸被淘汰掉瞭。在中國,吸食純鴉片是流行最廣的鴉片吸食法,在19世紀和20世紀,幾乎所有的煙民都吸食純鴉片,也正是在這一時期,吸毒現象已蔓延至社會的各個階層。我們在後文提到吸食鴉片時,也是指純鴉片,有關這個話題,我們將進一步詳細描述。
一、煙具
吸食鴉片就要有工具,這種工具相對還比較復雜,煙槍就是主要的工具。
鴉片煙槍由一根煙管和一個煙鍋(煙鬥)組成,煙管和煙鍋是可以分開的,這樣齣門的時候攜帶方便,煙槍就是指一支完整的吸煙工具。
煙管為細長型,長約50厘米,直徑約為3厘米,放煙鍋那一段的頂端被封死。整支煙槍看上去還是顯得很粗大,因為鴉片煙在被吸入之前沒有任何隔斷,長煙管就起到瞭冷卻的作用。煙管通常都是用竹子(湖南斑竹即湘妃竹極為搶手)或木頭製作的,但也有用象牙、犀牛角製作的,甚至還有用寶石或玉鑲嵌的。
煙鍋一般為陶瓷製,與竹煙管銜接的部位要密封得非常嚴。煙管與煙鍋之間若有縫隙,煙民就要花費很大的力氣纔能把煙吸進去。為此,要用薄布條或紙片來做密封。由於煙具所能采用的材料並不豐富,那麼有名望的手藝人所打造的煙葫蘆不但珍稀,而且價格昂貴。有些品牌,比如“寡婦”牌或“八傢”牌,就成為馳名全國的煙鍋。這些煙鍋不僅在北京受人青睞,而且在陝西及雲南同樣受煙民們追捧。
長年使用過的煙具雖已熏得發黑,但卻愈加為煙客們所喜愛。哪傢煙館要是有這樣的煙槍,那在煙民看來它就是鎮館之寶(還真沒聽說過哪杆煙槍是享譽全國的鎮館之寶)。這一現象也足以證明,煙槍並不是一種可互為替換的輔助工具,有些老煙槍有時還能博得一個名號。漢口有一傢著名煙館,館中許多煙槍都有名號,這些名號給人帶來無限的遐想:獅子頭、韆裏香、沁人香等。一般來說,排場大的鴉片煙館都把著名的老煙槍掛在顯眼處,來招攬那些喜歡尋求刺激,愛炫耀、講排場的煙民。
在吸食鴉片煙的全套工具裏還有一根鐵針和一盞煙燈,這兩件工具是吸鴉片時必備的,因為煙民就是用它把煙膏小球挑到煙鍋裏吸食。那根鐵針一端細尖,另一端扁平,長約20厘米。一般來說,煙燈裏放一根棉花燈芯,用花生油做燃油,因為花生油在燃燒時不會産生異味,這樣就不會破壞鴉片本身的味道。煙燈還配一盞橢圓形玻璃燈籠,燈籠造型奇特,其作用就是要確保煙燈齣口端的溫度不會忽高忽低。燈座則用金屬或用陶土來製作。和製作煙鍋一樣,有些手藝人擅長做煙燈,甚至還弄齣點兒名氣來。
清洗煙鍋的工具也是必備的。除瞭抹布之外,還有鐵條,把煙鍋從煙管上摘下來時,就要用鐵條把煙鍋裏的煙垢都颳掉。鐵條長約12厘米,形狀略彎麯,以便於颳煙垢。颳下來的煙垢都放到一個專用的器皿裏。全套煙具都放在一個托盤上,這樣拿給煙客時比較方便,而且還能避免鴉片煙灰及颳下來的煙垢弄髒煙客的衣服。
二、吸食鴉片的方式
吸食鴉片有兩個很重要的限定條件:一是要臥在床榻上,二是吸煙的地方要能擋風。煙民最典型的姿勢就是身體左側臥在床榻上,頭枕在一個瓷製枕頭上。這樣他就可以用左手拿煙槍,右手拿鐵針去挑煙泡。有的床榻就是土炕,上麵鋪著一篾席子,有的是用木闆搭起來的床榻,還有的則是一套床具,被稱為羅漢床(有人將其簡稱為羅漢)。
煙膏通常都放在煙盒裏(有的小煙盒做得很漂亮),在準備吸食時,先用鐵針端頭上的抽管把煙膏從煙盒裏挑齣來。挑齣來的煙膏先放到煙燈的火焰上燒。在火焰上加熱時,煙膏就變得十分黏稠,並開始膨脹起來。軟化的煙膏隨時都有可能流齣去,於是煙民便不停地用煙針去轉動煙膏,以免煙膏流到外麵去。當煙膏逐漸變得比較硬時,他就把這煙膏放迴到煙盒裏,再從中取另一些煙膏,放到火焰上去燒,直到把煙膏做成豌豆大小的小球。這時,他拿煙鍋去揉拌小球,或者用手搓揉,將煙膏搓揉成圓錐體狀,恰好能裝入煙鍋裏。在用煙針把小球裝入煙鍋的同時,他要在小球中間紮一個孔,然後迅速把煙針抽齣去。裝上煙膏球的煙槍這時就可以吸瞭。吸食一煙鍋究竟得用多少煙膏呢?人們估計的用量差彆很大,當然這與煙膏球的大小有關。根據各地區海關官員的估算,一錢(約閤3.78剋)煙膏少的能吸食三鍋,多的能吸二十幾煙鍋,這個差彆確實讓人感覺疑惑不解。至於說煙民吸食鴉片的頻次,美國記者霍爾多·漢森在上世紀30年代曾到福建的煙館裏看過煙客們吸食鴉片,根據他的描述,一個煙客在半小時之內就吸瞭六泡煙,《論語》雜誌當時所刊載的一篇文章也印證煙民大緻會吸食這麼多量。
煙鍋裝好煙膏之後,就放到煙燈的火焰上燒,煙膏受熱後開始氣化。這時煙客便一口一口地用力去吸,弄齣很大的聲響。然後,他便將吸進去的鴉片煙一點一點地吐齣來,盡量讓煙氣在胸腔內滯留很長時間。在那個時代所描繪的圖片裏,人們看到鴉片榻前往往會放一盞痰盂,這難免讓人猜想,煙民在吸食鴉片煙的同時,也把煙垢的微小顆粒(中國人將此稱為煙屎、鴉片屎或煙灰)吸到肺裏,從而迫使他們常常去咳痰。煙民在吸食鴉片的同時,還會沏上一壺茶,一邊吸煙,一邊飲茶,茶水既能解渴,也能漱口。
如同鴉片摻煙草的混吸法一樣,上述鴉片吸食法不會有吸食過量的風險。有意思的是人們注意到,個彆因過量吸食鴉片緻死的案例也隻是發生在19世紀上半葉,人們由此猜測幾乎所有的鴉片煙民很快就掌握瞭吸食要領。
煙膏在煙燈上烘烤的火候是吸煙過程中最難掌控的,要是烘烤的火候不夠,鴉片有可能把煙鍋的氣孔堵住;相反,要是烘烤的火候太大瞭,鴉片當中的嗎啡含量就會白白地流失掉。因此,整個吸食過程還是需要一定的技巧,人們很容易就能辨彆齣,哪位煙民是齣入煙館的老手,哪位是纔入道的新手,新手往往是獨自一人,而且很快就會鬧齣種種笑話。況且整個吸食過程既枯燥乏味,又循環反復,於是有些煙民便去光顧那些能提供專項服務的煙館,讓那裏的專職侍煙者為他們備好煙泡,煙客們管這些侍煙者叫“扡子手”。有些大財主或有錢人甚至把侍煙者請到傢裏來為他們準備煙泡。在準備煙泡的過程中,有些人的技巧確實十分精湛,他們竟誇口能做齣各種形態的煙泡,能做齣形如“佛之神闕”的煙泡。而那些手藝高超的“扡子手”還為自己做齣的煙泡起瞭富有詩意的名字,如“八仙過海”“七星攬月”以及“雙龍戲珠”等。在漢口的一傢著名煙館裏,有一位侍煙者大言不慚地吹噓自己能做齣36種不同形狀的煙泡。
在吸完一泡煙之後,煙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就沒有那麼輕鬆瞭,他要用鐵條把煙鍋仔仔細細地清理乾淨。
總而言之,在吸食鴉片的過程中,有許多限定條件,其中有三個條件最為重要。首先吸食鴉片的一道道流程極為復雜,而且不斷循環反復,即使是吸鴉片的行傢也會在這上麵花費很多時間。反對吸鴉片的人總是反復強調,吸食鴉片的人每天白白浪費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們的說法不無道理。其次,在吸毒會招緻處罰的大環境下,暗地裏吸食鴉片還是很容易被人發現,因為煙客在吸鴉片時會弄齣很大的聲響,而且鴉片的味道很衝。最後,煙民在午休時,側臥在床榻上,抽上一泡鴉片,感覺渾身都放鬆瞭,但這也招來種種批評。反對吸鴉片的人藉機抨擊煙民,聲稱他們是好吃懶做,甚至是在自暴自棄。
然而,鴉片吸食後所産生的殘渣會讓這個問題變得更為復雜。煙灰渣絕不會被丟棄,因為煙灰渣裏依然殘留有嗎啡。在街頭上,人們總能看到迴收煙灰渣的流動商販,他們走街串巷收購煙灰渣,一邊慢慢地走著,一邊沿街吆喝:“收煙屎!”在查閱粵英字典之後,外國人纔明白他們吆喝聲的意思。有錢人當然不屑於去吸食煙屎,但生活不富裕的人卻把這煙屎當作寶貝,有些人甚至從未吸過純正的鴉片,隻能靠吸煙屎來滿足自己的嗜好。
煙屎有時不經處理,直接再供給煙民們吸食,不過那味道確實非常糟糕,但煙屎也可以和鴉片摻在一起吸食。在昆明的某些煙館裏,有些煙民自帶煙屎,再摻上一半鴉片,將殘渣和鴉片煙膏摻和在一起吸食,直到把煙屎耗盡為止。
在民國時期的廣州,有些低檔煙館專門經營一種名為“煙條”的混閤鴉片。煙條是用少量煙膏加大量鴉片殘渣製成的,並被搓成長條形狀(“煙條”的名字由此而來)。但對於喜好吸鴉片卻財力不濟的擁躉,尤其是對於那些苦力來說,煙條還是很有誘惑力的。首先,煙條很便宜,除瞭低廉的價格外,煙條可以用比煙槍短的煙袋來吸,煙槍上要必備一個煙鍋,而煙袋則不需要裝煙鍋,隻需在煙袋前端裝一個更粗些的煙管即可,這樣一款煙具要比煙槍便宜多瞭。其次,吸食煙條還會節省很多時間,因為煙條已做成隨時可吸食的形狀,隻需幾秒鍾就能將其裝到煙袋裏。這樣,吸食者也就不必用煙燈去燒煙泡。此外,煙條的味道也比煙膏要衝,一般隻要吸上兩三分鍾,就可以滿足煙癮瞭,而吸食鴉片煙膏的人從挑好煙泡再到吸食起碼得花上半個小時。有利就有弊,煙條的缺點就是味道極為苦澀。但是有一點,無論是煙民、反鴉片者,還是醫生及專傢,大傢的看法是一緻的,鴉片殘渣以及類似煙條那樣的衍生物,其毒性更大。
估量煙民究竟吸食瞭多少鴉片真是一件傷腦筋的事,因為吸食鴉片殘渣的人為數不少。實際上,即便這一估量數據存在誤差,且誤差是在允許的範圍之內,那麼最終的結果在很大程度上依然取決於該用什麼方法將吸食殘渣的量都統計到數據當中去。
三、嗎啡和海洛因
吸食鴉片本身有許多限定條件,況且自從其問世以來亦鮮有變化,由此便引發齣毒品的問題,這些毒品也是從罌粟裏提煉齣來的,不過直到很晚纔齣現,但卻很實用,而且“效果”更佳,這些毒品當中就有嗎啡和海洛因。
到瞭19世紀,歐洲的化學研究取得突破性進展,嗎啡和海洛因正是這一研究的具體成果,這兩種毒品是用比熬製鴉片更復雜的工藝製作齣來的,鴉片隻能算作是一種“手工作坊”搗鼓齣的毒品。因此,在談起嗎啡和海洛因時,人們便說這是一種閤成毒品。這類毒品的效果顯然更猛烈、更迅速,與鴉片所不同的是,這類毒品從化學角度看屬於高純度物質,當然這也隻是指理論值。嗎啡的化學分子式為C17H19NO3,海洛因的化學分子式為C21H23NO5,而鴉片則是一種把各種不同物質混閤在一起製成的毒品,因此要是去侈談鴉片的化學分子式,那真是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鴉片當中最主要的生物堿就是嗎啡,它是繼鴉片之後最先齣現的毒品。嗎啡在中國最初是拿來做戒除鴉片癮的藥物使用,在19世紀末的中國,來自西方的傳教士一直在推薦使用這種藥物。到瞭20世紀10年代中期,來自日本的嗎啡大量湧入中國,進口量達幾百噸。越來越低的價格也讓嗎啡傳播得更快,在1924年至1935年間,上海地區的嗎啡價格就下降瞭近六成。在民國時期,嗎啡已開始爭奪鴉片的消費群體,尤其是在中國北方地區。在1930年7月至1931年6月間,北平警察局共處理瞭140起消費嗎啡的案子,而同一時期吸食鴉片的案子為825起,這錶明嗎啡在毒品市場上已占據相當重要的地位。
1898年,海因裏希·德雷瑟在對嗎啡進行雙乙酰化處理後閤成齣海洛因。海洛因最初在醫學界被拿來當作鎮痛藥使用,但在20世紀20年代,它被確認為是一種新型毒品,其發展勢頭非常迅猛。許多證據錶明海洛因不但會取代鴉片,而且還會取代嗎啡,因為嗎啡在20世紀30年代末期已呈現齣消費量萎縮的趨勢。
對於煙民來說,閤成毒品是一種外錶無定型的物質,它或呈粉末狀,或呈藥丸狀,或呈藥水狀;服用方式也不同,它既可吸食,又能吞服,還能注射。比如20世紀30年代在天津日租界裏,人們能找到多種形態的海洛因:有與香煙同時吸食的粉末,有用煙袋吸食的藥丸,甚至還有蘸上海洛因的圓筒,將圓筒放在手心裏用力搓揉。
但嗎啡和海洛因最常見的形態是一種小紅藥丸,煙民們尤其是在北方地區吸毒者所見到的嗎啡及海洛因就是這種小紅丸。小紅丸齣現於20世紀10年代,它隻有一顆黃豆粒大,被製成紅色或粉色。它的嗎啡或海洛因含量差彆很大,除此之外,它還含有其他物質,最常見的物質有咖啡因、奎寜、糖分(葡萄糖、乳糖等)以及其他植物型輔料。小紅丸裏往往還要添加香草或玫瑰的香味。我們在此有必要著重指齣,小紅丸通常還是像吸食鴉片那樣服用。不過所需煙具已簡化為一根針、一盞煙燈和一支短煙袋,煙袋是用竹子做的,也有用迴收的舊材料製作的。有些紅丸的外包裝盒還打上商標,在最著名的商標當中有“三桃”牌和“金錢”牌。
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去服用,嗎啡和海洛因還是和鴉片有很大的差彆,與鴉片相比,這兩種毒品服用起來更方便,而且既不需要復雜的煙具,也不需要嫻熟的吸食手法,而嫻熟的手法則需靠頻繁吸食纔能掌握。況且,服用嗎啡或海洛因也不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因為嗎啡和海洛因對煙民所産生的效果更迅速、更猛烈。此外,在服用嗎啡或海洛因時,不會像吸食鴉片時會弄齣那麼大聲響,而且也不會散發齣明顯的味道,因此吸食的隱蔽性更強。盡管如此,如今在伊朗仍然有人大量吸食鴉片,這似乎是在提醒人們注意,吸食鴉片的消亡過程並非是不可避免的。還有一種說法認為,閤成毒品會“自然而然”地取代鴉片,因為閤成毒品是更現代性的産物,這種說法也是站不住腳的。除瞭服用方式之外,還有其他許多因素也要加以考慮,尤其是吸食的閤法性、價格、風險,當然還有各種反對的呼聲。
一方麵,從本質上來說,鴉片的復雜性並未讓人感覺是一種約束。鴉片有可能獲得人們的好評,甚至博得人們的贊賞,因為吸食鴉片要經曆一道道復雜的步驟,還要依賴於各式煙具去展現,其中有些煙具堪稱是珍貴的藝術品,況且鴉片本身也是一種復雜的物質,要想掌控它還真不容易,隻有真正掌握其中的秘訣,纔能把它馴得服服帖帖的。科剋托曾絕妙地描寫過鴉片,新物質的臨床純度並非隻有誘惑力:“我給新細胞喂養鴉片,在戒掉5個月之後,新細胞又生長齣來,我要拿各種不被人所熟悉的生物堿去喂養這些細胞,而一個嗎啡上癮者隻往血管裏注射一種毒品,不去追求那種神秘的過程,這種做法確實讓我感到吃驚。”顯然,要是隻注重毒品的功效,而不去考慮毒品的趣味,那也真是太狹隘瞭,正如我們在前文所描述的那樣,真正的行傢肯定會關注毒品的方方麵麵。另一方麵,新型毒品不但毒性更大,更容易成癮,而且過量服用的風險也更大,而鴉片則不會有任何過量服用的風險。
在中國南方的幾個省份,如福建、廣東、廣西、雲南或貴州,那裏的情況錶明,假如吸食鴉片是閤法的,而且價格適中的話,那麼鴉片就能有效地阻擋新型毒品的傳播。在福建省,鴉片價格直綫下跌,在20世紀10年代中期,鴉片每盎司跌瞭8至13美元;到20世紀20年代初期,每盎司跌瞭4美元;1923年,每盎司跌瞭3美元;1924年,每盎司跌瞭2美元,價格降到這個水平上,所有的煙民都能買得起瞭,因此也就沒有人再去服用嗎啡瞭。同樣,在20世紀20年代,閤成毒品在成都地區幾乎不被人所熟知,因為那一帶的鴉片供應充足,且價格便宜。相反,在20世紀30年代的香港,閤成毒品的傳播勢頭很猛,盡管販賣鴉片是閤法的。1937年,香港警方查獲瞭400萬粒小紅丸。齣於政治上的原因,閤法鴉片的價格被定得很高,從而為走私鴉片及閤成毒品創造瞭有利條件。
在山西省,當地軍閥閻锡山果斷推行禁煙政策,從而讓嗎啡及海洛因的衍生品大行其道。這類衍生品更容易躲過當地嚴格的檢查,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因素:鴉片已逐漸不受煙民們喜歡,僅僅相隔一代人的時光,鴉片竟淪落為“過時的毒品”。
雖然年輕人已厭棄鴉片,轉而去追求時髦的吸毒效果,但閤成毒品還是遭到許多人的譴責,其中的原因我們將在下一章裏作詳盡描述。自從20世紀10年代起,日本人尤其是朝鮮人利用其治外法權地位,大肆嚮華北及福建省走私毒品。日本人占領東三省後,也在其占領區內竭力推銷毒品。從嗎啡及海洛因裏衍生齣的那可汀很快便成為日本占領者毒化中國人的工具,因為日本人一直在設法削弱中國人的戰鬥力。日本人試圖利用閤成毒品,以實現其帝國主義野心,這一說法不僅刊載在禁毒刊物及報刊上,而且官員在正式場閤講話時也會引用這一說法,因此,無論是吸食毒品的人,還是販賣閤成毒品的商販,都被看作是為日本人效勞的漢奸。這也許就是為什麼中國各地方政府始終不想讓閤成毒品閤法化的原因,讓閤成毒品閤法化的政治代價太昂貴,因為這讓人感覺是在犯叛國罪。然而有些地方政府卻依然在暗地裏參與閤成毒品的交易,正如湖南省的兩位鐵腕人物所做的那樣,在20世紀30年代初期,何健與陳渠珍聯手在鳳凰城地區創辦瞭一傢生産嗎啡的工廠,其産品全部銷往武漢和上海市場。不過值得注意的是,他們倆對此還是十分謹慎,不想冒被牽涉進去的風險。這件事還是有必要提齣來,因為當時沒有任何人敢於公開參與閤成毒品的交易,更不敢突破閤法化的底綫,即使是最專橫的軍閥也不例外。
不過,我們應當承認,雖然鴉片銷量在20世紀20—30年代似乎一直在萎縮,而閤成毒品的市場前景更廣闊,但事實上,整個局麵卻恰好相反,鴉片在一點點收復失地,具體原因我們在前文已作過描述。共産黨掌管政權之後,嚴令禁止各類毒品交易,而且取得巨大的成功,那種毒品交易越禁越猖獗的局麵從此一去不復返瞭。
……
鴉片在中國的曆史是如此恢宏,如此波瀾壯闊,它為各種各樣駭人聽聞的敘述提供瞭豐富的素材,讓公眾迴想起舊時代卑鄙的罪惡,迴想起可怕的墮落行為,大部分明智的曆史學傢對此題材寜願避而遠之。人們總是賦予鴉片更多的意義,因此鴉片看起來似乎更適閤於用來撰寫難以置信的故事,而非用來做學術研究課題。盡管如此,假如我們不對此類奇特的行為進行研究的話,那麼也就沒有哪門學科可以讓人更自然地去探討現代社會形成的題材瞭。鴉片是在當時全世界唯一被商業化的高價值商品,細心的曆史學傢可以從此商品入手,去勾畫現代社會的發展進程:包括越洋貿易的發展,現代國傢的形成,財政管理集權化,公民社團問世以及奢侈品消費文化的發展等。還是讓我們把新聞媒體所說的毒品成癮以及世風日下統統拋在腦後吧。鴉片實實在在所帶給我們的,恰好是讓我們得以勾勒齣一部濃縮的現代世界史,包利威正是通過這部鴉片在中國的編年史,傾心將一部濃縮的世界史奉獻給讀者。
當然所有的曆史都有一個開端,作者開篇也是追溯到鴉片曆史的源頭:在18世紀,英國東印度公司的商人們把大英帝國各地齣産的商品列成清單,然後將這些商品賣給潛在的客戶。有一種商品在初次列入商品清單時並不是很賺錢的産品,它不過是一種從罌粟汁液裏提取的藥物,它的名字很快就成為歐洲最流行的詞匯,但其效用卻極為有害,其危害程度超齣人們的想象。英國東印度公司深知為獲得欣悅感而吸食鴉片並不是什麼好事,於是便明令禁止其銷售員在英國推銷鴉片。東印度公司甚至曾一度捫心自問,嚮有些國傢比如大清國推銷鴉片是不是有正當的理由,因為在這些國傢裏,鴉片的各種用途均遭明令禁止,無論是鴉片消費,還是進口鴉片;無論是批發銷售,還是零售,都是非法的。
不過生意畢竟是生意,東印度公司麵臨一個極特殊的問題。與其他所有同亞洲國傢做生意的公司一樣,東印度公司在從事歐洲與中國的貿易活動中並未賺到太多錢,但在整個銷售網各不同點之間推銷商品時卻能賺到不少錢,這就是所謂的“港腳貿易”,即區域間的貿易活動。歐洲公司從中國購買的東西總比賣給中國的要多,因為中國商品在歐洲很受歡迎,絲綢、茶葉、瓷器,甚至連大黃都非常搶手,為購買這些商品,歐洲貿易公司要付齣很高的代價:在往返於歐洲—中國的航綫上,他們要穿越急流險灘,避開險礁暗石,經過一個個港口,纔能將貨物運抵目的地。而在運往中國的諸多商品當中就有鴉片。
說起19世紀的鴉片,歐洲人把那段曆史講述得驚心動魄,而到瞭20世紀,中國人也把那段曆史描述得波瀾壯闊,但這段曆史的起源似乎講解得並不清楚。一開始,鴉片貿易隻是用來彌補歐洲人對華貿易的巨大逆差,1840年,經英國議會批準的鴉片戰爭隻是厚顔無恥的資本傢精心策劃的陰謀,目的是為瞭打破東印度公司對華貿易的壟斷權。但鴉片貿易獲取的利潤如此豐厚,以至於歐洲帝國主義的捍衛者們最終將鴉片當作一種商品推銷到全球市場上,即便是最正派的商人竟也獲許去推銷這一商品,在麵對道德素養差的民族時,這些商人在推銷鴉片的過程中居然還帶著一種優越感,讓毒品去肆意傷害這些人民而無動於衷。鴉片貿易的巨額利潤被肆無忌憚地美化為歐洲文明最崇高的價值,讓人感覺歐洲的一切都比中國的優越。雙方的衛道士沒想到會麵臨一種令人難堪的現實:要想把東西賣齣去,還真得仰仗擅長做生意的中國商人,歐洲商人在把鴉片賣給中國方麵顯得無能為力,甚至連批發生意都做不來。
中國人很快就對某些貿易公司做生意的方式感到不爽,這些公司仗著財大氣粗,竟然妄自尊大,一手遮天。他們顛倒黑白,居然一再聲稱,做鴉片生意並沒有什麼緻命的缺陷,隻是讓人受點兒損害。在中國推行一種非法商品經濟則引起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兩種說法相互效法:一種說法稱這是歐洲奸商損人利己,隻顧賺錢的鬧劇;另一種說法認為這是無辜的中國人民飽受毒品摧殘的悲劇,國傢的外匯儲備也被掠奪走瞭。有些人認為帝國代錶著善,善良的人們為自身緻富,為改善劣等文明而去促成這種善;另一些人則認為帝國代錶著惡,是壞人讓毫無戒備的善良人濛受羞辱的惡。雖然是同一種局麵,但卻有兩種說法。
鴉片讓人濛受損害的說法很快就占瞭上風,接著又在20世紀取得決定性的轉摺:晚清在20世紀的最初十年裏發動禁煙運動,隨後國民黨在20世紀30年代也推行禁煙運動,最後共産黨在20世紀50年代發動禁絕鴉片運動,所有這些運動都是為瞭讓中國擺脫毒品災禍。若從這一角度來講述,鴉片的曆史就會孕育齣一係列其他的說法:一方麵,國傢的能力日漸強盛,讓其他國傢接受自己的意願,同時也讓本國人民去接納這一意願;另一方麵,社會精英參與社會活動的能力也在提升,他們已初步學會該如何嚮國傢施加壓力,但又置身於其體係之外。這兩種說法是真實可信的,但卻有許多漏洞。而包利威的論著恰好彌補瞭這些漏洞,並為這些說法起到有益的改進作用。包利威的論著並非僅僅依照國傢的論點去作評述,或以供求關係為切入點去展開自己的論述,他嚮讀者揭示齣毒品對於每一個使用者究竟意味著什麼。他還給我們描繪齣鴉片消費方方麵麵的差異,這本身就是一部完整的曆史。
包利威對各地方的鴉片消費很感興趣,他就這個課題作瞭許多很有特色的研究,正是這一課題促使作者提齣兩個問題,而這兩個問題看起來似乎相互矛盾,他在引言當中提齣這兩個問題:為什麼鴉片會在19世紀的中國令人吃驚地成為紅極一時的毒品呢?同樣令人感到驚奇的是,為什麼中國人會在20世紀短短幾十年內便徹底根除瞭這一毒品呢?這顯然是中國鴉片史當中最大的悖論:一種外國商品能很快融入這個社會之中,以至於被外國人認作是地道的“中國貨”,接下來它又很快被淘汰掉瞭,盡管它在人際關係當中是最難以撼動的當紅商品,要是送給來訪的客人一支煙槍,那可是盛情款待的錶示。我們可以嘗試著將這一變化過程歸結於所有毒品和令人上癮食品的緻命缺陷:由剋製消費轉入過度消費的過程過於輕鬆,由無害的娛樂轉變為危險社會問題的過程過於容易。不過,對社會習俗作齣任何微小的改變都不是一件容易事,這一改變將會引起當時社會、經濟、政治及文化的連鎖反應。關於中國,我們所知道的是,有些外國人將中國人的鴉片癮描繪成一種民族道德淪喪的象徵,而改良主義者和革命者對外國人的侮辱性指責十分惱怒,因此他們聯手發動禁煙運動,並取得瞭驕人的成果。在20世紀,如果不對鴉片采取零容忍的政策,那麼任何一屆中國政府都不能聲稱自己是閤法的政府。這樣一個結果在當今的中國依然有效,盡管毒品在暗地裏又呈死灰復燃之勢。
這隻是曆史學傢所采取的幾種研究方法,通過這些方法,有纔華的曆史學傢就可以無窮盡地講述中國在最近三百年當中所經曆的變化。這種變化促使一個帝國以自己的方式與世界經濟閤作,展現齣一個現代國傢的風采,如今中國與和世界資本主義緊密聯係在一起,如果沒有中國,世界經濟體係就有可能遭遇崩潰。包利威以鴉片這一主題為齣發點,探討瞭問題的方方麵麵,我們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總之,我們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非法毒品交易的規模已讓作者在本書中所描述的那個世界變得黯然失色,而且非法毒品已滲透到各個領域,無論是時尚界,還是恐怖主義組織,人們都能看到非法毒品的蹤跡。我們之所以為清白無辜作辯護,或許是齣於人自身的願望,本著這一願望,我們不會去對前輩作道德評判,而我們往往會拿舊時代刻闆的影像、拿當下簡單化的影像來描繪他們,這會讓當今時代的捍衛者們對這種極賺錢的商品(它當然還在害人)依然流行於世而感到痛心疾首;更不會去暗示最好彆用鴉片來充當資本流動的潤滑劑。不過,這個要求倒不像是提給本書所描繪的鴉片吸食者的,難道這不正是給我們提齣的要求嗎?因為鴉片吸食者是某一時代、某一特定地域內的奴隸,而時間和地域恰好是他們所不能左右的。
(原文為英文,法文本由奧迪勒·德芒熱翻譯)
中文版序
包利威
很長時間以來,中國曆史學傢對鴉片在中國近代史中所發揮的作用做瞭大量的分析,但毫不誇張地說,這些分析隻是以外交及軍事層麵上所發生的事件(即兩次鴉片戰爭)這一視角去觀察而做齣的。這種研究方法立足於把鴉片解釋為西方帝國主義入侵中國的工具,不過此類研究方法如今顯然已經過時瞭。最近十幾年來,中國學者發錶瞭多篇齣色的研究專著,其中有劉增閤先生的《鴉片稅收與清末新政》(北京:三聯書店,2005年),有肖紅鬆先生的《近代河北煙毒與治理研究》(北京:人民齣版社,2008年)以及尚季芳先生的《民國時期甘肅毒品危險與禁毒研究》(北京:人民齣版社,2010年),這些研究專著錶明中國史學界颳起一股清風,以更清晰的手法去重新審視鴉片這一曆史問題。本書《鴉片在中國:1750—1950》中文版正是在這一背景下齣版的。
本書的宗旨在於在研究鴉片曆史問題的同時,對這個問題作一個概述,鴉片畢竟在兩個世紀裏發揮齣瞭重要的作用。單就鴉片本身而言,本書並未刻意偏重於從政治及外交視角去看待這個問題,而是從各個視角、各個層麵上去觀察分析這個問題。它甚至對鴉片對中國或許是一種災難的說法提齣質疑。在閱讀過本書的各個章節之後,讀者就會發現,中國社會各階層一時嗜食鴉片,但它既沒有給中國的公共健康帶來災難性的後果,也沒有讓國傢窮得難以為繼,更沒有讓國傢行政機構徹底癱瘓。
本書用瞭很長的篇幅來論述鴉片給中國社會帶來的影響,中國讀者也許會對這一問題感到格外吃驚。2000年初,在讀到中國曆史學傢就鴉片問題所作的研究專著時,我就對曆史學傢的研究成果感到震驚,他們一緻認為鴉片在社會層麵上所造成的破壞極為嚴重。然而這種說法是毫無根據的,因為災難性的社會影響隻是一種公設,而從未被證實過。況且有些作者隻滿足於講述一些東摘西抄的奇聞軼事,卻並不注重這些事件的代錶性,比如有些抽大煙的人因吸食鴉片而傢破人亡,也有人賣兒賣女,還有人逼迫自己老婆去賣淫等。有些說法甚至是不加分析,直接從清末及民國初期反毒品齣版物上摘抄下來的,比如有些說法聲稱“煙館多於米店”。在20世紀20—30年代,中華國民拒毒會總是公布一些危言聳聽的數據(完全不閤實際的數據),但這些數據卻經常被人引用。有些估計齣來的數據也就以訛傳訛,被一本接一本的專著所引用,但引用者卻從未對這些數據提齣過疑問,比如《申報》在1872年的報道中稱上海擁有1700傢煙館,而那時候,上海還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城市。
研究清末及民國時期鴉片對社會的影響並不是一件簡單輕鬆的事情。盡管如此,隻要挖掘各種不同的信息來源,查閱各種新開放的原始資料,就完全有可能證明,現實並非像誇大的報道那樣淒慘。由此展現齣的圖像是,鴉片就是一種類似烈性酒一樣的東西,如今無論在法國還是在中國,酗酒者也是大有人在的。鴉片本身就是一種産品,而濫用鴉片會讓人身體衰弱,精神萎靡,但吸食者很快就得齣教訓,甚至琢磨齣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來降低吸食鴉片的風險,因此在大多數情況下,吸食者認為這是一種樂趣,他們的健康狀況不會受到影響,而且也不會影響到周圍親近的人,更不會讓他們傾傢蕩産。
然而,有一點十分清楚:我們依然還有很多研究工作要做,纔能以更客觀的方式去評價鴉片在中國近代史中所發揮的作用。毫無疑問,在中國或在國外發錶的最新研究成果將會推翻本書所作齣的結論,地方專著或針對鴉片問題中某一特殊題材的深入研究將是這類最新研究的主要錶現形式。
2017年1月10日於法國
為什麼評論一定要超過十個字呢?這是個什麼情況啊,誰給普及一下吧?評論啊評論!
評分足不齣戶看天下,新時代有京東!
評分很不錯的商品,價格不是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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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質量很好,內容經典
評分內容談不上客觀,又是給帝國主義洗白的書
評分很好很不錯的經典書籍,運輸快,價格底,大大贊一下
評分書不錯 物流也快 還沒來得及看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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