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基因》作者,全球首屈一指的科學傢、偉大的演化論生物學傢理查德?道金斯由研究動物學改行專職從事科普工作,擔任牛津大學“公眾理解科學”教授以來的首部科普佳作,贊美科學和詩(藝術)都是自然這塊奬章上不可分離的同一麵。
★《紐約時報》《洛杉磯時報》《倫敦時報》《時代周刊》《觀察傢》等多傢媒體盛贊;
★道金斯以其科學傢的修為和一流的文學筆法,打破科學的樊籬,訴說生活中、文化中的背景知識,寫得生動具體而形象,充滿詩意和美妙的韻律,是道金斯*富個人纔華的佳作。
全球極具影響力的科學傢 當代知名進化論生物學傢
《自私的基因》作者理查德?道金斯首部科普作品
寫給所有人的科普散文
牛頓用三棱鏡把光綫分解成光譜,揭開瞭彩虹的奧秘,但詩人濟慈卻批評牛頓,讓彩虹詩意全無。我們不禁要問——科學與美,可以共存嗎?
道金斯給齣瞭肯定的迴答:不僅是彩虹的美,自然界中所有的美都不會因此而消失,而且科學像詩一樣美;科學,令人感受到的驚人奇妙,是人類心靈能夠勝任駕馭的*高體驗。他以一流科學傢的修為、高超的文學筆法,寫就瞭這部史詩般的科普佳作,呼籲人們理解科學的奇妙,打破科學的樊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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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道金斯作品係列:
01、自私的基因
02、盲眼鍾錶匠:生命自然選擇的秘密
03、魔鬼的牧師:關於希望、謊言、科學和愛的思考
04、地球上*偉大的錶演:進化的證據
05、解析彩虹:科學、虛妄和對奇觀的嗜好
06、攀登不可能的山峰
07、祖先的故事:生命起源的朝聖之旅
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1941— ),英國皇傢科學院院士,牛津大學首席西濛尼“公眾理解科學教授”,演化論生物學傢。他是英國著名科學作傢,幾乎每本書都是暢銷書,並經常在各大媒體引起轟動。2005年,英國《前景》雜誌會同美國《外交政策》雜誌評選齣在世的全球100名*有影響力的公共知識分子,道金斯赫然在列。
1976年齣版的《自私的基因》是道金斯*重要的代錶作,他的基因觀念顛覆瞭我們對自身的幻覺,深刻影響瞭整整一個時代。
本書《解析彩虹》是道金斯嚮公眾普及科學的第一部作品,由此他邁上瞭促進“公眾理解科學”的漫漫長路。其他作品有《盲眼鍾錶匠》《地球上*偉大的錶演》《魔鬼的牧師》《攀登不可能的山峰》《祖先的故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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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簡介
李虎,河北邢颱人,畢業於北京大學,國傢海洋局第三海洋研究所科技信息中心工程師,廈門市科普作傢協會副秘書長。從事海洋科學、生物多樣性等科學普及翻譯工作多年,主要譯著有《解析彩虹》《地球上*偉大的錶演》《眾病之王:癌癥傳》《物種起源》等。
★道金斯對於促進公眾理解科學的貢獻,無人能齣其右,是他讓演化走近普通讀者的身邊,並從中獲益!
——演化博弈論之父、科學傢約翰?博納德?史密斯
★任何對科學心存疑懼的,認為科學枯燥無味的,或指責科學破壞瞭美和幻想的人,都應該來讀一讀這本《解析彩虹》。這是道金斯由研究動物學改行專職從事科普工作,擔任牛津大學“公眾理解科學”教授以來的*本著作。道金斯在本書中所要說明的,是科學和詩(藝術)都是自然這塊奬章不可分離的同一麵。牛頓分解陽光,一方麵使我們開始瞭解光的性質,*終導緻瞭量子力學的誕生,使我們得以一窺微觀世界的奇妙;另一方麵,使我們能夠分析恒星的光譜研究其性質,催生瞭現代天文學和宇宙學。還有什麼是比量子世界更為神奇、比宇宙大爆炸更為壯麗的詩篇嗎?
——方舟子
★本書充滿瞭纔華與智慧!
——《紐約客》
★寫得漂亮,充滿樂趣,見解獨到!必讀佳作!
——《時代》
★引人入勝,精彩至極!
——《紐約時報》
★精妙絕倫,充滿刺激的樂趣。
——《觀察傢》
自序
第一章 熟悉的麻木
第二章 伯爵們的客廳
第三章 恒星上的條形碼
第四章 空中的條形碼
第五章 法庭中的條形碼
第六章 被童話哄騙
第七章 解析玄妙,見怪不怪
第八章 臆想的浪漫是虛幻的浮雲
第九章 自私的閤作者
第十章 逝者的遺傳天書
第十一章 重織世界
第十二章 思維的氣球
參考書目
譯後記
第一章 熟悉的麻木
人固有一死,但正因為此,我們纔是幸運兒。大多數人根本就不會死去,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有誕生。這些潛在的、沒有齣生的人,數量超過瞭阿拉伯大沙漠中的沙粒;他們本來可能活著與我們同列,但事實上卻永遠也沒有機會見到一絲陽光。顯然,在那些沒有誕生的生靈中,會有比濟慈更偉大的詩人、比牛頓更偉大的科學傢。我們知道這些,是因為我們的DNA所允許的“可能存在的人”的數量,大大超過有機會齣生的人。擁有這些罕見機會的幸運兒,就是你和我,就是生活在這世上的平淡無奇的人們。
倫理學傢和神學傢極其重視受孕的時刻,將此看作靈魂成為存在的時刻。如果你像我一樣,不認可這種言論,你仍然必須將(你齣生之前九個月的)某一特定的時刻,作為你個人命運中最具決定意義的時刻。在這一時刻,你的意識突然比一刹那之前具有瞭上萬億倍的可預知性。可以肯定,胚胎狀態的你還需要剋服許多睏難。許多胎兒在母親還沒有意識到其存在時,就流産夭摺瞭,而我們卻有幸逃離瞭這種厄運。有些個體則更加幸運,比如同卵雙胞胎(它們在受精之後就分離開瞭)。無論如何,在你個人迴顧的時候,某一個特定精子穿過某一特定卵子膜的一瞬間,構成瞭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奇跡時刻。曾阻止你降生為人的天文數字般的重重危機,在這一瞬間,降為瞭個位數字。
這種生命的彩票開始於我們受孕之前。你的父母需要相遇,在他們背後,還有四位祖父母和八位曾祖父母需要相遇,還有更多的曾曾曾祖父母——不知該追溯到哪裏為止。戴斯濛德?莫裏斯(Desmond Morris)在其自傳《陪伴動物的日子》(Animal Days,1979年)的開篇,這樣引人入勝地追溯:
一切都始於拿破侖!如果不是拿破侖,我可能就不會坐在這裏寫這些文字瞭……是拿破侖在半島戰爭中發射的一顆炮彈,轟掉瞭我的曾曾祖父詹姆斯?莫裏斯的胳臂,從而改變瞭我們傢族的整個曆史進程。
莫裏斯說他祖先被迫改變職業,對他産生瞭一係列連帶影響,臻於頂峰的是莫裏斯對博物學産生瞭興趣。但莫裏斯真的沒有必要為此煩惱。這裏麵不隻是“可能”而已。韆真萬確,他當然要把自己的存在歸功於拿破侖——我和你也都是如此。拿破侖也沒有必要非得轟掉詹姆斯?莫裏斯的胳臂,纔能決定小德斯濛德的命運(以及你的和我的命運)。不僅是拿破侖,就是中世紀最卑微的農夫打一個噴嚏,也會影響某些事物,接著影響另一些事物,經過長長的鏈式傳遞,結果到達瞭你一個可能的祖先那裏,使他最終沒有成為你的祖先,而是成瞭另外一個人的祖先。我並沒有在談論“混沌理論”或“復雜性理論”,我隻是在談論因果關係的普通統計學。事實上,我們之存在所係的曆史諸事件構成的細綫,極其脆弱,吹彈可斷。
哦,我王,同那些我們不知道的荏苒時光相比,人們目前在大地上的生活,就好比過堂之雀。鼕天,萬歲爺和將帥公卿端坐於殿堂。麻雀從一扇門飛進來,又從另一扇門飛齣去,雖然鳥兒在殿堂之中的時候完全不接觸冰雪風暴,但這樣短暫的、平靜的時刻轉瞬即逝,鳥兒來自寒鼕,又返迴寒鼕,消失在我王的視綫中。人之生命與此仿佛,前不知古人,後不知來者。
——“可敬的”比德,《英吉利教會史》,731年
這是另一個我們幸運的方麵。宇宙的古老超過一百億年,在一個可與之相比的時間內,太陽將膨脹成一顆紅巨星並且吞噬地球,而這百億年中的每一個世紀,都已經擔當過“當前的世紀”,或者將擔當“當前的世紀”。
有趣的是,一些物理學傢不喜歡“移動的現在”這一理念,他們視其為一種主觀現象,在他們的方程式中找不到位置。但是,我現在要做一項主觀論證。就我的感覺而言,現在,是在從過去移嚮未來,就像一盞聚光燈,正沿著一把巨大的時間標尺嚮前緩慢移動。我猜你的感覺也是這樣。在聚光燈的後麵是黑暗,是死亡的過去的黑暗,而前麵又是不可預知的未來的黑暗。你所在的世紀,位於聚光燈下的概率,就好比你隨手拋起一枚硬幣,落地時恰好砸中瞭一隻在從紐約到舊金山的路上爬行的螞蟻一樣——極其偶然。換句話說,你大有可能不是活在這個世紀。
盡管命途多舛,但你還是會注意到——事實上,你是活著的。已經被聚光燈光臨過的人們,以及還沒有被照到的人們,都不能閱讀我的這一本書。而我能坐在這裏寫這本書,是同等幸運的。當你讀到這本書的時候,也許我已經不在人世。事實上,我非常希望當你讀這本書的時候,我已經死瞭——請不要誤解我,我熱愛生命,希望活得越久越好。但是,每一位作傢都希望自己的作品擁有盡可能多的讀者,而又因為將來的人口非常有可能超過今天的人口,所以我纔希望你看我的書的時候,我已經死瞭。幽默地看,我隻是在希望自己的書不要很快絕版。但是,我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我看到的是:我幸運地活著,你也幸運地活著。
我們生活的這顆行星,極其適閤我們這種生物的生存:地球不冷、不熱,沐浴著和煦的陽光,輕柔的流水;這顆行星溫柔地自轉,由青蔥色和金黃色構成瞭一場豐收的節日盛宴。是的,地球上也有沙漠和貧民窟,也能找到飢餓、痛苦和不幸。但是,看一看地球的競爭者們!和大多數行星相比,我們的地球就是天堂!而且不管按照什麼高標準,有些地方仍是天堂樂園。隨機挑選一顆行星,能具有如此溫柔的性情,其概率為幾何?即使采用最樂觀的計算,我們也是中瞭百萬分之一的大奬!
設想:一艘遨遊太空的飛船,裏麵裝滿瞭冷凍起來的沉睡旅客——他們遠赴某一遙遠星球,要做星際移民。飛船在執行一項拯救人類的淒涼使命,因為一顆彗星,就像引起恐龍滅絕的那顆彗星一樣,正在不可阻擋地撞嚮地球。乘客們進入深度冷凍狀態時,心知自己很難找到另外一顆宜生的行星。機會微乎其微,最多隻有百萬分之一,而且從一顆恒星飛往另一顆恒星需要幾百年,這艘飛船凶多吉少,能找到一顆其乘客可以忍受的星球,就已經非常難得,更遑論安全的天上人間。
但是,請設想:自動駕駛飛船的這一趟漫漫旅程,運氣好得簡直不可思議。幾百萬年之後,飛船的確找到瞭一顆適閤人類生存的星球——溫度和地球相近,也沐浴著溫暖的陽光,有新鮮的氧氣和水。這些星際乘客——李伯們,跌跌撞撞地走進這光亮之中。經過一百萬年的沉睡,他們來到瞭這樣一顆全新的富饒星球,這蔥翠的世界,氣候溫潤、牧草繁茂、溪流潺潺、瀑布飛流,還滿是各種各樣的動物,突然飛奔衝入這片奇異的綠色樂園。我們的乘客心懷狂喜,目瞪口呆,蹣跚而行,幾乎不敢相信這些不同尋常的感覺,或他們的好運氣。
正如我說過的,這個故事需要太多的幸運,也許永遠也不會發生。可是,這樣的好運,難道不曾降臨到你、我頭上嗎?我們不都是頂住瞭天文數字的重重逆境,從億年沉睡中蘇醒過來的嗎?隻不過,我們不是乘飛船來的,而是被生齣來的。我們也不是突然地感知到這個世界,而是通過童年,逐漸熟悉瞭這一切。我們是緩慢地理解瞭我們的世界,而不是突然地發現瞭這顆星球,但這一事實並不應該減損它的奇妙性。
當然,我是在耍弄幸運的理念,把馬車放到瞭馬的前方。我們這類生命,生存在一顆溫度、降水等等一切恰到好處的行星上,這並非偶然。如果這顆行星適閤另外一類生物,那麼進化到今天的生物,就不會是我們,而是它們。但是,我們作為人類中的一名名個體,仍然是洪福齊天、幸運之至!我們不僅僅樂享我們的這一顆行星,而且更加幸運的是,我們被恩賜瞭機會,在永閉雙眼之前的短暫一生中,能去理解我們的眼睛為什麼是睜開的、明亮的,以及它們為什麼會看到這些。
我認為,這裏有一句話,絕妙地迴答瞭那些總是問“科學有什麼用?”的小氣鬼。據某一作者不明的“妙答”軼事,有人問邁剋爾?法拉第:科學有什麼用?法拉第迴答:“先生,剛齣生的嬰兒有什麼用?”法拉第(或本傑明?富蘭剋林,或其他科學傢)認為:很明顯,嬰兒現在當然什麼也乾不瞭,但他未來的潛力無限。而我現在考慮,法拉第還另有弦外之音:如果生存的唯一目標就是——不斷地工作,以便能繼續活著,那麼把孩子生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如果判斷每一件事的標準都是“有用”——對活著有用,那麼我們的生存,就麵對著一個瞭無意義的循環。生活一定還另有價值。至少,生命中的一部分應該緻力於那樣一種有價值的生活,而不是不斷地工作,以求不死而已。所以,我們纔把納稅人的錢用於奬掖藝術,用於保護稀有動植物和精美的建築。我們用這一條,就能迴答一些鄙夫所說的“隻有當野生大象和曆史遺跡‘有利可圖’時,纔應該去保護它們”。而科學也是同樣的。科學當然是有利可圖的,也是有用的,但它還遠遠不止這些。
經過百億年的沉睡,我們終於在這樣一顆欣欣嚮榮的行星睜開瞭眼睛,置身色彩閃爍、生機勃勃的人間。但人生苦短,僅僅幾十年之後,我們又要閉上眼睛。我們在陽光下度過的短短的一生中,如果能緻力於瞭解宇宙的奧秘,知道我們為什麼睜開眼睛,難道不是一種高貴的、開明的生活方式嗎?當彆人(經常!)問我“早晨何必還要起床?”的時候,我就是這樣迴答的。而反過來說,如果一個人,從生到死,都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要降生到這個世界,豈不惜哉痛哉?這樣一想,難道你不會從床上蹦起來,迫不及待地重新開始認識世界,並樂於成為世界的一部分?
女詩人凱瑟琳?雷恩(Kathleen Raine)在劍橋大學學習自然科學,專攻生物學,當時她很年輕,愛情失意,肝腸寸斷,於是便寫詩安慰自己破碎的心:
天空對心靈那麼熟悉,對愛那麼接近。
他用明晰的語言,告訴我的靈魂:你所要的都已具備!
天上的雲彩、風、湧動不息的大海和森林裏的生靈,
和你同時誕生,這纔是你的自然本性。
振奮精神,不要擔憂,
要麼在墳墓中沉睡,要麼呼吸生命的空氣,
和花朵和老虎一起盡情地享受世界。
——《激情》,1943年
生命中有一種習以為常的麻木、對平淡的冷漠以對,它遲鈍瞭我們的感官,掩蓋瞭生命的不可思議。對於我們這些略輸文采、頗遜風騷的普通人,至少還是值得經常花費些時間,費力地擺脫這種麻木的。但是,怎樣纔能最有效地改掉童年起就逐漸養成的懶散習慣呢?我們不能真的飛到另外一顆行星上去,但是,如果我們換一種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就能享受恍然降臨另一顆星球的感覺。有時候,我禁不住要利用玫瑰或蝴蝶這些簡單的例子,但是,這一次,還是讓我們直接降臨陌生世界的深處,去切身體驗吧。記得多年以前,我參加一位研究章魚(及其近緣的魷魚和烏賊)的生物學傢舉辦的講座。他開始解釋他對這些動物的迷戀。他說:“你看,它們是‘火星人’。你曾經觀察過魷魚改變顔色嗎?”
電視圖像有時候被投影在發光二極管(LED)構成的巨型屏幕上。不同於熒光屏通過電子槍從熒屏的一端掃嚮另一端,LED屏幕是由一盞盞獨自控製的小燈排列而成的陣列,每一盞小燈都能夠獨立地閃亮或關閉。從遠處看,整個巨大方陣的變化,就形成瞭活動的圖像。魷魚皮膚的結構就像LED屏幕,但它用的不是小燈,而是成韆上萬充滿墨汁的小囊。每個墨囊都由縴細的肌肉控製,而神經係統又像牽木偶的綫一樣,連接著每一絲獨立的肌肉。這樣,魷魚的神經係統就可以控製每一個小墨囊的形狀,從而讓小墨囊或隱或現。
從理論上講,如果你連綫監控小墨囊的每個神經細胞,並通過電腦來實施電刺激,那麼你就可以讓魷魚的皮膚演齣像查理?卓彆林一樣的電影!當然,魷魚不會乾“放映電影”這種事,但它的大腦卻能精確、快速地控製所有的神經,因此,魷魚的裸體錶演依舊相當迷人:一波一波的色彩逐個滑過它的皮膚錶麵,好像快放影片中的雲彩、鏇渦和漣漪,在活的屏幕上你追我趕。魷魚迅速地用信號錶達著自己變幻的情緒:一秒鍾前還是深棕色,轉眼就變得像幽靈一般蒼白,迅速地變幻交織各種點、綫構成的圖案。和魷魚的變色相比,變色龍的把戲隻是業餘水平。
美國神經生物學傢威廉?卡爾文(William Calvin)是一位當下仍在努力思考“思考本身究竟是什麼”的專傢。他像許多前人一樣,強調這樣一種理念:思維活動的發生,並非局限在大腦中某一個固定的位置,而是來自大腦皮層上不斷變幻的活動模式,大腦單元不斷地徵募鄰近的單元,形成群落,構成同樣的想法;它們同進行其他思考的爭鳴群落,開展達爾文式的競爭。我們看不到這些變幻的模式,但是假如神經元活躍的時候會亮起小燈的話,我們大約就會看到這些模式。我意識到,大腦皮層的變化可能會像魷魚的錶皮一樣變化。魷魚是用皮膚來思考的嗎?當一隻魷魚突然改變其顔色模式的時候,我們認為魷魚是在演示一種情緒變化,嚮另一隻魷魚發齣信號。例如,顔色變化可能宣告一隻魷魚從攻擊性情緒轉為畏懼情緒。
當然,我們很自然地設想:情緒變化發生在魷魚的大腦中,然後導緻皮膚色彩的變化,對外可見地播放其內心思想,以服務於溝通的目的。我要追加的幻想是:魷魚的思想如果隻能駐留在皮膚上。如果魷魚用皮膚來思考,那就會比我的同行認識到的更像“火星人”。即便這樣的假設太過牽強(的確),但魷魚皮膚錶麵漣漪般的色彩變幻,仍然讓我們感到真是匪夷所思,從而將我們從習以為常的麻木中驚醒!
實際上,魷魚並不是我們經常見到的唯一一種“火星人”。請想一想那些麵貌古怪的深海魚類,想一想塵蟎,如果它們不是那樣微小的話,模樣一定更加嚇人;再想一想姥鯊,更嚇人。的確,再想一想變色龍,它們的舌頭可以彈齣來、眼睛可以上下左右轉動、身體冰冷、步態緩慢。或者,我們觀察自己的體內、觀察構成我們自己身體的細胞們,也同樣能夠有效地領會“另一世界的奇異”。細胞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液囊,它其中充滿瞭固體結構,是一個由復雜的、摺疊膜包裹構成的迷宮。一個人的身體內大約有一百萬億個細胞,這些細胞中的膜結構鋪展開來,可以覆蓋80多公頃的土地,相當於一片頗具規模的農場。
那所有這些膜是乾什麼的呢?——它們看起來好像是細胞的填充物,但它們並不隻起這種作用。這些摺疊起來的膜,大部分是化學物質的“生産綫”,由移動的傳送帶構成瞭成百上韆個級聯,每一個級聯間用精確的生産順序,通嚮下一個級聯工序,整個過程被快速轉動的化學齒輪所驅動。一種有9個齒的化學齒輪,稱為三羧酸循環,主要作用就是為我們的身體製造能量。它的運轉速度達到每秒100轉,每個細胞中都存在上韆個這種化學齒輪。這種特殊的化學齒輪住在綫粒體中。微小的綫粒體,像細菌一樣在我們的細胞中獨立繁殖。我們將看到,現在已經公認,綫粒體,以及細胞中生命所必需的其他結構,不僅類似於細菌,而且直接演化自祖先細菌;它們在十億年前放棄自由,進入原始細胞內。我們的身體相當於一座由細胞構成的城市,而每一顆細胞是一座由細菌構成的小鎮,所以你就是一個由細菌構成的超級大都市。我不知道這是否會把你從麻木中驚醒?
顯微鏡幫助我們的頭腦窺探細胞膜中那些奇異的通道,就如同望遠鏡帶我們降臨遙遠的星係。但是,另一種擺脫麻木的方法,那就是追溯既往,用地質學傢的時間概念,去考察遠在人類誕生之前的地質時代。我們撿起一塊三葉蟲化石,課本告訴我們,它至少已有5億年的曆史。我們不能理解這樣漫長的時間,但是,我們好奇若渴,愉快地渴望嘗試理解這些。我們的大腦雖然已經進化得能夠理解我們一生中的時間尺度:秒、分、時、天、年,甚至還有世紀等,可是對於一韆年以上的時間,我們就感到脊柱發涼瞭。荷馬神話史詩,希臘諸神宙斯、阿波羅、獰獵女神阿爾特彌斯的事跡,猶太英雄亞伯拉罕、摩西和大衛,還有他們令人敬畏的神耶和華,古埃及人和他們的太陽神拉(Ra):這些啓示瞭詩人的靈感,帶給我們思接韆載、悄然動容的心顫感受。我們好像透過奇異的迷霧,看到瞭陌生古代迴蕩的形象。但是,在我們的三葉蟲化石的時間尺度上,這些自詡為遠古的存在,充其量宛如昨天。
關於深邃的時間,人們曾經發明過很多戲劇性的錶達形式,我在這裏將嘗試另一種形式。讓我們在一張紙上寫下一年的曆史。這不可能寫得十分詳細,隻能像每年12月31日報紙上的“年度大事迴顧”那樣寫一個輪廓,每個月隻有幾行字。再用另一張紙寫前一年,隻記錄那一年所發生的主要事情,每年寫一張紙,以此類推一直寫下去,然後把這些紙裝訂成書,標上數字。就如吉本(Edward Gibbon)在1776—1788年間所著的《羅馬帝國衰亡史》(Decline and Fall of the Roman Empire),內容跨越瞭約一韆三百年,共6捲,每捲約500頁。吉本的編史,就和我們談論的迴溯步伐差不多。
又一本討厭的、厚重的大部頭,您總是草草成文、草草成文、草草成文嗎,吉本先生?
——威廉?亨利(William Henry),格魯塞斯特一世公爵,1829年
這句話我摘自精美的《牛津引語大辭典》(The Oxford Dictionary of Quotations,1992年)。這部辭典本身就是一本可惡的大部頭,像一塊頂門用的四方磚頭,其厚度大約能把我們帶迴伊麗莎白一世女王的時代。我們有一把近似的衡量時間的標尺——10厘米厚的書籍可以記錄一韆年的曆史。建立自己的衡量標準之後,我們再返迴地質學深邃時間的陌生世界。我們先把記錄著最近曆史的那本書平放到地上,然後在上麵疊上更早時代的一本書,以此類推。站在這一堆書的前麵,我們本身就可以作一把活標尺。如果我們要讀到耶穌的話,我們就得定位在地麵以上20厘米的高度,也就是我們腳踝略上的位置。
一位著名考古學傢挖掘齣一位青銅時代的武士,頭戴的麵罩保存完好。考古學傢狂喜地驚呼:“我正在凝視阿伽門農的臉龐!”他的眼光穿透傳說中的古代,語調中充滿瞭對古代的詩性敬畏。而要想在我們的書梯上尋找阿伽門農,你就得俯身搜尋小腿一半的高度。離那裏不遠,還可以找到佩特拉(玫瑰色的古城Petra,猶如半闕的時光一樣古老)、萬王之王奧西曼提斯(“且看朕之功業,天公敢不懼乎?”,以及古代世界謎一樣的奇跡:巴比倫空中花園。而迦勒底人(Chaldees)的吾珥城(Ur)、傳奇英雄吉爾加美什(Gilgamesh)的烏魯剋城(Uruk),時間還要稍早一些,所以你得在略高於你的膝蓋的地方,纔能找到他們建國的曆史。按照17世紀大主教詹姆斯?烏捨(James Ussher)的說法,這前後是最古老的日期——因為這位主教計算齣公元前4004年是創造亞當和夏娃的時間。
馴服火是我們人類曆史上極其重大的進展,技術大多從其中衍生而齣。那麼,記錄這一史詩性發現的那一頁,位於我們這摞書中的什麼位置呢?如果你記得包含全部有記載之曆史的書堆,正好可以讓你舒服地坐下,那麼,馴服火的年代會讓你大吃一驚。考古蹤跡告訴我們,火是由我們的直立人祖先發現的;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們是自己生的火,還是將火種帶迴來使用的,但至少在50萬年前,他們就已經開始用火。所以要在我們的類比書梯中尋找“用火”的記錄,你至少得攀登到超過自由女神的高度。這個高度令人暈眩,而人們最早提到傳說中的盜火者普羅米修斯(Prometheus),卻不過是在稍低於我們的膝蓋的地方。如果你要讀到露西和我們在非洲更新紀的靈長動物遠祖,你攀爬的高度,勢必超過任何一座芝加哥市的高樓!至於我們和黑猩猩之共同祖先的傳記,可能又比這個高度還高兩倍。
然而,我們剛剛開始追溯到三葉蟲的探險。那麼,這些書究竟要摞多麼高,纔能找到記載著(盡管相當不精確)這一隻三葉蟲在寒武紀淺海裏誕生和死亡的那一頁呢?答案是——56韆米。我們不習慣和這樣的高度打交道,因為珠穆朗瑪峰的海拔也不到9韆米。如果放倒那堆書架起的天梯,鋪在地上,或許可以幫我們感受到三葉蟲年代的久遠。請設想一條書籍構成的天路,長度三倍於紐約曼哈頓島的長度,而且塞滿瞭吉本的《羅馬帝國衰亡史》那樣的大部頭,每頁紙隻記錄一年的曆史。要讀到三葉蟲時代,真要比讀完國會圖書館的1400萬冊藏書還要辛苦。即便如此,和地球生命本身的年紀相比,三葉蟲還算是很年輕的。第一個生命(也就是三葉蟲、細菌和我們人類的共同祖先)的古老的化學生活,記錄在我們想象的史詩的第一捲,也就是我們的這條馬拉鬆一般的書架的盡頭。整條書架的長度將從倫敦延伸到蘇格蘭邊界,或者從亞得裏亞海穿過希臘,到達愛琴海。
或許,這樣的距離感仍然不夠真實。我們用類推思維的藝術處理龐大數字時,應該注意不能超過一般人領會的限度。如果超過,那麼類比本身也就像真實情況一樣,令人難以領會瞭。如果去史書中追溯你的由來,但這條“書籍構成的天路”卻是從羅馬到威尼斯那麼長,這就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很難理解瞭,就好比讓人麵對一個“40億年”的單調數字一樣。於是,前人還曾使用過另外一種方法:盡量張開雙臂,用左手指尖錶示生命的起源,用右手指尖錶示今天。那麼從左手指尖經過身體、再到達右邊的肩膀,生命形式都停留在細菌階段。多細胞無脊椎動物在你的右手肘部繁榮起來,恐龍在掌心位置齣現,在手指最末端關節處滅絕。智人(Homo sapiens)和我們的前輩直立人(Homo erectus)的曆史,位於指甲刀能剪到的最深處。至於有文字記載的曆史,至於蘇美爾人、巴比倫人、猶太人的老祖、法老的王朝、羅馬軍團、基督教的教父、米提亞人和波斯人永恒的律法,至於特洛伊人和希臘人、海倫和阿喀琉斯、阿伽門農之死,至於拿破侖和希特勒、甲殼蟲樂隊和比爾?剋林頓,他們和所有知道他們的人——隻要用指甲銼輕輕一銼,就會飛付塵灰。
窮人們很快被忘記
他們數量多過活人,但他們在哪裏埋骨?
每個活人的背後,都有一百萬死者。
沒有人看到他們撒落在大地上的骨灰。
那層骨灰是如此的厚重,連空氣也無法通過,
沒有縫隙,風也通不過,雨也沒法落。
地球就是一片灰塵的雲,是骨頭構成的土壤,
連我們的遺骸,都無法容著。
——撒切爾雷?西特薇兒,《阿伽門農之墓》,1933年
雖然不太重要,但西特薇兒的第三行詩不夠準確。據估計,在所有曾經活過的人中,現在活著的人占瞭相當大的比例(這反映齣瞭指數增長的力量)。如果我們按傳代數,而不是按個體數來考慮,特彆是當我們超越人類,追溯生命的肇始,西特薇兒的感情就有瞭一種新的力量。假設從5億多年前第一個多細胞生命綻放開始,我們母係祖先的每一隻個體,都倒下來死在其母親的墳墓上,最終變成化石,就像特洛伊城一樣被層層掩埋。再假設每一塊化石在這一係列地層中都被壓製成1厘米厚的餅,那麼,為瞭容納不斷步其後塵的化石,我們需要這岩層有多厚呢?答案是需要有大約1000韆米厚的岩石——這大概是地殼厚度的10倍。
美國大峽榖的岩層,從最深處到最淺處,基本覆蓋瞭我們現在談論的曆史,然而,其厚度隻有約1��6韆米。如果構成大峽榖地層的都是化石,而不是化石們之間的岩石,這麼厚的空間也隻夠容納全部列祖列宗的化石的1/600。這個計算將幫助我們正確地應對原教旨主義者主張的找到化石漸變的“連續”係列,纔會接受進化的事實這種觀點。很簡單,地球上的岩石絕對沒有地方去容納這麼多的遺骸,降低幾個數量級也不行。不管你從哪個方麵來看,都隻有極少部分的生物能夠有幸成為化石。正如我以前說過的,我認為那是一種榮耀。
逝去的生命數量,大大超過能活下來的生命的數量。黑夜的時間,大大超過白晝的長度,而誰知道哪裏是等分點?每個小時加閤起來組成當前的時代,一刻也不停留。我們搞不清楚,人中翹楚是否都為人所知?或者說除瞭在已知時光中被記住的一時豪傑,是否曾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托馬斯?布朗,《甕葬》,1658年
自序
齣版我第一本書《自私的基因》的外國齣版商坦承,他讀瞭我的這本書之後,三個晚上沒有睡著覺,從書中感受到的冷酷、淒涼讓他心煩意亂。還有一些人問我——早晨怎麼還能撐著起床?遙遠國度的一位教師寫信責備我說,他的一名學生讀瞭這本書後,含著眼淚對他說,這本書令她相信生命空虛、瞭無意義;他隻好勸這名學生不把這本書展示給彆的朋友,害怕他們受到同樣的虛無主義悲觀思想的影響。類似地,人們經常指責科學內容貧乏荒涼,傳播無聊無趣的信息,而科學傢們也容易誇大其詞地錶達這一觀點。我的同事彼得?阿特金斯(Peter Atkins)在其著作《熱力學第二定律》(The Second Law,1984年)中,就錶達瞭這類思想:
我們是混沌的産物,而變化的最深層結構就是衰敗。歸根結底,隻有腐敗和不可遏製的混沌浪潮。目的已一去不返,唯一留下來的隻有方嚮。當我們不動感情地凝視宇宙的深處,就必須接受這樣一種荒涼的圖景。
但是,這樣閤理、正當地肅清甜蜜虛假的目的,高尚而堅強地揭穿對宇宙的多愁善感,一定不要混淆於“喪失個人希望”。宇宙的終極命運,想必的確沒有什麼目的,但是,真的有人將“人生的希望”綁定著“宇宙的終極命運”嗎?當然不會,除非我們瘋瞭。主宰我們生活的,是各種更貼近的、更溫暖的以及更富人性的追求和感受。譴責科學剝奪瞭生活中最溫馨、最寶貴的東西,實在是犯瞭不可思議的大錯;這完全違背我本人以及大多數辛苦工作的科學傢的切身感受,我們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但是,在本書中,我將嘗試一種更加正麵的迴應——我要呼籲人們理解科學的奇妙,因為想到這些抱怨者和搖頭客所錯失的精彩,實在令人不勝感傷。已故的卡爾?薩根(Carl Sagan)曾如此齣色地做到這一點,卻懷纔不遇,不被世人所理解。科學,令人感受到的驚人奇妙,是人類心靈能夠勝任駕馭的最高體驗之一。這種精緻的美學激情,可以和音樂、詩歌傳遞的極緻美感並駕齊驅、相提並論。它的確是使我們的生活具有意義的事物之一,而如果它能說服我們認識到“人生幾何”,它就更加難能可貴、更加有效瞭。
我的書名來自濟慈(John Keats,1795—1821)的詩句,濟慈認為,牛頓把彩虹還原成三棱鏡下的光譜,完全破壞彩虹的詩意。濟慈實在是大錯特錯,而我的目的是撥亂反正,把被類似觀點誤導的人們帶嚮相反的結論,即科學纔是(或者說應該是)偉大詩歌的靈感源泉。但是,我沒有通過演示來解決爭端的纔華,所以隻能靠散文化的語言來錶達我的觀點。書中有幾章的標題藉用瞭濟慈的詩句;讀者還可以不時發現一些引證或典故性段落,齣自濟慈或其他文學傢,我希望藉此機會,來歌頌他敏感的天賦。濟慈和牛頓相比,性格更加可愛;他的身影是我寫作本書時假想的審稿人之一,他好像就站在我身後,看著我寫作。
牛頓解析彩虹,由此建立的光譜學,成為我們理解宇宙的一把鑰匙,我們對宇宙的認識,大多由此而來。任何不負浪漫之名的詩人,看到愛因斯坦、哈勃和霍金的宇宙,其詩人之心,必然雀躍不止。我們從“星球的條形碼”(夫琅禾費譜綫)裏,以及它們在光譜上的偏移中,讀齣瞭宇宙的性質。而條形碼的形象,又把我們帶到非常不同的、但同樣充滿奧妙的聲音王國(“空中的條形碼”),然後是DNA指紋(“法庭中的條形碼”),反映瞭科學在社會其他方麵的作用。
本書中以“被童話哄騙”、“解析玄妙,見怪不怪”為標題的章節,是專門寫給平常的迷信人士,他們沒有詩人守護彩虹的雅興,而是沉醉於玄妙神秘之中,一旦得到解釋就會大感上當。他們喜歡可愛的鬼怪故事,在他們頭腦中,隻要稍微發生一點兒奇怪的事情,就馬上會聯想到是小鬼作怪,或其他奇妙神跡。他們從不放過任何機會,總是在引用哈姆雷特所說的“天上和地下有很多的東西,賀拉斯,其豐富多彩,遠超過你們的哲學夢想”。科學傢的反應(“是的,但是我們正在研究它們”)無法扣動他們的心弦、引起他們的共鳴。對於他們而言,解釋清楚一件事情的奧妙,就是煮鶴焚琴、大煞風景,就像某些浪漫的詩人認為牛頓“解析瞭彩虹”令人掃興一樣。
《懷疑論者》(Skeptic)雜誌的編輯邁剋爾?捨默(Michael Shermer)給我講過一則有益的故事。有一次,一位著名的電視通靈人用念咒的老把戲欺騙觀眾,說自己正在“對話亡靈”。邁剋爾?捨默當眾揭穿瞭這個裝神弄鬼的神漢。但是,電視觀眾並沒有指責這個被揭穿的大騙子,反而去指責揭露者,並且支持一名女子“指責揭露者行為不當,因為他破壞瞭觀眾的幻覺”。你原本以為,這名女子會感激有人揭開內幕,但結果並不是!這名女子顯然寜願繼續被徹底地濛蔽下去。我相信天行有常,宇宙是有秩序的,無感於人們的偏見,這其中,凡事都有解釋(即使還需要長遠探索纔能找到這些解釋)。這樣的宇宙,纔有大美、大奇妙,遠遠超過用怪力亂神粉飾齣來的宇宙。
可以說,靈異之說濫用瞭閤理的詩性驚奇,而這些詩性驚奇本應滋養真正的科學。另一種威脅的來源可以稱為“臆想的歪詩”。在“臆想的浪漫是虛幻的浮雲”一章中,我反對用臆想的“歪詩科學”來勾引讀者。為瞭舉齣一些事例,我找齣瞭一位跟我專業領域相同的作傢,他那富有想象力的文筆,不成比例地對美國人理解進化産生瞭巨大影響(我認為這很不幸)。但是,本書的主要著力點是:贊美優秀的詩性科學。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用詩歌來寫的科學,而是被詩性之好奇所激發的科學。
最後四章,力圖涉及四個不同的、但又互相聯係的方麵,以便提示那些比我更有纔華的科學傢,在詩性的激發下,能夠做些什麼。在亞當?斯密學派的意義上,基因不管多麼“自私”,也必須是“閤作的”(這就是我為什麼在“自私的閤作者”一章的開篇引用亞當?斯密,盡管那裏討論的並不是這個話題,而是關於奇妙本身)。一個物種的基因們,可以被認為是對其祖先所生存之世界的描述,是一本“逝者的基因之書”。大腦以相似的方式“重織世界”,構建一種“虛擬現實”並且不斷地在頭腦中更新。在“思維的氣球”一章中,我思索瞭我們這一物種本身的最獨特之特徵的起源,並最終迴到驚嘆詩性衝動本身,以及它在我們的進化曆程中可能扮演的角色。
電腦軟件正驅動著一場新的文藝復興,這浩蕩的潮流中有一些富有創造性的天纔,既是贊助的金主,同時本身也是“文藝復興式的人”。1995年,微軟公司的查爾斯?西濛尼(Charles Simonyi)在牛津大學捐資設立一個新的教授席位——公眾理解科學教授席位,我有幸成為這一席位的首任教授。我感謝西濛尼博士,最明顯的是感謝他高瞻遠矚,慷慨捐贈、資助這所從前未曾有過聯係的大學;另外,我還感謝他對“科學”以及“應該如何傳播科學”的富有想象力的認識。這一點精彩地體現在西濛尼博士寫給牛津大學的對於未來的聲明中(他的捐贈是永久的,而且獨具個性地避開瞭律師語言中的那種謹慎的小傢子氣)。我獲得任命之後,就和他成瞭朋友,不時探討這些問題。《解析彩虹》可以看作是我對這些談話的貢獻,也可以作為我當選“西濛尼教授”後的就職演說。當然,在就職兩年之後再談“就職演說”似乎已不閤時宜,那就允許我再次引用濟慈的一段話吧:
查爾斯吾友,通過這個,你就可以完全清楚地看到,為什麼我從未寫下一行詩句贈你:因為我的思想從來沒有自由和清晰,我的話不適閤一對聽慣經典聲音的耳朵。
盡管如此,一本書的性質就意味著它的寫作時間要長於準備一篇報刊文章或一次講座。在孕育本書的過程中,我也收錄瞭不少我發錶的報刊文章、講座稿,以及廣播稿。我必須現在就聲明這些,以免以後有讀者奇怪地在各處發現同樣的段落。我第一次公開使用“解析彩虹”這個標題以及“濟慈對牛頓言辭不敬”這一主題,是我應邀在劍橋大學基督學院(即斯諾的母校)做1997年度斯諾講座(C. P. Snow Lecture)的時候。
雖然當時我沒有明確地高舉他的“兩種文化”的主題,但明顯地與此相關。約翰?布羅剋曼(John Brockman)的“第三種文化”更是如此。他作為我的文稿代理人,以一種大不相同的方式,提供瞭非常重要的幫助。副標題“科學、虛妄和對奇觀的嗜好”是我1996年做“理查德?迪布拜(Richard Dimbleby)講座”時用過的標題。本書的早期書稿的某些段落曾齣現在某些BBC(英國廣播公司)電視講座中。1998年,我還在第四頻道播放瞭一個小時的電視紀錄片《打破科學的樊籬》,其主題是文化中的科學,而其中的某些背景思想,來自筆者同製片人約翰?高(John Gau)和導演西濛?雷剋斯(Simon Raikes)的談話,這些影響瞭本書的構成。1998年,我在“世紀之聲”節目中采用瞭本書的部分內容,這是給設於倫敦伊麗莎白女王廳的BBC第三廣播電颱製作的一檔係列節目。我的演講標題“科學與情感”要感謝我的妻子,她發現偏偏那一次演講起碼已經被一傢超市雜誌剽竊瞭,而我不知道如何麵對這一事實。本書的一些段落也曾作為約稿文章發錶在《獨立報》(Independent)、《星期日泰晤士報》(Sunday Times)和《觀察傢》(Observer)等報刊。1997年,我被授予國際宇宙奬時,選瞭“自私的閤作者”這個題目在東京和大阪兩地做獲奬演說。演說的某些部分後來收入本書第九章,標題未變,但內容有所改動和擴充。
第一章的部分內容,曾齣現在我的皇傢學院聖誕講座中。本書成稿還大大地得益於邁剋爾?羅傑斯(Michael Rodgers)、約翰?卡塔拉諾(John Catalano)、邁剋爾?伯基特(Michael Birkett)勛爵等人的建設性批評。伯基特先生是理想而智慧的普通讀者,他學識聰慧,其批判性評論令人百看不厭。羅傑斯先生是我最早三本書的編輯,因為我的願望和他的慷慨相助,所以他在我最近齣版的三本書中也發揮瞭積極作用。我還要感謝卡塔拉諾,不僅僅感謝他的批評意見,更重要的是感謝他那對我很有幫助的優秀網頁(http://www�眘pacelab�眓et/~catalj/home�県tml)能夠讓所有到此的網友駐足流連,而我本人對這個網頁未著一字。企鵝(Penguin)齣版集團和霍頓?米夫林(Houghton Mifflin)齣版公司的編輯斯特凡?麥格拉思(Stefan Mcgrath)和約翰?拉傑維奇(John Radziewicz)都曾耐心地鼓勵筆者、給齣很好的建議,令我獲益匪淺。不知疲倦的薩莉?霍洛韋(Sally Holloway)欣然為拙著做瞭最後的文字潤色。此外,我還要衷心感謝幫助我的英格麗德?托馬斯(Ingrid Thomas)、布裏奇特?馬剋科特(Bridget Muskett)、詹姆斯?蘭迪(James Randi)、尼古拉斯?戴維斯(Nicholas Davies)、丹尼爾?丹尼特(Daniel Dennett)、馬可?裏德利(Mark Ridley)、艾倫?格拉芬(Alan Grafen)、硃麗葉?道金斯(Juliet Dawkins)、安東尼?納托爾(Anthony Nuttall)以及約翰?巴徹勒(John Batchelor)。
吾妻拉拉?沃德(Lalla Ward)對每一稿的每一章都不厭其煩地提齣過詳盡的批評意見。她那演員的耳朵對語言及其節奏十分敏感,我的每一次朗讀,都能從她的聆聽中受益無窮。每當我心生睏惑或疑慮時,她都對本書充滿信心,她的願景攏起瞭這本書。沒有她的幫助和鼓勵,本書不可能完成,所以,我要將這本書獻給我的妻子。
牛頓用三棱鏡把光綫分解成光譜,揭開瞭彩虹的奧秘,但詩人濟慈卻批評牛頓,讓彩虹詩意全無。我們不禁要問——科學與美,可以共存嗎?
評分在知乎上看到過一個提問:
評分我們從哪裏來,又將到哪裏去,生命有何意義,我們該如何認知自己?這本三十周年的經典之作或許也不能做齣明確的答復,隻希望能有所啓迪。
評分真是寫得太好瞭。我筆記做瞭好多,帶給我太多的啓發瞭!感謝作者!
評分 評分老外對人性的探索直接明瞭,推薦同事看看,隻有充分瞭解自身纔能,大傢和平相處!
評分中,很好,很好,很好。
評分備的今年書籍,希望一周一本看完!做個愛學習的好孩子
評分道金斯以其科學傢的修為和一流的文學筆法,打破科學的樊籬,訴說生活中、文化中的背景知識,寫得生動具體而形象,充滿詩意和美妙的韻律,是道金斯*富個人纔華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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