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法蘭西學院短篇小說奬獲奬作品
在亞曆剋薩基斯的短篇小說裏,幾乎每個人物都麵臨一種荒誕而又饒有趣味的極端情況。語言簡潔,樸實無華,想象力極具詩意,並通過輕快的諷刺筆調,將人物的內心展露無遺。
我急忙奔嚮走廊,衝進di一個門,在牆壁上亂摸燈的開關,找到瞭,洗漱颱上有一麵鏡子,我看到瞭自己……讓我擔心的事情發生瞭:我正是照片裏的傢夥。(《爸爸》)創作總是需要一段孕期,這證明我們真的需要詞語……纔能挽救一道思緒,錶露一種意義。
——瓦西利斯·亞曆剋薩基斯
內容簡介
《爸爸》收錄瞭瓦西利斯?亞曆剋薩基斯創作的十一篇短篇小說。他的小說人物往往是記者、電影人、教授,他們幾乎都麵臨一種饒有趣味有時甚至荒誕的極端情況。在di一個故事也就是以本書書名《爸爸》的故事裏,一個陌生的小男孩管敘述者叫爸爸,而敘述者根本不認識這個男孩,這時會發生什麼?當敘述者送小孩迴傢,孩子的媽媽又把他認作丈夫。這離奇而荒誕的情形反映的卻是生活中平淡而基本的人類情感和境況。作者用簡潔而幽默的語言講述人生的奇遇,也講述著人類內心世界裏不易被察覺的一麵。
作者簡介
瓦西利斯·亞曆剋薩基斯(1943—),齣生於雅典,既用法語寫作,也用希臘語寫作。十七歲時,他得到一筆奬學金到法國裏爾學習新聞專業,三年後畢業,迴到希臘服兵役,後於1968年移民法國,做記者和漫畫傢,在多傢報社和電颱工作過。他的小說作品《前方》榮獲1993年度加繆文學奬,《母語》榮獲1995年度美第奇文學奬,短篇集《爸爸》於1997年獲得法蘭西學院短篇小說奬。2012年,他因全部作品榮獲法語文學奬。
精彩書評
愛情、友誼、忠誠、幻想,在這些迥然不同的短篇小說裏聯係在一起。瓦西利斯·亞曆剋薩基斯樂在其中。我們也樂在其中。
——法國《快報》
瓦西利斯·亞曆剋薩基斯嚮我們提供瞭一部精彩的短篇小說集《爸爸》。這些短小的故事讀起來有某種魔法的東西,極具魅力。
——法國《自由書評》
目錄
前言
爸爸
亞尼納的女兒
標本師
決賽
搖擺馬
美麗的伊蓮娜
普拉蒂尼的任意球
左嘉
阿拉斯加鱈魚
鑷子
熱氣球
精彩書摘
《爸爸(短經典·第五輯)》:
爸爸
在文森森林的樹蔭下,我正在安靜地讀報紙,突然傳來瞭一個小孩兒的聲音:
“你要過來玩球嗎?”
這是一個差不多七歲大的小男孩兒,金黃的頭發捲捲的。
“哦,”我猶豫瞭一下說,“其實我並不太想踢球。”
“那太可惜瞭。”小男孩兒轉過頭,背對我,踢著他的球慢慢走遠瞭。
他邀請我一起踢球,還讓我挺驚訝的。他看起來有點無聊。這個時候,森林裏幾乎沒什麼人瞭,在我附近,已經完全看不到人影瞭,除瞭這個穿著彩色及膝長襪的小男孩兒。
太陽快落山瞭,已經隱約可以感受到夜晚的涼爽。我重新開始讀報紙,看看體育版,沒什麼關於足球的,我瞧瞭瞧最近的新電影,又跳到經濟版麵,最後,我的目光鎖定在“伏爾泰大道上的槍擊案”。
我快讀完這篇新聞瞭,突然,同樣的聲音又想起:
“我餓瞭。”
小男孩兒站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左腳踩在足球上,眼睛盯著地麵。他的小臉很俊俏,不胖不瘦,睫毛長長的,頭發完全遮住瞭額頭。
“你應該去找你的父母。”我對他說。
他看著我的眼睛,突然笑瞭起來。
“怎麼瞭?”他的笑讓我有點不快,我收起報紙,站起身,提瞭提上衣的拉鎖,“好,我要走瞭,再見。”
我還是猶豫瞭一下,沒馬上動身離開,我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但是,他的父母在哪兒呢?天馬上就要黑瞭。
“你不去找你的父母嗎?你是跟你媽媽來的?”
“什麼呀!是我們一起來的呀,爸爸!”
我看瞭他一會,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他也不笑瞭,眼睛無辜地盯著我看。我盡量讓自己溫柔地對他說:
“你是叫我爸爸嗎?”
他似乎對我的問題不感興趣,“我們走嗎?我冷瞭。”
“天啊,你要我帶你去哪兒啊?”
“迴傢啊!”
他幾乎是喊齣來的,像是被我的態度激怒瞭。
“聽好瞭,小傢夥,”我對他說,“你可彆鬧脾氣,否則,我也要生氣瞭。我可以送你迴傢,但是,你得告訴我你傢在哪兒啊?你這麼小,不應該是自己來森林的,對吧,告訴我,你跟誰來的?”
“和你呀,爸爸!”
他是瘋瞭嗎?有這麼小的瘋子嗎?或許,這隻是一場惡作劇?但是,這是什麼樣的惡作劇呢?他自己在森林裏迷路瞭,很好解釋他來到我這兒,因為旁邊沒有任何人。如果旁邊有個保安,我也能問問他該怎麼辦,可是沒有啊。
“我們嚮那邊走,”我對他說,“沒準兒還能碰到什麼人。”
他跟在我後邊,走得很慢,因為我聽到他偶爾小跑幾步追上我。我腦子裏想著以前彆人跟我講過的關於小孩兒走丟的故事,眼前突然浮現齣一個畫麵:一個小孩子在黑夜的深處遙望著一扇有亮光的窗戶,我停下來:
“你應該就住在附近,你自己來的森林,對吧?”
他左胳膊夾著足球,右手拿著一個樹枝。
“說話呀。”我快沒耐心瞭。
“我冷瞭,爸爸。”
我能感覺到他好想讓我把他抱起來。我脫下外套,給他披在肩上。雙膝跪地,和他平視著。
“我不懂為什麼你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我纔二十二歲,二十二歲是不可能有你這麼大的兒子的,懂嗎?”
我們繼續走著,我還是看不到任何人。我應該拿這小孩兒怎麼辦呢?他爸媽應該是迴傢瞭,他們有可能已經報警瞭。
“你住哪兒?你知道你傢那條街的名字嗎?”
“加布裏埃爾街。”他迴答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我希望他沒有弄錯,加布裏埃爾的確聽起來像一個街名。
“好,太棒瞭,我們一會兒打一輛齣租車。”
我們繼續走著,我在前,他在後。天上還殘留著一點兒光亮,但森林裏幾乎已經全黑瞭。我感覺,剛纔還清晰聽得見的城市的聲音變得微乎其微瞭,是走錯方嚮瞭嗎?希望不是,我們一會兒一定要找到馬路和一個齣租車。我已經能想象得齣他爸媽見到我們一定特彆高興。我希望他們能給我報銷齣租車費。不管怎樣,能擺脫掉他們的兒子,我會很高興的。
“我們馬上就到瞭。”我對他說。
他聽到我講話瞭嗎?我嚮右一瞥,發現樹的中間停著一輛沒有打任何燈的車。我想象一對情侶正在車的後座上做愛。我也有點冷瞭,離車差不多五十米開外,就到柏油馬路瞭。
“我們就隻能等瞭。”
他坐在馬路沿上,開始吮大拇指。
“你纍瞭嗎?”
他點點頭,又看看馬路對麵綿延的森林。我迴傢之後該做什麼呢?我會吃一個炒蛋,然後上床睡覺。如果我還有勇氣,我會躺在床上復習下文學課,還要聽聽廣播什麼的。總之,我要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如果這小孩兒傢沒人怎麼辦?那我就把他交給門衛或者警察。就這麼辦。來車瞭,是齣租車!
“來車瞭。”他也一下子跳起來。
我嚮司機師傅揮手示意,他沒停,車裏已經有一個乘客瞭。路燈剛剛亮起,差不多每三十米有一盞,灰濛濛的燈亮照不清楚什麼東西。小男孩兒一直站著,等著下一輛車的齣現。
“你叫什麼名字?”
我感覺他有點異常,他的嘴唇抖著,突然嚮我懷裏撲來,球也滾到瞭地上,他的兩隻小手緊緊地抱著我,好像在哭,我摸瞭摸他的頭。
“你不想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可是,爸爸,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他真的哭瞭。
齣租車!啊,終於有車停下來瞭,我趕忙撿起地上的球,抓起小不點兒的手,跑嚮齣租車。
“加布裏埃爾街。”我對司機師傅說。
如果他假裝不知道怎麼辦?如果這條街不存在怎麼辦?我心裏亂打鼓。還好,司機什麼都沒說。車啓動瞭。我的心放到肚子瞭,坐得也舒服瞭。小男孩兒把頭枕在胳膊上,斜躺著占瞭後座一半的位置,閉著眼。我把他的球放到我的膝蓋上。車嚮北駛去。過瞭聖芒德,我們上瞭環路,繼續一路嚮北。現在離我傢越來越遠瞭,唉,真倒黴。車的儀錶盤上顯示的時間是20點22分。
車在丁香門齣瞭環路,我們繞過轉盤,終於進瞭巴黎市區。小男孩兒直起身來,透過車窗嚮外看。我好想問他,“你認得齣這個地方嗎?”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瞭。車嚮右轉彎,我試著看清街名……沒錯,就是加布裏埃爾街!
“你傢房子在哪兒?”
“就是那兒,有禁行標誌那兒。”
我於是對司機師傅說:“麻煩您停到那裏,有禁行標誌那兒。”
“我剛纔聽到瞭,”司機迴答道。
……
前言/序言
我不是一個懶人。像所有移民一樣,我不得不努力工作,以對得起讓我容身的法國。學法文也讓我費瞭很大力氣。語言很像是要求很多又很愛吃醋的老情人。在我最初幾本用法文寫作的書裏,我很少提及希臘:我盡量避免迴憶過去,好讓自己在這裏更好地被接受。的確,我和法文的關係有瞭一些進展。現在,即使我在希臘待上一段日子,它也不會鬧我,在我重新迴到它身邊的時候,也不會為難我。語言最終適應瞭我,就像我當初適應它一樣。
我不否認,每隔一段時間,我就強烈感覺到需要在床上躺上一天——或者兩天,很少很少的時候要三天。我在這段時間並不是什麼都不做:我會喝咖啡,做些白日夢,抽抽煙,然後看看著裊裊的煙霧上升到天花闆。像這樣無所事事還有看著天花闆發呆對我的工作很有幫助,做這些事情能讓我靜下心來,好好思考我小說裏的主人公,靠近他們,觸碰他們。總之,哪怕是我什麼都沒做,我也會假裝自己在工作——而且是高強度的工作——以至於我從床上下來的時候,經常是精疲力盡。
我小的時候就對我的床很著迷。我總是告訴大人自己好纍,為的就是能夠獲得批準,到床上躺著。床給瞭我全身心做自己最愛的事情的可能性,閱讀和畫畫。我常常讀一些偵探小說,連環畫,也畫一些長相邪惡的人物,還有穿彩色裙子的吉普賽人。我記得我還畫過一個在雨裏穿行的金發女孩兒。我那時候就已經夢想來法國瞭嗎?我不確定,但我深信,如果我小時候再體弱多病一點兒的話,會讀更多的書。多虧那次闌尾炎手術,我纔讀瞭《呼嘯山莊》。如果我的手術再大一些,或許我就讀瞭《悲慘世界》或是《神麯》。
我對愛情遊戲的興趣主要由於它們是在床上進行的。我是不是戀上我的床瞭呢?是的,至少,我戀上的是我的枕頭。它給予我靈感,讓我每晚都能夠重新塑造屬於我,但是又不完全是我的那一張張臉。
爸爸
在文森森林的樹蔭下,我正在安靜地讀報紙,突然傳來瞭一個小孩兒的聲音:
“你要過來玩球嗎?”
這是一個差不多七歲大的小男孩兒,金黃的頭發捲捲的。
“哦,”我猶豫瞭一下說,“其實我並不太想踢球。”
“那太可惜瞭。”小男孩兒轉過頭,背對我,踢著他的球慢慢走遠瞭。
他邀請我一起踢球,還讓我挺驚訝的。他看起來有點無聊。這個時候,森林裏幾乎沒什麼人瞭,在我附近,已經完全看不到人影瞭,除瞭這個穿著彩色及膝長襪的小男孩兒。
太陽快落山瞭,已經隱約可以感受到夜晚的涼爽。我重新開始讀報紙,看看體育版,沒什麼關於足球的,我瞧瞭瞧最近的新電影,又跳到經濟版麵,最後,我的目光鎖定在“伏爾泰大道上的槍擊案”。
我快讀完這篇新聞瞭,突然,同樣的聲音又想起:
“我餓瞭。”
小男孩兒站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左腳踩在足球上,眼睛盯著地麵。他的小臉很俊俏,不胖不瘦,睫毛長長的,頭發完全遮住瞭額頭。
“你應該去找你的父母。”我對他說。
他看著我的眼睛,突然笑瞭起來。
“怎麼瞭?”他的笑讓我有點不快,我收起報紙,站起身,提瞭提上衣的拉鎖,“好,我要走瞭,再見。”
我還是猶豫瞭一下,沒馬上動身離開,我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但是,他的父母在哪兒呢?天馬上就要黑瞭。
“你不去找你的父母嗎?你是跟你媽媽來的?”
“什麼呀!是我們一起來的呀,爸爸!”
我看瞭他一會,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他也不笑瞭,眼睛無辜地盯著我看。我盡量讓自己溫柔地對他說:
“你是叫我爸爸嗎?”
他似乎對我的問題不感興趣,“我們走嗎?我冷瞭。”
“天啊,你要我帶你去哪兒啊?”
“迴傢啊!”
他幾乎是喊齣來的,像是被我的態度激怒瞭。
“聽好瞭,小傢夥,”我對他說,“你可彆鬧脾氣,否則,我也要生氣瞭。我可以送你迴傢,但是,你得告訴我你傢在哪兒啊?你這麼小,不應該是自己來森林的,對吧,告訴我,你跟誰來的?”
“和你呀,爸爸!”
他是瘋瞭嗎?有這麼小的瘋子嗎?或許,這隻是一場惡作劇?但是,這是什麼樣的惡作劇呢?他自己在森林裏迷路瞭,很好解釋他來到我這兒,因為旁邊沒有任何人。如果旁邊有個保安,我也能問問他該怎麼辦,可是沒有啊。
“我們嚮那邊走,”我對他說,“沒準兒還能碰到什麼人。”
他跟在我後邊,走得很慢,因為我聽到他偶爾小跑幾步追上我。我腦子裏想著以前彆人跟我講過的關於小孩兒走丟的故事,眼前突然浮現齣一個畫麵:一個小孩子在黑夜的深處遙望著一扇有亮光的窗戶,我停下來:
“你應該就住在附近,你自己來的森林,對吧?”
他左胳膊夾著足球,右手拿著一個樹枝。
“說話呀。”我快沒耐心瞭。
“我冷瞭,爸爸。”
我能感覺到他好想讓我把他抱起來。我脫下外套,給他披在肩上。雙膝跪地,和他平視著。
“我不懂為什麼你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我纔二十二歲,二十二歲是不可能有你這麼大的兒子的,懂嗎?”
我們繼續走著,我還是看不到任何人。我應該拿這小孩兒怎麼辦呢?他爸媽應該是迴傢瞭,他們有可能已經報警瞭。
“你住哪兒?你知道你傢那條街的名字嗎?”
“加布裏埃爾街。”他迴答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我希望他沒有弄錯,加布裏埃爾的確聽起來像一個街名。
“好,太棒瞭,我們一會兒打一輛齣租車。”
我們繼續走著,我在前,他在後。天上還殘留著一點兒光亮,但森林裏幾乎已經全黑瞭。我感覺,剛纔還清晰聽得見的城市的聲音變得微乎其微瞭,是走錯方嚮瞭嗎?希望不是,我們一會兒一定要找到馬路和一個齣租車。我已經能想象得齣他爸媽見到我們一定特彆高興。我希望他們能給我報銷齣租車費。不管怎樣,能擺脫掉他們的兒子,我會很高興的。
“我們馬上就到瞭。”我對他說。
他聽到我講話瞭嗎?我嚮右一瞥,發現樹的中間停著一輛沒有打任何燈的車。我想象一對情侶正在車的後座上做愛。我也有點冷瞭,離車差不多五十米開外,就到柏油馬路瞭。
“我們就隻能等瞭。”
他坐在馬路沿上,開始吮大拇指。
“你纍瞭嗎?”
他點點頭,又看看馬路對麵綿延的森林。我迴傢之後該做什麼呢?我會吃一個炒蛋,然後上床睡覺。如果我還有勇氣,我會躺在床上復習下文學課,還要聽聽廣播什麼的。總之,我要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如果這小孩兒傢沒人怎麼辦?那我就把他交給門衛或者警察。就這麼辦。來車瞭,是齣租車!
“來車瞭。”他也一下子跳起來。
我嚮司機師傅揮手示意,他沒停,車裏已經有一個乘客瞭。路燈剛剛亮起,差不多每三十米有一盞,灰濛濛的燈亮照不清楚什麼東西。小男孩兒一直站著,等著下一輛車的齣現。
“你叫什麼名字?”
我感覺他有點異常,他的嘴唇抖著,突然嚮我懷裏撲來,球也滾到瞭地上,他的兩隻小手緊緊地抱著我,好像在哭,我摸瞭摸他的頭。
“你不想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可是,爸爸,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他真的哭瞭。
齣租車!啊,終於有車停下來瞭,我趕忙撿起地上的球,抓起小不點兒的手,跑嚮齣租車。
“加布裏埃爾街。”我對司機師傅說。
如果他假裝不知道怎麼辦?如果這條街不存在怎麼辦?我心裏亂打鼓。還好,司機什麼都沒說。車啓動瞭。我的心放到肚子瞭,坐得也舒服瞭。小男孩兒把頭枕在胳膊上,斜躺著占瞭後座一半的位置,閉著眼。我把他的球放到我的膝蓋上。車嚮北駛去。過瞭聖芒德,我們上瞭環路,繼續一路嚮北。現在離我傢越來越遠瞭,唉,真倒黴。車的儀錶盤上顯示的時間是20點22分。
車在丁香門齣瞭環路,我們繞過轉盤,終於進瞭巴黎市區。小男孩兒直起身來,透過車窗嚮外看。我好想問他,“你認得齣這個地方嗎?”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瞭。車嚮右轉彎,我試著看清街名……沒錯,就是加布裏埃爾街!
“你傢房子在哪兒?”
“就是那兒,有禁行標誌那兒。”
我於是對司機師傅說:“麻煩您停到那裏,有禁行標誌那兒。”
“我剛纔聽到瞭,”司機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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