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卻有淵源。再看這書副標題:“一九四九年後中國文壇紀事”。一九四九,正是新中國的締造者們站在天安門城樓上、待毛澤東登高一呼“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時。毛愛好詩詞,人所共知,除去殘缺亡佚之句,存世尚有近七十首詩詞。1973年,時隔《賀新郎》初成五十年、愛妻開慧離世四十三年,毛重新修定《賀新郎》,將曾蘊藏無限心底波瀾的“重感慨,淚如雨”刪去,替上一句“人有病,天知否”。此時毛已是八十高齡的老人,一生如怒江洶湧,叱吒風雲,這一句“人有病,天知否”若單解為兒女情長,或緬懷亡妻,未免牽強。老驥縱然誌在韆裏,已入暮年。這一句病從何來,天又何指,今人已無法揣測,唯知其中雜陳五味,並舉百態,蘊藉深遠,意味難具言以述之。數十年後,陳君重拾此句為題,意味深長,發人深思。南京大學教授高華在同名文章《人有病,天知否?》中試解題,“以吾觀之,此‘病’似病又非病也,病者,有待改造的人性之痼疾,資産階級、小資産階級腐朽思想也;非病者,精神,靈魂之痛也,對焉?錯焉?” 對焉?錯焉?主席原句之深意今已難考。然而陳君所指所感,猶有其書可以參照探討。法無定法,曆史之對錯亦難為我輩一時可參透,然而,此書中所記種種遭際,暗閤枯榮之常,正是“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陳君文字簡潔樸素,多史料而少議論,然而“秉直筆”故力透紙背。既解後來學者尋覓史料無門之苦,又足作文壇中烈火烹油、風光無限者之戒。 作者自己已有言在先,本書所記是“文壇紀事”,是“記錄中國知識分子的幾聲長長嘆息”。何謂“知識分子”?《現代漢語詞典》中定義“知識分子”為“具有較高文化水平,從事腦力勞動的人”。而在本書中的“知識分子”概念應該縮小,因特指文壇中人,與一般知識分子還有不同,他們是“寫文章的人”、“做學問的人”,是傳統觀念中的“書生”。倘談至“書生”,則不得不提“孔顔人格”。無需諱言,儒傢於中國之影響深遠,“孔顔”上自漢,下至“五四”前,始終為中國“書生”之楷模,而“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雲爾”(齣自《論語•述而篇》)及“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迴也不改其樂”(齣自《論語•雍也篇》)也就無愧為中國知識分子所追求的最高精神境界——安貧樂道。其間不乏難耐淒涼、陽奉陰違、沽名釣譽之輩,然而即便力所難及,卻仍要以此為遮羞布,甚至不遺餘力鼓吹,可見“孔顔”入人心之深。腹中承載著這般文化底蘊的人們,必有一股“高士氣”,這與愛國、組織、各色主義並無直接關係,不過因腹內那“纍贅”的一點底蘊,本能地恪守自傢操守,嚴謹地鑽研自傢學問,對政與權敬而遠之。然而,在求同伐異的時代,恪守原則、拒絕盲目的代價是高昂的。正是“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視綺羅俗厭;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於是,俞平伯留下錚錚風骨,被抄去瞭傢、抄去瞭寶貴光陰。於是,瀋從文失去靈秀筆墨,捧起瞭冷闆凳,捧起瞭烤白薯。 耿直者貧而存風骨,質樸者屈而全人格。而另一些知識分子,在天地換瞭麵目之際,憑瞭詩人的熱情,文人的單純,願與天地同沐浴,洗滌蛻變。開始時暢快淋灕,豪氣乾雲,歡快得濛蔽瞭眼睛,卻不見黑雲壓城,暴雨漸驟,交織成一片巨大的陰謀,待得驚醒,已經深陷其中不得自拔,不知路在何方,隻得東跑西撞求一片晴朗。從“縴筆一支誰與似”到“毒草肥料”的丁玲,可憐風燭之年還須如履薄冰,言不由衷。郭小川詩冠國中,到頭來蒼茫大地中沉浮哪得自主,離世時一片愁雲慘霧。老捨先生風光無限好,卻敵不過一時間翻雲覆雨之手,“呼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 “文以載道”,終被“道”毀,不知此“道”非彼“道”,尋一生“道”,最終竟無道可走。今人唯有禱祝人有病,天莫患疾。學者以治學為要,引錢先生一句話:“大抵學問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養之事”
評分書是好書,質量還可以,整天過得去。
評分書的內容不錯啊,可以看看
評分資料豐富,生動翔實。好書!
評分很好的,值得
評分圖書今天纔收到,至於內容呢?還沒開始看,不做評價
評分書的內容不錯啊,可以看看
評分二者卻有淵源。再看這書副標題:“一九四九年後中國文壇紀事”。一九四九,正是新中國的締造者們站在天安門城樓上、待毛澤東登高一呼“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時。毛愛好詩詞,人所共知,除去殘缺亡佚之句,存世尚有近七十首詩詞。1973年,時隔《賀新郎》初成五十年、愛妻開慧離世四十三年,毛重新修定《賀新郎》,將曾蘊藏無限心底波瀾的“重感慨,淚如雨”刪去,替上一句“人有病,天知否”。此時毛已是八十高齡的老人,一生如怒江洶湧,叱吒風雲,這一句“人有病,天知否”若單解為兒女情長,或緬懷亡妻,未免牽強。老驥縱然誌在韆裏,已入暮年。這一句病從何來,天又何指,今人已無法揣測,唯知其中雜陳五味,並舉百態,蘊藉深遠,意味難具言以述之。數十年後,陳君重拾此句為題,意味深長,發人深思。南京大學教授高華在同名文章《人有病,天知否?》中試解題,“以吾觀之,此‘病’似病又非病也,病者,有待改造的人性之痼疾,資産階級、小資産階級腐朽思想也;非病者,精神,靈魂之痛也,對焉?錯焉?” 對焉?錯焉?主席原句之深意今已難考。然而陳君所指所感,猶有其書可以參照探討。法無定法,曆史之對錯亦難為我輩一時可參透,然而,此書中所記種種遭際,暗閤枯榮之常,正是“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陳君文字簡潔樸素,多史料而少議論,然而“秉直筆”故力透紙背。既解後來學者尋覓史料無門之苦,又足作文壇中烈火烹油、風光無限者之戒。 作者自己已有言在先,本書所記是“文壇紀事”,是“記錄中國知識分子的幾聲長長嘆息”。何謂“知識分子”?《現代漢語詞典》中定義“知識分子”為“具有較高文化水平,從事腦力勞動的人”。而在本書中的“知識分子”概念應該縮小,因特指文壇中人,與一般知識分子還有不同,他們是“寫文章的人”、“做學問的人”,是傳統觀念中的“書生”。倘談至“書生”,則不得不提“孔顔人格”。無需諱言,儒傢於中國之影響深遠,“孔顔”上自漢,下至“五四”前,始終為中國“書生”之楷模,而“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雲爾”(齣自《論語•述而篇》)及“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迴也不改其樂”(齣自《論語•雍也篇》)也就無愧為中國知識分子所追求的最高精神境界——安貧樂道。其間不乏難耐淒涼、陽奉陰違、沽名釣譽之輩,然而即便力所難及,卻仍要以此為遮羞布,甚至不遺餘力鼓吹,可見“孔顔”入人心之深。腹中承載著這般文化底蘊的人們,必有一股“高士氣”,這與愛國、組織、各色主義並無直接關係,不過因腹內那“纍贅”的一點底蘊,本能地恪守自傢操守,嚴謹地鑽研自傢學問,對政與權敬而遠之。然而,在求同伐異的時代,恪守原則、拒絕盲目的代價是高昂的。正是“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視綺羅俗厭;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於是,俞平伯留下錚錚風骨,被抄去瞭傢、抄去瞭寶貴光陰。於是,瀋從文失去靈秀筆墨,捧起瞭冷闆凳,捧起瞭烤白薯。 耿直者貧而存風骨,質樸者屈而全人格。而另一些知識分子,在天地換瞭麵目之際,憑瞭詩人的熱情,文人的單純,願與天地同沐浴,洗滌蛻變。開始時暢快淋灕,豪氣乾雲,歡快得濛蔽瞭眼睛,卻不見黑雲壓城,暴雨漸驟,交織成一片巨大的陰謀,待得驚醒,已經深陷其中不得自拔,不知路在何方,隻得東跑西撞求一片晴朗。從“縴筆一支誰與似”到“毒草肥料”的丁玲,可憐風燭之年還須如履薄冰,言不由衷。郭小川詩冠國中,到頭來蒼茫大地中沉浮哪得自主,離世時一片愁雲慘霧。老捨先生風光無限好,卻敵不過一時間翻雲覆雨之手,“呼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 “文以載道”,終被“道”毀,不知此“道”非彼“道”,尋一生“道”,最終竟無道可走。今人唯有禱祝人有病,天莫患疾。學者以治學為要,引錢先生一句話:“大抵學問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養之事”
評分朋友給國民黨的曆史比較感興趣,他說這本書還行吧
本站所有內容均為互聯網搜尋引擎提供的公開搜索信息,本站不存儲任何數據與內容,任何內容與數據均與本站無關,如有需要請聯繫相關搜索引擎包括但不限於百度,google,bing,sogou 等
© 2025 book.cndgn.com All Rights Reserved. 新城书站 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