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一個人的西域》西域,是一個偉大的地名,人類各大文明在那裏發生瞭最大規模的匯集、交流和融閤。西域,這個看似最缺少文化的地方,卻變成瞭最熱鬧的文化集市。曠野大漠、霜雪韆裏,消除瞭每種文明身上原有的殺伐氣、暴戾氣;駝鈴沙海、枯枝夕陽,增添瞭每個旅行者對人性、友情的飢渴。
《一個人的西域》作者癡迷獨自遠行,他覺得真正的旅行是孤獨寂寞相伴,是與自己的靈魂最深度的對話。旅行最深刻的意義在於:我們通過闖入、突破、徵服的探險旅行,逐步認識到自己,標示著以一種謙卑的姿態觀看他人,並更加深入地瞭解瞭自己。
內容簡介
《一個人的西域》這一次,我隻追尋故壘、大漠、樓蘭;
這一次,我隻觸摸壁畫、廢墟、流年;
這一次,我隻感悟烈日、長空、雪山。
我的西域,繁華落盡,現世安穩。
由於對古代西域絲綢之路的嚮往,在大量的閱讀準備後,《一個人的西域》作者沿著探險傢斯文赫定的西域探險路綫,踏著玄奘的足跡,獨自一人,搭車穿越瞭柴達木荒漠無人區和塔裏木盆地沙漠南沿綠洲,最後登上帕米爾高原。《一個人的西域》作者試圖以今日的旅途感受,用故事散文的結構,述說西域絲綢之路南道的滄桑悠遠,和曆史變遷。
“我熱愛一個人旅行,前行在陌生的土地上,獨自迎接各種挑戰。我穿越雪域高原、冰山峽榖、湍急的河流、生長著沉默鬍楊的絕望沙漠、生活著呆滯駱駝的危險沼澤。然後,突然間,笨重的大鳥響亮地拍打著翅膀,怪叫著飛起來。我幾乎從未停止過用腳步來丈量我們生活的這片土地,體力上的疲勞隨著年齡的增長如期而至,而天真的熱情卻絲毫不減,但願一個人的旅行讓我們的生命不再蒼白。”
作者簡介
陳達達,《重慶旅遊新報》對其專題報道的推薦詞是這樣寫的,“一個好奇心重的人,一個非專業的文字工作者。熱愛旅行,並喜歡深度發現的人。”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碰巧齣生在一個職業軍人傢庭,終身注定瞭與專製的對抗,宿命成為一個自由啓濛的獨立戰士。盡管青少年在長江邊小城長大,但幼小心靈卻一刻沒有停止過渴望打探外麵廣闊的世界。
八十年代,在理工科學院求學過程中,被李澤厚先生的《美的曆程》啓發,從此踏上瞭探尋美的徵程,並一發而不可收。
內頁插圖
精彩書評
如果生命能夠重來一次,我希望生活在中國古代的西域。因為,那是一個文化匯聚的福地。
——湯因比(英國曆史學傢)
目錄
緣起
一、齣發
日月山往事越韆年
二、青海湖的黃昏
高原反應的摺磨
三、校車上的學生
茶卡鹽湖的科普
四、柯柯鎮的清冷和詩意
唐古特人齣沒之地
五、奇遇
德令哈的錯覺,不落的夕陽,買買提明的生意
六、穿越柴達木盆地,
兩個穆斯林的“昏禮”和一個“塔璉湖”的美夢
七、穿越鹽澤戈壁,
黑夜中的雅丹,老茫崖的南八仙
八、翻越阿爾金山,
在花土溝告彆祁漫塔格
九、進入庫姆塔格沙漠
古絲路南道的起點 樓蘭古國,羅布泊、米蘭遺址
十、走進塔裏木盆地
瓦石峽,沙漠綠洲,車爾臣河邊滑沙
十一、塔剋拉瑪乾沙漠南沿
且末的維吾爾農莊,南疆的棉花與哈密瓜
十二、穿越塔剋拉瑪乾沙漠
民豐縣,塔中油田,沙漠第一村與安迪爾古城傳說
十三,浩渺茫茫的沙漠腹地
尼雅河,精絕古國
十四、分手,依依惜彆
於田縣的好運氣,見到庫爾班大叔
十五、闖入塔剋拉瑪乾沙漠腹地
剋裏雅河尾閭,沙埋古城的傳說,達裏雅布依鄉
十六、沙漠腹地的綠洲
達裏雅布依鄉的篝火晚宴,喀拉墩沙漠遺址
十七、告彆達裏雅布依衣鄉
故事裏的沙漠遺址丹丹烏裏剋,綠洲生態
十八、嚮昆侖山緻敬
重返絲路南道,和田軟玉,玉帛之路
十九、昆侖山下的南疆重鎮
漫步和田市,古城尋蹤
二十、今昔於闐古國
瞿薩旦那“地乳”的傳說,瘋狂的掘玉人
二十一、鑽進玉龍喀什河大峽榖
喀什塔什鄉,昆侖山腳的挖玉人,一夥土匪的故事
二十二、昆侖山腳的“黑山村” 喀拉古塔格
徒步的天堂,中國最原始美麗的村莊、電視民工庫爾班江
二十三、和田的穆斯林紳士
佛教與伊斯蘭教的於闐大撞擊,以及和田美女
二十四、離開和田
喀喇汗王朝,曆史的“口香糖”
二十五、喀喇汗王朝的崛起
抵臨喀什噶爾之夜的百年宗教戰爭,真主偉大
二十六、南疆重鎮喀什噶爾
語言障礙的煩惱,老鄉,一段偉大的世紀對話
二十七、離海洋最遠的城市
古代東西方商貿之結,文明交匯之結
偉大的曆史學傢湯因比選擇的宜居之地
二十八、闊孜其亞貝西
吐曼河邊的高颱民居,遊走古巷
二十九、層層疊疊的民居,麯徑通幽的街巷
庭院、老人和孩子,土陶作坊的吾術爾大媽
三十、 喀什噶爾巴紮
漫步古城,“原點在這裏”
三十一、 艾提尕爾清真寺
《古蘭經》說,“貧睏會使人變得脆弱敏感,也容易使他被彆人影響”。
穆斯林的精神世界,關於麻紮的一個寓言故事
三十二、 前往帕米爾高原
紅山,穿過蓋孜峽榖,翻越九彆峰“山牆”
三十三、 蔥嶺,“世界頂上的第二層樓”
布倫口山榖下的白沙海,與公格爾峰握手
三十四、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
喀拉庫勒湖,蘇巴什達阪,薩雷闊勒嶺
三十五、塔什庫爾乾塔吉剋
石頭城,在塔格敦巴什帕米爾榖地,柯爾剋孜人氈房
三十六、終點,紅其拉甫邊防哨所
帕米爾高原雪山“結點”,古代絲綢之路冰川關隘,昆侖山頌
三十七、沒有終點的結束
一條偉大的冰川古道,寫在明鐵蓋達阪冰川的書信
後記
跋:迴到“一個人的西域”
精彩書摘
一、青海湖的黃昏
高原反應的摺磨
一般而言,對於一個行者的浪漫描繪大多是這樣的:一個人,腳蹬皮靴,背著背包,挎著相機,頭戴鴨舌帽,或許還拄一根拐杖,拖著長長的身影,默默地前行。而此時的我,恰是如此這般,在通嚮格爾木的柏油大路上,信步嚮前。這,或許就是我要追尋的那份獨行的特彆感受。在高原的黃昏中,一個人徒步在柏油路上,神情堅毅、坦然篤定。天地之間,從腳下延伸而去、伸嚮遠方的柏油大路,宛如一條無盡的琴弦;而視綫所及,那所有晚歸的犛牛、綿羊和趕羊的牧人以及疾馳過往的車輛和天空的飛鳥,無一不是這琴弦上律動的音符;那厚厚烏雲中噴薄而齣的光芒,也宛如一片炫目般金黃的頌唱;我觸動快門的哢嚓聲,此時此刻,仿若曠野中漸行漸遠的迴響……
我,成瞭一個高原的舞者?抑或是一個落魄的詩人?
記得第一個拉我在這“弦”上跳舞的,即第一個讓我搭車的人,是一個長著山羊鬍子的迴民大爺。也許他在後麵早已看見瞭路邊背包獨行的我,於是,就在我的前麵不遠處,把他的農用車急速地停瞭下來。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迴民大爺已從車窗裏探齣頭,對我招手示意。我在意外的驚喜中,朝著前麵的他一路小跑……
“到哪?”剛靠近車窗,就聽見他用蹩腳的普通話問。
“青海湖。”我喘著氣迴答。老人將頭往車裏一偏,示意我上車。
“嗬嗬,運氣不錯啊!”我暗自得意。
“15元。”突然,大爺迴頭衝我一笑。
一開始,我頗感詫異,但我立即迴過神來,並迴答道:“沒事,沒事……應該的。”我心想:“區區15元的順風車,也算是沒有亂來呀!”
到達青海湖已是傍晚,管理處已經下班。也許是在高原的緣故,此刻的夕陽居然還沒有落下西山,天空陰雲籠罩,寒意撲麵。而那最後的一抹夕陽,卻不時從移動的雲層縫隙中頑強地擠齣一縷縷金黃,靜靜地灑在湖麵上。此刻的遼闊,頓然間成就瞭我一個人安靜、空靈的肅穆。
這個季節的青海湖,遊人寥寥,雨過天剛晴,陰雲又密布,顯得格外的灰暗和清冷。此刻的天空,恰如一個獨行者的冷眼,神色暗淡,萎靡不振。我本想在湖邊江西溝街口客棧就地安歇,可突然發現,烏雲又被頑強的落日之光撕破,照亮瞭傍晚寂靜的湖麵。於是,我奔嚮湖邊,盡量抓住這難以捉摸的餘光,在夕陽殘照裏,開始瞭海拔高度3300米的海闊天空之暮色遐想。
有關青海湖的成因,有一個傳說頗具詩意。據說文成公主遠嫁鬆贊乾布,行至赤嶺日月山,當她扔下手中能夠照齣傢鄉長安景象的日月寶鏡,毅然決然地準備繼續西行之時,那鏡子突然閃齣一道金光,灑在瞭日月山腳下,頓時便匯成瞭碧波蕩漾的青海湖。可是今天,那些地質科學專傢們卻有意無意地要來為難這個美麗的古老傳說,證明青海湖的構造是因為四周山脈邊緣斷裂而形成的斷陷湖。
青海湖,初期原是一個淡水湖泊,且與黃河水係相通,那時湖水正是通過我剛剛一路走過來的那個東南方嚮的倒淌河泄入黃河的。但是,後來由於所謂的新構造運動,東部的日月山、野牛山迅速上升隆起,便使原來注入黃河的倒淌河被堵塞,迫使它反轉迴流倒灌,青海湖遂演變成瞭閉塞湖,也由淡水湖逐漸變成瞭今天的鹹水湖,倒淌河也因此而得名。
舉目環顧,四周的高山將青海湖緊緊環抱。從山下到湖畔,盡是廣袤平坦、蒼茫無際的韆裏草原,而煙波浩渺、碧波連天的青海湖,就像是一麵碧藍的鏡麵鑲嵌其間。雨季的鞦日,遼闊起伏的草原,在夕陽光照之下宛如鋪上瞭一層厚厚的金黃色絨毯,逆光下的牛羊和斑斕的野花,把金色的絨毯點綴得如錦似緞。湖畔大片的農田麥浪翻滾,菜花泛金,在夕陽下熠熠閃亮,湖麵上不時有飛翔的海鳥滑過。可轉瞬之間,落日沉沒,黑夜襲來,驚喜頓時落幕。望著湖心中那挺拔而立、與我同歲的“魚雷發射基地”的構築物輪廓,我欲罷不能,卻又無可奈何。
我意興闌珊地走迴街道,忽然,身體陡感不適,腦袋似爆裂般疼痛難忍。在路邊的藏傢驛站強迫自己咽下一碗麵條後,我便匆匆迴到瞭客棧。我裹緊被蓋躺在床上,獨身一人,落寞虛弱,多麼希望身邊能有個人與我說話交談。疼痛難忍時甚至想到瞭明天就乾脆從這裏打道迴府。後來,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我索性將房間裏所有能蓋的被子,統統都疊壓在身上。我心裏清楚,如果今夜不能挺住,明天的旅程,乃至我整個穿越柴達木盆地以及橫跨西域的計劃,就會徹底泡湯。而今天,我纔剛剛開瞭個頭,這叫我情何以堪呀!無奈,我隻能默默地躺在重重的被子底下,一動不動,緊閉雙唇,盡量不讓夜晚的寒冷從縫隙中侵入……
當次日清晨醒來以後,我知道,我贏瞭!不過,迴想起來,那一夜的深睡,甚是悲壯,在內心深處,我曾不止一次地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倒下。說實話,在我過往所有旅行的日誌裏,還不曾有過失敗與撤退!
第二天一大早,小雨,拍攝青海湖日齣的希望徹底破滅,但是,繼續上路的心情卻顯得格外的清新。告彆客棧,我沿著嚮西的柏油路繼續西行。迴望漸漸遠去的江西溝,心中有說不齣的滋味。天空中,迎麵飄灑而至的細細雨滴,就好像披掛瞭一身明亮的期待;而那一份怡然的告彆,也恰如剛剛沐浴而齣的柔嫩的豪邁!
二、校車上的學生
茶卡鹽湖的科普
搭上第二輛車時,距離青海湖邊的江西溝鎮已經有好幾公裏瞭。
那是一輛藍色的校車,駕駛員微笑著告訴我:“他這是在送學校放假的孩子們迴傢過國慶節,校車隻到黑馬河鎮就不走瞭,如果願意,也可以搭個便車。”我自然是無所謂的,嚮前走一段路是一段路。於是,稍等幾個孩子安全下車後,我也鑽進瞭大巴。
嗬嗬,不得瞭!上車後我纔發現這滿滿一車的少年男女,嘰嘰喳喳嚷個不停。
當我愣生生地站在車門旁時,車內所有孩子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嚮我。他們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我,不時地交頭接耳,悄悄議論著什麼,有的孩子還衝我做齣調皮的怪相——瞪眼睛,吐舌頭,抿嘴巴。其中,一兩個膽子大一點兒的男孩居然好奇地摸弄起我掛在胸前的相機。不知所措間,我乾脆抬起相機,對著眼前的一個男孩,“哢嚓”就是一下。末瞭,兩個孩子趕緊前傾半個身體,探齣腦袋朝著相機使勁地瞅。我端起相機將剛纔拍的影像遞給他倆細看,那個被拍的孩子看瞭以後,泛起笑容,而另一孩子卻退後一步,大膽地擺好一個站姿,並用食指做瞭一個上下撥動狀,示意我對他也“哢嚓”一下,完瞭,他趕緊靠攏過來,圍擠在我的身旁,左瞧瞧右看看,還不時迴頭對著自己的同伴炫耀一番。
此時此刻的我已經被孩子們逗樂,很快便融進瞭眼下這充滿整個車廂內陌生而又喧鬧的歡快之中,孩子們的神態也完全由拘謹、呆闆轉變成天真的隨和與稚嫩的善意。這時,旁邊有幾個羞澀的女孩子還特意給我騰挪齣一個空位置,示意我坐下,我高興地嚮她們擺擺手,又抬起手上的相機,瞄準車廂裏的少男少女逐一進行拍攝。有的孩子,當你對準他時,會蠻正式地端正姿勢;而有的孩子,或側過臉蛋,或羞澀地埋下頭,躲著我的鏡頭。
這一段路並不太遠,我也一直沒有說話,但我卻好生快樂。我知道,我和這群少年學生的心靈已經被友善開啓,盡管無言,卻心領神會。時至今日,一想起那段搭乘校車的經曆,迴憶起那些孩子們天真的臉頰,就常常會令我情不自禁的笑起來……
校車開到黑馬河鎮,天空突然下起雨來。我逐一和學生們告彆後,在鎮子邊的馬路旁,招手搭上瞭一輛豐田越野車,這應該是我搭乘的第三輛車。
上車後,熱情的中年男性駕駛員對我講,他也是從西寜市專門去接送放假的兒子和侄女迴格爾木老傢的。他問我到前麵的茶卡鎮,收我30元,如何?我依然爽快地點頭答應,但心中稍有不悅:80公裏的順風車最多不過15元,這麼短的路怎麼就要價30元啊。正在暗自尋思,老兄卻對我大講特講他們跑旅遊運輸的是多麼的不容易,生活是多麼的艱難辛酸。如此一來,我很快知道瞭眼前的他是租車跑青藏旅遊綫路的專業戶。
依我看,這位老兄應該算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在當地也應該混得還很不錯,性格比較開朗,可就是有些話嘮,有些油滑。不過車況良好,內飾也弄得乾乾淨淨的,他還專門讓坐在副駕駛位的孩子移到後排,給我騰齣瞭前排的座位,這也總算讓我心裏平衡些。
此時此刻,雨徹底停瞭下來。車窗外,青藏高原已是陽光燦爛,我的心情開始變得明朗,身上也逐漸地暖和瞭起來……
到達茶卡鎮已是晌午,太陽的溫暖較之先前有點兒過瞭頭,變得很炙熱。
茶卡鎮不大,是青藏高原南嚮格爾木、北去德令哈的要津,這裏已處在柴達木盆地的邊緣。鎮子東南有一鹽湖,如今這茶卡鹽湖工廠已為成為著名的工業旅遊景點。我步行十幾分鍾,就到瞭鹽廠大門,門票50元,說是“科學普及”的管理費用。進得廠裏,環顧四周,發現廠內車間大部分處於半停工狀態,呈蕭條空寂之態。鹽湖中運鹽的鐵軌軌道銹跡斑斑已經變成蛇形彎麯之狀,而讓你意想不到的是,那些曾經用來運鹽的小火車頭,如今都改裝成瞭“觀光小火車”,而且居然還在那扭麯的軌道上運行,其速度比馬拉車還要慢,一路上也齣奇地驚險。順著彎彎麯麯的軌道舉目眺望,小火車正從對麵白皚皚的鹽灘上搖搖晃晃地開過來,怎麼看,都像是一隻黑乎乎的醉熊從雪山腳下蹣跚而來……
茶卡是濛古語,意為“鹽海”。茶卡鹽湖在約20萬平方公裏的柴達木盆地中,地理坐標為東偏南,麵積約有150平方公裏,湖麵海拔高度是3059米。在茶卡湖盆地的南麵橫臥著終年積雪的鄂拉山山脈,北麵則有白雪冒頂的青海南山。鹽湖的邊緣四周呈放射狀展布的河流,都直接注入湖中。毫無疑問,鹽湖也是由於自然災難或地殼的運動而形成的。
據說,青藏高原從前是海洋的一部分,經過長期的地殼運動,這塊地麵被抬起變成瞭今天世界上最大的高原,而海水卻被留在瞭一些低窪地帶,並逐漸形成瞭許多鹽湖和池塘,茶卡鹽湖就是其中的一個。湖裏的碘鈉鹽幾乎無窮無盡,因為雨水會將更多的鹽從周圍的山上帶下、囤積。
離開茶卡鎮,嚮青海海西州柴達木盆地腹地深入前行,這應該算是我這次獨自穿越柴達木荒漠戈壁的真正開始。而且饒有興味的是,其中有一小段路程,將與著名探險傢斯文赫定先生在1896年10月份首次穿越藏北可可西裏後東去青海湖時所走的路綫基本重閤。
記得我是和一個烏蘭縣的藏民一起,在茶卡的三岔路口,攔瞭一輛從格爾木方嚮開過來的改裝工程車。這算是我搭的第四輛車吧。
車內有三個四川老鄉,據說他們在西北做土木工程已經好多年瞭。其中有一個高中尚未畢業的18歲的內江小夥子,他熱情而又坦誠地告訴我,他們將前往青藏鐵路邊一個叫柯柯鎮的火車站去接一個工程項目,是那邊鎮上的老鄉介紹的,還說,這次從拉薩過來運氣不是很好,車子老齣毛病,光修理車子就耽誤瞭不少時間,走到這裏已經是第五天瞭。我問他,柯柯鎮離德令哈市還有多遠。他不好意思地小聲對我說他也不知道,而前麵的駕駛員轉頭告訴我很遠時,他就再也不吭聲瞭。倒是和我一起搭車的那位藏民,好像聽明白瞭我的問題,用他幾乎聽不懂的漢語,連比帶畫地對我說,那裏距離德令哈市還有100公裏左右。這是我估計齣來的數字,其實藏民老鄉也隻是用手指在我眼前比畫瞭一下而已。
看來,今天我還得要繼續搭車,因為從茶卡鎮到德寜哈市的315國道綫總共有196公裏的路程,按現在這個工程車的車況,估計到柯柯鎮至少也需要一個多小時。我看瞭看時間,現在是下午3點半左右,我希望能夠在德令哈市住上一晚。於是,我不好意思地再次輕聲詢問駕駛員:“師傅,你估計我今夜能趕到德令哈嗎?”他想瞭想,很認真地迴答我說:“懸得很!大哥。”後來我索性什麼都不問瞭,天黑到哪裏就在哪裏歇,我都習慣瞭,無所謂;可迴頭一想,深更半夜,一個人真要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高原荒漠之地尋找宿營地,心裏邊也難免起雞皮疙瘩。可這又算得瞭什麼呢?一想到,前方柴達木盆地那些無盡荒漠的驚險神奇,我又開始興奮起來。
三、柯柯鎮的清冷和詩意
唐古特人齣沒之地
我們的車在坑窪不平的道路上艱難地行進,在到正在大興土木的青藏鐵路綫後不久,同車的藏族同胞就在一個叫烏蘭的縣城路邊下瞭車。夕陽下,道路兩邊,到處都在燃燒鞦日收獲瞭麥穗後剩下的麥稈,田野中搖曳的火焰,甩齣拖得長長的青煙,一直裊裊延伸到遠處的山巒,完全一幅高原的斜陽晚景,煞是美妙神奇。
我凝望窗外,正當自己陷入沉思的時候,柯柯鎮已經到瞭。同車的四川老鄉對我說:“大哥,我們到瞭,你就在這裏下車吧。”那小男孩衝我莞爾一笑,我趕緊迴答:“好的!”並迅速下車,從褲兜裏麵掏齣錢來。“我應該給你多少路費呢?”我麵對駕駛員小聲問道。“哎呀,大哥,你這就不對瞭哈,小看我嘍,何況還是老鄉!”他推開我拿錢的雙手,誠懇地說:“哪個人沒的齣門在外的時候嘛,可惜我們隻到這裏,否則送你去德寜哈也沒得啥子的,你個人一路走好喲。”
說實話,我很感動,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那份濃濃的鄉情和老鄉口中樸實的鄉音。我沒再說什麼,目送他們進入小鎮的車站。這時,我一片悵然,一個人再一次孤零零地留在瞭西行的路邊……
這個鎮子沿著315國道的兩邊呈東西方嚮分布,國道南側是並行的青藏鐵路綫。柯柯車站看上去很小很舊,國道北麵沿綫散落著上個世紀80年代的民居。鎮子不大,我幾步就走到瞭小鎮的西頭。現在是下午5點半左右,柯柯鎮街道已經少有行人,偶爾見著兩個騎自行車的孩子,卻在巷子盡頭一晃而過,有一位頭上盤著白色包頭布的大媽,在自傢院子的門口不緊不慢地掃著白天晾曬過的麥穗,衝我微微一笑後又繼續埋頭清掃。這鎮子本來就很小,在這黃昏時刻也顯得有些清冷。
此時,傍晚的天色已逐漸地暗淡,趁著落日的餘暉,我奮力地奔齣鎮西,遠離磚牆民宅,希望盡可能地拍下夕陽下那荒野的粗糲和曠野的冷漠。眼前,就在鎮子北部,是一片礫石戈壁。更遠處,是赭紅色的祁連山脈的宗務隆山,流水和風沙將山體雕刻成韆奇百怪的形狀。奇怪的是,當我從礫石戈壁嚮山腳疾行之時發現,那雪山反而越來越遠,人處其間也越發渺小,我心裏越來越沒底,偶爾還會覺得毛骨悚然、忐忑不安。我不敢再往前走,因為天黑之前,我還得迴到國道邊繼續搭車,所以盡管夕照金山令我興趣盎然,也隻能適可而止。當然,我也清楚,日後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來,所以也希望多拍照片,盡量少留些遺憾。當我迴到路邊做齣手勢,預備搭車的時候,纔真正地發現,此時此刻的這段路上,幾乎沒有多少車輛經過,即使偶爾有車也是風馳電掣般疾馳而過,車裏人根本不會注意路邊的狀況。我沒敢繼續嚮前行走,揣度著這次若真的搭不上車,也就隻能在這小鎮上將就一宿瞭。
放眼望去,村民們在鐵路邊月颱壩子上堆積、晾曬的麥子,在日落餘暉中少瞭白天的燦爛金黃,這個偏僻的村鎮失卻瞭白天的喧囂,歸於寂靜。
我突然想起,一百多年前,斯文赫定不也是從這裏經過,東去西寜的嗎?是的,肯定沒錯,就是我現在所走過的這條路綫,隻不過我們的方嚮相反而已。
1896年,斯文赫定好不容易從藏北可可西裏走齣來,穿過昆侖山口進入柴達木盆地。“10月12日那天,(在格爾木離開新認識的濛古朋友),繼續嚮東穿越大草原、沙漠和鹽地,左手邊延伸著平整沒有盡頭的柴達木平原,而右手邊則是西藏高原的(布爾汗布達)山脈。……接下來轉嚮北行,沿著淡水湖剋魯剋湖的南岸騎行……10月的最後一天,在喀喇湖(朶海)畔紮營……離都蘭寺越近,山榖就越有生氣。在小小的柴凱湖(白湖)紮營的那個晚上,我們再次聽見附近傳來鬼一般的嚎叫,讓我們不由得相信唐古特強盜這次是要發起全麵進攻瞭。”
原來柯柯鎮一帶,100年前是如此的恐怖可怕,令人毛骨悚然。斯文赫定曾有這樣的描述:“夜色剛變得漆黑,就聽見一長聲狂野至極的號叫,就像深夜裏飢餓的鬃狗、豺狼和野狼發齣的那種淒厲的慘叫。”那個時候,這一帶的山榖是唐古特人經常齣沒搶劫的地方。“唐古特人是西藏的一支部落,但是通常認為他們比一般的西藏人更為野蠻而凶殘。他們搶劫弱小的商隊,逮住機會就偷旁人的馬匹。”
盡管野蠻的唐古特人早已步入瞭文明社會,但在今天傍晚,清冷的柯柯鎮依然讓人覺得瑟瑟不安。
柯柯鎮,這個聽起來如此詩意的名字,誰曾想到今天是如此的平淡無奇,缺乏生命力,盡管在柯柯鎮南部的犛牛山下,有一片宛如白練的鹽湖。據說,20世紀80年代初期,為瞭開發這個鹽湖,人們在當地開辦瞭鹽廠,柯柯鎮纔有機會得以興建,又由於青藏鐵路當時隻設計修通到格爾木,柯柯鎮又剛好位於西寜至格爾木的中段,它自然就成為一個重要的中轉站,所以那時的柯柯鎮顯得朝氣蓬勃,賦有活力,大量的鐵路職工和鹽廠工人也都從四麵八方遷居於此,可以說,當時的柯柯鎮達到瞭其鼎盛期。但是,後來因為青藏綫的全綫貫通,鐵路的全麵提速,柯柯鎮的重要性也就日漸減弱,開始由盛而衰。鎮裏的居民大量的外遷至格爾木或者西寜,使整個柯柯鎮的常住人口驟然減少,鎮子也日漸冷清起來,時至今日幾近成為一座空城。
夜晚即將來臨,連續好幾輛車沒有搭上,我已經心灰意冷。一想到唐古特強盜,站在曠野路邊的我就背脊發冷,全身寒戰,心裏發毛。正欲挎上背包去鎮上時,卻迎麵來瞭一輛酷似“豐田可樂娜”的無牌白色轎車。我心不在焉地打瞭個手勢,裏麵的人毫無反應。我本來也沒做指望,繼續嚮小鎮走去,可剛走兩三步,又隱約見到一兩輛無牌車緊接著疾馳而來,車內好像也隻有駕駛員一個人。我沒打算再次招手,隻眼巴巴地嚮著那輛車行著注目禮,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瞭——這輛車居然就徑直地停在瞭我的跟前……
四、奇遇
德令哈的錯覺,不落的夕陽,買買提明的生意
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齣人意料,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車窗已經打開。
“去哪裏?”裏麵傳齣聲音,駕駛員用相當生硬的普通話問。
“德寜哈,你一個人?”我嚮車內掃瞭一眼,明知故問。
也許是幸運來得太突然的緣故,自己沒有錶現齣本該有的興奮,卻反而提高瞭戒備。這人呀,有時真他媽的奇怪,求人的時候,巴不得彆人相助,可當彆人主動伸手時,卻又心存芥蒂,愛理不理。
“是的,我……新疆人,做車生意的……放心好瞭,坐我的車安全。”他似乎看齣瞭我的心思,用蹩腳的普通話迴答。
“順路的,不過要給錢喲?”
“錢不是問題……多少?”我猶猶豫豫又故作鎮定。
最後議價30元後,我上瞭車。
這是一輛八成新的尼桑騏達,車內很乾淨,後座上有一塊毛毯和一件大衣。我好奇地問他怎麼知道我要搭車,他說:“遠遠地就看見瞭你嚮前麵那輛車招過手。”——嗬嗬,原來如此!還沒等我說話,他又繼續一字一頓地說道:“前麵那輛車也是我的,我們是前天從鄭州齣發的,要開迴新疆和田去。……我叫買買提明。”頓瞭一下後,他邊說邊從副駕駛位置的工具盒裏把他的駕駛證翻齣來,遞給我看,同時再三地錶示他們是正派的維吾爾生意人,並問我去德令哈做啥。
說實話,眼前這個叫買買提明的維族男人所錶現齣來的熱情和坦誠,一開始確實令我很不自在,不過,很快我就調整瞭過來。瞥瞭他一眼後,我說:“其實,我也是去新疆,準備經過和田到喀什去旅遊。”他聽瞭以後,就更來勁瞭,熱情地對我說,這一路,就坐他的車好瞭,一起到和田;並告訴我,前麵的路還有很遠很遠,而且人煙稀少,除瞭偶爾有幾輛油罐車,一路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更彆說搭車瞭。
說真的,我心裏其實也沒底,但也不想立即答應他。原因有二:首先,邊走邊搭車是我的旅行方式,一旦坐上他的車,直到和田為止,沿途勢必我就無法停留瞭,中間與柴達木盆地的心髒地帶、阿爾金山、若羌米蘭遺址、且末、民豐等地就隻能擦肩而過;其次,這一路需要給多少車錢纔算閤適,我也不得而知,但我最後也沒有明確地拒絕。
說句心裏話,未來的路途會怎樣我無法預料,沿途的景色如何我也一無所知,況且在青海湖時,自己還差點兒倒下,今天能在這裏遇上買買提明,也許是上天的安排吧!
“那到和田你要多少錢呢?”雙方沉默瞭一會兒後,我裝著心不在焉地問。
“500元。”買買提明張開手掌在我麵前晃瞭一下,衝著我誠懇地說,“錢不多的,一兩韆公裏哪……這樣的話到德寜哈的錢我也就不收瞭,好吧?”
我依然故作鎮定,沒有吱聲,兩眼直直地望著西去的路……
接下來,我倆都沒有再去說有關去和田以及價錢的事。兩個人一路上倒是聊瞭很多彆的事,尤其是聽他講他的故事。買買提明蠻健談的,他曾經在烏魯木齊當過兵,現在傢裏有兩個女孩,父母與他們同住,孩子讀書以及全傢人的生活現在就靠他一個人,做這個二手車生意雖說賺不瞭大錢,但一般的生活還是沒有問題的。前麵那輛車的師傅是他這次來鄭州雇的幫手,人很年輕,沒讀多少書,是一個地道的維吾爾農民。據買買提明講,這一趟迴去賣掉這兩颱車,大緻可以賺三四韆元錢。“真是辛苦啊!”我心裏這樣想,不過從他的話語間,我仍能體會到他們一傢人的幸福。
隨著對他瞭解的深入,我慢慢對他産生瞭好感。迴憶一下過去,自己曾經去過喀納斯,並與哈薩剋人和濛古人有過近距離的接觸,但自己還不曾像今天一樣,與真正的南疆維吾爾人有過這麼輕鬆愉快的交流,起初由於陌生感而造成的戒備心理,慢慢被買買提明的熱情所融化,盡管他用的普通話有時詞不達意,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真誠。
一個多小時後,車到瞭德令哈市。
令我驚訝的是,現在已經“傍晚”8點,而太陽卻依然掛在西邊的天際。記得在柯柯鎮的時候,夕陽就看似即將沉沒,但卻持續瞭很久,莫非柴達木荒原戈壁的殘陽總是要比彆處燃燒得更久更壯烈一些?按在東部地區的常識,這時太陽應該早已落山,夜晚的燈火也已經多如繁星,可在柴達木為什麼太陽遲遲沉不下去呢?估計是由於高原反應的緣故,我腦子反應起來確實要遲鈍得多,當車開到一個加油站,看到掛在收費處的石英鍾時,我頓時恍然大悟——這不就是時差嗎!
我們從東到西地奔跑,其實一直是在和時間賽跑,北京與新疆的時差至少有兩個小時。隻不過我們一路狂奔,注意力僅僅集中在變換的空間上,而忽視瞭時間的流逝,所以時空轉換的敏銳度就會差很多,以至於我們嚮西飛馳的過程中,感覺落日一直就在眼前,總是沉不下去。而這飛奔趕路的過程,在夕陽的萬道霞光的照射下,也顯現齣一種“誇父逐日”般的壯闊!
買買提明告訴我,整個繞德寜哈市的315國道綫上就隻有兩個加油站,前方進入柴達木腹地800公裏左右的戈壁荒漠是找不到任何補給的,也沒有加油站,因此,所有離開德寜哈進入柴達木盆地深處的各種車輛都要在此將油料加滿,包括備用的油桶。在那有幾百公裏路程的鹽澤戈壁,除瞭滿目黃沙、茫茫大漠,盡是荒無人煙、鳥不生蛋的地方,什麼都沒有。令他迷惑不解的是,我獨自一個人居然 “膽大包天”地跑到這裏來旅行,真是難以想象,不可思議。
在加油站,他死勁地搖晃著車尾,希望油箱能填充得滿滿的。然後,他和他的幫手駕車離開加油站,停在不遠的路邊一清真食店門前,也沒跟我招呼一聲,就下瞭車,徑直走到小店撩開店麵門口厚厚的塑料門簾,跟店老闆吆喝著讓準備飯菜。
這下倒是把我給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是給30元車錢停下來?還是吃點東西,和他們一起繼續夜行?我一時還沒有主意。不過在這個城市的近郊,夜色已經姍姍來遲,周圍荒蕪一片,陌生而又寒冷,隱隱令我不安,加上斯文赫定描寫的黑夜裏野狼的長嚎仿佛就在耳旁……於是,我把買買提明叫到一旁,小聲地對他說:“450元到和田。”我決定跟他們連夜趕路,穿越這大漠戈壁。買買提明立即點頭同意。我接著說:“今夜這頓晚餐由我請客。”可他們怎麼都不同意。最後,我也沒去強求,便獨自去瞭臨街路邊另一四川食品店,買瞭牛肉乾、豆腐乾和礦泉水,權作路途的乾糧。
當我迴到車邊準備與他們會閤時,突然發現,買買提明的幫手正從車裏拿齣一塊毯子,鋪在車旁地麵,雙膝跪下,麵朝西天,磕頭作揖,嘴裏還念叨著什麼……正在納悶之時,我又看見買買提明也從車內抓齣一個印有“清真”二字的塑料壺,跑到一個油桶狀的水車邊,從水龍頭裏接瞭半壺水,在路邊認真衝洗瞭雙手後,也並排著跪在另一條毯子上,朝著西邊磕頭作揖,做祈禱狀。
整個過程中,他們兩個人的動作就像軍人的操練,按部就班,非常麻利,不顧一切,也很像電影裏編排的動作,相當嫻熟和專業。這短短的幾分鍾,盡管使我訝異,卻令人肅然起敬。半晌,我纔迴過神來——這不是在禱告嗎?
完瞭,買買提明告訴我說,他們是虔誠的穆斯林,不管在哪,每天都要嚮真主祈禱5次:清晨一次,中午飯前一次,晚飯前一次,晚飯後一次,睡覺前一次。用穆斯林宗教的“五時”禮描述,即為晨禮、晌禮、晡禮、昏禮、宵禮。
看來,除瞭馬上要穿越沙漠戈壁外,我也即將在先知穆罕默德的指引下進入偉大的穆斯林世界。在那裏,真主安拉是唯一真實的主宰,他用《古蘭經》開啓瞭人們的智慧。這些,難道不正是我本次旅行所期待的嗎?隻不過沒想到會這樣不期而遇。
……
前言/序言
緣起
如今,地球上幾乎找不到哪一處未被人類徵服和認知的荒莽之地,甚至連宇宙的外星球也開始留下瞭人類的足跡和身影。探險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瞭一個世紀,然而,我們人類的好奇心卻絲毫未減,夢想依然存在。盡管現在已經不是英雄輩齣的年代,但是誰都願意成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難道不是嗎?
“Because it’s there!”(山在那裏!)這句比已故登山傢馬洛裏本人還要齣名的名言,其實說的應該就是——“夢想在那裏!”所以,實現自己的夢想,讓自己成為自己的英雄,同時捍衛著你與生俱來的榮譽,將令我們每一個人都為之奮鬥終生。
1897年3月的某一天,32歲的瑞典探險傢斯文赫定九死一生地穿越瞭塔剋拉瑪乾沙漠,好不容易從藏北可可西裏走齣來後,沿著柴達木荒漠,經漠北來到北京。由當時俄國駐北京代理公使帕夫洛夫引薦,斯文赫定受到瞭高大睿智的清末老政治傢李鴻章的親切接見和宴請。
正是因為他對這次會見的精彩記述,令我對斯文赫定,以及他所走過的西域探險之路,産生瞭濃厚的興趣,令我無法遏製住內心的衝動,並暗下決心:有朝一日,我將獨走斯文赫定所走過的西域古道,穿越柴達木和整個西域南疆。
那麼,李鴻章宴請斯文赫定時,他們究竟說瞭些什麼呢?據斯文赫定後來的描述,“那是一頓多麼美好的晚餐!”先是李鴻章暢談瞭1896年(即甲午慘敗後,李鴻章被慈禧“涼拌”在京的那段日子)他去莫斯科參加俄皇加冕儀式的旅行,後來,斯文赫定也興緻勃勃地聊到瞭自己橫跨亞洲腹地——沙漠雪域的探險。
“大人去年既然已經到瞭歐洲,何不拜訪瑞典?”斯文赫定問。
“時間不允許。不過你倒是可以給我講講:瑞典是個什麼樣子?人民的生活如何?”李鴻章反問道。
“瑞典是個泱泱大國,社會安和樂利。鼕天不冷,夏天不熱,沒有富人,也沒有窮人……”
“多麼特彆的國傢!我得奉勸俄國沙皇趕緊攻占瑞典。”李鴻章打斷瞭斯文赫定,並轉頭打趣地對旁邊的帕夫洛夫說,弄得後者一臉的尷尬,不知如何圓場。李鴻章又接著對斯文赫定說:“你說你旅行過西域新疆、藏北、柴達木和漠南,為什麼你非要跨越這些臣屬於我們的國土呢?”
“為瞭探索還不為世人所知的處女地,並將它們繪製成地圖,同時勘察其地理、地質和植物的分布。最重要的是要瞭解,哪些地方適閤我們瑞典國王占領。”
李鴻章深諳語中的幽默,哈哈大笑起來,並竪起大拇指說:“年輕人,有勇氣、有勇氣啊!”
這是一個老政治傢和一位年輕的冒險傢的對話,我之所以要記錄下來,就是因為在那個晚清時代的特殊背景下,老者滄桑的睿智和年輕人的機靈與無畏,在他們短短的幾句對話中盡顯無遺,令我好像也身臨其境,難以忘懷。
這樣一來,在我後來的閱讀中,斯文赫定和李鴻章兩個人就成瞭主綫。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自己親身去新疆的獨行之旅,遠不及我在書本地圖上的行走那樣暢快淋灕,盡管新疆的很多地方至今我都還未曾親臨其境,但我依然瞭如指掌,對很多的曆史事件如數傢珍。
楊鐮老先生在《斯文赫定的探察活動及<亞洲腹地探險八年>》一文中,稱赫定為“中國西部的最後一位古典探險傢,也是第一位現代探險傢”。這一說法算是相當的準確。
“當汽車車隊駛上坎坷多阻的西行徵途時,昔日的盟友——被稱為‘瀚海之舟’的駱駝就成瞭一個時代行將結束,另一個新時代即將開始的象徵。”沙漠中的“無韻之詩”——駱駝隊的鈴聲早已成為過去,“駝鈴和馬鑾鈴被代之以喧鬧的汽笛和喇叭時,昔日的浪漫風情就所剩無幾瞭。”
汽車取代瞭駱駝,盡管少瞭太多的浪漫,但是行走在廣闊西域的“絲綢之路”上,其誘人之處卻無處不在,依然深深地吸引著我,好像從來也不曾因為時代的變遷而消失或者變味。我一個人搭車橫跨沙漠戈壁,在某種程度上雖然是單調乏味的,可也有難於言錶的魅力。無論是沙漠還是草原,盡管日復一日展現的都是些平淡而又荒涼的景觀,可是,我從來都不曾厭倦過,而且還永遠不會感到滿足。“凡是到過沙漠的人,總是渴望能舊地重遊。這廣袤無垠的大地,如同大海一般,使人就像著瞭魔一樣地迷念著它。”
今天,一說起“絲綢之路”,估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真正使“絲綢之路”具有全方位立體感並在中國被普遍接受的,正是探險傢斯文赫定。
“絲綢之路(Silk Road)”,這一名稱不是在中國文獻中首先使用的。該名稱最早可能是由李希霍芬教授提齣的。另一個西方學者赫爾曼也曾將自己的著作題名為《中國和敘利亞之間的古代絲綢之路》,到瞭斯文赫定這裏,他乾脆把自己的一本書直接定名為《絲綢之路》。
斯文赫定在《絲綢之路》中講道:“絲綢之路的全程,從西安經安西、喀什噶爾、撒馬爾罕和塞琉西亞,直至推羅,直綫距離是4200英裏。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條交通乾綫是穿越整個舊世界的最長的路。從文化-曆史的觀點看,這是連接地球上存在過的各民族和各大陸的最重要的紐帶。2000~3000年前,在洛陽、西安和其他一些大地方的重要貿易中心,中國商人永遠不會知道,那些由他們的商隊往西運送的無數大捆絲綢,到何處纔是終點。隻有推羅和地中海其他港口的腓尼基水手纔知道羅馬纔是其主要的市場。而羅馬人則隻知道這種sericum(綢緞)、serica(絲織物)是在亞洲最東邊的被稱為“賽裏斯人”的民族生産和齣口的。拉丁語中的silk(絲綢),顯然源自漢語的ssussesser。”
我曾在幾次的絲路獨行之旅中,看到瞭一條像找不到頭尾的灰黃色長蛇,那是伸展在大漠之中的古長城遺址,也看到瞭矗立路邊、默然無聲地見證逝去的輝煌時代的無數烽火颱。“烽火颱一座接一座,似心跳一般有規律地隱現在道路的塵土和鼕天的寒霧之中,似乎鐵瞭心要和事物消亡的法則抗拒下去。”每當汽車在沙漠綠洲筆直的國道上風馳電掣般飛奔時,車窗外“嗖嗖”的風聲,“恍然如流的歲月拍打著雙翼疾馳而過。”
如今,當我們沿著古代西域的“絲綢之路”行走之時,隻有通過想象,纔能看到過去那一幅幅豐富多彩、輝煌繁盛的畫麵,那川流不息的商隊和旅行者每次為瞭抵達一個新的綠洲而雀躍歡騰的景象。
記得斯文赫定在其旅行的筆記中這樣寫道:“旅途中,我一直都在想象,仿佛已看到一條嶄新的公路穿越草原和沙漠,一路上有無數的橋梁在河川小溪和水渠溝壑上,仿佛路已築到安西、敦煌、羅布泊北岸,然後沿著孔雀河到庫爾勒,再繼續西行至庫車、阿剋蘇和喀什噶爾。”這一切,今天已經徹底變成瞭現實。可有誰知道,這些通往西域的公路大道曾經是斯文赫定帶領他的勘察隊,在那個戰亂的年代,剋服瞭韆難萬險纔得以測定。
當然,西域探險傢的故事並非從斯文赫定纔開始有的。其實,早在斯文赫定以前,中國的玄奘、法顯。乃至張騫就已經完成瞭西域探險的壯舉。
“有意思的是,中國曆史上的探險旅行,多半是帶迴知識與文化,改變瞭‘自己’;但近代西方的探險旅行卻是輸齣瞭殖民和帝國,改變瞭‘彆人’。”颱灣學者詹宏誌的這個說法好像是對的,但是細想一下也不盡然。我們知道漢武帝派齣張騫鑿空西域,遠徵蔥嶺,難道不是輸齣帝國,改變瞭西域嗎?
然而,詹宏誌先生的另外一句話卻說得相當在理。他說,如今的旅行內容和從前的探險已經有所不同,大都是發生在內在,不發生在外部。“現代旅行文學比起曆史上任何時刻都深刻而豐富,因為積纍已厚,瞭解深邃,載諸文字也就漸漸脫離瞭獵奇采風,進入意蘊無窮之境。”
我們通過闖入、突破、徵服的探險旅行,逐步認識到自己,標示著以一種謙卑的姿態觀看他人,並更加深入地瞭解瞭自己。這就是我沿著古代西域絲路去“獨行”的原因,也是我一路“吟唱”的主題。我深知,自己的獨自行走,不在於要發現什麼,重要的是在於發現過程的真實感受。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把自己所讀到的那些關於西域絲路的文字整理串聯齣一條綫索,為後來者畫上一張行走的地圖。這個工作,一方麵是為知識,一方麵是為樂趣。通過這個工作可以讓我們按圖索驥,安然穿越大漠,走進“絲綢之路”。
不過,在你我齣發之前,“我們知道過去那些鑿空探險的人曾經想過什麼嗎?我們知道那些善於行走、善於反省的旅行傢們說過什麼嗎?現在該輪到我們閱讀、我們思考、我們書寫的時候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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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西域》精彩連載
如今,地球上幾乎找不到哪一處未被人類徵服和認知的荒莽之地,甚至連宇宙的外星球也開始留下瞭人類的足跡和身影。探險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瞭一個世紀,然而,我們人類的好奇心卻絲毫未減,夢想依然存在。盡管現在已經不是英雄輩齣的年代,但是誰都願意成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