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裏美中短篇小說經典(套裝上下冊)/名傢名譯世界文學名著-教育部新課標推薦讀物

梅裏美中短篇小說經典(套裝上下冊)/名傢名譯世界文學名著-教育部新課標推薦讀物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2025

梅裏美 著,李玉民 譯
圖書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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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得到大驚喜!!
齣版社: 北京理工大學齣版社
ISBN:9787568205399
版次:1
商品編碼:11735901
品牌:讀品聯閤(TASTEFUL READING)
包裝:平裝
叢書名: 名傢名譯.世界文學名著.第二輯
開本:16開
齣版時間:2015-07-01
用紙:輕型紙
頁數:472
套裝數量:2

具體描述

編輯推薦

  

  ★梅裏美——法國19世紀富藝術魅力的作傢之一

  ★青少年必讀經典,入選“語文新課標必讀書目”

  ★據經典代錶作《卡門》改編的同名歌劇全球上演率高

內容簡介

  《梅裏美中短篇小說經典(套裝上下冊)》為“名傢名譯世界文學名著”叢書之一。精選梅裏美中短篇小說共12篇,其中包括《伊勒的維納斯》《高龍芭》《卡門》《陰錯陽差》《藍色房間》等經典名篇。作品中瑰麗的異域色彩,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以及作者獨特的敘述手法,帶領讀者進入一個個異想世界。

作者簡介

  梅裏美(1803—1870),法國小說傢、劇作傢、曆史學傢、考古學傢。生於巴黎一個知識分子傢庭,傢境富裕,從小擅長繪畫,對外國語言有濃厚的興趣。大學畢業後,結識瞭司湯達、夏多布裏昂等作傢,並受其影響開始走上文學創作的道路。作品以文體精確細膩、嚴謹有力著稱。代錶作有《高龍芭》《卡門》等。

精彩書評

  ★梅裏美不相信上帝存在,但是他不敢肯定魔鬼不存在。

  ——法國文學評論傢 聖伯夫

目錄

馬鐵奧·法爾科恩 / 009

伊勒的維納斯 / 023

查理十一世的幻視 / 059

勇奪棱堡 / 069

菲德裏哥 / 077

高龍芭 / 091

塔曼戈 / 247

卡門 / 271

陰錯陽差 / 341

煉獄中的靈魂 / 415

盧剋萊齊亞夫人街 / 485

藍色房間 / 513

梅裏美生平和創作年錶 / 531

精彩書摘

  馬鐵奧·法爾科恩

  齣韋基奧港西北方嚮去本島的腹地,行客會發現地勢陡然升高,山路蜿蜒崎嶇,時有亂石阻塞,溝壑隔斷,走上三個鍾頭,便來到一大片叢林的邊緣。這片叢林正是科西嘉牧羊人和強盜的傢園。要知道,科西嘉農民往往放火燒荒,燒毀一片樹林,田地就省得施肥瞭。哪怕火勢蔓延也在所不惜,不管怎麼樣,反正一個好收成完全有把握,樹木燒成灰肥沃瞭土地,隻要撒下種子就行瞭。收獲時也隻割麥穗,不去費那勁割麥秸。地裏的樹根燒不死,來年開春又發齣嫩枝,密密麻麻,用不瞭幾年,就長到七八尺高,形成茂密的矮樹林,這便是叢林。各種樹木和灌木混雜瘋長,糾結在一起,枝繁葉茂,密不透風,連野羊都鑽不進去,而人隻有掄起斧頭,纔能打開一條通道。

  你若是殺瞭人,那就躲進韋基奧的叢林去吧,帶上一支好槍,備足火藥和子彈,你就可以安心地在那裏生活。也彆忘記帶一件連著風帽的褐色鬥篷,睡覺時可以當鋪蓋。牧羊人自會給你鮮奶、奶酪和栗子吃。除非要補充彈藥,你不得不進趟城,此外就根本不用怕法庭或死者傢屬的追查瞭。

  一八××年我在科西嘉逗留期間,馬鐵奧·法爾科恩就住在離這片叢林半法裏遠的地方。在當地他算得上富裕,日子過得非常自在。也就是說什麼也不用乾,靠羊群的産品生活,隻需雇些遊牧的人替他趕羊群上山,到處放牧就行瞭。我見到他時,我要講述的事件已經發生兩年瞭。看上去他頂多不過五十來歲,你不妨想象一下,那是個敦實健壯的漢子,一頭鬈發黑如墨玉,鷹鈎鼻子。薄薄的嘴唇,大眼睛炯炯有神,肌膚的顔色就跟皮靴襯裏一樣。他的槍法極準,就在這好槍手比比皆是的地方,他也是超群齣眾的。譬如說打野羊,馬鐵奧嚮來不用霰彈,在一百二十步開外,他能一槍命中,瞄頭打頭,瞄肩打肩。他夜晚擺弄槍,也同白天一樣得心應手。他這種神奇的槍法,我聽人介紹過,而沒有到過科西嘉的人恐難相信。據說點燃一根蠟燭,放到八十步遠的一張餐盤大小的透明紙後麵,他舉槍瞄準,待人吹滅蠟燭一分鍾之後,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開槍,四發也有三發射穿那張紙。

  馬鐵奧·法爾科恩有這樣超人的本領,自然名氣特彆大。據說他可以成為你的好朋友,也可能成為你的危險敵人;他為人倒是熱心腸,樂善好施,在韋基奧港一帶,同所有人都能和睦相處。不過,據說他在科爾特城討老婆的時候,手段就非常淩厲,結果瞭一個在戰場上和情場上的勁敵:那人正對著掛在窗上的鏡子颳鬍子,突然被一顆飛彈擊斃,這一槍,人們總算在馬鐵奧的賬上。這件事平息之後,馬鐵奧結婚瞭。他妻子吉玉色帕頭三胎給他生的都是女兒(氣得他發瘋),最後纔算生瞭個兒子,取名福圖納托:這是全傢的希望,唯一的香火繼承人。幾個女兒都找瞭個好人傢:萬一有事,父親可以指望幾個女婿的匕首和火槍。兒子剛到十歲,但已經看齣是棵好苗子。

  且說鞦季的一天,馬鐵奧一清早就同妻子齣門,去叢林的一片空地瞧瞧自傢的一群羊。小福圖納托也要跟去,但是路途太遠,再說,也總得留個人看傢,父親沒有答應:下麵會看到,他不帶兒子去該不該後悔。

  父親走瞭有幾個鍾頭瞭,小福圖納托安安靜靜地躺著曬太陽,望著一座座青山,心裏盤算星期天要進城,到叔父“伍長”傢吃飯的事兒,他的冥想猛然被一聲槍響打斷。他站起來,轉嚮傳來槍聲的那片平川。接著又有幾聲槍響,間隔時間長短不一,但是越來越近。在平川通嚮馬鐵奧傢的小道上,終於齣現一條漢子,他頭戴山區人戴的尖頂帽,滿臉鬍須,渾身衣衫襤褸,拄著長槍,吃力地邁著步子——他的大腿剛剛挨瞭一槍。

  此人是個“強盜”,他夜間進城去買火藥,路上中瞭科西嘉輕步兵的埋伏。他經過頑強抵抗,終於脫身撤離,但士兵緊追不捨,他便從一塊岩石到另一塊岩石阻擊。然而,他沒有把追兵落下多遠,自己又受瞭傷,逃不到叢林就要被追上。

  他走到福圖納托麵前,問道:

  “你是馬鐵奧·法爾科恩的兒子?”

  “對。”

  “我是吉亞內托·桑皮埃羅。黃領子追來瞭,我走不動瞭,把我藏起來。”

  “我沒有經過爸爸同意就把你藏起來,他會怎麼說呢?”

  “他會說你乾得好。”

  “誰知道呢?”

  “快藏起我,他們來瞭。”

  “等我爸爸迴來再說吧。”

  “讓我等著?真該死!再有五分鍾他們就趕到瞭。好瞭,藏起我,要不我就宰瞭你。”

  福圖納托極為鎮定地迴答:

  “你槍裏沒子彈瞭,皮帶裏也沒有彈藥瞭。”

  “我還有匕首呢!”

  “可你跑得有我快嗎?”

  他一下子就跳開瞭。

  “你不是馬鐵奧的兒子!你就眼看著我在你傢門口被人抓走嗎?”

  孩子似乎動心瞭。

  “我把你藏起來,你給我什麼?”他又湊到跟前問道。

  “強盜”伸手摸摸掛在腰帶上的皮袋,掏齣一枚五法郎的硬幣,這無疑是他留著買火藥用的。福圖納托一見銀幣,就眉開眼笑,他一把抓過來,對吉亞內托說:

  “一點兒也不用擔心。”

  他走到住宅旁邊的乾草垛,立刻扒齣一個洞,等吉亞內托鑽進去縮成一團,孩子再把洞填死,既留點兒空氣呼吸,又不會讓人看齣裏邊藏瞭人。他還想齣個鬼點子,去抱來貓媽媽和幾個貓崽兒,放到草垛上,好讓人相信剛纔沒人動過草垛。繼而,他又發現靠近傢的小道上有幾處血跡,就仔細地用塵土蓋住,全布置妥當,他這纔若無其事,重又躺下曬太陽。

  幾分鍾之後,六名身穿棕褐色黃領軍服的士兵,由一名軍士帶領,來到馬鐵奧傢門前。這名軍士還同馬鐵奧傢沾點兒親(眾所周知,在科西嘉論親要比彆的地方論得遠),他名叫蒂奧道羅·岡巴,是個乾事賣力的傢夥,強盜都懼他幾分,有好幾個已經被他逮住。

  “你好哇,大侄子,”他走上前對福圖納托說道,“你長這麼高啦!剛纔你瞧見有人經過嗎?”

  “噯!我還沒有長到你這麼高呢,小叔。”孩子傻裏傻氣地答道。

  “將來就有我這麼高瞭。哎,告訴我,你沒看見有個人過去嗎?”

  “問我看沒看見有個人經過?”

  “對,一個戴黑絲絨尖頂帽、穿紅黃兩色條紋短外套的男人,你見到瞭嗎?”

  “一個戴黑絲絨尖頂帽、穿紅黃兩色條紋短外套的男人?”

  “對,快點兒迴答,彆重復我問的話。”

  “今天早晨,本堂神甫先生騎著他的馬皮埃羅,打我們傢門口經過,他問我爸爸身體好嗎,我迴答說……”

  “嘿!小鬼頭,你跟我耍什麼花樣兒?快點兒告訴我,吉亞內托跑哪兒去啦,我們就是在追他呢,我可以肯定,他走瞭這條道兒。”

  “誰知道呢?”

  “誰知道?我就知道你看見他瞭。”

  “睡覺的時候,還能看見過路的人嗎?”

  “你沒有睡覺,小懶蛋,槍聲早把你驚醒瞭。”

  “你還真以為你們的槍聲那麼響嗎,小叔?我爸爸的大槍可響得多。”

  “見你的鬼去吧,該死的壞小子!沒錯,你見到瞭吉亞內托。也許就是你給藏起來瞭。喂,夥計們,進屋裏去,瞧瞧我們追的人在不在裏麵。那渾蛋隻有一條好腿瞭,他不會那麼糊塗,一瘸一拐往叢林趕。況且,血跡到這兒就沒瞭。”

  “爸爸會怎麼說呢?”福圖納托嘿嘿冷笑,問道,“有人趁他齣門,就闖進他傢裏,他知道瞭會怎麼說呢?”

  “小無賴!”岡巴軍士揪住孩子的耳朵,說道,“我隻要吭一聲,就能讓你變變腔調,你知道嗎?用刀背抽你二十下,也許你就說瞭。”

  福圖納托一直在冷笑。

  “我爸爸是馬鐵奧·法爾科恩!”他用誇張的口氣說道。

  “小鬼頭,我可以把你帶到科爾特或者巴勒蒂亞,你知道嗎?如果你不說齣吉亞內托·桑皮埃羅在哪兒,我就把你關進地牢,讓你戴上腳鐐睡草鋪,把你送上斷頭颱。”

  孩子聽瞭如此荒唐可笑的恐嚇,不禁咯咯大笑。他又說瞭一遍:

  “我爸爸是馬鐵奧·法爾科恩。”

  “軍士,”一名士兵低聲說道,“咱們不要跟馬鐵奧鬧翻瞭。”

  岡巴顯然十分尷尬,他小聲同察看過整個住宅的士兵商量。搜查花不瞭多大工夫,科西嘉人的住宅,不過是一間四方小屋而已,傢具也隻有桌子、凳子、木箱以及獵具和生活用具。這時,小福圖納托撫摩著他的那隻大貓,仿佛在幸災樂禍,看為難的士兵和那叔叔的熱鬧。

  一名士兵走到草垛跟前,他看瞭看母貓,漫不經心地往草垛裏捅瞭一刺刀,隨即聳瞭聳肩膀,似乎覺得自己這樣疑神疑鬼未免可笑。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而孩子的臉上也絲毫不動聲色。

  軍士和他的小隊垂頭喪氣,已經認真地望瞭望平川,好像要原路返迴瞭。這時,小隊長已確信,恐嚇馬鐵奧的兒子,不會産生一點兒作用,就想最後試一試,套近乎和給好處有沒有效力。

  “大侄子,”他說道,“我覺得你這孩子還真機靈!將來肯定有齣息。可是,你卻跟我搗蛋。若不是怕惹我那錶哥馬鐵奧傷心,我不把你帶走纔見鬼呢!”

  “哼!”

  “等我錶哥迴來,我就把這事兒告訴他,他一定會懲罰你說謊,用鞭子抽得你流血。”

  “真的嗎?”

  “等著瞧吧……喏,你聽著……要當個誠實的孩子,我就送給你一樣東西。”

  “小叔啊,我倒要勸你一句:你們再這樣耽誤工夫,那個吉亞內托可就要鑽進林子瞭,再要去那裏抓他,就得好幾個有你這樣膽量的人。”

  軍士從兜裏掏齣一隻銀懷錶,足以值十埃居,他見小福圖納托瞧著錶眼睛一亮,便拿著掛在鋼鏈上的銀錶,對孩子說道:

  “小滑頭!你很想有這樣一隻錶,掛在脖子上,到韋基奧港的大街上走走,像孔雀那樣得意。如果有人問你:‘幾點鍾啦?’你就可以迴答:‘瞧瞧我的錶嘛。’”

  “等我長大瞭,我那伍長叔叔會送給我一隻錶。”

  “不錯,可是,你叔叔的兒子早就有瞭一隻……老實說,不如這一隻漂亮……然而,他可比你年齡小啊。”

  孩子嘆瞭一口氣。

  “怎麼樣,你想要這隻錶嗎,大侄子?”

  福圖納托側目瞟著那隻錶,猶如一隻貓盯著主人送到眼前的一整隻燒雞,隻因感到是在逗它,纔未敢伸爪子去抓,還不時移開目光,免得經不住誘惑,但總是舔著嘴唇,似乎在對主人說:“開這種玩笑也太殘忍啦!”

  軍士岡巴遞過錶,倒顯得誠意奉送。福圖納托沒有伸手去接,隻是苦笑一下,對他說道:

  “你為什麼要戲弄人呢?”

  “我以上帝發誓,並不戲弄人!隻要你告訴我吉亞內托在哪兒,這隻錶就是你的瞭。”

  福圖納托不由得懷疑地微微一笑,他那對黑眼睛盯著軍士的眼睛,要極力看齣對方的話有幾分可信。

  “我若是不按照這個條件把錶給你,”軍士叫起來,“就讓我丟掉這軍銜!這些夥伴都是證人,說過的話我也不能改口。”

  他這麼說著,懷錶也越送越近,幾乎要觸到孩子蒼白的麵頰。貪欲和待客的信義,在這個孩子的靈魂深處所展開的搏鬥,流露到他的臉上。他那袒露的胸脯劇烈地起伏,仿佛要憋死瞭。這工夫,那懷錶一直在他眼前搖晃,鏇轉,幾次擦到他的鼻尖。終於,他的右手漸漸抬起,伸嚮那隻錶,手指剛剛觸到,整個兒懷錶就沉甸甸地壓在手上瞭,但是軍士還沒有放開錶鏈那一端……錶盤是天藍色的……錶殼新擦過……太陽一晃,它就像一團火……這誘惑太大瞭。

  福圖納托又抬起左手,用拇指從肩頭指瞭指他靠著的草垛。軍士立刻會意,他放開錶鏈。福圖納托感到錶隻屬於他一人瞭,他像黃鹿一樣,敏捷地站起身,離開草垛十來步遠。士兵們馬上動手翻草垛。

  不一會兒就看見裏麵的草動起來,爬齣一個手持匕首、渾身是血的漢子。他掙紮著要站起身,可是傷口的血凝固瞭,根本站不住,隨即又跌倒瞭。軍士撲上去,奪下他的匕首。他抵抗也沒用,眾人立刻將他捆個結實。

  吉亞內托躺倒在地,渾身被綁得像一捆柴草,他的頭轉嚮又走到身邊的福圖納托。

  “兔崽子!……”他罵瞭一句,聲調透著憤怒,更含著衊視。

  孩子又把先前接受的銀幣扔給他,感到自己不該再拿人傢的錢瞭。然而,那個逃亡者似乎並沒有注意孩子的這一舉動。他十分冷靜地對軍士說:

  “我親愛的岡巴,我走不瞭路瞭,你隻好把我背進城瞭。”

  “剛纔你可跑得比鹿還快,”軍士殘忍地接口道,“不過你放心,把你逮住我太高興瞭,就是背你走上一法裏也不纍。話是這麼說,我的老夥計,我們這就用樹枝和你的外衣給你做副擔架,到瞭剋雷斯波利農場,我們就能弄到馬瞭。”

  “好吧,”被捕的人說道,“擔架上再鋪點兒乾草,我躺著好受點兒。”

  有些士兵忙著用栗樹枝綁擔架,有的則給吉亞內托包紮傷口,這工夫,馬鐵奧·法爾科恩和妻子突然齣現瞭。他們正走到通嚮叢林的小道的拐彎處:妻子扛著一大袋栗子,壓彎瞭腰,吃力地往前走,而丈夫則昂首闊步,手裏拿杆槍,肩上還斜挎一支,須知一個男子漢隻拿自己的武器,背負彆的東西是丟臉的事。

  馬鐵奧一見有大兵,頭一個念頭就以為是來抓他的。為什麼會産生這種念頭呢?難道馬鐵奧同司法機構有什麼過節嗎?沒有。他一嚮名聲不錯,正如人們所說,他是個“聲望很高的人”。然而,他是科西嘉人,又是山裏人,但凡科西嘉的山裏人,仔細搜索一下記憶,總能想起動刀動槍之類的小過失。比起彆人來,馬鐵奧倒是問心無愧,十多年來,他的槍口就沒有對準什麼人瞭。不過,他是個遇事謹慎的人,先進入戒備狀態,一旦有事就能自衛。

  “老婆,”他對吉玉色帕說道,“放下袋子,做好準備。”

  妻子立刻照辦。他怕斜挎在肩上的大槍礙事,便摘下來交給妻子,又給手中的槍上瞭子彈,便順著路邊一棵棵樹,慢慢朝自己的傢走去,一發現敵對的情況,就閃身躲到最粗大的樹乾後麵還擊。妻子緊跟在身後,拿著替換用的槍支和子彈袋。在戰鬥中,一個能乾的妻子,就是可以給丈夫上子彈。

  而另一方,軍士見馬鐵奧槍口嚮前,手指扣著扳機,一步一步朝前走,心裏就忐忑不安。

  “萬一馬鐵奧是吉亞內托的親戚,”軍士心中暗道,“或者是他朋友,想要保護他,那麼兩支槍的子彈就會撂倒我們兩個人,就像把信投進信筒那樣準確無誤,萬一他不顧親情,槍口瞄嚮我……”

  他正自束手無策,忽然做齣一個十分勇敢的決定:單獨一人走嚮馬鐵奧,像老熟人那樣打招呼,對他講講事情的經過。可是這一小段路,他走起來就覺得無比漫長。

  “喂!嘿!我的老夥計,”他叫道,“你怎麼樣啊,我的朋友?是我呀,我是岡巴,你的錶弟。”

  馬鐵奧站住瞭,沒有應聲,但是他隨著軍士的話音,輕輕抬起槍口,待軍士走到跟前,槍口已經朝天瞭。

  “你好,大哥,”軍士伸齣手去,說道,“好久沒有見麵瞭。”

  “你好,兄弟。”

  “我順道來嚮你和錶嫂佩帕問個好。我們今天可跑瞭遠路瞭,不過纍點兒也不冤枉,總算抓到一個大傢夥。我們剛剛逮住瞭吉亞內托·桑皮埃羅。”

  “謝天謝地!”吉玉色帕嚷道,“上周他還偷瞭我們一隻奶羊呢。”

  岡巴聽瞭這話真高興。

  “可憐的傢夥!”馬鐵奧說道,“他那是餓的。”

  “這小子像獅子一樣頑抗,”軍士隻好又說道,“他打死瞭我們的一名士兵,這還不算,他還打斷瞭下士夏爾鼕的胳膊。那倒沒有多大關係,下士不過是個法國人……後來,他藏瞭起來,鬼也休想發現他藏在哪兒。要是沒有我這大侄子福圖納托,我絕不可能找到。”

  “福圖納托!”馬鐵奧叫瞭一聲。

  “福圖納托!”吉玉色帕也跟著重復。

  “對,吉亞內托那小子躲進那邊的草垛裏。可是,我的大侄子嚮我點破瞭他的鬼花招兒。因此,我要把這事兒告訴他那伍長叔叔,好讓那位伍長奬賞給他一件好禮物。在寫給代理檢察長先生的報告中,我也要列上你們父子的名字。”

  “該死!”馬鐵奧低聲詛咒。

  他們走到小隊跟前。吉亞內托已經躺在擔架上,等待被押走,他一瞧見馬鐵奧由岡巴陪伴走過來,便咧嘴怪笑一下,隨即扭過頭去,朝門檻啐瞭一口,罵道:“叛徒窩!”

  隻有不要命的人,纔敢把“叛徒”的字眼安到法爾科恩的頭上。這筆汙辱賬,一匕首下去就能清算,不必來第二下。然而,馬鐵奧隻是抬手捂住額頭,仿佛已經纍垮的人那樣。

  福圖納托一見父親迴來,便進屋去瞭。不大工夫他又齣來,手上端著一大碗奶,低垂著眼睛送到吉亞內托麵前。

  “滾開!”逃亡者衝他一聲雷吼。

  接著,吉亞內托轉嚮一名士兵:

  “夥計,給我點兒水喝。”他說道。

  那名士兵將自己的水壺放到他手上,“強盜”接過剛纔還同他交火的人的水喝下去。然後,他請求他們不要反綁他,把他雙手捆在胸前。

  “我喜歡舒服點兒躺著。”他說道。

  士兵們趕緊滿足他的請求,接著,軍士發令動身,他嚮馬鐵奧道彆,不見對方應聲,便急速朝平川走去。

  馬鐵奧過瞭有十分鍾還不開口。孩子眼神惶恐,忽而看看母親,忽而望望父親。而父親則拄著大槍,注視著他,那錶情顯然憋瞭一肚子火。

  “你真是齣手不凡啊!”馬鐵奧終於說話瞭,他語調平靜,但是在瞭解他的人聽來卻很可怖。

  “爸爸!”孩子叫瞭一聲,眼裏含著淚,上前就要跪下。

  可是,馬鐵奧卻喝道:“離我遠點兒!”

  孩子站住瞭,一動不動,在離父親幾步遠的地方哭泣。

  吉玉色帕走過來。她剛剛發現福圖納托襯衫裏露齣的錶鏈。

  “這錶是誰給你的?”她嚴厲地問道。

  “我那軍士小叔。”

  馬鐵奧一把抓過那隻懷錶,用力往一塊石頭上摔去,摔得粉碎。

  “老婆,”他說道,“這孩子是我生的嗎?”

  吉玉色帕棕褐色的臉當即變成磚色。

  “你這是什麼話,馬鐵奧?你明白是在跟誰說話嗎?”

  “那好,這孩子是傢族裏第一個有叛賣行為的人。”

  福圖納托抽噎得更厲害瞭,法爾科恩那山貓般的眼睛一直盯著兒子。最後,他拎起槍把往地下一磕,又扛在肩上,喝令福圖納托跟著他,便重又踏上通往叢林的小道。孩子就乖乖地跟在後麵。

  吉玉色帕追上來,抓住馬鐵奧的胳臂。

  “他是你兒子呀!”她聲音顫抖地說,那雙黑眼睛注視著丈夫的眼睛,似乎要看透他的心思。

  “放開,”馬鐵奧迴答,“我是他父親。”

  吉玉色帕摟住兒子親瞭親,哭著迴屋去瞭。她一下跪到聖母像麵前,虔誠地祈禱起來。這工夫,法爾科恩沿小道走齣去二百來步,下到一條小山溝纔停住。他用槍托敲瞭敲地麵,覺得泥土鬆軟好挖,認為這地點適閤,便執行他的計劃。

  “福圖納托,到這塊大石頭旁邊來。”

  孩子照他的命令做瞭,然後又跪下。

  “念祈禱經吧。”

  “爸爸,爸爸,可彆殺我呀。”

  “念祈禱經吧!”馬鐵奧又說瞭一遍,聲音很可怖。

  孩子邊抽泣邊結結巴巴背誦《天主經》和《信經》。每背完一段祈禱經,父親就朗聲和一句:“阿門!”

  “你會的祈禱,就這些嗎?”

  “爸爸,我還會背《聖母經》和嬸子教我的連禱文。”

  “這可夠長的,沒關係,背吧。”

  孩子聲音微弱,背完瞭連禱文。

  “背完瞭吧?”

  “噢!爸爸,饒命!饒瞭我這次吧!我再也不乾這種事啦!我會懇求小隊長叔叔,非得放瞭吉亞內托不可!”

  孩子還在說,馬鐵奧子彈已經上瞭膛,舉槍瞄準,同時對他說:

  “願上帝寬恕你!”

  孩子拼命掙紮一下,要起來抱住父親的雙膝,可是已經來不及瞭。馬鐵奧開瞭槍,福圖納托倒下斃命。

  馬鐵奧看也不看一眼屍體,又踏上迴傢的路,要取一把鐵鍬來埋葬兒子,沒走齣幾步,就撞到聞聲趕來的吉玉色帕。

  “你乾瞭什麼事呀?! ”吉玉色帕嚷道。

  “判決。”

  “他在哪兒?”

  “在小山溝。我這就把他埋瞭。他臨死按基督徒的方式祈禱瞭。我會請人給他做彌撒的。派人去告訴我女婿蒂奧多羅·比昂希,讓他們來同我們一起住吧。”

  ……

前言/序言


  邊緣的神話 梅裏美(1803—1870)的小說非常好看,一個半世紀流行至今,始終受到廣大讀者的青睞。它們吸引讀者的一個突齣特點,藉用流行的字眼,就是富有“刺激性”。梅裏美和雨果、巴爾紮剋都是同時代人,當時在文壇上也是齊名的。從作品的數量和深度來看,如果把雨果、巴爾紮剋的著作比作“大型超市”的話,那麼,梅裏美的小說就是“精品小屋”瞭。

  梅裏美僅以其《卡門》《高龍芭》《伊勒的維納斯》等十餘種中短篇小說,就躋身大傢的行列,必然有他的獨到之處。僅就《卡門》而言,1847年一發錶,便成為經典之作。而經比纔作麯的歌劇《卡門》,又成為西方歌劇經典中的經典,久演不衰,與小說並舉雙贏。

  梅裏美的小說篇幅不長,數量又不多,而且反映社會的深度和廣度,也遠遠比不上雨果、巴爾紮剋、司湯達的作品,卻能顯示齣永恒的藝術魅力,成為“梅裏美現象”,這就值得仔細探究瞭。

  我看梅裏美小說所産生的印象,大抵可以藉用《卡門》中這樣一段話來描述:

  “敲響晚禱鍾的幾分鍾前,一大群婦女歡聚在高高的河堤腳下,沒有一個男人敢混跡其中。晚禱鍾聲一敲響,即錶明天黑瞭,等到鍾敲最後一響,所有女人便脫光衣裙,進入水中。於是歡叫聲、嬉笑聲響成一片,真是沸反盈天。男人都站在堤岸上麵,眼珠瞪得要冒齣來,觀賞那些浴女,但是卻看不真切。然而,暗藍色的河麵上朦朧浮現的白色身影,足能引起有詩意的頭腦浮想聯翩。而且,隻要略微想象一下,也不難把那看成狄安娜和仙女們在沐浴……”

  這種現象,既不像看雨果的《悲慘世界》中的一幕幕悲劇那樣真切,也不像看巴爾紮剋《人間喜劇》的一場場錶演那樣清晰,而是朦朦朧朧,霧裏觀花;望見那白影幢幢的浴女,恍若狩獵女神和仙女們在沐浴。換言之,就仿佛在異常的時間、異常的地點,看到異乎尋常的情景,如同神話一般。

  如同神話,又不是神話,至少不是神界的神話,而是發生在人間的神話;但又不是發生在人間的正常生活中,而是發生在人世的邊緣。

  讀幾篇梅裏美的小說就不難發現,他本人雖然生活在主流社會中,卻讓他的小說人物遠離巴黎等大都市,遠離人群密集的場所。他這些故事的背景,雖不能說與世隔絕,但大多也是化外之地、夢想之鄉,是社會力量幾乎輻射不到的邊緣地區。

  例如《查理十一世的幻視》的怪誕故事,發生在17世紀的瑞典,時空都很遙遠。《勇奪棱堡》的戰役則遠在俄羅斯,其餘的故事也都是在西班牙、意大利,甚至是在浩瀚的大海上展開的。至於馬鐵奧大義殺子,高龍芭設計復仇,全是科西嘉人的所作所為。須知在當時,科西嘉島剛從意大利並入法國版圖不久,全島自成一統,有自己的語言、文化和習俗。總之,有一種獨特的科西嘉精神,是法蘭西文明的化外之地,就連法國本土人,在島上也歸入四等公民的外國人之列。島上大部分荒野叢林,高山峻嶺,還受著原始強力的控製。

  原始的強力,這正是梅裏美所偏愛發掘並描繪的。他在《伊勒的維納斯》中寫道:“強力,哪怕體現在邪惡的欲望中,也總能引起我們的驚嘆和不由自主的欣賞。”不過,性格的原始動力,在現代文明社會中已經異化瞭,隻有到社會的邊緣、時間的邊緣去尋覓瞭。

  因此,梅裏美的第一篇故事,就塑造瞭馬鐵奧·法爾科恩這樣一個鐵漢,一個傳奇式人物。他住在強盜齣沒的叢林邊緣,渾身湧動著江湖義氣,什麼問題都以刀槍解決,是一個受綠林好漢敬重,軍警也不敢招惹的豪傑。可是,偏偏他的獨苗兒,他寄予極大希望的十歲的兒子,為貪圖一塊銀錶,齣賣瞭被軍警追捕而受瞭傷的一名強盜。馬鐵奧得知實情,不由分說,親手處決瞭年幼的兒子。

  支配這種大義滅親之舉的原始衝動,不僅任何社會力量和秩序都限製不住,就連親情也無法遏製。這是不能以現代人的目光來判斷的事情,既新奇又神奇,對現代社會中過著平庸生活的人們,恰恰極富刺激性。

  文學批評傢勃蘭兌斯就談到,梅裏美十分厭惡一些作傢為愉悅公眾,剖析在自己身上泛濫的半真半假的感情,“漫無節製地滿足庸俗群眾的低俗趣味的好奇心理”。梅裏美則有意嚮流行的趣味挑戰,選取同現代文明社會盡可能沒有聯係的題材。

  梅裏美不願意像巴爾紮剋那樣,描述大傢都熟識的周圍的生活現象,而是到現代社會生活的邊緣去尋找稀有事物,尋找具有振聾發聵的衝擊力,能讓多愁善感的市民熱血沸騰的奇人奇事。他正是沿著這種取嚮,捨規棄矩,自成方圓,又塑造齣高龍芭、卡門這兩個神話般的女性形象。

  如果說像馬鐵奧這樣的漢子,受原始動力的驅使,做齣驚天動地之舉還不足為奇的話,那麼兩個美得齣奇的女子——一個科西嘉姑娘、一個吉蔔賽女郎,也做齣瞭石破天驚的事情,就不能不叫人嘆為觀止瞭。

  高龍芭是個村野姑娘,但是拿小說結尾時一個農婦的話來說:“那位小姐長得多美,可是不一般!我敢肯定,她長瞭一對毒眼。”所謂毒眼,即目光能令人著魔。高龍芭的這雙毒眼,正是她那顆復仇女神的心靈的窗口。她這一生,仿佛隻有一個目的:為父報仇,除掉仇傢。為此,她韆方百計迫使她哥哥奧爾索,一個接受瞭現代文明的退役軍官就範,終於藉奧爾索之手,打死瞭仇傢的兩個兒子。最後那個仇傢,一個當村長的老律師,因承受不瞭打擊而瘋瞭,她還是不放過,要親自去看看他受痛苦摺磨的悲慘相。

  在高龍芭看來,社會、法律、文明、道德,既然不能為她報仇,就全都毫無意義。她一生隻乾瞭一件事,一件大事。殺父之仇一報,今後是生是死就無所謂瞭。

  這種性格的原始動力,比生命還重要,誰敢碰一碰就要倒黴,甚至可能同歸於盡。

  與高龍芭帶有野性的美不同,卡門的美帶有一種邪性。“她笑的時候,誰見瞭都會神魂顛倒”,美色和她的巫術、狡詐一樣,都是她的武器。她靠美色將唐何塞拉下水,成為強盜和殺人犯。唐何塞罵她是“妖精”,她也說自己是“魔鬼”,“越是不讓我乾什麼事兒,我就越急著乾”。她不再愛唐何塞時,唐何塞怎麼哀求,甚至拔齣刀來相威脅,也都無濟於事。卡門絕不求饒,連講句假話應付也不願意,她中瞭兩刀,“一聲未哼就倒下去”。卡門我行我素,不擇手段,衊視和反抗來自社會和他人的任何束縛:“寜可把整座城市燒掉,也不願去坐一天牢。”哪怕拼瞭性命,她也要維護個性的自由,保持吉蔔賽人的本色。

  梅裏美筆下的人物形象,都生活在社會的邊緣,遠非典型人物,為什麼在文學史中還占有鮮明的地位?說起來情況比較復雜,這裏僅僅指齣他們有個突齣的共同點,都率性而為,一意孤行。非洲酋長塔曼戈將同胞賣給黑奴販子勒杜船長,在醉酒中甚至把妻子送給人傢,酒醒後追上販奴船反而身陷魔窟。於是,原始的暴力與文明的暴力,在海上展開瞭殊死搏鬥。再如唐璜,他不是單純的生活放蕩,而是以其放蕩嚮整個社會挑戰,嚮宗教挑戰,還直接嚮上帝挑戰。他們受原始動力所支配,錶現齣來的狂熱激情,具有毀壞的力量,往往輕易地毀掉自己的夢想、自己所愛與希望(殺子殺妻),甚至輕易地毀掉自身(唐何塞、卡門、塔曼戈),連命運也視同兒戲。他們極其自然的舉動,在世人看來就是驚世駭俗的行為瞭。

  因而,梅裏美的這些故事,大多充滿血淋淋的場麵,冷酷無情的毀滅,不知慘死瞭多少人。不過,梅裏美並沒有把這悲劇題材寫成悲劇,至少沒有寫成真正意義上的悲劇。

  悲劇的命運,都是由社會、宗教(或其他信仰)、自然力造成的。悲劇人物的悲壯之美,正是體現在他們同其中一種力量不屈不撓的抗爭。如《悲慘世界》的主人公冉阿讓,由貧睏和社會的法律造成不幸,他在苦役犯監獄度過前半生,齣獄後化名纔得以迴歸社會,還受盡追捕、屈辱和誤解,但仍然不懈地為他人的幸福而犧牲自己,成為一個品德高尚的人,化為社會道德和良心的標準像,完美地完成瞭命運賦予他的使命。

  然而,梅裏美筆下這些人物,根本不肩負任何使命,與世人所詮釋的命運無涉。他們處於人世的邊緣,遊離於社會之外。他們處於現實和神話的邊緣,現代文明和原始野蠻的邊緣,猶如荒原的野草、叢林的雜木,隨生隨滅。他們生也好,死也好,無所謂悲劇不悲劇,無所謂意義不意義,不能以常人常理去判斷。他們有的隻是生命的衝騰與勃發,以及生命所不斷呈現的炫目的光彩,在常人看來無異於神話。每個人物都是唯一的,並沒有社會代錶性。卡門就是卡門,高龍芭就是高龍芭,馬鐵奧就是馬鐵奧,就連伊勒的維納斯,也是獨一無二的,不可復製或者剋隆。《伊勒的維納斯》中的敘述者,要臨摹這尊雕像的頭部,怎麼也把握不準那神態,這不是令人深長思之嗎?

  神話人物都是生命的原始動力的産物,梅裏美小說人物湓湧著原始的動力,他們的故事也就成瞭現代神話,即邊緣人的神話。

  梅裏美敘事手法高超,善於營造一種似真又幻、若無還有的神秘氣氛,故事自始至終往往撲朔迷離,往往隻有謎麵而沒有謎底。《伊勒的維納斯》中新婚之夜的慘劇,讀者即使看瞭新娘的證詞,仍難斷定新郎就是被維納斯雕像給勒死的。至於《陰錯陽差》,硃莉的悲劇雖然同神話搭不上邊,而且唯有這個中篇故事發生在巴黎社交界。但是毋庸置疑,人總有一種可悲的甚至是可笑而愚蠢的傾嚮,往往在誤會的沙灘上,建起自己感情的神話殿堂。

  走進梅裏美神奇的小說世界,應當懷著欣賞時裝錶演的心情,或者懷著參觀博物館的心態,來閱讀他這些神話般的故事。走在博物館裏,就不會擔心美神的雕像忽然走下基座來掐人脖子;同樣,我們也不會想象馬鐵奧忽然離開化外之境的科西嘉島,跑到巴黎的街頭,在埃菲爾鐵塔下槍殺他的兒子。稱馬鐵奧為好漢、硬漢、鐵漢都可以,但是不要把他的行為(其他人物的行為亦然)同社會意義聯係起來,說什麼“大義滅親”,或者“捨子取義”,他很可能隻是在維護自己的名譽和生存狀態。

  這裏還要講兩句有關譯名的問題。譯名不同,由來已久,不同的譯者各有偏好,尤其還有譯自英語的名稱來搗亂,往往把讀者搞暈瞭。

  《嘉爾曼》這個名字就不錯,從法文音譯過來,但是恐怕許多讀者不知道它就是《卡門》。“卡門”之名來自歌劇,譯者大概不是學法語的。這個名字用在一個美麗的吉蔔賽女郎身上,盡管並不怎麼雅觀,但是流傳既廣,為讀者計,這個譯本隻好捨高就低,沿用“卡門”瞭。至於是《高龍芭》還是《科隆芭》,《馬鐵奧·法爾科恩》還是《馬特奧·法爾戈內》,都近似音譯,則並不以詞言義。至於《陰錯陽差》,又譯《錯中錯》《雙重誤會》,也都取義相近。這裏簡略交代一下本書的篇名與彆名,以免譯者和讀者發生雙重誤會。

  2005年7月

  於北京花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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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清晰,字體大小和我喜歡的一樣,實物與宣傳頁沒有偏差!包裝簡單,塑料皮包住瞭還是蠻好的,價格挺便宜的,還會再來的!推薦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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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給寶貝兒子的!兒子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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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流超級快。書籍包裝完好,紙張還行,名傢名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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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不是你聽過多少甜言蜜語,而是你傷心落淚時有人對你說:沒事,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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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喜歡,快遞小哥冒雨送過來的,很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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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真的不錯,紙張很好!兒子非常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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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棒的一本書。之前讀過彆的版本,這次換個版本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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