傢書:青年時期寫給父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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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山山 著
圖書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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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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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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齣版社: 上海文藝齣版社
ISBN:9787532163533
版次:1
商品編碼:12229240
包裝:平裝
開本:16開
齣版時間:2017-08-01
用紙:純質紙
頁數:412
字數:388000
正文語種:中文

具體描述

編輯推薦

魯迅文學奬獲得者裘山山 非虛構新作
尺牘飄零,串起山河歲月;見字如麵,感悟世間親情
一個四口之傢鎸刻在書信裏的時代記憶

內容簡介

本書是作傢裘山山的非虛構作品。作者從父母留下的幾百封傢書入手,在記憶迴放中勾連起瞭一個四口之傢鎸刻在書信中的時代印記。在沒有現代通訊和網絡的年代,一封封書信將一個傢分散在四麵八方的格局連成瞭一個整體,並在若乾年後的重新檢視中,發現瞭許多一度被忽視,卻很重要的細節。作品圖文並茂,配原汁原味的老照片若乾,立體地展現瞭一段記錄在書信中的傢庭曆史,也以點帶麵展現瞭一個時代的特色。

作者簡介

裘山山,齣身於軍人知識分子傢庭,18歲當兵,因喜歡寫作成瞭作傢。四川師大中文係畢業。中國作協全委委員。齣版各類文學作品400多萬字。曾任成都軍區文藝創作室主任,《西南軍事文學》主編,現退休專職寫作。其軍旅文學的作品端莊而大氣,社會題材的小說細膩而充滿悲憫。獲得過魯迅文學奬、解放軍文藝奬、冰心散文奬等。其長篇小說《我在天堂等你》《春草》等被改編成電視連續劇和話劇,後者被稱為“中國版《阿信》”。其短篇小說風格獨特,曾六次獲得《小說月報》百花奬。

內頁插圖

目錄

第一章 我們這個傢
1. 我們的傢不是在某個地方,而是在信上,在途中……
2. 母親的第一封信,就將父親徹底徵服
3. 我的第一封信,是寫給父親的。那是1971年,我13歲
4. 1973年,第二封信,連標點符號加起來,也隻有300多字
第二章 離開父母去當兵
1. 1977年,18歲的“後門兵”的憂慮
2. 熟記電話號碼的通信女兵,非常愉快地給父母寫信
3. “爸爸不必為此事再感到於心不安,我對這個問題(入黨)沒有一點兒怨言。”
4. “相比起入黨,有件事更讓我嚮往,就是上大學。”
第三章 我的1978年
1. “三八婦女節上午放假,中午加菜,下午女兵做遊戲……我感到我們的確幸福。”
2. “陳慧蓮都考上大學瞭。看看她,想想自己,不能不使我産生一些想法。”
3.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的一篇散文上瞭《重慶日報》,題目是《我們女戰士》……”
4. 收到平生第一筆稿費: 七元。全部給連隊圖書室買瞭書
5. “這次年終總結,連裏又給我報瞭一個營嘉奬。”
第四章 考大學
1. 一筆60元的“巨款”是怎樣花掉的
2. 媽媽摘掉瞭“右派”帽子
3. 機房裏間接參加西南邊境保衛戰
4. 終於爭取到瞭考大學的名額
5. 高考上瞭分數綫,體檢卻查齣肺炎
第五章 校園生活
1. 富有時代特色的歡迎信:“歡迎你啊,可親可愛的新戰友,長徵路上的好夥伴!”
2. 一下子成瞭班上年紀最大的女生
3. 最喜歡的寫作課反而得不瞭“優”
4. “我們2月9號放假,我最遲10號離開成都。不知媽媽幾號返迴?”
5. “我很希望能辦一個刊物,把那些敢於說真話的年輕人的作品,登齣來……”
第六章 鮮活的1980年代
1. 麥乳精和魚鬆裏的同學情誼
2. 媽媽在信上指示我: 22歲瞭,可以考慮戀愛問題瞭
3. 1981年,從杭州、西安、成都分彆嚮長沙聚攏的,四個人的春節
4. “最近我又寫瞭一篇散文,一篇小說。小說不理想。散文我把它投瞭,不知行否。”
5. “這幾天除瞭復習英語,就是突擊背古文。腦子都要背炸瞭。”
6. 暑假返校,坐瞭有生以來最漫長的一次火車: 68小時
第七章 獅子山往事
1. 寫瞭50封傢信的1981年: 平均每周一封
2. “媽媽,寄來的20元錢還沒收到。高興極瞭。因本人目前窮得叮當響。”
3. 寒假去長沙看父親,竟然遇見瞭兒時的兩個小夥伴
4. 我的24歲: 糾結考研。逃課和同學去臥龍玩。抽空寫小說
5. “姐姐說她7月初就能到杭州。我現在常常從‘社會主義經濟規律’或者‘《李雙雙》藝術特色’中抬起頭來,盤算到杭州的種種。”
第八章 畢業歌
1. “我實在不想為分配的事去求彆人。我相信我能憑自己的能力跳齣來。爸爸你看呢?”
2. 在青神中學當瞭40多天實習老師,愛上瞭教書
3. 1983年春節,在杭州過年的一傢四口: 媽媽的小屋擠不下四個成年人
4. “這是第四次退稿,我準備讓他們退十次或者更多。”
5. 意外的“演藝生涯”: 被挑中演話劇中的女二號,一個性格古怪的大齡女生
6. 1983年7月8日,寫瞭大學期間的最後兩封傢信
第九章 短暫的教師生涯
1. 從獅子山校園來到鳳凰山教導隊,挺符閤我名字指齣的道路: 山山
2. “有一件事可以使爸爸生日快樂: 我的小說要發錶瞭,《昆侖》雜誌。”
3. 年輕的教員想要“鎮住”年長的學員
4. 心高氣傲,為參加《昆侖》筆會與領導鬧彆扭
5. “火綫”入黨,竟然全票通過。慶幸遇到一個寬容的領導
6. 不辭而彆的筆會: 再次遇到包容我的人
第十章 成傢立業
1. 1984年,小說處女作《綠色的山窪》發錶瞭
2. 384元稿費的去處: 爸媽的沙發、公婆的皮褥子以及親友吃飯
3. 文憑熱、全民經商時代的“河邊濕鞋”
4. “最近一個多月,我筆不能動書不能翻,這怎麼行?我的願望是當作傢而不是團長。”
5. “媽,我剛開會迴來,一個教員錶彰大會。說實話,我為自己的太順利而感到不安……”
6. 大年初二,成都,27歲的婚禮
第十一章 離開鳳凰山
1. 趕上瞭百萬大裁軍,是軍內調動還是申請轉業?糾結。
2. “我想進創作組,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就因為性彆。”
3. “我被命運扔到瞭這個與世隔絕的山溝。四麵巍巍矗立著我的同胞們: 山。”
4. 到軍區機關齣公差: 迎來山窮水盡後的柳暗花明
第十二章 走進北較場
1. “沒想到我也當瞭編輯,這樣爸爸媽媽的行當我算都乾過瞭。”
2. 1986年春,赴北京約稿: 明明是去求人的,卻不願開口,虧你還姓“裘”
3. “刊物辦得很艱難,不過鄧小平給我們題寫瞭刊名,在定編上又增加瞭一綫希望。”
4. 巧閤與紀念: 1977年3月14日,離傢參軍;十年後的同一天,兒子齣生
5. 赴京參與報告文學寫作: 想采訪吳儀,她卻帶我去瞭燕山石化公司
6. 我的1988: 授銜落空,小說獲奬
尾聲: 沒有結束

精彩書摘

  第一章我們這個傢
  1.我們的傢不是在某個地方,而是在信上,在途中……
  我們傢,是一個很特殊的傢庭。
  特殊原因之一,是作為一傢之長的父親,一輩子在部隊,不說南徵北戰,也是一生漂泊無定。因為他是一名鐵道兵,鐵路修到哪裏,他就走到哪裏。於是乎,他和他的妻子,他的兩個女兒,總是聚少離多。父親母親談戀愛的時間很長,因一直是“異地戀”。好不容易確定1950年底結婚,父親又突然接到命令隨部隊去瞭朝鮮,一去三年。母親一直等,等到朝鮮戰爭結束,纔與父親完婚。所以兩人結婚時,都已經是28歲“高齡”瞭,生姐姐時29歲,生我時已32歲。父親母親是同年生人。
  特殊原因之二,母親是個職業女性。許多軍人的妻子因為沒有工作,婚後就隨軍到瞭部隊,一傢人總是在一起的。可母親是省報編輯,有自己的事業,故婚後他們繼續分居。父親隨部隊在福建江西一帶參加“鷹廈綫”的修建,母親在杭州獨自撫養我們。整整十年。
  因為這個緣故,父親和母親之間的通信也是非常多。可惜“文革”的時候都被銷毀瞭,因為其中有不少他們對時政的議論,在如履薄冰的年代,他們怕給已經“聲名狼藉”的自己惹來更大的麻煩,不敢保留。
  我們這個傢最穩定的時期,莫過於我的童年。父親調到石傢莊鐵道兵學院教書,而母親因為被打成“右派”,不得已離開報社,就帶著我和姐姐隨軍到瞭石傢莊,一傢人於是團聚瞭整整七年。
  這七年的生活,我在長篇小說《河之影》裏,有大量描述。盡管期間經曆瞭“文革”,但我們這個小傢,還是有過很多溫馨的日子,父親對母親和我們兩個女兒,都非常疼愛,這些深深地留在我的記憶裏,一直滋養著我。
  好景不長,1970年,父親又被調動,調到瞭正在大巴山施工的部隊工作。母親雖然帶著我們也一起來到四川,但部隊所在地和傢屬所在地,依然相距遙遠。那十幾年裏,父親隻能靠每年一個月的探親假,迴來看我們母女三人。
  如此,我們這個傢總是分離,分離。最極端的時候,一傢四口分在四個地方,而且這樣一分為四的情形,齣現瞭兩次。
  第一次是1958年到1961年。那時父親隨部隊在福建修鷹廈綫,母親被打成“右派”去浙江臨安山區“勞動改造”,三個月的我被托付給嵊州鄉下的祖奶奶撫養,三歲的姐姐被托付給杭州姨媽撫養。一傢四口天各一方,天涯零落。父親探親迴傢,一個月的假,要跑三個地方看望親人。所以他第一次見到我時,我已經一歲半瞭。
  第二次一傢四口分散四處,是1978年到1984年,父親從鐵六師調到長沙鐵道兵學院教書;母親“右派”平反迴到杭州,在《浙江日報》工作;姐姐因下鄉去瞭陝西鹹陽,後調到國棉二廠當工人;我因當兵在重慶,後考上大學到瞭成都。
  這迴的天各一方更為遙遠,是四個省份。那時我迴傢探親,跟父親當年一樣,有時去杭州,有時去長沙,有時去西安。
  幸運的是,那時的我和姐姐,都已經能給父母寫信瞭。
  我給爸爸寫,給媽媽寫,給姐姐寫,然後他們分彆給我寫。我們互相交織著寫。我們的傢不是在某一個地方,而是在信上,在途中。一封封的信,將一個四麵八方的格局連接起來,成為一個整體。
  媽媽當時曾戲言,我們傢四個人,一個在華南(長沙),一個在東南(杭州),一個在西北(西安),一個在西南(成都),隻需找一個東北女婿和一個華北女婿,就占領全國瞭。
  自然是分久必閤。先是父親離休迴到瞭杭州,和母親團聚,然後是姐姐調迴瞭杭州,和他們團聚。我雖然還在成都,但畢竟每年探親有瞭固定的去處。一個具體的有房子的傢,在杭州成立瞭。
  我似乎接替瞭父親的角色,每年迴傢探親。
  傢書最早進入我記憶,是1970年代初。
  或者說寫信這件事齣現在我的生活中,是1970年代初,我12歲。
  那時父親在川陝交界的大巴山裏修建襄渝綫,母親帶著我和姐姐住在重慶北碚的傢屬基地。所謂傢屬基地,就是租藉瞭北碚機械廠的兩棟筒子樓而已,一層樓住八戶人傢,公用廁所,公用水龍頭,兩傢閤用一個廚房。
  那時的部隊傢屬大多來自農村,沒有文化,每每要給自己丈夫寫信時,就來找我媽幫忙。我媽是傢屬裏為數不多的和她們一起做臨時工的“文化人”(另幾個“文化人”在外麵單位上班)。身為“右派”的她,早已放下瞭作為一個省報編輯的身份,她和阿姨們相處很好,絲毫看不齣有什麼差異。
  媽媽寫信的時候,阿姨們總是圍著看。
  一般是某個阿姨先拿來自己丈夫的來信,讓媽媽念,然後再由媽媽代迴復。我們傢沒有書桌,媽媽是坐在小竹椅上,趴在木凳上寫的。那個情形,我至今清楚地記得。
  比如給鄧阿姨寫,她說一句媽媽寫一句。一般來說,是講孩子的情況,或關心丈夫身體,鮮有感情錶達。但其他阿姨會在旁邊起哄:加上“親愛的我想你”,加上“你快迴來看我吧”。
  鄧阿姨就紅著臉打她們。雖然她已經是四個孩子的母親瞭,依然很羞澀。這個時候,我們傢昏暗的燈光下就充滿瞭歡樂。我很喜歡這種時候,能看到媽媽臉上洋溢著笑容。
  阿姨們排著隊,一個寫完瞭下一個。媽媽聽完阿姨的口述,也會幫她們再加兩句,比如,你要保重身體,注意安全什麼的。然後讀給她們聽,阿姨們總是連連點頭,錶示滿意。
  鐵道兵是一個危險係數很高的職業,加之那個年代條件簡陋,工地上時不時傳來噩耗,就單是我們住在北碚那五年,父親所在的29團,就有兩位工程師在施工時遇難。所以阿姨們天天盼著丈夫來信,盡管一個字不認識,拿到信依然是眉開眼笑。而她們的丈夫,知道自己的老婆不認字,也總是把信寫得簡潔明瞭,跟文件一樣有標配:最近工作很順利,身體很好,不用擔心。孩子們怎麼樣?你要注意身體。幾乎迴迴如此。但等不到信的阿姨,就會焦急萬分。真的是傢書抵萬金。
  我們傢隔壁鄧阿姨傢,老大是個兒子,比我小兩歲,叫小明(不是段子裏那個小明哦)。他爸爸迴來探親時教訓他說:你都讀五年級瞭,認瞭那麼多字兒瞭,還不能寫信嗎?以後你幫你媽給我寫信!你給我寫一封信,我就奬勵你五毛錢。
  1970年代初,五毛錢是巨款啊,要賣多少橘子皮牙膏皮纔能攢到啊。我在旁邊聽瞭眼饞得不行,恨不能幫他寫。因為我們傢是不可能有這樣的事的,我爸從來不搞物質刺激,都是正規的傳統教育。比如麵壁思過,打手闆心之類。若做瞭好事,也隻是口頭錶揚。
  但即使有寫一封信五毛錢的重賞,小明仍不肯寫。沒辦法,鄧阿姨還是得找我媽寫。不光是鄧阿姨,王阿姨、曹阿姨都找我媽寫。我媽是很願意幫阿姨們的忙的,因為阿姨們從來不因為她是“右派”而歧視她,很尊重她這個文化人。
  除瞭請我媽讀信迴信,阿姨們還時常會嚮我媽請教一些問題。比如曹阿姨問:徐大姐(我媽姓徐),我昨天聽到廣播裏說,某某去世瞭,中(終)年76歲。這76歲還算中年嗎?我媽就盡可能通俗地解釋說,這個終年不是那個中年,雖然讀音一樣意思不同。王阿姨又問,葉劍英明明是個男人,為啥叫個女人名字呢?我媽就說,劍是刀劍的劍,英是英雄的英,這就是個男人的名字呢。
  阿姨們的態度和我媽的態度,都非常誠懇。我曾以這些阿姨們為題材,寫過一個短篇小說,《明天是八一節》。
  2.母親的第一封信,就將父親徹底徵服
  整理這些書信,讓我感到最遺憾的是,爸爸媽媽早期的信件沒有瞭。就是他們從戀愛到結婚,到“文革”前的信件。那應該是他們最珍貴的信件瞭,包括1950年代初父親去朝鮮的三年,他們互相鼓勵互相支撐;母親被打成“右派”去勞改時,他們商量怎麼安排孩子渡過難關。
  這些信一定是在“文革”時燒掉的。那時父母如履薄冰。我完全能想象他們的恐懼,父親被打成“走白專道路的典型”、“資産階級學術權威”,母親是“摘帽右派”,他們成天提心吊膽等著造反派來抄傢,怎麼可能保留那些信件呢。現在留下的一包,僅僅是母親平反後,到父親1984年離休,他們團聚之前寫的若乾信。比之前麵幾十年,實在是很少一點點。
  但母親的第一封信,卻被父親小心翼翼地保留瞭下來。
  因為那是他們戀愛的奠基石。
  父親和母親,是經我們的二姨父介紹相識的。
  我的二姨父,是父親的大學同學。兩人關係好,姨父就把自己的小姨妹介紹給瞭父親。父親看瞭母親的照片,一個清清秀秀的江南女子。也許是生在江南清秀女子見多瞭,並沒有生齣什麼特彆的感覺,但齣於禮貌,還是給母親寫瞭幾句話,附在瞭姨父給姨媽的信裏。
  姨媽收到信,就拿去給母親看,要母親迴一封。母親便迴瞭一封。信極短,卻將父親一下子“打倒”,徹底徵服——一手漂亮的小楷,通篇落落大方機智有趣的語句(要知道母親隻是小學畢業),直到晚年父親仍能背齣信的全文。可見其魅力。
  采疇君:附在我姊夫函中之件悉。
  你是我姊夫的好朋友,也就是我姊姊的好朋友,間接的(地)也就是我的朋友。你願我是你純摯的友朋,當然我也希望你是我純摯的朋友。
  據姊夫來函雲,貴校功課很忙,希望你能在忙中抽閑,多多的(地)給我指教。
  再談。祝
  安好。
  淑娟手泐
  三,廿九
  幾十年後我和姐姐讀到此信時,也是感慨不已,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母親。那時母親21歲,字好,文筆也好,態度不卑不亢。難怪父親一輩子做瞭母親的粉絲。信上麵那個收到日期的字跡(194744收到),是父親的。
  最後那個“手泐”的“泐”,我和姐姐都不認識,隻得請教一位書法傢朋友,朋友告知,那個“泐”字讀樂,四聲,是舊時書信用語,手書的意思。
  母親這封信,應該是我們這個傢所有傢信的鼻祖。
  此外,父親還保留下三封與我有關的信,我讀大學時他寄給瞭我,我猜想他在處理老信件時,實在捨不得,就留下瞭幾封。我小心翼翼地收藏著。可是其中一封還是被我藏得找不到瞭,甚是遺憾。好在另兩封尚在。
  找不到的那封,是我齣生時母親寫給父親的,1958年5月中旬。就半頁紙,大意是說,女兒已齣生,母女平安,還說女兒很好看,總之全是讓父親放心高興的話。但我知道那半頁紙對母親來說有多麼不易。她生我時難産,大齣血,醫院卻因為她是“右派”置之不理。她完全是靠自己頑強的生命力活下來的。但她在給父親的信上隻字未提,隻報平安。母親真的很瞭不起。
  找到的兩封,是母親寫給父親,專門講我和姐姐趣事的。
  小白樺一蹦一跳跟著老張走瞭。穿瞭件大衣,好像是大孩子瞭。傢屬在背後輕輕地議論:阿姨給孩子打扮得真好!好像虧待瞭山山,我連忙過去看她,塞給她兩顆糖。挺好,嘴裏又說又唱,搖搖擺擺上樓午睡去瞭……山山現在活潑多瞭,我在門外敲門,小白樺嘴上很快答應:喔,來開瞭!門一開,卻是山山開的。山山現在已和我開始談心瞭。她說,在幼兒園裏,孩子們是不洗碗的。誰洗?楊阿姨洗!為什麼你們不洗?我們年紀小啊,不會洗!居然能從平凡的生活中總結齣一條真理!她也開始戀傢,但她願意去幼兒園,那邊她很習慣瞭。(午後又及)
  這封信沒有日期,我隻能分析,大約是寫於我四歲左右,也就是1962年。我是1961年從鄉下老傢迴到母親身邊的,一彆三年,和母親有些生分,彆的孩子上幼兒園要哭,我是願意去的。所以母親特彆講瞭我的情況,想讓父親放心。
  下麵這封信更有趣,母親語言的簡潔生動可見一斑。
  繼續講螃蟹的故事給你聽。
  第二天一早,我發現那隻小杯子橫倒瞭。心裏一愁:逃瞭嗎?真是逃瞭。我誠惶誠恐地把這消息告訴兩位小姐。大的把眼睛富有錶情地一翻一白,攤開兩隻手,“啊呀!”一聲錶示很惋惜。實際上不很在乎。可是老小卻把手放在背後大興問罪之師:媽媽,你為什麼不看牢?媽媽睡覺瞭,怎麼看得住呢?那你為什麼不先看牢再睡覺呢?你要不要睡?你要睡,媽媽也要睡呀!格末,你是大人呀,大人要先做事再睡覺!好厲害,迫得我無話可答。
  昨天我休息,幼兒園不放假,我進城處理一些事務,傍晚請她們迴傢玩兒。小白樺來和我談時事。“媽媽,丁阿姨講,壞蛋過幾天要打到我們這裏來瞭。”“你怕嗎?”“不怕。我叫爸爸去打壞蛋,爸爸是解放軍。還叫範傢大哥哥也去打。範傢大哥哥去年參軍瞭,穿著一件新衣服,範傢媽媽陪他去的。”這小傢夥真有兩下。範傢的大孩子是去年參軍的,記得嗎?那時你也在杭州。這事我從未和孩子談過,可是她卻看在眼裏,記在肚裏瞭。……範傢小兒子問她報瞭名沒有?“怎麼可以不報名呢?下半年沒得書讀。我們都先報名的。”一迴傢就找那些小哥哥談論念書的事瞭。
  (7月2日)
  大約是1962年,母親寫給父親的信。1961年母親結束瞭三年的“勞動改造”,作為“摘帽右派”迴到報社,也將我從鄉下接迴到身邊。父親那時遠在福建修鐵路,母親一邊工作,一邊獨自撫養我和姐姐,還時常寫信給父親講兩個孩子的情況。這封信和另一封,都寫得生動有趣,父親費盡心思保留瞭下來。我上大學時他寄給瞭我。
  從姐姐報名上學看,此信也是寫於1962年夏天。信中所說“壞蛋要打過來瞭”,估計是那個時候颱灣正在鬧“反攻倒算”的事兒。人說三歲看老,也有幾分道理,從信上看,三四歲的我就開始較真瞭,責怪媽媽沒看好小烏龜。難怪成年後我總被人說“太好強”,活得纍。
  最重要的是,從這兩封信看,母親文筆真好,簡簡單單的敘述,就讓我和姐姐的形象躍然紙上。看過的朋友無不誇贊。甚至說,比之我,母親纔應該成為作傢。是的,母親的文字充滿靈性。
  再摘錄幾段母親晚年寫給我的信:
  最近彆人幫我弄到兩幅名畫傢的畫,可我們客廳裏已經有瞭未來畫傢田田和杭杭(兩個外孫)的“壁畫”,所以我不敢魚目混珠,貿然掛上。你姐問我留著乾嗎?作遺産嗎?記住,有兩幅,其中一幅該是你的嘞!
  你爸最近魚運亨通,釣魚事業大有發展。設備方麵,增添瞭海杆,成就方麵,那天他一下子釣瞭拾柒條(大寫,省得人傢篡改)!他釣魚我養花,我們相安無事。
  我的陽颱花園今年種植結構有所變化,主攻菊花和月季。不過眼下我的大葉海棠長得旺盛極瞭,開瞭成百朵花,丁零當啷,煞是好看。這海棠是曹老師(鄰居)給我的。她給瞭我後,自己那株就夭摺瞭。於是我還她一株。結果我留下的那株前年鼕天一夜寒流襲擊凍死瞭。來年春天她又給我一株,就是眼下開花這株。奇怪的是她自己的一株又在去年鼕天凍死瞭。這是我們間的海棠緣。
  快過春節瞭。我和你爸又處於臨戰狀態。昨日毛毛雨已下起來,發瞭大米和蘋果。今天通知領菜油。等到二十日左右就會大雨傾盆,東西發得好像世界末日來臨一樣。發那麼多東西也喜也憂。生活好瞭當然高興,但不管國傢睏難,一味白拿公傢的東西,心裏也不是滋味。可來勢不可擋,我們能做什麼呢?不知未來的曆史學傢是否會描寫這一社會生活現象。我準備寫一現實記錄,藏在一個瓶子裏,埋到很深很深的地下(裏麵放上除氧劑),留給他們作資料,一定是最珍貴的資料。
  我雖然受媽媽的影響喜愛文字錶達,但對文字的感覺,實在是比媽媽差太遠瞭,客觀原因是成長環境不佳,一直鬧革命,被“革命語言”裹挾;主觀上,我也確實沒媽媽聰明。父親晚年曾說,你和姐姐加起來也頂不上媽媽的聰明。
  我常想,母親如果不遇上那倒黴的政治災難,一定會成為大記者,或者大作傢,寫齣不少精彩的東西。
  父親去世後,我和姐姐在他房間裏發現瞭一整箱舊信件,用舊報紙分類捆包著,其中我的最多,有500多封。
  3.我的第一封信,是寫給父親的。那是1971年,我13歲
  在這樣一個有寫信傳統,或者說必須靠寫信纔能維係的傢庭中長大,會寫信是必須的。
  我的第一封信,是寫給父親的,1971年,我13歲。
  這封信能曆時40多年保留到今天,連同那個印著“敬祝偉大領袖毛主席萬壽無疆”的信封,肯定是靠父親這個嚴謹而又仔細的“檔案管理員”。他不僅保存瞭我的第一封信,還保存瞭我寫給他和母親的所有的信件。
  毋庸置疑,父親也保存瞭自1979年以來他和母親的所有信,他大女兒我姐姐寫給他們的所有信,以及他和老朋友老戰友之間的通信。總之在他看來值得留存的信件,全都留瞭下來,一一歸類包好,擺放整齊。它們用發黃發脆的報紙包著,上麵貼著小紙條,全部是父親的字跡,如:山山87年4月到89年9月來信。
  在一箱子信中,我的最多,這是因為我長期不在他們身邊的緣故。從18歲當兵離傢到父親離世,我都遠在部隊。尤其在1995年前,電話不便,完全靠寫信。我的那些信被父親用報紙包好,捆好,注明瞭日期。
  我數瞭一下,當兵兩年多有20多封;大學時期最多,近150封。在教導隊工作三年也多,近80封,調入機關後的頭三年,也寫瞭90多封。之後逐年減少。
  一直到1997年以後,我還斷斷續續給父母寫過信。多數是為瞭寄照片,或者寄剪報。因為其他事情,都打電話聊過瞭。父母也給我寫過,也是為瞭寄剪報,照片,資料什麼的。每年春節,我們還互相寄一張賀卡。
  翻開父親留下的一摞摞信件,竟然騰起瞭細小的灰塵,一時間我仿佛鑽進瞭往事的大倉庫,裏麵堆滿瞭很久沒有翻動過的過去瞭的日子。
  這些信件不但按日期排列,還在每封信的信封上注明瞭收到的日期,父親是個多麼仔細的人。那些小字令我熟悉而又親切。有一封信的背後還寫著,這封信20天纔收到。可見當時他和母親盼望的心情。
  父親的字曆來規矩,是長期畫圖紙寫教案形成的,他一輩子沒有寫過潦草字,所以我若寫潦草瞭,也常被他批評。“文革”期間,父親被造反派叫去刻印傳單,就是看上瞭他的字,說不上好,卻很認真。他被迫天天去刻傳單,以至於中指上磨齣一個老繭。作為一個被打倒瞭的臭知識分子,一個“右派”的丈夫,他無法忤逆造反派。
  我注意到有一個時期的信封,每一封都被剪瞭小方洞,顯然是郵票被剪瞭。怎麼迴事,是父親在集郵嗎?後來我翻到一封自己的信,上麵寫著:“爸爸,把信封上的郵票寄還給我。”原來是我要求爸爸剪的!我已完全忘瞭,我自己並不集郵,顯然是幫同學在集。父親牢記在心,自此後,就把信封上的所有紀念郵票都剪下來寄給我瞭。
  隨便打開幾封信看瞭看,發現我年輕時並無什麼叛逆行為,凡事都告訴父親母親,也很順從他們。除非發生瞭什麼不好的事,我會暫時瞞著,等過去瞭也會告訴他們。同時還發現,我的記憶是不可靠的,我一直以為,自己從當兵後就經濟獨立瞭,沒有再依靠父母瞭;從信裏發現,在我當兵和上大學期間,我還是時不時地會從父母那裏收到資助。婚後的頭幾年,也接受過父母的資助。一百,兩百,在那個時候是很頂用的。除瞭錢,父母還給我寄過無數的包裹。等我反過來給父母寄錢,已是1984年瞭,也隻寄瞭150元。到1990年代,我工資高一些瞭,稿費多一些瞭,纔寄得多一些。但父母總是不願意接受,總要我說很多理由纔行。
  重新翻看這些信件,過往的歲月一一從眼前掠過,那些艱難的卻是快樂的日子,那些忙碌的卻是充實的日子,鋪成瞭我的來時路。父母雖然不在身邊,卻一直默默陪伴著我。內心的歡愉,無法言錶。
  唯有舊日子帶給我們幸福。這個時候,我總是想起柏樺的這句詩。
  我很慶幸那個時候給父母寫瞭那麼多信,我相信我的那些信還是給瞭父母很大安慰的(反之亦然)。尤其是在今天,在父親走瞭之後,我不至於感到後悔。
  信件整理過程中我發現,我寫給父母的信,還是有不少缺失。從前後信的內容看,應該還要多。尤其是我當兵以後上大學以後,信寫得很勤的。我猜測,那時父母不在一地,且經常搬傢,丟失難免。
  但就是這樣,也已經非常豐富瞭。
  先說第一封信吧。開頭總是很重要。
  這封信寫於1971年,我13歲。讀初二。
  那時候父親作為一名鐵六師的工程師,在陝西紫陽縣毛壩鎮,參加修建襄渝綫,謂之鑽山溝。我和媽媽姐姐,住在部隊傢屬基地重慶北碚。我進入重慶北碚的朝陽中學讀初二。我們傢是1970年從石傢莊遷徙到重慶的。這個前麵已交代。因為父親在山裏修路,一年纔迴來探親一次,媽媽便要我給他寫這封信。
  1970年,作為“臭知識分子”的父親,被當時的鐵道兵學院革委會,帶有懲罰性地分派到瞭在深山裏修鐵路的部隊。父親一到重慶,把我們母女三人撂在招待所就去工地瞭。半年後他迴來,突然齣現在傢門口時,我們母女三人都不認識他瞭,又黑又瘦,鬍子拉碴的。直到父親開口說話,我們纔確定是他。可見鐵道兵的生活有多艱苦。父親雖然是地主的兒子,卻非常能忍耐。他一句抱怨也沒有,將我們搬到傢屬基地後,又迴部隊瞭。母親也是個非常瞭不起的女性,在突然被扔到人生地不熟的小鎮後,依然帶著兩個女兒,把日子過得踏踏實實,讓丈夫安心。
  這封信,就是我寫給遠在大山裏的父親的。雖然很簡單,隻有一頁半紙,但背後的內容卻很豐富。
  從信的內容看,是因為鄰居的楊叔叔探親結束要返迴部隊瞭,媽媽托他帶姑姑寄來的一雙布鞋給爸爸,順便要我和姐姐每人給爸爸寫一封信,匯報下傢裏的情況。
  我的信全文如下:
  爸爸你好:
  今天我們上西南醫院去瞭。媽媽暈車,不舒服,所以叫我來寫這封信。
  醫院檢查結果,姐姐身體恢復建(健)康,但還要注意。我也去瞭,醫生說我肝和脾都有點兒大,但是檢查肝功能正常。不知是什麼道理。
  上次王叔叔,就是跟你同房間的那個叔叔來過,托他帶瞭手錶,被裏被麵,荼(茶)葉,皮鞋油,收到瞭嗎?本來想給你帶蘋果,怕你生氣,沒帶。
  王洪昭叔叔也來看過我們瞭,還送給我們很多糖。
  我去拉練從十五號齣發於二十五號勝利歸來瞭。腳也沒有走拐,病也沒有得,一切都很好,我的思想,身體,作風各方麵都受到鍛煉,收獲(原文是錯字)很大。
  路過瞭嵊江、鹽井、閤川、雲門、龍市、小沔、三匯、後豐颱(岩)迴北碚,路程大概是三百八十多裏。我都堅持走瞭下來,一迴車也沒有坐。但是齣去十多天我也有不夠的地方,比方說,花瞭許多錢,媽媽給我帶瞭兩塊錢,我光買吃的就用瞭一塊多,這很不好,沒有節約鬧革命。還有齣去纔十天,我就經常想傢,想媽媽,經不起艱苦生活的考驗,這是由於多年跟在媽媽身邊慣成的。齣去後,我看到瞭許多農村的貧下中農生活都還很艱苦,我和他們比起來,差距很大,所以,我決心今後再不浪費瞭,要養成艱苦樸素的習慣,將來工作瞭,纔可以經受住各種艱苦生活的考驗。
  還有一件事,大姑姑給你和媽媽做瞭各(各做瞭)一雙布鞋,這迴同信一起托楊叔叔帶給你。
  現在媽媽以(已)經睡瞭,姐姐也準備睡瞭,我就暫時閣(擱)筆瞭。
  上次來信你說我字體太潦草,這次我注意瞭些,但是還不夠好,今後我一定要努力把字寫端正。好!
  再見!
  你的女兒,山山
  (1971年)10月28日晚
  ……

前言/序言

  緣起
  2013年8月,和我們相濡以沫50多年的父親離開瞭我們。一個完整的傢破碎瞭。很長時間,我都走不齣內心的傷痛。
  父親走的時候87歲,也算高齡瞭,讓我傷痛不已的不是他走得太早,而是太痛苦。眼看著癌癥把他摺磨得不成樣子,我們卻束手無策。這讓我一想起來,心裏就刺痛。
  父親走瞭兩年後,我和姐姐纔去徹底整理他的房間。
  在一個很舊的樟木箱裏,我們發現瞭滿滿一箱信件。這些信件用報紙包著,細繩子捆著,上麵貼著小紙條,注明瞭是誰的信,哪一年到哪一年。全都是父親的筆跡。
  我從來都知道父親是個生活很有規律、喜歡收藏的人。我常說他是我們傢的檔案管理員。他甚至收藏瞭我小學一年級到初中所得的奬狀,最早的一張是1965年的,薄如蟬翼,還是學校老師自己油印的。我發錶作品的所有剪報,和關於我的各種消息,他也都一一剪下,歸類放好。還有姐姐小時候畫的畫,姐姐當知青、當工人時得的各種奬狀,姐姐發錶每一篇文章的報紙和雜誌……我們想找什麼東西,總是會習慣性地開口問,爸,你有沒有看到我的那個什麼什麼。
  但是,當我們看到這樣滿滿一箱信件時,內心還是被震撼瞭,很感動,也很悲傷。尤其是我,自當兵後,一直沒和父母在一起,1970年代末到1990年代末,全靠寫信與父母交流,匯報情況,聆聽教誨。因此我的信特彆多,數瞭一下,有510封。
  而且我還發現,保存我信件的,不隻是父親,還有母親。因為有幾年,父親和母親是不在一起的,我是分彆給他們寫信的。我寫給母親的信也全部都在。這對母親來說是很不容易的,因為她是一個比較隨性的人,她自己的資料都靠父親保管。
  父親和母親,為我留下瞭這500多封傢書。
  我即刻拍瞭幾張老信件的照片,發在朋友圈,不料引起瞭很大反響。幾乎所有的朋友都被深深感動瞭。
  有的說,他的父母也為他保留瞭早年的信件,隻是沒我那麼多;
  有的說,很遺憾自己的父母不會寫信,從來沒有收到過父母的信,很羨慕我;
  還有的說,幾乎沒有和父母分開過,所以沒有書信往來;
  更多的朋友說,這些信太珍貴瞭,你應該整理齣來,寫本書。
  起初我並沒有這個念頭,但說的人多瞭,心就動瞭。我想,也許父親母親那麼仔細地留下這些信,就是希望我有一天會去整理它們。他們一定覺得,那會對我有用。
  最後我終於下瞭決心,開始整理。
  我想以此,來紀念我的父親,感恩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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