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25
老树的画、诗和随笔,是对当代都市人内心的一种写照,表面看简单朴实,贴近生活,但内在的却是一种沉默的抗争。看看现实中的你,再看看老树画画随手的大写意,你会发现,画中总会有自己缺失的一面,也许你觉得人生已经尽善尽美,却不想在老树的画笔下,自己无端成了一个生活的乞讨者,正因为老树画画的那种简单和洒脱,才让你放松精神,找到了生活的真谛,从喧哗与骚乱的外面世界,回到逐渐安顿下来的内心。
海报:
老树画画,本名刘树勇,1962年出生于山东省临朐。1983年毕业于南开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现为中央财经大学文化与传媒学院教授,艺术系主任。就绘画,早年问学于梁崎、王学仲、霍春阳、于复千诸先生。上世纪八十年代起,致力于视觉语言及表现形态的研究。九十年代初期开始致力于影像的传播研究与实践。九十年代中后期开始从事当代中国摄影发展的观察与批评。策划大量国际性展览,著作数十种。
代序│独自存在·程东
III自序│就是一个好玩儿·刘树勇
009老树画了自己的画·苗福生
019老树画的画·雪小禅
045在想象的田园里种菜·陈辉
090秋深俱往荷塘去·洁尘
092画着玩儿——看刘树勇的画·李百军
094对话:内心强大你就能随心所欲·林梢青
098一个好玩儿的人,在画好玩儿的画儿·孟直
145树勇画画·孙京涛
151老树和他的画·杨浪
176老树画画的意义·杨林
181和树勇喝酒·袁冬平
231后记│乱世写大意浑水摸小鱼·刘树勇
就是一个好玩儿
刘树勇
画画儿这档子事儿,本来就是件好玩儿的事儿。闲来涂涂抹抹,看着心里的一种样子,渐渐在布上、纸上,或者在石头上墙上反正是个什么地方显露了出来,渐渐是那个意思了,心中就高兴。或者只是看着那些花里胡哨的色彩相互地揖让、沟联、覆盖,看着水跟墨变过来融过去,氤氲漫洇,不成个什么东西,也高兴。
古人其实就是这么玩儿的。看看那些岩画,那些光着屁股的,围一圈儿树叶子的,或者是围一张老虎皮豹子皮的古人,也就是我们的古代亲戚们,为了些什么正经的理由才去画那些个牛啊羊啊野猪啊庄稼啊?图个什么价值去画那些星星啊月亮啊太阳啊?其实没什么理由,就是图个高兴。高兴了,就在石头上,在山崖上画来画去。画完了,扎煞着两只脏乎乎的手走到远处看着,还跟旁边的古人比划着炫耀半天:看看,我画的,怎么样?那古人就直点头儿,还朝他直竖大拇指,拍他马屁。那也是咱们的一位古代亲戚。
装正经的时候是有的。后来就有了中央,有了一系列的中央领导,当然,肯定有个皇帝。皇帝也喜欢画儿,或者是装作喜欢个画儿,显得自己挺有点儿情趣——用现在话讲,叫做有点儿文化。可自己又画得不怎么样,就将那些喜欢画画儿的人组织起来,集中到一个固定的地方,门前挂个牌儿,让他们凑一块儿天天画画儿。皇帝不时地还要过去看看,高兴了,还画上两笔。皇帝还喜欢时不时地给他们出个题儿,让他们按着这个主题来画。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叫做弘扬主旋律。于是画画儿开始变得正经起来,因为就跟今天的小学生写作文一样,你不能跑题儿乱画,离题太远了会不给分数的,弄不好还要杀头。我估摸着那些画家在画这些画儿的时候心里挺难受的,因为不好玩儿了。但也有些画家就喜欢画这种有主题的画儿,因为他会得到另外的好处,比如他会有个单位背景,出去递给别人名片时心里会有种自豪感。他还会按月拿到一份工资,一家老小无衣食之忧。画上一阵子,单位还要举办个画展、评个奖什么的。然后单位来论奖行赏,论奖评职称。这也算是做奴才的一种补偿或者说是一种利益交换吧。这个单位直到现在还有,归文联管着。
但总体来说,画画儿一直还是比较好玩儿的,特别是那些不在这个单位里上班的文人墨客——用今天的话说,也就是那些没有单位却喜欢画画的社会盲流,包括那些不受待见骑头瘦毛驴四处走动找饭吃的书生,在勾栏瓦舍里与小姐们戏子们厮混的画手,还有那些猫在空山之央一座破庙里躲事儿的穷和尚。你都可以想象得到,画画儿对于他们来说,可不就是图个玩儿吗?有什么必须要负的责任?有什么了不得的重大主题?有什么一定要承受的担当?别逗了你,不就是个画儿吗?不就是个玩儿吗?你让个画画儿的去担当那么多、且那么重要那么伟大的东西,那些伟大的社会精英和领导人物不就没事儿干了吗?不就下岗了吗?国家和社会的负担不就加重了吗?再说了,咱们担当得起吗?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逼着兔子推磨逮个小鸡儿当鹰使唤吗?
将画画儿这档子事儿搞得挺难过的,其实是现在的人,古人没那么多的想法。你说苏东坡兄弟捏个笔给朋友写个信打个借条儿都在想着这是书法艺术啊不能胡来啊运笔要注意屋漏痕折钗骨结体要想着公孙大娘舞剑器担夫争道什么的,这可能吗?你说八大同志画那几只赖鸟笨鱼烂荷花都满腔悲愤一肚子生不逢时就想着他家过去是多么多么的有钱有势了,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纯属胡说八道吗?画山水搞得气势磅礴就是热爱祖国大好山河,画花鸟画得莺歌燕舞就是充满了高尚的革命情操,画工农兵两个男的一个扛枪一个扛大锤还有一个女的肯定是农民怀里抱着一捆麦子(有时是谷子或稻子),就是革命立场站在了无产阶级一边,这是哪儿跟哪儿?
今人说古人,基本上就是在胡乱地想象古人,把古人想得跟自己一样没水平。而今人看今人,基本上就是两个话题:一个是与古人古画样子上得有所不同;一个是要去关心表现当下的问题。前一个好办,不同还不好办?癞蛤蟆想跟青蛙不同,不就起了一身的癞包吗?画画儿的在题材上、材料上、画法上使点劲儿,想跟古人一样也难。后一点稍微有点儿麻烦:当下的问题是些什么问题?当代性是个什么性?这些个听上去挺唬人的问题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画家们就搞不大明白。后来由人指引着,才知道去画社会主义新农村,画电线杆子,画拖拉机,画冒烟的工厂,画公社食堂里排着队吃大包子,画十三陵水库佛子岭水库还有大大小小的其他什么水库。画家们一脑门子稀里糊涂,画着画着,真是手脚大乱,自己看着都有点儿不大好意思了。可后人却拿来说成个事儿,胡说八道一通,硬是要把这些画家们画烂了的画儿在拍卖会上炒出个好价钱。
当下有什么问题?当下的问题可就多了。除了天翻地覆慨而慷社会主义蒸蒸日上新生事物层出不穷,除了全球一体化美国金融危机股票大跌房产疲软官员腐败民族矛盾地区冲突钓鱼岛问题网络色情等等等等这些破事儿之外,还有那么一些人,都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都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被教育好的良民,却在那里闭目塞听,对这些新鲜事物不闻不问,每天躲在自家买来的产权明确的房子里画来画去。一会儿像个古代的和尚,一会儿像个民国年间的书生,一会儿又像个深山之中不大懂世事的农民。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们就像一群被这个时代遗忘的人——其实是他们故意地忘掉了这个他们不怎么喜欢的时代,只管自己在那里玩儿、自摸。查查他们的身份证,查查他们的出生年月,他们年龄都不算太大嘛!他们都活得好好的,自食其力,不给国家出难题,不给社会添麻烦,也不给领导添堵。他们不聚众不练功不扰民,他们开小车住楼房吃中餐也吃西餐。他们买的房子还都挺贵,对拉动内需有具体而直接的贡献。他们按时地缴纳物业费煤气费水电费卫生费车位费还有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汶川地震了他们捐钱捐物还领养震区孤儿。他们的画被很多大老板买去送给了那些喜欢字画儿的各层领导导致了变相腐败。你说说,他们怎么就不当代了?
真的,画画儿这档子事儿被后来很多人搞得一点儿也不好玩儿了:过度意义化的想象和强制太多了,从现实功利的角度对绘画不怀好意的要求和利用太多了,绘画与画画儿那人的性情和内心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总之,附加在画画儿这件事儿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但我认为那基本上是一些不懂画儿的外行人,和一些本身是画画儿的却压根儿就不明白画画儿是怎么一回事儿的人在那里瞎他妈忙活,并不影响那些心里明白的画家本身觉得这事儿还是挺好玩儿的。
我喜欢的画家都是一些特别好玩儿的人。他们活得挺快活,身体也挺健康,血压也不高,对H1N1流感病毒很有抵抗力。画画儿对于他们来说,就跟吃饭睡觉屙屎做爱一样,不可或缺,但也稀松平常。这种松驰无碍的心境,让他们的画直见性情,看着就特好玩儿,跟那些一脸的正儿八经、其实心中无限焦虑的伟大画家们有所不同。在那些伟大的画家们看来,这些个画画儿的简直没个正形儿,活得没什么意义。他们的画儿也没有什么伟大的社会价值哲学价值历史价值,根本就算不上是古典派浪漫派现代派后现代后后现代符号学结构主义解构主义还有什么其他的鸟主义。
但是,我不这样看。我觉得那些满口的当代生活现实意义艺术价值的艺术家理论家们都是在那里瞎扯淡,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在那里瞎起劲,还捎带着暴露出自己根本就是个四六不通。我们就是要好好地画画儿,好好地玩儿,玩儿痛快了,玩儿出个花样儿来。那些个庄严伟大的责任,就让那些伟大的人物去担当吧。我们只想做一个于社会无用的人,一个纯粹好玩儿的人,一个画起画儿来忘乎所以的人。反用我们一位古代亲戚陈胜同志说的话来回答,就是:鸿鹄安知燕雀之快活哉?
老树画的画
雪小禅
“老树画画”很火,火到快大街小巷了。朋友圈每天都有老树画的画,妙极了。老树有很多粉丝,那些人根本不懂画,不知道黄公望、倪瓒、范宽、董其昌……但他们知道老树,并且喜欢得紧。我知道那些画家,并且常常去各大美术馆看画展,看了几年仍然一头雾水,待看到老树的画时,方才被棒喝一般……这个,才是画画嘛。
仿佛看到丰子恺,又仿佛看竹久梦二,可又不是他们。丰子恺爱画个家长里短,竹久梦二爱画个梦境。老树画的是天地光阴,还有光阴里孤独地扛着花的那个人,格局一下子大了。他画的是孤独,孤独里那朵儿灿烂的花;他画的是他自己,那个活了半生仍然孤独的人。
没见老树之前,开始临摹老树作品,那些他笔下的花儿呀,妖死了,玉兰、海棠、铜钱草、梅花、梨花……一经老树笔下,那些花儿便被附了妖气,个个儿成了小妖精似的,又媚又荡又纯洁。之前也看吴昌硕、齐白石,九成的人说是大师,欢喜得不得了,我亦没有惊喜,只觉黑乎乎一坨,又一坨,名曰金石气——也许我没见识,我不喜欢金石气,以及模仿他们的千千万万画家。大牡丹涂了一朵又一朵,挂的满墙都是,吓死人了,无半点清丽之气。老树开了一代画风,他可能不自知,就是自知了也并不觉得如何,只还那么画着——“待到春风吹起,我扛花去看你。”这是了悟,是禅意,是从八大一步再跨过来,有了地道人间烟火气的禅意。
我准备去拜访老树先生,但并不认识。
也觉得冒昧,但冒昧就冒昧了,于是微博上发私信:“老树先生,我是小禅,想去拜访您。”单刀直入。几分钟便得到老树先生回信:“来吧。”并告之地址,自然欢喜,那是2015年1月19日。20日早晨便出发,与小金同学奔了北京——中央财大。年前在央美讲座时,中央财大同学还递来请帖,邀请去中财大讲座,想想真有缘。淘漉文化的老白也是树迷,已经在中财大等着了。
按照老树先生给的地址推门而进,看到光头的老树,大家纷纷叫老师。本来以为他一个人一间办公室,未料想一屋子有四五个人,他在门口的位置,铺了张画案,堆了乱七八糟的书,比平常一些小画家的画案还小。画案上有一幅未完成的画作,依旧是长衫男人,孤独地站在花树下。
老树热情泡茶,茶杯极大,非常豪放。
老树开始聊天,语速极快——几乎不允许别人插嘴,海阔天空、自由自在。说起他的少年、南开、出版……山东人的豪爽坦荡一览无余,我说我祖籍也山东,他说我像他妹子。
他说喜读杂书,前几年还读了几年养猪的书。自幼家贫,家里养猪,极怕闹猪瘟,猪一死便没了收入,天天哄着猪吃食,嫌猪长得慢……过年便在猪圈贴上对联:春出千车粪,秋出万担粮,横批:好大肥猪。怕猪生病,盐碱地去刮硝,刮了硝给猪吃,猪就开始拉肚子……。他讲得有趣儿,这边厢笑得前仰后合了。
他又说报南开是怎么回事。山东人向往南方,他一直想去南方大学,刚恢复高考,他报志愿时说想报南方,老师说:“那就报南开吧。”通知书来了便傻眼了,怎么是天津?不是南开在南方吗?我们笑翻了。又说了南开许多,我青春的记忆和这所大学密切相关,先生也是南开人,南开化学系,比老树晚毕业十年。老树说南开的化学系比中文系牛多了。老树在南开学了中文,师从叶嘉莹、宁宗一先生。叶先生是大师顾随的学生,战乱期间还随身带着顾先生的讲课稿,宁宗一老师喜欢戏曲,带着老树他们去看戏,人又长得帅,总是迷倒很多年轻女孩子,我和小金恨不得又去拜访宁先生,在老树嘴里的传奇人物必是传奇。
可惜我当时武陵年少,只知每日在南开闲逛看花,并未有机会去听叶先生和宁先生的课。
老树毕业分至中财大教书,直到今天。曾经也写作,当年的小说《夜行者》迷倒众生,那是1989年。很多人做着文学梦,我也不例外,1989年发表了处女作。我记得清楚,那一天是4月5日,天气已经热了,我激动得一夜未睡,在霸州一中的操场上走了整整一夜。八十年代,文学还是宗教。
谈了两小时,老树半句不提他的画——他的小说,他的电影评论,他的摄影、他做出版……都曾经是翘楚。“画画算什么?什么都不是,画画纯粹为了好玩……”他掷地有声:“你把这个事当做个事纯粹是藐视自己!知识构成太重要了,文化需要养,不养怎么行”。我的朋友H看了老树的画,这个近五十岁的男人看了无数的画、书和评论,突然感叹了一句:“老树把繁花似锦整到了无人的境界!”这句话真是太庄子了。
有人说老树跨界,“哪他妈有界呀,这是骂我呀!”老树爱爆个粗口,坦荡荡的粗——世间破事,去他个娘。听起来十分熨帖、舒服。
“《西游记》是本修道的书,《红楼梦》才是江湖,王熙凤才是奇迹。打打杀杀刺条青龙不叫江湖,那顶多叫黑社会……”老树说话干脆利落、兵不血刃、提刀便来。能量忒大。容不得你消化,另一盆又扣上来,非一般人难以消受。简直是几何能量。
说到中午去吃饭。
他穿着极随意,简直太不像老树,但就是老树。他自己也说:“看了我的画,再见了我的人,我更像杀猪的。”他是拈花微笑的人,他是“禅是一枝花”中的那枝花。杀猪也好,画画也好,有灵性有心性就好,入了化境就好,那化境,得真化开了,得用光阴养,用文化养,用生活养。
步行去中财大路边小饭店。老树不会开车,我也不会。我对开车有恐惧感,今年刚振奋了一下精神想去学,转眼又觉得不如画画写字唱戏美,算了。
小店是川菜,上了二楼,偏安一隅的角落,老树画画我点菜。他拿了自己的书《花乱开》在扉页上开始画画,极细的碳素笔,还是画那个孤独的男人、花、树,我点了麻辣香锅、干锅花菜、木耳、剁椒鱼头……全是辣菜。老树说:“女人都爱吃,生养生养,活下去养孩子……”又是顿悟之语,“男人为繁衍担心……””小金、老白、我,他耐心画了三幅画,每一笔都认真,这样的诚恳与谦卑,不言自明。
他要了两个扁二。小金与老白开车,不喝酒,我陪老树喝,边喝边聊,他不怎么吃菜。烟抽得猛,追忆似水流年,半字不言画画。他因“老树画画”声名鹊起,并不以为然,绝不矫情。一矫情就傻了。我也极少谈及写作,有什么好谈的呢?那些同行夸夸奇谈时我觉得羞愧难当。没什么好谈的,想想如何把一锅红烧肉炖香就好了。
两瓶扁二喝光后,老树问:“我能再要一瓶吗?”口气像个孩子,相当可爱。
当然能。第三瓶扁二。“他是个心在天上游荡的人,他的画直指人心。”有朋友给我发短信表扬老树。
老树不在意。像张火丁不恋台,像裴艳玲的孤傲,不在意就对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呢?恰是不在意,便是大格局。
有人在他微博上留言,说他的诗不押韵,他也跑去解释,你写首我看看!天下本来无分,大俗即是大雅。老树简单配的几句诗,其实是他半生和造化酿成的绕指柔,是四两拔千斤,是低眉的瞬间,拈了花淡淡微笑。“春天里的花,夏日里的花,秋风里的花,开不过心中的花。”这几句话读起来让人心里发颤。也说不出什么心里就疼了起来,直指人心的美想来令人忧伤——在最美的事和物面前好多词语无能为力,无能为力还在次要,真正的美是邪恶的,是要伤害人的。
我们都被老树害了。我们中了美的毒,又危险又充满了欲罢不能。
“溪水一旁,住两间房,捆几册书,有些余粮。青山在远,秋风欲狂。世间破事,去他个娘。”老树山东的家里还有平房,每年都回家看看。“家永远在那儿。”
我们说到下午两点半,已是饭店最后一桌。我们结了帐,老树有些怒,“你们看不起我,向来我结账,这是我的伙房。”我约了他去廊坊吃肉,我去菜市场买新鲜的五花肉,老白负责接不会开车的老树,小金负责带着不会开车的我,约了来吃我炖的红烧肉。
“待到春风吹起,我扛花去看你。”我也等着春天,等着老树先生来吃我炖的红烧肉。
……
闲来无事,看看老树画画的乱世绘本,那叫一个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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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爱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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