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以赤裸裸的自供状手法,将主人公对于人,对于人世的疏离感、孤独感、恐惧感以至绝望感毫不掩饰地剖析出来,同时将作者对爱与真诚、对友情与信任、对自由与幸福的诉求推向极限,展示了边缘人和生活在自闭世界之人血淋淋的真实的灵魂切片。
林少华,著名文学翻译家,学者,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兼任中国日本文学研究会副会长、青岛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为了灵魂的自由》《乡愁与良知》《高墙与鸡蛋》《雨夜灯》。译有《挪威的森林》《奇鸟行状录》《海边的卡夫卡》等村上春树系列作品以及《心》《罗生门》《金阁寺》《雪国》《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等日本名家作品凡七十余部。译文达意传神而见个性,深爱读者喜爱。
太宰治和他的作品
(译序)
林少华
倘以三驾马车打比方,日本近代文学的三驾马车应是夏目漱石、森鸥外和芥川龙之介;日本现代文学的三驾马车则非此三人莫属: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和太宰治。令人沉思的是,六人中有四人死于自杀。尤其后“三驾马车”,居然集体跌入自尽深渊。太宰治于一九四八年投水自尽,年仅三十九岁;三岛由纪夫于一九七O年剖腹自绝,正值四十五岁盛年;川端康成于一九七三年含煤气管自杀,时年七十四岁。其中太宰治从二十岁开始自杀,接连自杀五次。虽说爱与死是文学永恒的主题,但就世界范围来说,多数作家都程度不同地将作品中的爱与死同个人生活中的爱与死剥离开来。而像太宰治这样使得二者难分彼此的,无疑少而又少。在这个意义上,要想真正理解太宰治的作品,就要首先了解太宰治其人,就要进入其个人世界,尽管那是个大多时候雾霾弥天、充满凄风苦雨的世界。
太宰治,本名津岛修治。一九O九年(明治四十二年),太宰治出生于青森县一个有名的大地主家庭。父亲源右卫门是当地的名士和高额纳税者,曾任贵族院议员、众议院议员。母亲体弱多病,太宰治由乳母带大。豪宅深院,家中男女佣人多达三十人,出入有带家徽的马车。不过由于当时日本实行长子继承制,他作为第六子在家里并不受重视。这使他在怀有贵族意识的同时逐渐萌生了边缘人意识和逆反心理。高中时代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因此对自己的地主出身即剥削阶级出身产生自卑、内疚和负罪感。一九二九年服安眠药自杀未遂。翌年进入东京大学法文系,一边用家里充裕的汇款游玩享受,一边用来资助当时处于非法状态的日本共产党,进而参加共产主义政治运动。脱离运动后同萍水相逢的酒吧女招待投海自杀。女方溺水身亡,自己侥幸获救。其后开始同艺妓小山初代同居,但精神一蹶不振。一九三五年参加《都新闻》报社录用考试而被淘汰,自缢未果。翌年因药物中毒而住院治疗。原先信赖的长辈和朋友们视他为狂人,纷纷弃他而去。加之入院期间小山初代与人通奸,致使太宰治对人生与社会彻底绝望,深感自己已丧失做人的资格(“人间失格”),和初代同时自杀未遂。
这样的人生经历相继带入他日后创作的《斜阳》和《人的失格》这两部堪称日本文学经典的中篇之中,尤以后者明显。写完《人的失格》不出一个月,太宰留下未竟之作《再见》(Goodbye)手稿和数通遗书,同恋慕他的山崎富荣双双跳入河中。此即第五次即最后一次自杀。日本战后“无赖派”最具代表性的天才作家就此落下人生帷幕,时为一九四八年六月十三日深夜时分,尚未步入不惑之年。虽云《再见》,而不复见矣!
《斜阳》写于作者离世前一年的一九四七年上半年。贵族出身的母亲同女儿和子原本在东京一座足够阔气的公馆里生活。战败后由于经济上难以为继,遂迁住远离东京的伊豆一栋小别墅,母女相依为命,静静度日。不久被征召入伍的弟弟直治从南洋回来,宁静的生活遂被打乱。直治不是在家酗酒,就是拿着变卖母亲姐姐衣服的钱去东京找一位叫上原二郎的流行作家花天酒地。和子某日在家翻阅直治写的《胡芦花日志》,得知弟弟颓废而痛苦生活的真相。母亲病逝后,和子赴京同上原相见,失望之余,被迫与之发生肉体关系。几乎与此同时,直治在伊豆家中自杀。和子决心不受任何旧道德束缚,生下上原的孩子。
日本文学评论界一般认为《斜阳》四个主人公身上都有太宰治本人的标记。酗酒吸毒的弟弟直治叠印出中学、大学时代即早年的作者面影;决心为“恋爱与革命”而一往情深甚至孤注一掷的姐姐和子凸显战争期间作者苦闷的精神世界;流行作家上原二郎可以说是战后作者生态的翻版;而母亲身上则隐约寄托着作者的贵族情怀和审美理想,也是作品中惟一穿过凄风苦雨的一缕温馨的夕晖,亦即“斜阳”的象征或化身。翻译当中,几次驻笔沉思:如果风暴不是来得太猛而在世界某个角落保留这样几位懂得与冬日天空相谐调的围巾色调、懂得合欢花有别于夹竹桃的独特风情和怜惜弱小生命、懂得小仲马的《茶花女》和并不反对女儿读列宁的优雅的贵族妇女,那又有什么不好呢?何必人人脚上都非沾牛屎不可呢?结果,当我们自己脚上也不再沾牛屎而回头寻找优雅的今天,优雅不见了。太宰治或许当时就已意识到了这点——尽管弟弟直治一直想逃离贵族阶级而力图成为民众的一员,而写给姐姐的遗书中最后一句却是“我是贵族”。在这个意义上,《斜阳》无疑是一个没落阶级、一种过往文化、一段已逝岁月久久低回的挽歌。自不待言,挽歌旋律中也满含着对日本战后并未因战败而有任何改变的人的自私自利、蝇营狗苟和因循守旧的悲愤与绝望之情。而这点恰恰引起了人们广泛的共鸣。作品因之风行一时,“斜阳族”成了人所共知的流行语,开日语“××族”表达方式之先河。
作品结构跌宕起伏而又一气流注,纵横交错而又浑融无间。笔调或温婉细腻和风细雨,或昂扬激烈浊浪排空,不愧为大家手笔。在日本有太宰文学之集大成之誉,并非溢美之词。甚至有人——例如小田切秀雄——誉之为青春文学。同时感叹“现在的青春文学在哪里?莫非是村上春树、村上龙?”(《日本文学之百年》,东京新闻出版局1993年版)
前面已经提及,《人的失格》是太宰治死前不到一个月才写完的中篇,发表已是其身后的事了,乃太宰文学的终到站。较之《斜阳》,《人的失格》中融入的作者个人生活色彩显然浓重得多。主人公叶藏出生于日本东北地区一个大地主家庭。父亲是国会议员。叶藏从小就喜欢以搞笑或逢场作戏的方式取悦于人。赴京上高中后由于受“恶友”堀木的影响,开始吸烟酗酒和嫖妓,同时参加左翼组织的秘密聚会等活动。退出后不久同一个酒吧女招待一起跳海自杀,仅自己获救,被学校勒令退学。老家因此不再汇款。没有生活来源的叶藏沦为女记者静子和酒吧老板娘的情夫,同时靠画低俗的漫画赚取酒钱。后来同处女芳子结婚,过了一段短暂的正常生活。而芳子被一个小商人诱奸事件使他受到极大的精神伤害。喝安眠药自杀未遂后开始喀血,并为戒酒注射吗啡。毒瘾很快一发不可收拾,被送进精神病院。出院后返回乡下生活,彻底成了废人——失去做人的资格,人的失格!
如果说《斜阳》是太宰文学之“集大成”,那么《人的失格》则是太宰文学的“总决算”。虽说有相当多的部分同作者本人经历相重合,但夸张和虚构成分亦不在少数。因此,这部中篇既是自传体小说又不是自传体小说——就作者生活历程或阅历来说,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自传体小说;而就其心路历程或个人精神史而言,则是不折不扣的自传体小说,完全可以视为太宰自虐而扭曲的精神自画像、灵魂自白书。小说以赤裸裸的自供状手法,将主人公对于人,对于人世的疏离感、孤独感、恐惧感以至绝望感毫不掩饰地剖析出来,同时将作者对爱与真诚、对友情与信任、对自由与幸福的诉求推向极限,展示了边缘人和生活在自闭世界之人血淋淋的真实的灵魂切片。在这点上,或如日本著名文艺评论家奥野健男所说,比之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恶魔》的纵横捭阖固然遥不可及,但其深度应在《死屋手记》之上。并且断言:“这部作品是天生有某种性格之人、具有懦弱、美好、悲哀和纯粹的灵魂之人的代言者,是他们的救赎。太宰治是为创作这部《人的失格》而来到人世的文学家。他将由于这部小说而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参阅新潮文库版《人的失格》解说)。在我看来,《人间失格》也好《斜阳》,至少其中有一个闪光点:真诚,颓废中的真诚!
不过平心而论,《人间失格》的主人公生活毕竟太颓废了。说起来,这部小说是去年暑期在乡下译完初稿的。纵然炎炎夏日,也觉得寒气袭人。不得不时而放下自来水笔,出门遥望白云蓝天,漫步田园花草,以便让自己“回来”。也是多少出于这种感受,一次我半开玩笑地对学生说:日本文学不宜多看,越看人越小,越内敛,缩进壳里钻不出来;俄法文学则越看人越大,越外向,令人拍案而起奋然出阵。
对了,前面提及小田切秀雄在评论太宰治时提到村上春树。记忆中村上春树也提到过太宰治。村上在《为了年轻读者的短篇小说指南》一书的前言中谈及日本小说时写道:“所谓自然主义小说或者‘私小说’我是读不来的。太宰治读不来,三岛由纪夫也读不来。身体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那样的小说,感觉上好比脚插进号码不合适的鞋。”的确,村上和太宰治的“脚”或“鞋”的号码是很有区别的。最根本的区别在于:如果说村上文学意在顺应社会和自我疗伤、自我抚慰、自我提升,那么太宰治则意在反叛社会和自我批判、自我告发、自我堕落。或者换个说法,前者倾向于自尊自爱以至自恋,后者倾向于自暴自弃以至自虐。但相同点也并非没有。如二者作品的主题同样涉及疏离于社会主流的边缘人巨大的孤独感甚至自闭心理,同样表明了对战争的厌恶和对战前军国主义体制的批评(太宰治在《人的失格》中借直治之口说“日本的战争,纯属找死”。)而且,无独有偶,两人都提到鲁迅。太宰治以鲁迅仙台留学经历为基础写了长篇小说《惜别》。村上则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为日本文学专业研究生上课时提及鲁迅的《阿Q正传》:“在结构上,鲁迅的《阿Q正传》通过精确描写和作者本人截然不同的阿Q这一人物形象,使得鲁迅本身的痛苦和悲哀浮现出来。这种双重性赋予作品以深刻的底蕴。”并且认为鲁迅的阿Q具有“‘一刀见血’的活生生的现实性”。
还有一点相同的,那就是两人作品中,死、自杀都屡见不鲜。人间诸事,生死为大。所以这里姑且偏离主旨谈几句日本人的生死观。日本传统的生死观主要源于武士道。而武士道赖以形成的渊源,除了日本本土固有的神道教,还有来自海外的佛教和儒教。佛教的禅宗哲理赋予其“生死一如”的达观,儒教为其注入厚重强烈的道德感,而奉王阳明学说为宗的日本新儒学则赋以“知行合一”的自信和果敢。其最有代表性的表述出现在被奉为武士道经典的《叶隐闻书》:“所谓武士道,就是看透死亡。于是在两难之际,要当机立断,首先选择死。”或者莫如说,名誉高于生死。但同时强调,不惜为之一死的名誉必须是真正的名誉。日本思想家、教育家新渡户稻造在其名著《武士道》这样写道:“真正的名誉是执行天之所命,如此而招致死亡,也决非不名誉。反之,为了回避天之所授而死去则完全是卑怯的!在托马斯?布朗爵士的奇书《医学宗教》中,有一段与我国武士道所反复教导的完全一致的话。且引述一下:‘蔑视死是勇敢的行为,然而在生比死更可怕的情况下,敢于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勇敢’。”
至于太宰治的选择死亡属于哪一种,这里不予置评。但这句话值得任何人记住:在生比死更可怕的情况下,敢于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勇敢。
下面说一下翻译。《人的失格》中译本据说已不下十种。我虽然没有全部看过,但就行文而言,我猜想肯定一种一个样,至少不少译法有差异。例如“第一篇手扎”开头第一句,日文当然同是“恥の多い生涯を送って来ました”,但看我手头两种译本,一种译为“我的一生是充满羞耻地走过来的”;另一种为“回首往事,尽是可耻之事”。而拙译则是“送走了耻辱多多的人生”。不仅文体或行文风格明显不同,而且意思也不尽一致。就连书名都各所不一:前两种照搬日语而为《人间失格》。另有人译成《丧失为人的资格》。就意思的准确性而言,当属后者。前两种貌似“忠实”,而语义偏离大矣。这是因为,作为日语的“人间”,语义为“人”或“人们”。不过自不待言,如此译法并非由于译者理解失误,而可能出于对“异化”或形式对应方面的考虑。换言之,前两种译法太“生”,后一种则未免过“熟”。作为后来者的我——幸亏我是后来者——再三抓耳挠腮的结果,最后决定译为“人的失格”。盖因愚以为翻译当介于生熟之间也。太生(异化),则意思似是而非;过熟(归化),则有以释代译之嫌。借用那句关于翻译的意大利名言:翻译如女人,贞洁的不漂亮,漂亮的不贞洁。
那么,哪一种是百分之百原汁原味的或既“贞洁”又“漂亮”的太宰治呢?答案不言自明:都不是,不可能是。百分之百的太宰治,这个世界上哪里都不存在。
何以如此呢?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说到底,任何翻译都是以译者个性化理解为前提的语言转换。理解总是因人而异。而文学翻译还要加上对原作审美情境的感悟能力。这方面差异更大也更微妙。好比钢琴家弹奏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由于每个钢琴家对乐曲的理解、感悟总有个人主观性介入其中,演奏效果必然存在种种微妙差异。另一个原因在于两种语言功力。尤其对外语的语感捕捉能力和母语表达能力。而后者往往不被看重。从根本上说,翻译是一种特殊的母语写作。一个不能用母语写出一手像样的文章的人,绝无可能搞出像样的翻译。但另一方面——恕我重复——哪怕这两点再出类拔萃,要百分之百再现原作也绝无可能。再打个比方,翻译好比复印机,复印机质量再好,复印件也不可能同原件一模一样。可以惟妙惟肖,但不可能一模一样。又如镜子,哪怕影像再逼真,那也终究是逼真,而不就是真。一言以蔽之,百分之百的太宰治哪里都找不到。可以接近,甚至可以超越,但等同不可能。换言之,可以是百分之九十的太宰治,甚至可以是百分之一百零五的太宰治,但没有百分之百。然而译者又偏要追求百分之百。我也不例外。
那么我是如何追求百分之百的呢?说出来并不复杂,就是想方设法找出那个百分之一,那个惟一。例如前面那句原文中的“恥の多い生涯”,与之相对应的译法也足够“多い”。“多い”者,如“很多/许多/好多/老多/多多/相当多”或者“尽是/多是/满是/充满/满满”等等;“恥”者,如“羞耻/可耻/无耻/耻辱/丢人/丢人现眼/见不得人”等不一而足。但这并不意味哪一个都可以。必须说,在特定语境中,最佳选项惟有一个。作为译者,就是要找出那个惟一,那个十几分之一几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通过无数个百分之一向百分之百逼近。如此斟酌的结果,我选择的是“耻辱多多”——“送走了耻辱多多的人生”。作为小说标题或书名的译法,我选择的是:“人的失格”。
至于注释,主要根据本科三四年级的学力就语汇和语法之偏难者附以底注。译文也好注释也罢,惟愿都不至于让读者朋友过于失望才好。
最后,容我向责任编辑刘东雪表示感谢。她以女性特有的认真,使得译文避免了不少疏漏和欠妥之处,确是一位真正负责任的责任编辑。我想,正因为世界上有这样的责任编辑的存在,文字的钟摆才得以微调到精确的位置。
二零一五年九月二十七日(乙未中秋)于窥海斋
时青岛月白风清银辉万里
这本译作的字里行间,仿佛能嗅到一种浸透了时代气息的、沉郁的芳香。它不仅仅是文字的堆砌,更像是一面未经打磨的镜子,映照出在那个特定年代,个体面对社会巨大洪流时,那种无力回天的挣扎与自我消解。初读时,那种疏离感扑面而来,仿佛作者正以一种近乎冷漠的姿态,审视着周遭的一切,将人性的幽微之处剥开,不留情面。我尤其欣赏其叙事节奏的把握,时而如涓涓细流般细腻地描摹内心波澜,时而又骤然加速,带来一种近乎眩晕的体验,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那份近乎绝望的氛围里。阅读过程,与其说是在“读”一个故事,不如说是在经历一场深刻的自我对话,迫使你不得不去叩问那些平日里被忽略的、关于“正常”与“异常”的界限,那种对“何为人”的追问,在字里行间久久萦绕,难以散去。
评分这本书的译文质量,坦白说,给我带来了极大的惊喜。很多时候,理解异国文化背景下的复杂心境,译者的功力至关重要。在这里,译者显然下了极大的苦功,他们不仅是语言的转换者,更是情感的转译者。他们成功地捕捉到了原文中那种特有的、带着时代烙印的颓废美学,将其有效地嫁接到了中文的语境中。尤其是一些极富哲理性的独白,翻译得既保持了原有的韵味,又避免了生硬的直译腔调,读起来流畅自然,毫不费力。这使得我可以完全沉浸在那个独特的文学世界里,不必因为理解的障碍而频繁出戏。对于喜爱原著的读者来说,能有这样高质量的对照版本,无疑是幸运的,它提供了一个近距离审视作者心路历程的绝佳窗口。
评分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阅读这本书的感受,那大概是“清醒的梦魇”。它描绘了一个在光怪陆离的表象下,不断自我放逐的过程。故事的推进,与其说是人物主动的选择,不如说是一种被命运裹挟、不断向下的滑落。我注意到作者反复使用了一些象征性的意象,它们如同幽灵般在章节间游荡,每一次出现都加深了那种宿命般的无望感。这种处理手法,让整个叙事笼罩着一层薄雾,你明知结局已定,却又忍不住想要探究,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会将一个尚有才情的人推向彻底的“失格”。它探讨的不是简单的道德沦丧,而是一种存在论上的迷失,是对自身价值体系崩溃的无声记录,其深度远超一般的世俗批判。
评分这本书的独特魅力在于它对“边缘”的极致书写。它描绘的不是一个完全脱离社会结构的人,而是一个身处人群之中,却始终无法真正“在场”的灵魂。他像一个高明的观察者,站在透明的玻璃墙后,看着热闹的人间烟火,却始终无法伸出手去触碰。这种“在场的不在场”,是造成其痛苦的根源。我欣赏作者对于这种复杂心理状态的捕捉,那种对“真诚”的渴望与对虚假世界的恐惧之间的撕扯,被描绘得淋漓尽致。它不是一碗甜腻的鸡汤,而是一剂猛烈的苦药,直指人心深处那份对被接纳的本能需求和对被看穿的深深恐惧。读完后,你会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生命中那些不愿触及的角落,那份震撼,是久久不能磨灭的。
评分读完之后,我久久无法平静,脑海中反复回响的不是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而是那份贯穿始终的、令人窒息的“不适感”。这种不适并非源于情节的粗暴或语言的直白,而是来自于一种极度清晰的自我认知和对外界环境的格格不入。作者的笔触极其精准,像手术刀一样剖开了虚伪的社会表象,直指人与人之间那层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的隔阂。那种小心翼翼地融入,那种近乎表演性的欢愉,在文字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我仿佛能感受到人物在每一次试图与世界建立连接时所付出的巨大心力,以及最终徒劳无功的疲惫。这种细腻的心理刻画,让我联想到了许多现代社会中,那些选择性地将自己隐藏起来的灵魂,他们或许从未公开发表,但其内在的挣扎与作者所描摹的,有着惊人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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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别具一格动人心弦悯其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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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女生徒
评分我是因为宫崎骏的动漫才买的,但是好像很不一样,这算全讲的爱情,而且前面很多都是日文,后面一点中文!!!!!
评分收到书好激动,好喜欢,给好评?
评分中日双语。对人心的描写很深刻。
评分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中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死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铁卫。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评分20世纪80年代,国家正值开放之初,机会极充裕,有胆就可发财;上了大学,就基本可当白领。所以那时社会需要更多的自由。要自由就排斥单位约束。这是当时“自由主义”在中国存在的思想基础。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即使读了博士也难当白领,家里弟妹为了他们读书在外多年打工,在他们毕业后又无以回报。目前这个阶层连同其对公平的要求正在日益扩大。要公平就需强力国家,这就是目前爱国主义和反“新自由主义”意识日益增长的思想基础,同样也是目前中国红潮已起和“新自由主义”式微的原因。国民党在中国失败的教训告诉我们:中国是以工农为主体的国家,他们要没好,那谁也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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