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为什么所有关于亚洲经济发展的文献都没有触及韩国的金钱政治问题?怎样才能同时理解韩国一方面在1997年之前的高效发展状态,另一方面又在1998年至1999年暴露出了腐败泛滥和低效无能的问题?“政治”是回答这一问题的关键。在本书中,康灿雄阐明了两个论点。第1,在韩国和菲律宾,都是政治而不是经济考虑主导了政策制定。第2,在政府和商业精英所形成的一个小而稳定的组合中,如果双方保持势力的均衡,那么,金钱政治确实能降低交易成本并促进经济增长。通过集中关注政商之间以优惠政策换取贿赂的交易,康灿雄认为政治博弈驱动政策选择,技术官僚面对政策制定过程中的政治干预,无法保持自主性,同时,商业精英和政治精英为谁获得租金而角力。即使在韩国,腐败也远远超出想象——腐败已经严重到令人无法回避的地步;因此我们非常有必要对此作出解释。
作者简介
康灿雄,美籍韩裔,现为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和马歇尔商学院教授,兼任韩国研究所主任。1995—2008年任教于达特茅斯学院政府学院和塔克商学院,1995年获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政治学博士学位,1988年获斯坦福大学国际关系和人类学学士学位。研究方向为东亚国际关系,涵盖该地区的经济发展和安全关系,以及当前关系的历史根源等问题,主要著作有:《西方之前的东亚:贸易与朝贡的五百年》(2010年)、《中国崛起:和平、权力与东亚秩序》(2007年),合著有《核朝鲜:接触战略之争论》(2003年);另外,他在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International Security等学术期刊发表论文多篇。
李巍,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著有《制度之战:战略竞争时代的中美关系》(2017年)、《制衡美元:政治领导与货币崛起》(2015年)、《制度变迁与美国国际经济政策》(2010年),合著有《国会政治与美国对华经贸决策》(2008年),译著有《货币与强制:国际货币权力的政治经济学》(2013年),合译有《人民币的崛起:全球货币新体系的兴起》(2016年)。在《中国社会科学》等主要学术刊物上发表学术论文40余篇。
石岩,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助理研究员,毕业于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系,获博士学位,在《现代国际关系》、《美国研究》等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多篇。
王寅,中共中央《求是》杂志社国际编辑部编辑,毕业于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系,获硕士学位,在《求是》、《红旗文稿》等期刊发表文章多篇。
精彩书评
康灿雄的《裙带资本主义》一书对菲律宾和韩国这两个“发展型国家”的案例进行了引人入胜的分析,值得我们特别褒奖和关注。
——《政治学评论》
他提出的论点令人着迷并富有创见……《裙带资本主义》是一本非常有价值的书,它进一步丰富了日渐增多的关于国家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以及韩国经济发展中的政商关系的相关研究。
——《商业史评论》
本书中的比较分析法对于分析两个不同的社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起点……本书对于理解发展中国家所面临的挑战非常富有帮助。
——《太平洋事务》
康灿雄的研究路径非常适合对发展型国家的研究,而且和艾丽斯?阿姆斯登的《亚洲的下一个巨人》形成了完美的互补。这项研究通过对发展型国家成败的政治解释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纲领。本书值得向普通读者、本科生以及研究生推荐。
——《选择》
康灿雄的书对东亚政治经济领域的研究可谓是“及时雨”,它直视东亚国家的发展成就以及所遭遇的危机,对这些国家的成败提供了一个立场平衡的分析。
——《政治视角》
目录
中文版序言/Ⅰ
致谢/Ⅰ
第一章 问题与理论/1
第二章 比较韩国和菲律宾/22
第三章 制度:技术官僚与统治者/59
第四章 韩国“相互挟持”的政商格局/93
第五章 菲律宾“随风倒”的政商格局/119
第六章 20世纪80年代的民主和1997年金融危机/148
第七章 结论:腐败与发展/177
译后记/188
前言/序言
中文版序言
在大约15年前甚至更久之前,我就尝试着去理解腐败对韩国和菲律宾经济发展的影响。当时,我的研究问题主要集中于为什么东亚经济体的发展状况要比预期的好得多。日本正处于经济扩张的巅峰,韩国、中国台湾和东亚的其他新兴工业化经济体正在快速地追赶西方。学界争论的重点围绕这个问题而展开,即国家对市场的干预是否能带来更好的经济绩效。然而,仅仅几年之后,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关于亚洲经济发展的话语体系也随之一变。过去关于东亚经验老到的官僚队伍和富有活力的公司的热烈讨论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对东亚模式中裙带关系的激烈批评。
然而,东亚经济增长的实际情况既不像1997年之前的那些溢美之词所描述的那样出色,也不像1997年之后的那些抨击批判声所描述的那么糟糕。从2010年的视角来看,更加清晰的是,腐败本身仅仅只是影响经济增长的一个因素,同样也只是导致危机发生的一个因素。认为腐败少的国家比腐败多的国家经济增长会更快,这是一种简单化的想法,难以成立。另外一些津津乐道的批评,即认为政商之间的裙带关系是导致东亚金融危机的唯一原因,也同样是站不住脚的。相反,在东亚地区,各种更加复杂的因素相互影响并发挥作用,而且每个国家都是如此。经济增长的必要因素包括强有力的制度、能干的政治领导人,以及勤劳的工人和企业家,但是金钱政治和私人纽带也深深地交织于这些关系之中。这些因素之间的具体互动情况视国家而定,要想用一个统一的模型来解释各种情况下的经济增长,那是不可能的。
这种结论也许不能令人满意;但是,认识它的复杂性比简单化处理可能会更加准确。今天的学界也已经超越了东亚经济体为何表现如此出色这样一个基本问题;但事实是,与其他地区相比,它们总体而言仍然表现出众。不仅如此,许多有关东亚国家政治经济发展的疑问仍然没有得到解答。尽管该地区的很多政府都更多地采取了偏向市场的政策,积极推动国内市场的自由化,扩大它们的国际经济往来,但是在这些国家中,有很多政府依然扮演了十分强势的角色。除此之外,东亚的公司治理依然与西方国家不尽相同。官僚系统和商界的纽带依然十分强大,国家仍然将经济增长视为一种需要强力去补给、追求和推动的因素。
确实,过去的十多年人们继续目睹了该地区的繁荣,尤其是中国的经济要比30年前人们所可以预想的好很多。尽管东亚经济体也面临诸多挑战,但它们仍然拥有巨大的增长潜力。无论是对于学者还是政策制定者而言,东亚经济体以及它们的政府如何组织和管理政府与市场之间的互动,依然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研究领域。我希望本书能够对理解东亚作一点微薄的贡献。
本书中文版得以问世,这是我巨大的荣幸。我要感谢朱天飚教授、李巍博士以及其他所有对本书翻译和出版作出过贡献的人士。
康灿雄于2010年
《裙带资本主义》 导言: 在现代社会飞速发展的浪潮中,经济体系的运行机制日益复杂,个体与组织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愈发关键。然而,在这个看似公平竞争的舞台背后,是否存在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扭曲着资源的分配,影响着机会的均等,并最终塑造着社会的阶层流动与财富格局?《裙带资本主义》一书,正是以此为切入点,深刻剖析了一种普遍存在于经济活动中的现象——裙带关系,并将其上升到“资本主义”的层面,揭示其对经济健康发展、社会公平正义以及个体命运的深远影响。 本书并非一个冰冷的技术报告,也不是一份枯燥的学术论文。它是一次深入的社会观察,一次对权力与财富交织关系的审视,一次对我们所处时代的经济肌理的探究。作者以翔实的案例、精辟的分析和引人入胜的叙事,带领读者走进一个由人情、关系、家族、派系所构建的隐秘经济网络。在这里,能力与 meritocracy(精英制)并非唯一的通行证,而“你认识谁”往往比“你知道什么”更具决定性。 核心概念与结构: 《裙带资本主义》一书围绕着“裙带关系”这一核心概念展开,但并非将其局限于狭义的人情往来。作者将其拓展为一个复杂的社会经济现象,触及了从企业内部招聘、晋升,到政府合同的授予、政策的制定,再到金融资源的分配、教育机会的获取等方方面面。本书的主要内容可以概括为以下几个相互关联的层面: 第一部分:裙带关系的定义与显性与隐性表现 何谓裙带资本主义? 作者首先为“裙带资本主义”这一概念提供了一个清晰且宽泛的定义。它指的是一种经济模式,在这种模式下,成功、财富和机会的获得,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人与具有权势或财富地位的人建立的非市场化关系,例如亲属、朋友、同学、同乡、同门等。这种关系网络超越了传统的市场竞争机制,形成了一种“关系导向”的经济逻辑。 显性裙带: 这一部分将聚焦裙带关系的直接和公开的表现。例如,企业中高管职位被家族成员或亲信占据,明显缺乏公正的选拔机制;政府部门中,任命和提拔往往倾向于有背景的官员,而非最能干的候选人;在某些行业,重要的项目合同被授予与决策者关系密切的企业,即使存在更具竞争力的替代方案。作者会通过具体的商业案例、政治任命事件来佐证这些现象。 隐性裙带: 更加微妙和难以察觉的隐性裙带关系也是本书的重点。这包括,在招聘过程中,面试官对与自己有相似背景(如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社团)的候选人产生无意识的偏好;在商业谈判中,因为共同的社交圈或过去的交往经历,一方更容易获得另一方的信任和优惠;在资源分配中,某些人通过非正式的渠道,比其他人更容易获得贷款、投资或信息。作者将深入探讨这些“潜规则”是如何运作,以及它们对公平竞争造成的侵蚀。 第二部分:裙带资本主义的形成机制与驱动因素 权力与财富的自我循环: 本部分将深入探讨裙带资本主义得以滋生的土壤。作者认为,权力与财富的集中是裙带关系得以繁荣的关键。当少数人掌握了大量的经济或政治资源时,他们自然倾向于将这些资源传递给自己的亲信或受益人,以巩固和延续自己的影响力。这种“资源向下流动”并非基于能力或贡献,而是基于关系。 信息不对称与信任成本: 裙带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信息不对称和信任成本。在缺乏完善信用体系和社会保障的经济环境中,人们更倾向于与自己熟悉和信任的人进行交易。这种“信任溢价”在裙带资本主义下被放大,使得那些拥有广泛关系网络的人在商业活动中获得天然优势。 制度的缺位与腐蚀: 本书将分析制度层面的因素,包括监管的薄弱、法律执行的不到位,以及文化中对“关系”的过度推崇。当社会缺乏有效的反腐败机制、透明的权力运行以及对 Meritocracy 的坚定信仰时,裙带关系就容易滋生并蔓延。某些制度设计本身也可能为裙带关系的形成提供便利,例如不透明的审批流程、封闭的决策机制等。 社会结构与文化影响: 作者还会探讨裙带资本主义与特定的社会结构和文化观念之间的联系。例如,在一些强调家族荣誉、集体主义或人情礼仪的文化中,裙带关系可能更容易被社会所接纳,甚至被视为一种“美德”。这种文化土壤为裙带关系的长期存在提供了支持。 第三部分:裙带资本主义的危害与影响 扼杀创新与效率: 裙带资本主义的首要危害在于其对经济效率和创新活力的压制。当资源分配不再基于能力和潜力,而是基于关系时,真正有才华、有创意的人才可能会被边缘化,而能力平平但有背景的人则能获得不应有的机会。这导致了资源的错配,降低了整体的生产力,并阻碍了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 加剧社会不公与阶层固化: 裙带资本主义是社会不公和阶层固化的重要推手。它创造了一个“赢者通吃”的体系,使得那些已经拥有财富和权力的人能够更容易地将优势传递给下一代,而出身普通或缺乏关系网络的人则面临着巨大的向上流动的阻碍。这不仅加剧了贫富差距,也导致了社会阶层的僵化,降低了社会的活力与韧性。 侵蚀公共利益与信任: 当裙带关系渗透到政府决策和公共服务领域时,其危害更为严重。公共资源可能被少数人或团体攫取,公共政策的制定可能偏向于特定利益集团,而普通民众的利益则被忽视。这种现象严重侵蚀了公众对政府和制度的信任,破坏了社会契约。 影响个体命运与心理: 对于个体而言,身处裙带资本主义的环境中,意味着个人的努力和能力可能被低估,晋升和成功之路充满不确定性。这可能导致个体产生挫败感、焦虑感,甚至对社会公平产生怀疑。而那些受益于裙带关系的人,其成就感和合法性也可能因此受到质疑。 第四部分:挑战与出路:重塑公平的竞争环境 透明度与问责: 本部分将探讨如何打破裙带资本主义的藩篱。提升决策过程的透明度,建立健全的问责机制,是关键的第一步。无论是企业招聘、政府招标还是政策制定,都应尽可能地公开信息,接受公众监督。 强化监管与法律执行: 加强反垄断、反腐败等方面的法律监管,并确保法律得到公正有效的执行,是遏制裙带关系的必要手段。严厉打击权力寻租、利益输送等行为,才能形成有效的震慑。 倡导 Meritocracy 与能力主义: 重新确立和捍卫 Meritocracy 的价值观,强调能力、贡献和公平竞争的重要性。在教育、就业、晋升等各个环节,都应以能力为主要衡量标准,为所有人提供均等的机会。 信息公开与公众参与: 鼓励信息公开,让更多人了解裙带关系的存在及其危害。通过媒体监督、公民参与等方式,形成强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促使改革的发生。 重塑社会契约与文化观念: 这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需要从教育、文化宣传等多方面入手,逐渐改变社会对“关系”的过度依赖,树立尊重规则、崇尚能力、公平竞争的社会新风尚。 结论: 《裙带资本主义》一书的最终目的,并非是要煽动对现有经济体系的绝望,而是希望通过深刻的洞察,唤醒公众的意识,引发对现实问题的反思,并为构建一个更加公平、健康、充满活力的经济社会提供思路。它提醒我们,在一个看似进步的时代,依然存在着古老而顽固的挑战,而克服这些挑战,需要集体的智慧、坚定的决心和持续的努力。本书将带领读者深入思考,我们应如何在一个充满复杂人际关系和权力博弈的世界里,努力构建一个真正基于能力、机会均等和共同繁荣的未来。 本书的价值在于,它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来审视我们身处的经济现实,它揭示了那些隐藏在表面之下的运作逻辑,并鼓励我们去质疑、去探索、去行动。通过对裙带资本主义的深刻剖析,《裙带资本主义》希望能成为一面镜子,映照出我们社会中存在的问题,并激励我们去寻找解决之道,共同迈向一个更加公正和繁荣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