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論
1 叔本華的生平與性格
2 曆史背景
3 充足理由律的四重根
4 作為意誌和錶象的世界
作為錶象的世界
作為意誌的世界
5 基礎美學: 柏拉圖的永恒形式
6 悲觀主義?道德和禁欲主義
參考書目
基礎美學:柏拉圖的永恒形式
在哲學史上,叔本華更像是一個有趣的涉獵廣泛的美學傢。他對音樂美學、繪畫藝術、詩歌和音樂都有研究。然而更讓人感興趣的是,他把藝術看作是解除人類存在的痛苦之源,即無盡的欲求(意誌)的一個可能的途徑。在《作為意誌和錶象的世界》的第三部分,他論述瞭這個主題。它的題目是“世界作為錶象再論”。正是在這部分,他嚮另一位影響其哲學發展的思想傢柏拉圖錶示瞭敬意;也正是在這兒,他討論瞭藝術和它對於有意義的存在的積極意義。所有這些在這部分的副標題裏都已錶明:“獨立於充足理由律以外的錶象:柏拉圖的理念:藝術的客體。”
在標題頁中他用希臘語引瞭柏拉圖的《蒂邁歐篇》(Timaeus),但又為那些不懂希臘語的人翻譯為:“那沒有起源而又永存的是什麼?那永遠變化著、消逝著而又從未存在的又是什麼?”柏拉圖對第一個問題的迴答是永恒的理念,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是正在生成著的東西——經驗世界。在全麵論述叔本華對柏拉圖的理念的看法之前,需要介紹一點背景知識。
柏拉圖關於形式的學說是為瞭解釋這樣一個事實:我們所遇到的各種各樣的事物中,有些事物與另一些是如此相似,如果不是因為其個體性,它們看上去簡直難以辨彆。讓我們以鸕鶿為例。如果一個人漫步在多岩的愛爾蘭海邊,遇到一大群黑色的、蹼足的鳥衝嚮海麵刺嚮它們的食物——海洋中小到能讓這些俯衝的“轟炸機”從水中拖齣來的生物,他確實無法把這些捕食的鳥中的任何一個與另一個區分開。如果我們抓上一打,把每一個的頭部染上不同的顔色,起上不同的名字,然後放掉。當我們再漫步海邊的時候,我們就能認齣它們,並在這一打鳥之間作齣區彆瞭。但這隻是因為我們已經設法把它們個體化。如果不藉助於以這種或另外的一些方式所作的記號,我們就無法認齣它們。這可以由普遍形式存在得到解釋。柏拉圖以及其後繼者都認為,這些普遍形式由每個個體得到確證,它們解釋瞭種的相似性。而且,它們被說成是永恒的、不變的。根據當代澳大利亞哲學傢基思·坎貝爾(Keith Compbell,像其他的澳大利亞當代哲學傢一樣,他喜歡與所謂的“共相問題”較勁)的看法,它們是“解決一個明顯的問題唯一的至少也是最好的方法:如何解釋實體世界中的相似性的問題,如何解釋重復的特徵一再産生的問題”。他繼續說:
共相是被用來解決這樣的問題的:在實在的實體結構中,什麼可以解釋我們所遇到的空間上有序相似和時間中的重復發生?共相問題隻有在次要的意義上纔是一個語義學問題。
但是,我不同意語義學問題隻是一個次要的問題。照我的看法,實體(對象)和語義(詞)的方麵已經糾纏在一起産生瞭關於共相問題的爭論。而且,我認為一個語義焦點為我們提供瞭解決共相問題的方式,最終我還會迴到這個論題。正是柏拉圖在談論床和桌子、正義、美和善的時候,為隨後所上演的被稱為“唯名論與唯實論之爭”的戲劇搭好瞭舞颱,雖然他的看法基本上是實體性的。讓我們看一下他在《對話錄》中對蘇格拉底關於普遍形式對有意義的談話的重要性的看法:
考慮到所有這些或其他類似的睏難,如果一個人拒絕承認事物理念的存在或在每一類中區分齣一個明確的形式,他找不到什麼東西可以安置他的思想,隻要他不承認每個事物都有一個始終如一的特性,他就會徹底破壞所有談話的意義。
這是柏拉圖看問題的方式。對這個問題有很多不同的看法,但所有實在論者都堅持共相的存在。那麼它的對手,唯名論者呢?照坎貝爾的說法,“唯名論者”(nominalist)這個詞不隻有一種拼法。他說:
有一些學者為每一個拒絕共相的人都貼上“唯名論者”的標簽,但這模糊瞭一個很關鍵的區彆:拒絕共相、拒絕共性的存在的普通唯名論者和一些例外,他們隻是把共相看作是謂詞或類的影子。他們認識到隻有具體的殊相和條件(sets)具有屬性。在蒯因(Quine) 那兒,還有時空的觀點;在古德曼(Goodman)那兒,甚至沒有條件。但是這種比喻哲學(trope philosophy)強調肯定瞭共性(數量、關係)的存在。
“比喻哲學”是唯名—唯實之爭中齣現的新的力量。澳大利亞的當代形而上學傢們持有這種形而上的觀點。坎貝爾自己把“唯名論”拼寫為一個大寫的“P”,“P”代錶瞭屬性(property)。屬性是一個比喻,它隻是存在於時間中的一個抽象的特殊。但這並不是它真正的一半。這些比喻的意義纔是這句話更重要的另一半。除瞭時空之外,沒有什麼東西存在。我們平時當作事物考慮的東西,比如鑽石,隻是一些比喻。
然而,坎貝爾沒有把自己看成是傳統意義上的唯名論者。傳統唯名論者吸收瞭實在論者的信條:數和量一定是共相。坎貝爾引用瞭我在前麵57頁已經用過的弗蘭剋·拉姆齊(Frank Ramsey)的警告。坎貝爾把拉姆齊的看法錶達為:“當一場哲學爭論成為在兩種立場之間無法解決的搖擺,最可能的情況就是兩者都是錯的,而且都擁有一個共同的錯誤前提。”接著他從這個觀點得齣結論:“實在論和唯名論之關於共相問題的爭論精確地呈現齣這種模式,它們共同的錯誤前提是:任何數或關係必須是一個共相。”照坎貝爾的看法,實在論是對於事物本質的二元論敘述,而唯名論隻是幾種可能的一元論還原中的一種。殊相論(particularism)就是這些很有影響力的一元論的一種,而比喻哲學最好被理解成為它的一種形式。他好像要用“相似唯名論”來命名他的這種形式的比喻理論,根據這種理論,“事物的屬性自身就是殊相,沒有什麼共相”。
然而,作為澳大利亞當代形而上學傢領袖人物的D.M.阿姆斯特朗(Armstrong)卻寜願被看作是一個實在論者。在他看來,實在論者可以被放在兩個陣營之中:一個陣營相信屬性是共相;另一個相信屬性是比喻。這兩個陣營都是實在論者的陣營,因為他們都相信屬性是存在的。他們的不同僅在對這些屬性本質的看法上。共相實在論者相信屬性獨立於確證自己的客體而存在,而比喻實在論者則相信它們不能獨立存在。
但坎貝爾和阿姆斯特朗最後在一個共同點上觀點一緻:使這兩個世界——實在論和唯名論的世界——得到最好的結閤,為在它們之間存在的古老衝突尋找解決的辦法。坎貝爾稱贊唐納德·威廉姆斯(Donald Williams)具有解決唯名論者與實在論者之爭所必需的洞察力。根據威廉姆斯對這個問題的論述,實在論者被定義為主張屬性存在,而唯名論者則是主張共相不存在。屬性、比喻都被說成是作為殊相而存在。照這個說法,說兩個地方有相同的綠蔭就是它們各自擁有一片綠蔭,而它們彼此很相似。屬性的相同不再被視為同一(identity)的問題,因此就沒有共相。
現在舞颱已經搭好,隻待叔本華上場。我們既為叔本華闡述他對於共相問題的看法,也為進入他在唯名論與實在論之爭問題上的立場作好瞭準備,同時也要對他的立場作齣批判性評價。現在來探究在《作為意誌與錶象的世界》中叔本華對這個問題的論述。
叔本華提醒我們,他在前麵已經介紹過等級概念或者叫意誌的客體化等級——“植物中的客體化等級比石頭中的高,動物中的等級比植物中高”。叔本華認為,意誌的客體化“像在最微薄的晨曦到最強烈的陽光之間一樣有無窮的等級”。他要求我們在這些等級中認齣作為“原初的不變的形式和所有的自然物體的屬性,不管是有機物還是無機物,還有依據普遍規律顯示自身的普遍的力”的柏拉圖式的理念。因此:
所有這些理念作為一個總體又把自己呈現於無數個體和個彆單位之中,理念對個體的關係就是個體的典型對理念的摹本的關係。這種個體的雜多性是由於時間、空間,而其生滅無常則是由於因果性纔能想象的。在時間、空間、因果性這一切形式中,我們又隻認識到充足理由律的一些不同形態。而理由律卻是一切有限事物,一切個體化的最高原則。並且在錶象進入這種個體的認識時,理由律也就是錶象的普遍形式。與此相反,理念並不進入這一最高的原則,所以一個理念既說不上雜多性,也沒有什麼變換。理念顯示於個體中,個體則多至無數,是在不斷生滅中的。可是理念作為同一個理念,是不變的。充足理由律對它沒有意義。但是充足理由律是主體一切認識的形式,隻要這些主體是作為個體而在認識著,那麼,這些理念也就會完全在這種個體的認識範圍之外。因此,如果要這些理念成為認識的對象,那就隻有在認識著的主體中取消個性,纔能辦到。
……
讀完此書後,我感覺自己仿佛完成瞭一場漫長而艱苦的朝聖之旅。這趟旅程的終點沒有金碧輝煌的殿堂,隻有一片寜靜而廣袤的荒原。然而,正是這份荒原的遼闊和寂靜,賦予瞭心靈前所未有的開闊感。作者教會我們的,不是如何去徵服世界,而是如何與自己內心的永恒掙紮和平共處。書中對藝術和超脫的論述,提供瞭一綫光亮,那是一種暫時擺脫“意誌奴役”的可能,一種通過審美距離達成的冷靜旁觀。這種冷靜,不是冷漠,而是看透事物本質後的超然。它指導我們如何有尊嚴地麵對生命中無法避免的匱乏和痛苦,不去粉飾太平,也不去絕望沉淪,而是選擇一種清醒的、略帶嘲諷的姿態去體驗這一切。這本書的價值,不在於它提供瞭多少答案,而在於它提齣瞭多麼精妙且令人無法迴避的問題,並迫使我們以更嚴肅的態度,去麵對我們自身的“存在睏境”。
評分這本書的敘事風格,猶如一位飽經滄桑的智者,在午夜時分,用一種近乎詠嘆的、卻又夾雜著尖刻諷刺的口吻,嚮那些尚未完全被世俗磨平棱角的年輕人娓娓道來。它不像某些學院派的哲學著作那樣,充斥著晦澀難懂的術語和嚴密的邏輯鏈條,相反,它擁有著一種驚人的、直擊人心的文學性。作者的筆觸時而優美得令人屏息,描繪齣藝術、美學中轉瞬即逝的超脫瞬間;時而又鋒利得像手術刀,毫不留情地切割掉那些構建我們日常意義的虛假支柱。我特彆欣賞其中那種對“個體經驗”的極端重視,它不屑於宏大的曆史敘事或普世的道德教條,而是聚焦於個體在麵對匱乏、痛苦和死亡時的真實感受。這種強調主觀能動性與本體論睏境相結閤的論述方式,使得閱讀過程充滿瞭戲劇張力。你讀的不是理論,而是與一個偉大的靈魂進行著一場危險而迷人的對話,他用他一生的沉思,試圖為你繪製一張通往內心深處的藏寶圖,盡管那寶藏可能隻是一片虛無,但探尋的過程本身,已經是對平庸生活最有力的反抗。
評分對於一個習慣瞭積極心理學和建構論思潮的現代讀者而言,接觸這本書無疑是一次思維上的“排毒”。它像一劑強力的瀉藥,將長期以來積壓在心頭的那些關於“進步”、“幸福”和“目的性”的幻想,統統清理乾淨。它提供瞭一種完全不同的、甚至是反直覺的視角來看待世界——一個由盲目、無意識的力量所驅動的世界。這種世界觀的顛覆性,要求讀者必須放下原有的知識框架,以一種近乎“孩童般”的好奇心和警惕性去重新審視一切。我尤其被其中對“苦難”的重新定義所吸引。它不再是需要被迅速治愈或逃避的負麵情緒,而是一種形而上的必然狀態,是生命存在的底色。正因如此,這本書所提供的慰藉,不是讓你“感到好起來”,而是讓你“理解為什麼不好”。這種深刻的理解,反而帶來瞭一種沉靜的力量,一種不期待奇跡、但仍能優雅前行的勇氣。它訓練你的心智,使其能夠承受更重的、更真實的重量。
評分這本書的結構布局,與其說是邏輯推理的堆砌,不如說更像是一種螺鏇上升的、圍繞核心主題不斷深化的冥想錄。每一章節都在不同的側麵,反復敲打著那個核心的“意誌”的概念,仿佛一位技藝精湛的工匠,在同一塊堅硬的石頭上,用不同的工具雕刻齣同一幅圖景的不同細節。初看時可能會覺得某些論述有重復之嫌,但隨著閱讀的深入,你會發現這種“重復”實則是一種精心設計的強調,它旨在穿透你對既有觀念的麻木。它成功地將晦澀的形而上學問題,轉化為瞭可以被日常經驗所感知的具體情境。例如,對日常瑣事的描述,那些無休止的社交應酬、對財富的追求、對愛情的迷戀,都被賦予瞭全新的、更深層次的解釋。這種將宏大哲學概念滲透到微觀生活細節的能力,是極其罕見的。它讓哲學不再是高塔上的理論,而是你每天早晨醒來時,麵對鏡子時必須直視的真相。
評分這部著作的問世,無疑為當代哲學界投下瞭一枚重磅炸彈。它以一種近乎冷峻的姿態,直麵人類生存境遇中最核心的睏境,那種深入骨髓的虛無感和徒勞感,被作者毫不留情地剝開,呈現在我們麵前。初讀之下,會有一種被完全看穿的驚悚感,仿佛所有的美好憧憬和無謂掙紮,都在作者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下,變得蒼白無力。這種哲學上的徹底悲觀主義,絕非故作姿態的憤世嫉俗,而是建立在對生命本質的深刻洞察之上。作者似乎從未相信過人類的理性能夠主宰一切,他更傾嚮於將我們視為某種盲目衝動、永不饜足的意誌的奴隸。閱讀過程中,我不斷地被拉扯,一方麵是這種對現實的冷酷剖析帶來的智性上的震撼與愉悅,另一方麵則是隨之而來的、難以排遣的存在主義式的焦慮。它迫使我們重新審視那些被社會主流價值觀粉飾太平的“意義”,去探究那藏在光鮮錶象之下的,是永無止境的欲望循環。這種深刻的洞察力,使得這本書遠超瞭一般的哲學思辨,它更像是一部關於人類靈魂深處矛盾的、近乎文學化的揭秘書。它不會給你廉價的安慰,隻會給你清醒到近乎痛苦的真實。
評分——劉清平(復旦大學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教授、博導)
評分《最偉大的思想傢:維特根斯坦》首先簡要介紹瞭維特根斯坦的生平經曆及其所處的時代背景,以讓我們瞭解其思想的形成和發展脈絡,然後則對維特根斯坦的著作《邏輯哲學倫》、《哲學研究》等,以及維特根斯坦的思想進行瞭細緻、深入地解讀,讓我們既能全麵瞭解維特根斯坦的整體思想,又能準確把握其富有啓發性和包蘊性的思想。
評分都是薄薄的小冊子,適閤哲學初學者學習,適閤上班族平時翻看
評分另外國內剛剛翻譯過來的劍橋思想史專著,是斯金納主編的,由復旦大學李宏圖組織編譯的。其中有一本《洛剋的語境》,這套書中的其他書中也多有涉及。
評分我五年級,看這本書,我再也不打王者瞭,原來世界還有許許多多比王者好玩的。
評分笛卡爾歐洲近代哲學之父,思想深邃,很不錯。
評分有活動就多買點,算上優惠捲基本也就是四摺,好多書缺貨
評分很不錯的書,有助於閱讀原著
評分——李超傑(北京大學哲學係教授)
本站所有內容均為互聯網搜尋引擎提供的公開搜索信息,本站不存儲任何數據與內容,任何內容與數據均與本站無關,如有需要請聯繫相關搜索引擎包括但不限於百度,google,bing,sogou 等
© 2025 book.cndgn.com All Rights Reserved. 新城书站 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