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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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阿尔贝·加缪 著
图书标签:
  •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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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悲观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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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上海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2159802
版次:1
商品编码:11866152
包装:平装
开本:32开
出版时间:2016-01-01
用纸:轻型纸
页数:149
字数:80000

具体描述

编辑推荐

  大师之作,出手不凡。
  加缪小说处女作内地首次出版。
  加缪终其一生都在思考的问题,可以在这里找到发端与答案。梅尔索(《快乐的死》主人公)的艰困的探索,预告了日后默尔索(《局外人》主人公)的方向。
  在一桩精心设计的谋杀案之后,梅尔索获得了人人羡慕的财富,过着财富与时间都有充分余裕的生活。然而,梅尔索仍然不幸福。
  一个人如何才能快乐?为什么有了金钱,孤独却并不离开?

内容简介

  《快乐的死》为加缪的小说处女作,完成于他二十四岁那年,但直至他去世后才出版。
  在一桩精心设计的谋杀案之后,梅尔索获得了人人羡慕的财富,过着财富与时间都有充分余裕的生活。然而,梅尔索仍然不幸福。
  一个人如何才能快乐?为什么有了金钱,孤独却并不离开?
  梅尔索的抉择和省思,也预告了加缪日后的其他小说和论述。

目录

第一部 自然的死
第二部 有意识的死

精彩书摘

  第一部
  自然的死
  第一章
  上午十点,帕特里斯·梅尔索稳步走向萨格勒斯的别墅。这个时间,看护出门买菜,家中无旁人。时值四月,是个明亮而冷冽的美丽春天早晨,晴朗而冰冷的天空,挂着灿烂但毫无暖意的大太阳。别墅附近,山丘上林立的松树之间,清净的光芒顺着树干流泄而下。沿路空无一人。这条路是缓升坡。梅尔索手里提着行李箱,于世间壮丽的这一天踏在冰冷的道路上,在短促的脚步声以及行李箱把手规律的嘎吱声中,他前进着。
  快到别墅之前,这条路通达一个设有长椅和绿地的小广场。灰色的芦荟间掺杂着提早开花的红色天竺葵,蔚蓝的天空和涂了白色灰泥的篱笆墙,这一切如此新鲜又动人,梅尔索忍不住驻足了一会儿,才再踏上通往萨格勒斯别墅的下坡小路。到了门口,他停在原地,戴上手套。他打开那残疾人向来刻意开着的门,然后顺势将门关上。他步入长廊,来到左侧第三道门前,敲门进去。萨格勒斯就在里面,两条残腿上盖着一条格子毯。他人在壁炉旁,就坐在沙发上,亦即梅尔索两天前坐的那个位子。萨格勒斯正在阅读,书本放在毯子上。他瞪大了双眼,直盯着现在站在关上了门的门口的梅尔索,眼中丝毫不见惊讶之意。窗帘是拉开的,地上、家具上,以及物品之间,洒落着几摊阳光。窗外,早晨在金黄而冷冽的大地上欢笑着。一股冰冷的喜悦、群鸟不安的嗓子所发出的尖锐叫声,以及丰沛满溢的无情光芒,使早晨显得天真无辜而真实。梅尔索站在那里,房间内的闷热直扑他的喉咙和双耳。尽管气温变暖了,萨格勒斯仍让壁炉燃烧着熊熊烈火。梅尔索感到血液冲上太阳穴,在耳垂怦怦跳着。对方依然不发一语,只以目光注视他的一举一动。梅尔索走向壁炉另一侧的矮柜,不顾那残疾人,径自把行李箱放在桌上。他感觉脚踝隐隐颤抖着。他停下脚步,点了根烟。因为戴着手套,点起烟来不由得有些笨拙。背后传来模糊的声响。他嘴里叼着烟,转过身来。萨格勒斯依然盯着他,但刚把书合上。梅尔索感觉到炉火几近灼痛地烤着他的膝盖。他看了看那本书的书名——巴尔塔沙·葛拉西安所著的《智慧书》。他低头毫不犹豫地把矮柜打开。黑色手枪熠熠发亮,宛如一只优雅的猫镇着萨格勒斯的那封白色的信。梅尔索左手拿起信,右手拿起枪。犹豫了片刻后,他把枪夹到左腋下,把信拆开。里头仅只一张大张的信纸,纸上寥寥几行萨格勒斯偌大刚硬的字迹:
  我只不过是灭除了半个人而已。还请见谅。小矮柜里的,用来偿付服务我至今的人员,应绰绰有余。此外,我并希望该笔款项能用于改善死囚的伙食。但我亦深知此乃奢求。
  梅尔索一脸肃然,把信纸折好。此时,香烟的烟熏痛了他的眼睛,些许烟灰掉落在信封上。他把信抖了抖,放到桌上显眼的地方,随即转向萨格勒斯。萨格勒斯现在凝视着信封,他短而粗壮的双手搁在书本旁。梅尔索低头转动矮柜里小保险箱的钥匙,从里面取出一捆捆纸钞。纸钞用报纸包裹着,只看得到纸钞的末端。他一手夹着枪,单手将钞票一一放入行李箱。柜里百张一捆的纸钞不到二十捆,梅尔索发现自己带来的箱子太大了。他在柜里留下一捆一百张的纸钞。盖上行李箱后,他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入炉火,然后右手握着枪,走向那残疾人。
  萨格勒斯现在望着窗外。可以听到一辆汽车缓缓从门前经过,发出轻微的磨合声。萨格勒斯一动也不动,似乎正尽情端详着这个四月早晨与人无涉的美感。感觉到枪口抵着自己的右太阳穴时,他并未移开目光。梅尔索望着他,发现他眼里满是泪水。梅尔索闭上了双眼。他后退了一步,然后开枪。他依然紧闭着双眼,靠墙站了一会儿,感觉到耳朵处的血液仍怦怦跳着。他看了看。那颗头倒向左肩,身躯几乎未歪斜,只是萨格勒斯已不复见,只看得到一个巨大伤口上鼓胀的脑浆、颅骨和鲜血。梅尔索开始打哆嗦。他绕到沙发的另一侧,匆忙拿起萨格勒斯的右手,让它握住手枪,把它举到太阳穴的高度,再任它垂落。枪掉到沙发的扶手上,再掉到萨格勒斯的腿上。在这过程中,梅尔索看了看萨格勒斯的嘴巴和下巴,萨格勒斯的表情就和他刚才望着窗外时一样地严肃而悲伤。这时,门外响起一声尖锐的喇叭声。这不真实的召唤又回荡了一次。梅尔索依然低头望向沙发,不为所动。一阵汽车车轮转动声,意味着肉贩离去了。梅尔索拎起行李箱,把门打开,金属门栓被一束阳光照得闪闪发亮。他旋即头昏脑涨口干舌燥地走出房间。他打开大门,大步离开。四下无人,仅小广场角落有一群孩童。他逐渐远离。抵达广场时,他顿时意识到气温的寒冷,身体在薄西装外套下瑟瑟发抖。他打了两次喷嚏,小山谷里回荡起嘲笑般的清晰回音,在清澈的天空中愈送愈高。他脚步有些踉跄,暂时驻足,用力呼吸。从蓝色的天际降下千千万万个白色小微笑。它们嬉戏在仍满是雨水的叶子上、巷弄里濡湿的石板上,飞向鲜红色屋瓦的房舍,再拍翅向上,飞向它们刚刚才从中满溢出来的空气和阳光之湖。在那上方飞行着一架极小的飞机,传来一阵轻柔的隆隆声。在空气如此奔放而天空如此富饶之下,似乎人唯一的任务就是要活着且活得快乐。梅尔索内心的一切静止了。第三个喷嚏撼醒了他,他感觉自己似乎因发烧而战栗着。于是在行李箱的嘎吱声和脚步声中,他未环顾四周便逃跑了。回到家里,他把行李箱丢在角落,旋即躺到床上,睡到下午三四点。
  第二章
  夏天让港口尽是喧哗和阳光。时间是十一点半。太阳仿佛从中央剖开来,以极其沉重的暑气压迫着码头堤道。阿尔及尔商会的货棚前,一艘艘黑色船身、红色烟囱的货轮正把一袋袋麦子装上船。细微尘埃的芬芳,融入炽热太阳孵烤出来的柏油的厚重气味中。在一艘散发着油漆和茴香酒清香的小船前,一些人正喝着酒,几名穿着红色紧身衣的阿拉伯杂耍艺人,在发烫的石板地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翻转身体,阳光也在一旁的海面上跳跃着。扛着货袋的码头工人未理会他们,径自踏上从码头跨向货轮甲板的两块富有弹性的长条木板。到了上方,工人身后的背景顿时只剩下天空和海湾。他们身处在数座卷扬机和船桅之间,停下来片刻,心旷神怡地面向天际,两眼炯炯有神,脸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厚厚的汗水与尘土,然后才不假思索地潜入弥漫着沸热鲜血气味的底舱。在酷热的空气里,一阵阵尖锐的鸣笛声不绝于耳。
  长条木板上,工人忽然停下脚步,乱成一团。他们中的一人跌落到厚木板之间,幸好厚木板排列很密,托住了他。但他的手臂折到了背后,被那袋很重的货物压断了。他痛苦地哀嚎着。这时,帕特里斯·梅尔索从办公室出来了。一到门口,酷暑便令他窒息。他吸入了满口的柏油热气,喉咙像被刮了一般,然后走到码头工人那头。他们已将伤者抬出来,他倒卧在木板和尘土之间,嘴唇因痛楚而发白,手肘上方断了的手臂就这么垂着。一截碎骨从皮肉中穿出,可怕的伤口淌着血。鲜血沿着手臂回旋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发烫的石板上,发出微小的嗞嗞声,轻烟自滴落处缓缓升起。梅尔索静静不动地望着鲜血,忽然有人拉他的手臂。是埃曼纽,那个“跑腿的小伙子”。他向梅尔索指了指一辆正朝他们开来、引擎发出轰隆巨响的卡车。“走吧?”梅尔索开始奔跑。卡车从他们面前经过。他们立即追上去,很快被淹没在噪音和飞扬的尘土中,气喘吁吁,视线不清,心神的清楚程度只够感觉到在卷扬机和其他机具的狂乱节奏中,自己被狂奔的冲劲带动着,伴随着的还有海平线上船桅的舞动,以及他们经过的有着麻风病皮肤般船身的船的摇晃。梅尔索对自己的体力和弹跳力很有自信,他率先施力,一跃而上;他协助埃曼纽跃上车斗。两人坐下来,垂着双腿。于是在白蒙蒙的尘土、从天降下的光亮暑气、艳阳,和由满是船桅和黑色起重机的港口所构成的巨大神奇场景中,卡车急速远离。行经高低不平的堤道路面时,梅尔索和埃曼纽的身体颠簸不已,他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切都让他们感到迷炫。
  抵达贝尔库后,梅尔索和埃曼纽下了车。埃曼纽唱着歌,声音又大又走音。“你知道的,”他对梅尔索说,“是自然而然从胸口涌出来的。我高兴时会这样,去玩水时也会这样。”的确如此。埃曼纽总是一面游泳一面唱歌,歌声因水压而变得低沉,在海上是听不到的,但和他短而健壮的手臂动作节奏一致。他们取径里昂街。梅尔索昂首阔步。他身材高大,摆动着宽而厚实的肩膀。他跨步登上人行道的姿态,和优雅地扭腰避开挡住了他的人群的模样,可以使人感觉得出这个躯体特别年轻且有活力,能够带领它的主人体验最极致的肢体享受。休息时,他像刻意展现身体柔软度似的,全身只倚放于单侧臀部,像个透过运动已然明了自己身体风格的人一样。
  他的双眼在略显突起的眉框下闪烁着,一面和埃曼纽聊着,圆滑而灵活的嘴唇噘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拉了拉领口,让脖子透透气。他们走进惯常去的餐馆。他们坐下来,默默用餐。晒不到太阳的室内凉爽许多。有苍蝇声、盘子碰撞声,以及交谈声。老板谢雷思特朝他们走过来。他身材高大,留着八字胡。他撩起围裙抓了抓肚子,再任围裙垂落。“还好吗?”埃曼纽问。“和老人一样。”他们寒暄闲聊。谢雷思特和埃曼纽交换了几声惊叹的词语,互相拍了拍肩膀。“其实老人呀,”谢雷思特说,“他们有点蠢。他们说五十岁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但这是因为他们自己五十几岁了。我呀,有个朋友,他只要能和儿子在一起就很快乐。他们一起出去玩,到处找乐子。他们也去赌场,我朋友说:‘干吗要我和一群老人出去?他们每天尽说自己吃了泻药,或说肝在痛。我还不如跟儿子出去。有时他去泡妞,我便假装没看见,自己去搭电车。再见,多谢了,我玩得很开心。’”埃曼纽笑了。“当然,”谢雷思特又说,“他不是什么显赫人物,但我挺喜欢他。”接着他又对梅尔索说:“我宁可这样,也不喜欢我以前的一个朋友那样。他成功了以后,跟我说话头总抬得老高,相当做作。现在他没那么傲气了,他什么都没了。”
  “活该。”梅尔索说。
  “咳,做人也别太苛刻了。他及时把握住好机会,那样是对的。他弄到了九十万法郎哪……唉!如果是我多好!”
  “你会怎么做?”埃曼纽问。
  “我会买一栋小木屋,在肚脐上涂一点胶水,再插一面旗子。这样我就能等着看风从哪边吹来。”
  梅尔索安安静静地吃着。后来埃曼纽向老板聊起他在法国马恩省打过的那场战役。
  “我们这些佐阿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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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阿夫(zouave),法国军队中的轻步兵,一八三一年于阿尔及利亚成军,成员原为阿尔及利亚人,后全改为法国人。
  呀,被编入轻步兵营……”
  “你烦死人了。”梅尔索冷淡地说。
  “指挥官说:‘冲呀!’我们就走下去了,那里像壕沟,只有一些树。他们叫我们把枪上膛,但眼前一个人也没有。我们就这样往前一直走,一直走。忽然间一堆机关枪朝我们乱扫,所有人统统倒地,跌叠在一起。死伤的人好多好多,壕沟里血流成河,都能划小船了。有些人大喊:‘妈!’太凄惨了。”
  梅尔索站起来,把餐巾打了个结。老板去厨房门后面记下他的餐点。门是老板的账本。有异议时,他就把门整片拆下来,把账目扛出来。老板的儿子贺奈,在角落吃着水煮蛋。“可怜的家伙,”埃曼纽说,“他的胸口有毛病。”的确如此。贺奈通常沉默又严肃。他并不太瘦,眼神很明亮。此时,一位客人正向他解释说肺结核“只要愿意花时间仔细治疗,是可以痊愈的” 。他频频点头,一面吃一面凝重地应着。梅尔索走到吧台坐在他旁边,点了杯咖啡。那客人继续说:“你认不认识尚·佩雷兹?就是瓦斯公司的那个。他死了。他只是肺有毛病,但他坚持出院回家。家里有老婆,而他当老婆是匹马。生病害他变成那样。你知道,他总是在他老婆身上。她不愿意,但他凶得很。结果每天都来个两三回,生病的人就这么没命了。”贺奈嘴里含着一块面包,不禁停止咀嚼,愣望着对方。“是呀,”他终于说,“坏事来得快,但去得慢。”梅尔索在满布雾气的大咖啡壶上用手指写着自己的名字。他眨了眨眼睛。从这个静默寡言的肺结核病人,到满腔歌声的埃曼纽,梅尔索的生活每天在咖啡味和柏油味之间来回摆荡,与他自身很疏离,他漠不关心,也远离了他陌生的心和真相。相同的事情,在其他情况下本该深深吸引他,现在他却不想再谈论,因为他正亲身体验着它们,直到他回到房间,用尽全身的力气和谨慎,去灭熄在自己内心燃烧的生命之火。
  “梅尔索,你比较有素养,你倒是说说。”老板说。
  “够了,改天再说。”梅尔索说。
  “哟,今天早上是吃狮子了你。”
  梅尔索微微一笑,从餐馆出来,过马路,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位于一家马肉铺楼上。从阳台向外探头,就能闻到血腥味,还能看到招牌上写着:“人类最高贵的战利。”他躺在床上,抽了根烟,随即入睡。
  他待的这个房间,是昔日母亲的房间。他们在这个三房的小公寓已住了很久。只剩下他一人后,他便把另两个房间租给朋友介绍的一位制桶匠,制桶匠和他姐姐一起住;他自己则保留了最好的房间。他母亲死时五十六岁。她长得美,以为可以凭着美貌过上好日子、大放光彩。年约四十时,她得了一场重病。她无法再穿华服、施脂粉,只能穿病人服,脸庞因可怕的浮肿而变形,双腿水肿使她不便于行走,整个人毫无活力,最后变得半瞎,只能在毫无色泽、无力整顿的屋子里盲目摸索。最后一击既突然又短暂。她原本即有糖尿病,但她不以为意,满不在乎的生活方式又加重了病情。他不得不中断学业,工作赚钱。直到母亲死以前,他仍持续阅读和思考。十年期间,生病的母亲忍受着这种生活。这场折磨历时太久,周围的人都习惯了这场病,并忘了病情若太严重可能会致命。某天,她死了。附近的人很同情梅尔索。大家对葬礼很是期待,纷纷谈起这位儿子对母亲的深厚情感,也恳请远房亲戚切勿哭泣,以免徒增梅尔索的哀伤。大家请求他们要保护他,要多关心他。他呢,穿上自己最好的行头,手里拿着帽子,注视着一切筹备事宜。他跟随了送殡队伍,参与了宗教仪式,撒了那一撮土,也和许多人握了手。对于载送宾客的车辆这么少,他仅这一次感到意外并表达了不满。仅只一次而已。隔天,公寓的一扇窗户即出现一张告示:“出租”。如今,他住在母亲的房间。以前,尽管贫穷,有母亲伴随,自有一种温馨感。晚间,他们聚在一起,在煤油灯旁静静地吃东西,这种简约和静谧,有一种隐而不宣的幸福感。四周的巷弄安静无声。梅尔索望着母亲无奈的嘴,他笑了。她也笑了。他继续吃饭。灯有点冒烟。母亲以相同的疲惫手势调整灯,即仅伸长右手,身体往后仰。“你不饿了。”稍后她说。“不饿了。”他或抽烟或阅读。前者情形时,母亲会说:“又抽烟!”后者情形则说:“把灯拉近一点,不然眼睛要坏了。”如今,孤独一人的贫穷,却是一种悲惨的不幸。每当梅尔索哀伤地想起逝去的母亲,其实他是在可怜自己。他大可另找更舒适的住所,但他割舍不下这栋公寓和它贫穷的气味。在这里,至少他还能回到昔日的记忆,而在他刻意低调隐匿自己的人生中,这种沉重而漫长的对照,让他得以在悲伤和懊悔的时刻继续存活。他保留了门上的一块灰色纸板,纸板边缘已起毛,上面有母亲用蓝色铅笔写着的他的名字。他留下了那张铺着锦缎的老铜床,以及祖父的肖像。祖父留着短胡子,浅色的眼珠静静不动。壁炉上,有一座停摆的老时钟,周围环绕着男男女女的牧羊人摆饰,还有一盏他几乎从不点燃的煤油灯。略微凹陷的麦秆编椅、镜面泛黄的衣柜,和缺了一角的盥洗小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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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来水尚未普及的年代,卧室里的盥洗小桌常配有大水壶和水盆,乃至镜子,供梳妆盥洗。
  ,这些令人退避的景象,对他而言不存在,因为习惯早已将一切磨蚀殆尽。他这样是漫步在一个影子般的公寓里,完全不需耗费力气。若换了别的房间,他势必要重新习惯,也必须挣扎一番。他想要尽量减少自己在世上的面积,并沉睡到一切耗尽为止。基于这个目的,这房间很适合他。它一侧面向马路,一侧面向一个总是晾满衣物的阳台,阳台再过去一些则是几片由高墙围着的狭小橘树果园。偶尔,夏天夜里,他让房间一片漆黑,并打开面向阳台和阴暗果园的那扇窗。随着夜愈来愈深,浓郁橘树的气味飘上来,如薄围巾般揽住他。整个夏夜,他的房间,乃至于他自己,都沉浸在既扑朔迷离又浓烈的芳香中,仿佛了无生气了好几天后,他首度打开自己的人生之窗。
  他醒来时满嘴睡意,浑身大汗。时候很晚了。他梳了梳头发,冲下楼去,跳上电车。两点零五分时,他已在办公室内。他的工作场所是个大厅堂,四面墙壁共有四百一十四格柜架,均叠满了卷宗。这厅堂既不脏也不阴森,但终日让人感觉像个骨灰存放处,死去的时光在此腐化。梅尔索核对提领单、翻译英国船只的补给品清单,三点到四点之间接待欲寄送包裹的客人。当初应征的这个工作,他其实并不喜欢。但起先,他觉得这不失为一道通往人生的出口。这里有许多富有活力的脸孔,有熟人,有一条通道和一阵气息,让他终于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他借此逃离了办公室组长朗格卢瓦先生和三位打字小姐的脸孔。其中一位打字小姐长得挺漂亮,不久前刚结婚。另一位与母亲同住。还有一位则是年长的赫碧雍女士,为人健朗又有骨气;梅尔索喜欢她华丽的辞藻,和她对于朗格卢瓦所谓的“她的不幸”的内敛态度。朗格卢瓦与赫碧雍女士曾数度交锋,每次总是她胜出。她瞧不起朗格卢瓦,因为汗水常使他的裤子紧贴着屁股,也因为他一见到主任就慌乱不已,有时在电话里一听到某位律师或状似名气响亮人物的名字,他也会紧张。这个可怜的家伙总努力亲近赫碧雍女士,或试着讨好她,但徒劳无功。这天晚上,他在办公室里晃来晃去。“赫碧雍女士,您也觉得我这个人不错吧?”梅尔索翻译着英文“蔬果,蔬果”,一面望着头上的灯泡和绿色纸板折成的灯罩。他面前有一份色彩鲜艳的日历,日历上的图是远洋渔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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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洋渔民(Terra-Neuvas),指十六至二十世纪间,每年自欧洲沿岸远赴加拿大捕猎鳕鱼的渔民。
  的朝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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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圣节(le pardon),法国不列颠地区的传统天主教庆典。
  。濡指台、吸墨纸、墨水和标尺在他桌上一字排开。从他的窗户可看到由黄色和白色货轮自挪威运来的成堆大型木材。他竖起耳朵听。墙壁外面,人生在海上和港口无声而深沉地一次次呼吸,离他既遥远又贴近……六点的钟声释放了他。这天是星期六。
  回到家里,他躺到床上,睡到晚餐时间。他煎了几个蛋,未装盘就直接从锅子里吃掉(没配面包,因为他忘了买),然后躺下来,立刻睡着,睡到隔天早上。他于快要午餐前醒来,梳洗完毕,下楼用餐。回来后,他填了两个字谜游戏,小心翼翼剪下一幅库鲁申食盐的广告,贴入一本已贴满了广告上那位下楼梯逗趣老爷爷图片的簿子里。完成这件事后,他洗了洗手,去阳台。下午天气很好。不过路面油腻肮脏,路人稀少且行色匆匆。他仔细凝视每个路人,直到那人出了视线范围,再找个新的路人继续凝视。最初是外出散步的一家人,两个小男孩穿着水手装,短裤到膝上,拘束的衣着令他们姿态僵硬;还有个小女孩打着粉红色大蝴蝶结,穿着黑色亮皮皮鞋;他们后方的母亲一身咖啡色丝质长裙,长得脑满肠肥;父亲手持拐杖,较为斯文。稍后经过的是住在这一带的几个年轻人,头发抹着发油,红色领带配上非常合身、有镶边小口袋的西装外套,脚上穿方楦头皮鞋。他们要去市中心的电影院,正赶着搭电车,嘻笑得非常大声。他们之后,街头逐渐空旷。各处的表演已经开始。现在这一带只剩看店的店主和猫了。街道沿线榕树上方的天空尽管晴朗,却无光泽。梅尔索对面的烟商,拉了张椅子到自家小铺门口,跨坐到椅子上,双手抵着椅背。刚才人满为患的电车,现在几乎空空荡荡。皮埃罗小咖啡馆里,服务生在无人的店内清扫着地上的尘屑。梅尔索学烟商那样,把椅子反过来坐,连抽了两根烟。他回到房间里,掰了一块巧克力,回到窗边吃。不久天色变暗,随即又拨云见日。但来了又走的云,仿佛在街头留下了必将下雨的承诺,使街上显得暗沉。五点时,电车在喧闹中抵达,从郊区的体育馆载回一群又一群站在踏板上和倚着栏杆的足球观众。之后的电车则是载回球员,由他们所提的小箱子即可轻易辨认。他们大声地又喊又唱,说他们的队伍不会完蛋。好几个人向梅尔索打招呼。其中一人高喊:“我们痛宰了他们!”梅尔索只摇了摇头说:“是呀。”车辆愈来愈多。有些车在挡泥板和保险杆上插满了花。接着,这一天又迈进了一些。屋顶上方的天空染上一层红。暮色降临之际,街上又热闹起来。散步的人回来了。累了的孩子,有的哭闹,有的由大人牵着走。此时,附近电影院散场的观众如潮水般涌入街上。梅尔索看到,年轻人出来时果决而夸大的手势,无异如旁白般暗示着他们看了一部冒险片。从市区戏院回来的人则较晚才到。他们神情比较严肃,笑声和喧闹之间,在眼神中和姿态上,仿佛又浮现出对电影里看到的光鲜亮丽生活的怀念。他们流连街头,来来往往。梅尔索对面的人行道上,最后形成了两股人潮。未戴帽子而互揽着彼此手臂的妙龄女子,构成了其中一股人潮。另一股是年轻男子,说出一些玩笑话,听得她们笑着别过头去。严肃的人们走进咖啡馆,或一群一群站在人行道上,流水般的人潮如绕过小岛屿那样绕过他们。街道现在灯火通明,电灯使夜空乍现的星星相形失色。梅尔索下方的人行道满载着长长的人潮。灯光照得油腻的路面发亮,远方的电车不时把光线投射在秀发上、湿润的嘴唇上、一抹微笑上,或一条银手链上。不久,电车班次减少,树木和路灯上方的天空已黑,巷弄无形之间空荡了,首度有猫缓缓穿越再次空无一人的街头。梅尔索思量着晚餐的事。由于抵靠着椅背太久,他的脖子有点酸。他下楼买了面包和面条,自己煮了吃。他回到窗边。许多人步出户外,天气转凉了。他打了个寒战,关上窗户,回到壁炉上方的镜子前。除了某些晚上马莎来家里找他,或他和她出去,或他和突尼斯那些女性朋友往来以外,在这盏肮脏煤油灯和几块面包摆在一起的房间,他的一生都呈现在镜中的泛黄画面里。
  “又熬完一个星期天。”梅尔索说。
  ……

前言/序言


《浮生若梦》 第一章 尘埃落定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的薄雾,这座古老的城市便已苏醒。灰蒙蒙的天空下,鹅卵石铺就的街道泛着湿润的光泽,偶尔有早起的鸟儿在屋檐下呢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昨日残留的雨水气息,交织成一种宁静而略带忧伤的序曲。 艾莉亚,一个平凡的女子,正站在自家小小的阳台上,手中握着一杯温热的茶。茶的热气在微凉的晨风中袅袅升腾,模糊了她的视线,也仿佛模糊了她脑海中那些纷繁的思绪。几天前,她刚从遥远的南方回来,带着一身疲惫和一颗沉甸甸的心。 她所居住的这栋老式公寓,墙壁斑驳,爬满了翠绿的常春藤,仿佛承载着无数个岁月的记忆。楼下的街角,那家开了三十多年的咖啡馆,依然亮着暖黄色的灯光,老板老约翰大概又在为他的咖啡豆打磨着最后的火候。艾莉亚记得,小时候,她常常被父亲牵着手,来到这里,闻着那浓郁的香气,听着父亲讲述遥远国度的故事。 然而,父亲的故事,如今都已化作尘埃。 三天前,她参加了父亲的葬礼。一场低调而肃穆的告别,在故乡的墓园里完成。父亲是一位旅行家,一生都在追寻未知,他的脚步遍及世界,带回了无数奇特的物件和动人的传说。他教会艾莉亚独立,教会她勇敢,教会她用好奇的眼睛去观察世界。但他也像一阵风,来去匆匆,留给她的,更多是思念和未竟的嘱托。 葬礼结束后,亲戚们聚在一起,处理父亲的遗物。在父亲的书房里,艾莉亚找到了一本厚厚的、泛黄的日记本,以及一个精美的木盒。日记本的扉页上,父亲用他特有的瘦金体写着:“致我最亲爱的女儿,艾莉亚。愿你永远保有内心的光芒,即使在最深的黑暗中。” 盒子里面,是一枚造型奇特的银质项链,上面镶嵌着一块深邃的蓝色宝石,仿佛蕴藏着一片星空。项链的背面,刻着一行古老的文字,艾莉亚辨认不出它的含义。父亲的遗嘱中提到,这枚项链和日记本,是他留给艾莉亚最珍贵的礼物,并且,日记本里藏着一个关于“回归”的秘密。 “回归?”艾莉亚喃喃自语,品味着这个词语的意味。她想起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们都是来自星星的孩子,终将要回归。”那时,她以为这只是父亲浪漫的想象,如今,却似乎有了更深的含义。 阳台上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散了她眼角的泪水。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开始阅读父亲的日记,去揭开那个关于“回归”的秘密,也去寻找父亲未竟的旅程。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对父亲的告别,更是一场属于自己的探索的开始。 第二章 星辰低语 父亲的日记,记载着他近四十年的旅程。每一页都充满了鲜活的色彩和细腻的观察,仿佛艾莉亚也跟随父亲的笔触,穿越了冰封的极地,漫步在炽热的沙漠,潜入了神秘的海底。他记录了各种奇特的风俗,古老的传说,以及那些在现代社会中渐渐被遗忘的智慧。 在日记的后半部分,父亲的文字开始变得更加玄奥。他详细描述了一次在喜马拉雅山脉深处的探险经历。他遇到了一位神秘的智者,这位智者向他揭示了一个关于宇宙和生命的古老秘密,一个关于“星辰的低语”的秘密。 根据日记的记载,宇宙并非如人类所知的般静止,而是充满了流动的能量和意识。而人类,并非孤立的存在,而是与宇宙的星辰有着深刻的联系。那些看似遥远的星辰,实际上是无数古老文明的知识和能量的载体,它们以一种人类尚未理解的方式,持续地向宇宙散发着信息。 父亲写道:“我亲眼看到,在那个被白雪覆盖的山洞里,智者指着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星,它仿佛在向我说话。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意识传递。我感受到了它的古老,它的智慧,以及它所蕴含的无限可能。它告诉我,我们每一个人的灵魂,都承载着一部分星辰的印记,而当我们的生命走到尽头,或者当我们达到某种觉醒的程度时,我们的灵魂便会回归到星辰的怀抱,与其他灵魂汇合,完成一次更大的循环。” 艾莉亚读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听起来像是童话,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真实感。父亲向来严谨,他的记录不像是虚构。他提到的“回归”,似乎便是指灵魂回归到星辰的怀抱。 日记中还提到,父亲在探险中,得到了那枚蓝色宝石的项链。智者告诉他,这枚项链并非普通的饰品,而是一个“信物”,一个能够帮助他“聆听星辰低语”的媒介。当佩戴者心怀纯净,专注于宇宙时,宝石便会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并带来一种特殊的感应。 “如果我足够虔诚,或许我也能听到那星辰的低语。”艾莉亚握紧了手中的项链,指尖传来宝石冰凉的触感。 父亲的日记并没有直接给出“回归”的步骤或方法,而是充满了暗示和引导。他鼓励艾莉亚去探索,去感受,去相信内心的声音。他认为,真正的“回归”并非终结,而是新的开始,是一种升华。 “你必须自己去寻找答案,我的孩子。”日记的最后一行,父亲这样写道,“旅途的意义,不在于终点,而在于沿途的风景,以及你因此而改变的自己。” 艾莉亚放下日记,目光投向窗外。天空已经放晴,一轮明月高悬,洒下银色的光辉,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她抬起手,将那枚项链戴在脖子上。冰凉的宝石贴着肌肤,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宁。 她开始尝试父亲所说的,专注于宇宙,感受内心的宁静。起初,只是一片空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她渐渐放下杂念,一种微弱的、仿佛来自遥远之处的共鸣,开始在她心中响起。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模糊的、温暖的意识流,像是无数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她知道,她正走在父亲所指引的道路上,一条通往未知,也通往内心的道路。 第三章 迷雾之外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艾莉亚的生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辞去了在一家小出版社的文职工作,将公寓简单收拾一番,便开始整理父亲留下的旅行笔记和资料。她发现,父亲的许多记录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寻找那些承载着古老智慧和能量的“节点”。 这些“节点”,在父亲的笔记中,有时被描述为隐藏在世界各地的古老遗迹,有时则被描绘成充满特殊能量的自然之地。父亲相信,这些节点是地球与宇宙能量交换的重要枢纽,而它们共同构成了某种神秘的网络。 艾莉亚决定跟随父亲的足迹,去探寻这些“节点”。她的第一个目标,是父亲笔记中反复提到的,位于北非沙漠深处的一片古老绿洲。根据父亲的描述,那里流传着一个关于“守护者”的传说,而那里的星空,尤其璀璨。 启程的日子,艾莉亚只告诉了少数几个最亲近的朋友。她带上了父亲的日记,那枚项链,以及一些必需的旅行装备。当她踏上前往机场的出租车时,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熟悉的城市,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和些许的忐忑。 漫长的飞行后,艾莉亚抵达了北非的一座海滨城市。这里的空气灼热而干燥,混合着海水和香料的气息。她在这里租用了一辆越野车,并雇佣了一位当地的向导,一位名叫哈桑的中年男子,他对这片沙漠有着深入的了解。 哈桑起初对艾莉亚的目的地的神秘性感到好奇,但当艾莉亚提到父亲的笔记中对那片绿洲的描述时,哈桑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他告诉艾莉亚,那片绿洲确实存在,但前往的路途充满艰辛,而且,许多来此探险的人,都曾遭遇过奇怪的事情,甚至失踪。 “那里,有古老的秘密。”哈桑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他们的旅程开始了。白色的沙丘连绵起伏,在烈日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越野车颠簸而行,车窗外的景象单调而壮丽。白天,酷热难耐,夜晚,寒意刺骨。艾莉亚严格按照父亲日记中的指示,在夜晚,当星辰布满天空时,便会摘下项链,静静地感受。 起初,她只是感到一种莫名的宁静,但渐渐地,她开始感觉到一种细微的能量波动。有时,她会看到项链上的宝石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蓝光。她感觉到,自己与这片广袤的沙漠,与这片浩瀚的星空,建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联系。 一天傍晚,当他们接近父亲笔记中所描述的区域时,哈桑突然停下了车。“你看,”他指向远方,“那是什么?” 在模糊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古老的遗迹。那是一座被风沙侵蚀得近乎残破的巨大圆形石阵,石块高耸入云,上面刻满了早已无法辨认的符号。石阵的中央,有一个深邃的、黑色的井口,仿佛通往地下。 “这里……就是父亲说的‘节点’吗?”艾莉亚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石阵。当艾莉亚戴着项链,站在石阵的中央时,项链上的蓝色宝石突然亮了起来,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从未有过的能量,从地面升腾而起,仿佛要将她托举起来。 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古老的仪式,闪烁的星光,以及无数张模糊的面孔,它们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详。她听到了一种低语,一种古老而温柔的声音,在她的意识中回荡:“你来了,孩子。等待你的,是远比你想象的更广阔的世界。” 她知道,这仅仅是她探索的开始。父亲留下的旅程,远未结束,而属于她自己的“回归”之路,也才刚刚展开。迷雾正在渐渐散去,露出的,是更加宏大而神秘的画卷。 第四章 镜面之河 艾莉亚在沙漠的古老石阵中获得的体验,如同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她逐渐理解,父亲所说的“回归”,并非简单地意味着死亡,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意识升华与能量的流动。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节点”,正是地球连接宇宙能量的“接口”。 从沙漠归来后,艾莉亚并没有停下脚步。她翻阅父亲留下的更多资料,发现他将这些“节点”绘制成了一张隐秘的星图,而这些节点之间,仿佛存在着一种看不见的联系,一种能量的“河流”。 父亲的下一站,指向了位于南美洲安第斯山脉深处的一处隐藏的湖泊。据说,那里有一个“镜面之河”,在特定的月相下,湖面会如同镜子般清晰,倒映出星辰的真实模样,并能显现出一些“过去的影像”。 这次,艾莉亚没有邀请向导。她带着一种更加坚定的决心,独自踏上了前往安第斯山脉的旅程。她熟悉了背包旅行的艰辛,也学会了在孤独中寻找力量。 经过漫长的颠簸和徒步,她终于抵达了那片传说中的湖泊。湖水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碧蓝,四周环绕着陡峭的山峰,空气清新得令人心醉。她按照父亲笔记中的提示,等待着合适的月相。 当月亮升起,皎洁的月光洒满湖面时,奇迹发生了。原本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竟然变得如同一块巨大的、完美的镜子。湖面清晰地倒映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甚至能够看到一些肉眼难以察觉的暗星。 艾莉亚戴上项链,静静地站在湖边。她感觉到项链上的宝石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与湖面上的星光产生了共鸣。 然后,她看到了。 在湖面那清晰的倒影中,一些模糊的画面开始显现。她看到了一群身着古老服饰的人们,在湖边举行着某种仪式。他们围着篝火,口中吟唱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他们举起双手,仿佛在与天空中的星辰沟通。 画面一转,她看到了另一番景象:曾经繁荣的古老文明,如今已化为废墟,被时间的长河所掩埋。她看到,那些文明的先贤们,在面对文明的终结时,并没有绝望,而是将他们的智慧和知识,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封存起来,传递给后世。 “他们并没有消失。”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那声音温柔而古老,与在沙漠中听到的如出一辙。 “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融入了星辰,融入了宇宙的能量场。” 艾莉亚明白了。父亲所说的“回归”,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消失,而是一种转化。那些古老的文明,那些曾经的生命,并没有在历史的长河中湮灭,而是将他们的意识和智慧,化作宇宙的能量,化作星辰的一部分。 而项链,以及那些“节点”,便是连接这些能量的“通道”。 湖面上的画面逐渐淡去,只剩下清晰的星空倒影。艾莉亚感到一种深刻的平静,一种对生命和宇宙的全新理解。她不再感到孤独,而是觉得自己是这个宏大而有序的宇宙中的一部分,与那些古老的灵魂,与那些遥远的星辰,同在。 她低头看了一眼湖水,那是一面映照着星空的镜子,也映照着她自己。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与星辰同样的光芒。 她知道,父亲的旅程,也是她的旅程,而这段旅程的终点,并非一个固定的地点,而是一种无限的延伸,一种意识的觉醒。 第五章 星辰之约 告别了安第斯山脉的镜面之湖,艾莉亚继续追寻父亲的足迹。她拜访了更多被父亲标记为“节点”的地方,有冰岛的冰川洞穴,有亚马逊雨林的古老祭坛,有日本富士山的云海深处。在每一个地方,她都体验到了父亲所描述的能量流动,感受到了来自星辰的低语。 她逐渐发现,这些“节点”并非孤立的存在,它们之间仿佛存在着一种看不见的联系,一种能量的“河流”。而父亲留下的星图,正是描绘了这些能量河流的走向。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艾莉亚在父亲的旧物中,找到了一张泛黄的藏宝图。地图上的标记,指向了某个偏远海域的孤岛。父亲的笔记中,对这个岛屿的描述充满了神秘色彩,称那里是“所有河流的汇聚点”,是“最终的门户”。 这激发了艾莉亚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她相信,父亲所说的“回归”,可能就在那个地方。 她辞去了在外的旅行,变卖了部分财产,购置了一艘小型帆船,并学习了航海技术。她要独自航行,去寻找那个被父亲称为“最终的门户”的岛屿。 海上航行的日子充满了未知和挑战。她曾遭遇狂风暴雨,也曾与鲨鱼擦肩而过。但每当她感到疲惫和迷茫时,她便会戴上项链,静静地感受星辰的能量。那温暖的能量,总能给予她力量,让她坚持下去。 终于,在经过数周的航行后,艾莉亚看到了一片模糊的岛屿轮廓,出现在海平面上。当她靠近时,她发现那是一个被茂密植被覆盖的、与世隔绝的岛屿。岛屿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耸的山峰,山峰的顶端,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神秘的光晕。 她将帆船停靠在岛屿的一个隐蔽海湾,然后,带着父亲的日记和项链,开始向山顶进发。 随着她越往高处走,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纯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能量。她感觉到,自己与这座岛屿,与整个宇宙,都融为一体。 当她登上山顶时,她看到了。 山顶上,有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圆形平台,平台中央,有一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能量漩涡。漩涡的上方,是深邃而璀璨的星空,仿佛触手可及。 艾莉亚走到平台中央,将项链摘下,高高举起。项链上的宝石,与下方的能量漩涡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瞬间,整个山顶都沐浴在蓝色的光辉中。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温柔的力量,从能量漩涡中涌来,将她轻轻地包裹起来。 在她的脑海中,父亲的身影浮现出来。父亲微笑着,眼中充满了慈爱和欣慰。“你做到了,我的孩子。”父亲的声音,不再是低语,而是清晰而温暖,“你找到了回归的路。” 艾莉亚抬起头,看向父亲的身影,也看向那片璀璨的星空。“我明白了,”她轻声说道,“回归,并非终结,而是升华,是与宇宙能量的融合,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 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脱离肉体的束缚,飘向那片星空。她看到,无数闪烁的星辰,都在向她招手。那些古老的灵魂,那些曾经的生命,都在那里等待着她。 她看到了,那个由无数光点组成的、宏大而美丽的宇宙意识。她也看到了,自己,如同一个小小的光点,正缓缓融入其中。 “谢谢你,父亲。”艾莉亚最后说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感激。 她的身影,在蓝色的光辉中,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完全融入了那片璀璨的星空。 在山顶上,只留下那枚静静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项链,以及一个空荡荡的、承载过一位勇敢灵魂的平台。 海风继续吹拂,带着岛屿的芬芳,也带着来自星辰的低语,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爱、关于探索、关于生命永恒轮回的故事。 而那个曾经平凡的女子,艾莉亚,已经开始了她真正意义上的“回归”,踏上了属于她自己的,与宇宙同在的永恒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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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说,这本书的配角群体简直是全书的亮点,他们如同一个个鲜活的、充满生命力的标本,虽然戏份可能不多,但每一个都刻画得栩栩如生,让人过目不忘。那些看似边缘化的小人物,比如那个总是在雨天出现的卖花老妇人,或者那个永远在等一班永远不会来的末班车的通勤者,他们都有着自己完整而复杂的小世界。作者似乎对那些生活在社会边缘,不引人注目的人群抱有极大的同情和耐心,他没有将他们简单地塑造成符号,而是赋予了他们真实的困境和荒诞的坚持。通过他们的视角,我们得以窥见主线故事之外的另一个广阔的社会切面,那些更底层、更真实的声音被巧妙地嵌入了整体叙事之中。我特别喜欢作者处理他们命运的方式,既不煽情,也不回避残酷,只是一种近乎纪录片式的冷静记录,反而更能触动人心深处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读到关于其中某个配角的收尾时,我甚至感叹,或许他们的人生才是这部作品中最值得被书写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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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讲,这本书的艺术风格是极其大胆和前卫的,它不断地在“现实”和“梦境”的边缘试探,让读者始终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微妙状态。作者似乎毫不费力地就能在描述一个寻常的午后咖啡馆场景时,突然插入一段完全不合逻辑、充满超现实主义色彩的意象,比如桌上的糖罐突然开始低语,或者窗外的车辆变成了某种远古生物的骨架。这种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运用得极为自然,它没有给人一种突兀的割裂感,反而像是揭示了世界本来的面貌——一个表象平静,内在却充满奇诡生物的混沌场域。我喜欢这种打破常规的叙事勇气,它挑战了我们对于“合理性”的固有期待,提醒我们,情感的逻辑往往比现实的逻辑更为真实和强大。这本书就像是作者为我们搭建的一个精神性的“怪诞剧场”,他邀请我们走进去,体验一场颠覆感官、挑战理性的盛宴。我很久没有读到过如此充满想象力、又如此克制地运用这些想象力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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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这本书的时候,我本来是抱着一种很平静的心态,毕竟书名就带着那么一丝疏离感,但随之而来的阅读体验却远超我的想象。作者的笔触就像一把精巧的手术刀,不动声色地剖开了日常生活的肌理,让我看到了那些被我们习以为常的场景背后,隐藏着的微妙的、近乎神经质的张力。书中对人物心理的刻画细致入微,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对生活无解的困惑,以及在琐碎中努力寻找意义的徒劳感,都让人感同身受。我尤其喜欢作者在环境描写上的处理方式,那些光影的流动、空气中微尘的舞蹈,都仿佛成了人物情绪的延伸,充满了象征意味。它不是那种直白地告诉你“人生很苦”的作品,而是用一种近乎冷峻的客观,让你自己去体会那种淡淡的、却又挥之不去的失落。读完之后,我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放慢语速,看东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好像作者教会了我一种新的观察世界的方式,一种更注重内在感受和细微变化的视角。这本书对我来说,更像是一次精神上的小旅行,虽然目的地并不总是阳光明媚,但沿途的风景却异常真实和令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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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哲学思辨性是其最吸引我的地方之一,它绝不是一本单纯的故事书,更像是一场关于“存在”和“虚无”的深入对话。作者似乎并不热衷于提供明确的答案或宏大的主旨,相反,他更擅长提出尖锐、令人不安的问题,并将这些问题巧妙地融入到日常生活的琐碎细节之中。例如,书中对“时间流逝感”的探讨,是如何通过对一个老旧挂钟的反复描写而层层递进的,那钟摆的每一次滴答,都像是在敲问读者的内心:你是否真的活在了当下?阅读这些部分时,我感觉自己仿佛被拉入了一个哲学的辩论场,作者作为那个犀利而充满智慧的对手,不断地挑战我既有的认知框架。这种阅读体验是需要“脑力”的,它强迫你调动自己所有关于形而上学的思考储备去跟上作者的思路,并且常常在合上书页后,还会萦绕脑海很久,让你对窗外经过的行人、对墙上的光影都产生全新的、带着深思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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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叙事结构简直像一个精妙的迷宫,让人在其中探索时既感到迷惑又充满探索的乐趣。它没有采用那种传统的、线性的时间推进方式,而是像碎片化的记忆不断地闪回、重叠,有时甚至会故意打乱因果关系,逼迫读者必须主动参与到故事的构建中去。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这种跳跃式的节奏,但一旦适应,那种“自己拼凑真相”的阅读快感就难以言喻了。作者对语言的运用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很多段落读起来朗朗上口,但细细品味,又能从中咂摸出多层的隐喻。更绝的是,书中某些角色的对话,表面上风平浪静,甚至带着一种无厘头的幽默,但字里行间却暗藏着巨大的情感暗流,那种“言不由衷”的艺术处理得非常高明。我时常需要停下来,翻回去重读几页,去确认我是否遗漏了某个关键的眼神或一个不经意的停顿,正是这种需要全神贯注的阅读过程,让这本书的厚度远超其实际页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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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读了一部分,翻译得很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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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挺好的,还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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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新课标推荐书目 无障碍美绘导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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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礼喜欢制造种种颜色鲜明的梦让自己在梦的世界里活动,他不愿回到现实中来,对人生冷眼相待,不乐观也不悲观,在现实中感到不耐烦的时候,便耸耸肩向他的音乐、书本里去躲避。现实中的希礼是懦弱的无能的,就像瑞德说的,卫希礼是个君子,只是生在了一个和他格格不入的时代。他还是用旧世界的游戏规则生活,即使他在战前就已经意识到了这场战争将夺取他赖以生存庄严与辉煌的生活,可他却不曾试图改变它。既无力于改变,那就选择逃避,于是他选择媚兰作为他和旧时代联系最后的精神依托,直到随着媚兰而去才崩溃于瞬间.所以对希礼,与其指责不如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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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自有命运,生命不息,好书阅读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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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八年,卡繆擱置自己的第一本小說《快樂的死》,開始撰寫《異鄉人》。本書直至他逝世後才出版。這本處女作小說富含對大自然栩栩如生的描述和對既有常規的批判省思。主角梅爾索一心追求快樂,哪怕必須以犯罪做為代價。卡繆本身艱困而充滿熱情的青春時期孕育了本書主角的經歷;他的抉擇和省思,也預告了卡繆日後的其他小說和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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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还没看,物流快,第二天就到了包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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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樁精心設計的謀殺案之後,梅爾索獲得了人人羨慕的財富,過著財富與時間都有充分餘裕的生活。然而,梅爾索仍然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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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速度快服务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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