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1月27日,在执掌总理职务长达31年后,李光耀把总理这副重担卸下,退居二线,担任内阁资政。1991年10月4日,新加坡各基层组织由公民咨询委员会带头,组织了一个规模盛大的“全国人民向李资政致敬”的晚宴,将近5000人出席了这个在世界贸易中心第四大厅举行的盛宴。也正是在这个历史性场合,李光耀做出了他对新加坡基层组织的总体性评价。他说:“基层组织的力量对新加坡的成功向来起着关键性的作用。从60年代到80年代,基层组织协助政治领袖和人民建立起密切的关系,同时也协助培养共识。”①与建国总理李光耀的上述看法相一致,第二任总理吴作栋认为,基层组织在加强人民与政府之间的联系上扮演着重要角色。他们促进种族和谐与社会凝聚力,他们在建屋局组屋区协助培养归属感与社区精神,他们协助解释与替政府的政策辩护,他们把一般人民的情绪、期望及不满反映给政府;①现任总理李显龙则慨叹,行动党是个强大的政党,同时得到基层的大力支持,要是缺少这个因素,这种社会凝聚力将难以形成。
与上述三任总理不同,新加坡反对党对基层组织的评价较为负面。工人党秘书长刘程强指出,基层组织并不是真的如它向来坚称的是一个非政治组织,它跟行动党之间有着密切关系,对反对党不公平;②民主联盟议员詹时中认为,人民行动党政府在各个选区的基层组织所扮演的就是耳目的角色,用来控制所有的选区,并了解每个选区内所发生的事情。但是,反对党却没有这样的间谍网络。③同在新加坡,同样是基层组织,为何执政党和反对党给予的评价会如此截然不同?这引起了笔者的研究兴趣。
“基层组织”的英文名称为“GrassrootsOrganizations”,译成中文就是“草根组织”。草根组织,又称非政府组织,它是相对于政府和企业的一个独立领域,具有非政府性。一般认为,非政府组织(Non-GovernmentOrganizations,简称NGO)一词最初是在1945年6月签订的联合国宪章第71款正式使用的。该条款授权联合国经社理事会“为同那些与该理事会所管理的事务有关的非政府组织进行磋商做出适当安排”。1952年,联合国经社理事会在其决议中将非政府组织定义为“凡不是根据政府间协议建立的国际组织都可被看作非政府组织”。④具体而言,非政府组织是指那些独立于政府系统和市场系统之外的一类组织,并具有以下特点:组织不代表政府或国家的立场,而是代表来自民间的诉求,即非政府性;组织把提供公益和公共服务当作主要目标,而不把获取利润当作追求,即非营利性;组织拥有自己的组织机制、管理机制和独立的经济来源,无论政治上、管理上,还是财政上,都在相当程度上独立于政府之外,即独立性;组织成员参加组织完全出于自愿而不是迫于无奈,即自愿性;组织还有非政党性和非宗教性的特征,即它不以取得政权为主要目标,也不从事传教活动。
具体到新加坡,“基层组织”(GrassrootsOrganizations)则是一个特指概念,主要指的是民众联络所/民众俱乐部、联络所管理委员会/俱乐部管理委员会、公民咨询委员会和居民委员会等社会组织。其中,公民咨询委员会是选区中最高的基层组织,是全区性的;居民委员会则是小区组织,每个小区一般代表10至20座政府组屋;联络所管理委员会/俱乐部管理委员会则是管理各民众联络所/民众俱乐部的组织。①根据新加坡各基层组织的章程,新加坡基层组织是非政府组织。从表面上看,这些基层组织在政治上是中立的,和政府没有必然的从属关系。特别是早期的基层组织和基层社区领袖皆由民间自发形成,带有明显的自我服务和自我管理性质。但没有人能否认,基层组织构成了今日新加坡政府网络中重要的一环。政府主导是新加坡基层组织最重要的特征。多年来,人民行动党政府通过领导人委任、资金拨付等方式牢牢掌控着新加坡基层组织的走向。人民协会作为一个负责管理基层组织的法定机构,对基层组织的领导层实行委任制。目前分别担任人协董事部主席及副主席的李显龙总理及林瑞生部长,有权委任基层组织委员会的委员及基层组织顾问。由于不论是在执政的人民行动党选区,或者是在反对党人担任议员的选区,都是由行动党议员或它的落选候选人担任基层组织顾问。因此,新加坡基层组织实际上已被执政的人民行动党所垄断。基层组织的发展尽管与经济的演变和民间社会力量的壮大存在着密切的联系,但更重要的还是与政府推行的政策、政府给予多大的行政合法性有关。人民行动党政府的政策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新加坡基层组织的存亡续绝,人民行动党政府对基层组织基本上进行了全面的控制。在这样一种背景下,基层组织不可避免地被抹上了党派政治的色彩。这无形中又使新加坡基层组织由“非政府组织”变成了“准政府”组织。
基层组织在新加坡这个国家大组织中,不仅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而且其本身也是一个非常严密的系统,有着诸多可供世人借鉴的、成功的运作经验。在新加坡建国过程中,新加坡政府和前总理李光耀视人民行动党和青年团、领导核心、军警特、职工总会和基层组织为支撑新加坡社会,擎起新加坡国家的五大支柱,并着力建设好每个组织。在这五大支柱中,基层组织是新加坡国家政权的基础,它在巩固人民行动党的执政基础、动员群众共赴国难、塑造多元种族社会和扩大参与等方面均扮演着重要角色;诚如新加坡前总理吴作栋所言:“基层领袖在加强人民与政府之间的联系上扮演着重要角色。他们促进种族和谐与社会凝聚力,他们在建屋局组屋区协助培养归属感与社区精神,他们协助解释与替政府的政策辩护,他们把一般人民的情绪、期望及不满反映给政府。”①经过50多年的演进,新加坡基层组织已成为新加坡政治躯体中的神经网络。②既然基层组织在新加坡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那么,以角色理论为视角来解析新加坡基层组织就显得很有必要了。角色理论告诉我们,角色的形成过程是角色期待的结果,同时又是角色塑造的产物;新加坡基层组织的形成过程伴随着哪些角色期待与塑造?角色理论认为,在现实生活中,由于社会地位的特点和社会生活的多元性,处于一定社会地位上的个人或组织,通常都不只是扮演一种角色,而是要同时扮演好几种角色;新加坡基层组织在新加坡社会又扮演着哪些角色?考虑到不同的角色有不同的行为模式,当这些角色的行为模式出现不协调时,冲突就会产生;新加坡基层组织在扮演各种角色的过程中又面临着哪些角色冲突?如果角色冲突得不到及时调适,那么角色的行为选择就可能与期望角色产生背离;为了有效化解冲突,新加坡基层组织应该如何调适?社会在变,人们对角色的期待也会相应改变;期待改变,角色转换也就势在必行了。
新加坡基层组织从20世纪60年代走到21世纪的今天,人们对它的期待不会一成不变。如果基层组织固着于某一角色,必将产生角色距离;为了弥合角色距离,新加坡基层组织又需要进行哪些角色转换?本书试图对以上问题做出探讨和回答。
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要健全基层党组织领导的充满活力的基层群众自治机制,发挥基层各类组织协同作用,实现政府管理和基层民主有机结合。①多年来,人民行动党政府一直实践着执政党领导下的群众参与。因此,研究新加坡政府主导下的基层组织,对于同属东方社会和同样倡导构建执政党领导下的充满活力的基层群众自治机制的当代中国,具有提供借鉴的现实意义。
党的十八大报告进一步指出:“当前,世情、国情、党情继续发生深刻变化,我们面临的发展机遇和风险挑战前所未有。”②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的经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我们的社会也经历了巨大的变迁。然而,经济的迅猛发展带来了一系列不稳定因素,社会的急剧变迁造成了民众参与需求的扩大。农村方面,近年来,由于民情反馈体系的失灵,百姓集体上访现象在全国各地频频出现。更有甚者,由于利益表达渠道缺失,各地群体性事件也时有发生。城市方面,随着城市居民住房商品化、市场化改革的深入,城市住宅状况与计划经济时代相比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越来越多的居民成为私有房产的业主。住房产权私有化引起了城市社区权利结构的变化,为了维护切身利益,业主们自发形成集体行为,推举产生业主委员会。由于传统社区管理体制的局限和缺陷,以及业主委员会内部运作与外部制约机制不健全,维权业主与房地产开发商、物业管理公司、地方政府管理部门之间经常陷入错综复杂的矛盾与冲突之中,相互对抗成为目前社区结构中最大的矛盾体现。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社会和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要把保障和改善民生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关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最大限度增加和谐因素,增强社会创造活力,确保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国家长治久安。”①而无论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还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都离不开政府与民众之间沟通渠道的畅通,离不开各族人民的积极参与。如何有效地建立起政府与人民之间的沟通网络,如何有效地缓解和疏导新近动员起来的集团和个体参与政治,使其不至于扰乱现有体制本身并有效发挥其作用,是摆在我们面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新加坡自1965年8月脱离马来西亚联邦独立之后,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实现了现代化,在经济发展、政治稳定和社会管理等方面均取得了骄人的成就。作为东南亚各新兴国家中政治最清廉稳定,经济最繁荣进步,社会最和谐安定的国家,新加坡的建设成就吸引了世人的目光。时至今日,人们对新加坡的研究热情依然炽热,究其原因,不仅仅在于新加坡经济的持续高速增长,还在于其社会的动态和谐。而这种动态和谐的实现,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基层组织角色的成功扮演。
早在1988年,邓小平在与李光耀会面的时候就曾说过:“中国必须向别人学习,包括你们。”②在1992年南巡讲话时,他又说:“新加坡的社会秩序算是好的,他们管得严。我们应当借鉴他们的经验,而且比他们管得更好。”③几十年来,新加坡政府在建设基层组织、发挥基层组织的作用方面已建立了一套独特而有效的运作机制;在构建我国执政党领导下的充满活力的基层群众自治机制的过程中,如何建立起官民之间的沟通网络,如何在现有体制内化解各种矛盾,如何提高政府在基层的执行力,新加坡建设基层组织的有关经验,能予我们于有益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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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对城市治理和社区建设的理论与实践颇感兴趣,尤其关注那些能够真正提升居民生活品质、促进社会凝聚力的实际案例。《新加坡基层组织:政府与人民之间的缓冲力量》这个书名,瞬间就触动了我研究的神经。它似乎不仅仅是关于一个国家机构的介绍,更像是在揭示一种“看不见的手”在维系社会运转中的重要作用。我设想,在新加坡这样一个人均GDP名列前茅、社会高度现代化的国家,基层组织的存在,是否意味着政府并没有完全包揽一切,而是巧妙地将部分责任和权力下放,去赋能社区,让居民能够更积极地参与到社区事务的管理中来?“缓冲力量”这个表述,让我联想到一种在宏观调控和微观个体之间建立的有效沟通渠道,能够及时传递信息,化解矛盾,甚至在面对突发事件时,也能迅速做出反应,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我想知道,书中是否会详细阐述这些基层组织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它们的经费来源是什么?成员的招募和培训机制是怎样的?更重要的是,它们在面对不同群体、不同需求时,是如何做到平衡和协调的?我非常期待书中能够提供一些具体的案例分析,让我能够更直观地理解这些基层组织是如何在政府的框架下,发挥出它们独特的“缓冲”和“链接”作用的。
评分我对社会学和政治学的一些概念,比如公民参与、社会资本、社群治理等,一直有着深入探究的渴望。《新加坡基层组织:政府与人民之间的缓冲力量》这本书的标题,正中我的研究兴趣点。我很好奇,在新加坡这样一个以强大的中央政府著称的国家,基层组织是如何获得如此重要的定位,并被赋予“缓冲力量”这样的角色。这是否代表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治理哲学,一种更加注重社会生态平衡的模式?我预感,这本书可能不仅仅是对新加坡基层组织现象的描述,更可能是在尝试解析其背后所蕴含的理论逻辑和实践智慧。例如,这些基层组织是如何在政府的指导下,同时又保持一定的独立性?它们是如何有效地动员居民参与社区服务和公共事务的?在政府与民众之间,它们究竟扮演着怎样的信息传递、利益协调和情感连接的角色?“缓冲力量”这个词,让我联想到一种能够消化社会张力、增强社会韧性的机制。我希望能通过阅读这本书,了解新加坡是如何在快速发展的同时,有效应对社会变迁带来的挑战,维护社会稳定和居民的福祉。是否会有对不同类型基层组织(如居民委员会、睦邻计划等)的详细介绍?它们在各自的领域,又是如何发挥其“缓冲”作用的?
评分这本《新加坡基层组织:政府与人民之间的缓冲力量》的书名就充满了吸引力,让我对新加坡的社会运作模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以来,我对新加坡的印象都停留在高效的政府治理、整洁的城市环境以及发达的经济。但“基层组织”这个词汇,则暗示着一种更贴近民众、更具韧性的社会结构。我很好奇,在那些光鲜亮丽的数字和政策背后,究竟是怎样的民间力量在支撑着这个国家的稳定与发展?它是否像一个精密的齿轮系统,将政府的政策意图准确地传达到普通市民的生活中,又将民众的需求和反馈有效地汇集起来?“缓冲力量”这个词也很有意思,它似乎意味着基层组织在政府和民众之间扮演着一个润滑剂的角色,能够缓解潜在的冲突,促进和谐共处。我尤其想了解,这种“缓冲”具体是如何实现的?是依靠什么机制?是基于什么样的价值观?是依靠志愿者的无私奉献,还是有更系统性的制度保障?书中是否会深入剖析这些基层组织的运作模式、成员构成、活动内容以及它们与政府各部门之间是如何联动协作的?这些疑问在我脑海中萦绕,让我迫切地想翻开这本书,一探究竟,去理解这个被誉为“亚洲之鹰”的国家,其成功的根基究竟有多么深厚和多元。
评分我对不同国家在社会治理方面的创新模式一直抱有浓厚的兴趣,尤其关注那些能够平衡效率与公平、发展与稳定的机制。《新加坡基层组织:政府与人民之间的缓冲力量》这本书的题目,准确地抓住了我想要探索的重点。它暗示着,新加坡的成功不仅仅在于其顶层设计的卓越,更在于其基层社会的强大韧性。我非常好奇,这个“缓冲力量”究竟是如何被构建和维系的?它是否意味着新加坡政府在推动发展的同时,并没有忽略最底层的民众,而是通过一系列的基层组织,将他们纳入到社会发展的进程中来,让他们感受到被尊重和被重视?我设想,这些基层组织可能不仅仅是政府政策的传声筒,更是一种能够倾听民意、回应诉求、化解矛盾的平台。它们是如何在保证政府指令有效执行的同时,又能够充分体察民情,并将其转化为改进政策的动力?书中是否会深入分析基层组织的权力边界,它们与政府部门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在面对社会变革和挑战时,是如何发挥其“缓冲”作用的?我渴望了解,这些基层组织是否拥有足够的自主权和资源,能够真正地影响和改善居民的生活?它们是否也面临着人才匮乏、资金不足等问题,又是如何解决的?这本书能否为我们提供一个关于如何在基层层面构建有效治理的深刻洞见?
评分当我看到《新加坡基层组织:政府与人民之间的缓冲力量》这个书名时,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无数关于新加坡社会运作的场景。我一直认为,一个国家的稳定和繁荣,不仅仅依赖于高层的决策,更离不开基层民众的积极参与和支持。这本书似乎就在探讨这样一个核心议题:如何在政府的宏观调控与个体公民之间,建立起一种能够有效沟通、相互理解、共同发展的桥梁。我对于“缓冲力量”这个词的解读,更偏向于它是一种能够化解矛盾、凝聚共识、促进和谐的力量。在现代社会,信息传播速度极快,社会问题也日益复杂,基层组织的存在,是否能有效过滤掉一些不必要的噪音,将政府的政策更精准地传达给民众,同时也将民众的声音、诉求和建议,以一种建设性的方式反馈给政府,从而避免出现误解和对立?我期待书中能详细介绍新加坡基层组织的运作机制,比如它们是如何成立的?成员的构成是怎样的?它们在实际工作中,又会面对哪些挑战,又是如何克服的?这本书是否会提供一些关于基层组织在不同社会议题(如住房、教育、医疗、环境等)中发挥作用的具体案例,让我能够更深入地理解它们是如何真正成为政府与人民之间的“缓冲力量”的。
评分新加坡族群和谐是一个典范 为其他同类型国家提供了一个范例 可以借鉴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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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很好很不错,值得购买
评分溢美了点,辩证看还是值得一读的
评分目前国内对新加坡的重视越来越高,清华大学不久前就刚刚成立了新加坡研究中心,充分显示了学界对新加坡研究的重视。本书从新加坡族群入手,是探究新加坡社会和谐的一把有效的钥匙,推荐阅读。
评分好书呀,多学习
评分新加坡很发达,民主,看了很有启发,中国人是沉默的大多数,在公共传播方面需要向新加坡学习。 书写得很专业,受教了。
评分书还可以,基本满意。
评分新加坡的人民行动党真的很牛啊,这么多年一党独大,这其中对人才的凝聚、重视民生等是最重要的基础,值得我们深思。 很好的一本书,一点都不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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